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五

“陪我玩，好不好？”

對上梅九滿含期盼的眸子，江陵不由陷了沉思。

這個年紀的年喜歡什麼東西來著？

江陵想了想自己十三四歲的時候，那個時候，江陵整天想著如何不吃藥，如何溜出去……簡直是熊孩子典範。

作為一個重病也要鬧的熊孩子，江陵眸漂移，心虛似得抵咳了一聲，問道：“那個，你想玩什麼？”

這個問題似乎把梅九難住了，臉上流出幾分錯愕之。

“沒想好？”

梅九低著頭，不好意思的應了一聲。

江陵笑了：“沒想好還讓我陪你啊。”

“可是。”梅九抬了抬頭，眸子中落了滿天星辰，“你能答應我就很開心了。”稍稍一頓，梅九不太好意思的補上稱呼，“曦妃姐姐~”

“……哥哥。”江陵糾正。

梅九抿笑了笑，紅著臉不說話，就這麼瞧著江陵，好像江陵臉上開了一朵花一般，即是新奇，又是愉悅。

江陵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盯著瞧，並且眼睛一片澄澈，便在心中呼喚系統：“小紅，你有什麼主意嗎？”

“上樹掏鳥蛋，下河抓魚，進山打老虎。”

江陵在心底呵呵兩聲。這些勉強算小年該幹的事，問題是，皇宮這個地方本無法施行，他這個也經不起折騰啊。

“不行嗎？”

經書在空中轉圈圈，仿佛在思索什麼一般，然後想到了什麼，猥瑣的笑了起來。

“宿主，你肯定知道這些。”說著經書便翻開，一樣樣人用品浮現在頁面上。

江陵：“……”

“滾！”

許是江陵發呆的有些久，梅九便輕輕拉了拉江陵的袖，極為期待的說道：“前面就是雲頂宮，現在只有我一個人住，你要看看嗎？”

江陵點頭：“可以。”

於是，梅九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幾分，燦爛到讓江陵下意識拍了拍口。

要從正門進雲頂宮的話，還有一段路程，並且說不準便會被來往太監宮娥瞧見。梅九瞧著朱紅牆壁走了幾步後，回聲喊道：“我們翻牆吧。”

“這裡沒梯子啊。”明白自己多麼弱的江陵下意識去尋找木梯，又被梅九拉了拉袖。

“我帶你過去。”梅九聲音的。

“怎麼帶？”

話音一落，梅九握住了江陵的手腕，另一只手攬住了他的腰，眼前一花，兩人便踏上了牆壁。

因為慣，江陵子往前傾，又被梅九拉了回來，隨後看到了雲頂宮的景致。

只一眼，江陵便有些驚訝。

印眼簾的是清碧湖泊，亭臺樓閣高低錯落，伴水而居。

江陵這段時日，見慣了皇宮的富麗堂皇，雲頂宮再怎麼華貴肅穆也無法另他側目。然而，真正見到雲頂宮，江陵才發現雲頂宮格外的縹緲樸素，同湖泊山丘自然的融為一，多看幾眼竟然會讓人覺得有些。

“雲頂宮是先帝依師傅的意思建造的。”梅九解釋。

牆壁是幾株老樹，生的很是高大，枝葉繁茂，呈橢圓形散開。梅九歡快說完後，抱起江陵，輕飄飄的落在壯的樹幹上，隨後還翩然落地。

江陵繼被韓素這個英氣小姑娘抱了之後，又被梅九這個比自己矮半個頭的小年抱了。

江陵：……一言難盡。

“這湖裡養了許多錦鯉，還有一條黃金錦鯉，師傅說錦鯉招財，好運。”

進了雲頂宮後，許是回到了自己從小生活之地，梅九了幾分拘束，瞧著比外頭活潑了些許。

“這幾株棗樹，是我小時候種的，現在也七八年了。有這麼高了。”

