明明剛剛石壁落下的時候，只有我們兩個人被困在這裡面，爲什麼會出現第三個人的呼吸和心跳？

這一刻，我上所有的都被激發了，去捕捉那細不可聞的聲響，恐懼也像是水一樣用來，這樣漆黑一片的環境裡，一瞬間就把我吞沒了，我只覺得聲音都在發抖，聲道：

“是誰？！”

黑暗中，沒有人回答。

可是，那呼吸聲卻分明已經很清晰了，我能到汗水從額頭上一滴一滴的落下來，四肢五都僵了。

我又大聲的喊了一聲：“到底是誰？！”

這個地方，不知空間到底有多大，我這一聲喊出之後竟然聽到了陣陣的回聲，我心裡明白，應該是在修築三江大壩的時候刻意留下的一個巨大的空間，如果大壩是個巨人，那我們現在就相當於在巨人的肚子裡。

可是，巨人的肚子裡不僅有那些堅的，聲如金石的東西，竟然還有一個人！

到底是誰？

我的喊聲響起之後，在這個似乎空曠而巨大的空間裡傳來，回聲陣陣，但沒有一個人回答我。

那種一無所知，又彷彿被人窺伺著的覺，讓人更加的不安了。

這個時候，裴元灝也出了懼怕的氣息，他立刻索著抓住了我的手，用力的著我的指頭，像是告訴我不用害怕，然後兩個人安靜了一會兒之後，又慢慢的往前走去。

這一路上，我們走得非常的小心，兩個人都手不斷的在前面揮舞著，試探著，生怕會又撞到什麼東西，不僅那呼吸聲離我們越來越近，我們兩的呼吸和心跳，也越來越沉重。

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還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但我卻的到，有一個巨大的東西在靠近我們。

我下意識的道：“小心！”

話音剛落，我和他的手幾乎都到了前面的一樣東西，是糙的牆面。

有驚無險，我差一點又以爲我們會到什麼巨大的怪。

裴元灝手了一會兒，道：“已經到頭了？”

我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不對，就算什麼都看不到，可我也大概算著我們的步數，離大壩的全程還有很大的距離，這裡，應該只是一堵牆，或者說，是這個巨大的室的邊緣而已。

既然已經到了邊緣，那剛剛那個呼吸聲呢？

我自己屏住呼吸，專心的去聽，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自己太張的關係，心跳聲反而過了周圍一切的聲息，什麼都聽不到了，但我卻莫名有一種戰慄，好像——我們離什麼東西已經很近了。

就在我有些茫然無措的時候，一轉，腳下踢到了一樣東西，哐啷一聲。

一點小小的聲音都在這個空曠的地方傳得很大，我們兩個人都驚了一下，不過，這一踢並不像剛剛那樣踢到堅的東西帶來劇痛，反倒，有什麼東西被我踢翻了。

我聞到了一悉的味道。

好像是——

桐油味。

裴元灝也聞到了這個味道，他立刻要說什麼，但我已經蹲下去，手在地上索著，果然到了一樣東西，還有地上黏黏的一灘，正是桐油。

那是一盞油燈！

這個地方居然會有一盞油燈，也就是說，這裡的確是有人在的。

那，人呢？

這盞油燈讓我意識到，我們可能離剛剛那個呼吸聲已經不遠了，心的恐懼和激也更甚，我又在油燈不遠的地方到了一樣東西。

火摺子。

火摺子！太好了！

我激得呼吸都更沉重幾分，裴元灝問道：“怎麼了？”

我來不及說話，將手從他的手中了回來，哆嗦著撿起那個火摺子，輕輕的打了一下。

啪的一聲，黑暗中閃出了一點火花。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足以讓人在黑暗中幾乎要崩潰的緒得到救贖，裴元灝也立刻明白過來，急忙湊到我邊：“你在哪裡找到的？”

我也顧不上回答他，又就手打了一下。

這一回，火花比剛剛更烈，照亮了眼前他的廓，很快又熄滅了。

不知道是因爲太就沒有用過的緣故，還是我太過激手一直在發抖，打了兩次沒有點燃，但一閃而逝的火更讓人心急如焚，我抖著又要繼續打下去的時候，突然，我和他兩個人都僵住了。

剛剛幾乎已經察覺不到的那呼吸和心跳聲，這個時候又出現了。

而且，離我們很近，很近！

我這才意識到，如果油燈和火摺子都在這裡，那，黑暗中的第三個人，是不是也就在這裡，就在我們的邊？

這樣一想，我只覺得全的汗都豎了起來。

拿著火摺子的手指都要痙攣了，久久都打不下去，呼吸和心跳卻越來越沉重，就在恐懼幾乎要將我倒的時候，突然，在漆黑一片的空間裡，一個枯槁得如同灰燼的聲音慢慢的響起——

“是誰啊？”

這個聲音一響起，幾乎把我和裴元灝都嚇得跳起來，我的手一用力，啪的一聲打燃了火摺子。

一點微弱的火在黑暗中亮了起來。

裴元灝顯然也被嚇得不輕，但他比我更快的冷靜下來，火摺子一打燃，他立刻就撿起旁邊的油燈湊過來，很快，油燈點燃了。

微弱的火苗彷彿一個初生的，脆弱的小生命，隨時都會被這艱險的世所到，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手護著那一點火，終於，火苗搖曳了幾下之後，慢慢的燃燒了起來。

那個聲音又一次響起，比剛剛要更清晰了一點。

“是誰啊？”

這三個字在這空曠巨大的空間裡迴響著，好像是從時間的灰燼當中傳出來，對著我們一聲聲的叩問，我反倒在這個時候冷靜了起來，從裴元灝的手中拿過了那盞油燈，慢慢的舉起來。

燈只能照亮我們邊很小的範圍，就像黑夜中一隻螢火蟲的微弱，我晃眼看了一下週圍，有許許多多的黑影映在了周圍高大的石壁上，隨著火的搖曳而不斷的晃，但那些，我都已經不再關心了。

因爲，就在我們的前方，那高大的石壁下面，出現了一個人影！

我的心跳和呼吸突然又加劇，連手裡的油燈都快要拿不穩了。

而裴元灝看到那人影的第一眼，下意識的道：“菩薩？”

這座大壩的下面，世人都沒有想到會有一個這樣巨大的室，在這裡面藏匿了那麼多奇怪的東西，更有一個人，不知道在這裡已經呆了多久了。

可是，怎麼會是菩薩呢？

但當我蹣跚著走近一步，燈照在那個人影上的時候，我的心裡竟然也忍不住這樣想著。

那，是一尊菩薩嗎？

一雪白，以蓮花盤坐的的姿態靜坐在那裡，雖然看不清他到底是男是，是什麼相貌，卻給人一種清淨自在，寶相莊嚴的覺。

那，真的像是一個菩薩。

邁出那一步之後，我突然就不敢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睜大眼睛看著那個形，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明朗，和我腦海裡那無數次翻騰過的形幾乎完全的融合在了一起。

——

——！

就在我的眼睛一陣滾燙，有一衝從心裡涌了上來，幾乎要盈出眼眶的時候，那個蒼老的聲音，出了一點悉的氣息，又一次說道。

“是輕盈嗎？”

裴元灝瞪大眼睛看著我。

這一刻，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往前走，但走了兩步又停下來，手抓著我，反倒是我，四肢五已經完全僵住了，不僅走不，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就這麼狼狽的被他拖著走上前去。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終於，我們走到了那個影的面前，可我腳下一，已經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幸好手上的油燈被裴元灝先一步拿走，他一隻手還挽著我的胳膊，一隻手舉著油燈，小心翼翼的湊到了那個影的面前。

這一刻，我終於看清了的模樣。

但是，立刻又模糊了。

眼淚像是外面洶涌的江水，一下子盈出了眼眶之後就完全氾濫，不一會兒將我整張臉都打溼了，我拭了一下，想要看清眼前那個人，卻本不管用，眼淚源源不絕的滴落下來，在這樣寂靜空曠的空間裡，淚水滴落的聲音都顯得那麼的清晰。

啪嗒，啪嗒……

而，終於在這一刻，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那雙在年時與我對視過無數次，總是過分清冷，但又帶著無限溫的眼睛，在那麼多年之後，又一次看向了我。

一點都不驚詫，比起我的激，更像是一泓永遠都沒有漣漪的水，沒有人和人能激起的一點浪花，靜靜的看了我好一會兒，那張和記憶中一點變化都沒有的臉龐上浮現出了一點淡淡的笑容來。

“輕盈……”

我幾乎是爬到了的面前，也是在這一刻，纔看到的一雪白，不僅是因爲的裳的雪白的，更因爲原本一頭烏亮的長髮，竟然也完全的變白了，低頭看著我，無嗔無怒的神，就像是一尊無礙境界裡的觀自在。

我開口，淚如雨下，哽咽著道：“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