“還有這裡，我以前便在這裡練劍。”梅九指著一塊空地，鋪著磚石的地面上擺了幾個架子，瞧著像是用來擺放武的，不遠還放了幾個靶子，似乎是用來練箭。

江陵點了點頭，心想上任國師大概真的有幾分本事，至會武，並且所學甚雜。

這麼想時，江陵便見梅九轉頭，明亮的線籠罩在他上，頭發溫順的著臉頰，然而細長又溫的眉眼卻多了幾分淩角。

他用很認真的語氣，承諾似得說：“師傅曾經對我說過，我天賦卓絕，單單論劍而言，早已甚過於他，而且，我也繼任了國師之位，所以……如果你以後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說。”

“……”

說到這裡，梅九又有些張，聲音輕的如一團飄忽的雲：“我能保護你的。”

這一下，江陵真覺得梅九暗“江菱”了，雖然年紀小，但是古代這個年紀的年，也該懂了才對。

然後，江陵瞥到了梅九頭頂的“-100”。

他真是越來越不懂了。

梅九略帶靦腆的盯著江陵，直到江陵點了點頭，又說了一聲好後，方才笑了笑。

“對了。”梅九跑了幾步，蹦噠到回廊下的柱子邊，朝著江陵笑了笑手，用手對著石柱比了比高，“我離開皇宮時，才這麼高，現在長高了。”

江陵悠哉悠哉的走去過，看到了石柱上淺淺的幾道刻痕，似乎是用什麼利劃上去的。

廊道盡頭有一臨水涼亭，幾株柳樹臨水而種，韌的柳條隨風輕晃，舒展羽翼的水鳥在樹叉上做了窩。

梅九拉著江陵在涼亭中坐了一會兒後，他雙手搭著欄桿，眸落在水中，興致的跟江陵說前頭的老樹上掛了秋千，問他要不要玩。

“大概玩不了。”江陵輕咳一聲，委婉的表示拒絕。

“哦。”梅九垂下了眼睫，似乎有些失落。

江陵想著要不要安他時，他又朝著江陵笑了笑，領著江陵去往下一。

走在鵝卵石鋪的小道上時，江陵突然覺得，這樣陪他玩也不錯。

皇宮致秀麗，卻從來不會有人這般輕聲細語，仿佛要跟自己分所有小一般，即使微不足道，卻足夠自在。

兩人差不多蹋遍雲頂宮後，梅九在一株高大的榕樹下停了下來，榕樹樹盤錯節，細小的蟻蟲攀爬在上頭。

江陵瞧著一只螞蟻爬進樹幹上的蟻後，回頭瞧去，梅九不知道從哪裡找出個鐵鏟，正在挖。

“曦妃姐姐，你走遠些，小心泥土沾了擺。”

江陵往後退了幾步：“……哥哥。”

梅九眼神無辜。

“那就把曦妃兩個字去了。”

“是，姐姐。”梅九愉快的繼續挖大業，沒多久便從裡頭挖出了一個木頭箱子，箱子沒什麼花紋，但是塗了厚厚的漆，防止木箱腐爛。

鐵鏟扔在了青草地上，梅九開箱時，江陵好奇的看過去。

先是一層布，除了布料後，便是廬山真面目。

梅九將東西一件件翻了出來，有木頭劍，他小時候用過的。有藤條編制的鞠，他從來都是一個人，所以沒有踢過，小心的保存在箱子中。也有祈福的竹簽，捆在一起的橡皮筋，小人書……

通通不珍貴，卻是這年孩時期收藏的東西。

江陵自己也沒有年，便湊了過去，兩人肩並著肩，饒有興趣的翻東西。

“姐姐，等你好了，我們去玩蹴鞠，跳皮繩，秋千，我推，你坐著就行。”

江陵想了想：“最後一個就算了吧。”

“嗯嗯，我一直想把師傅養的錦鯉撈了……”

“吃嗎？”

梅九驚訝：“可以吃？”

江陵了下：“大概可以。”

接著，梅九又翻出了一條紅繩，朱紅的發繩摻著金細，瞧著漂亮的。

梅九打了個結，手指靈巧的穿過紅繩，翻起花繩來。

太星逐漸西斜，兩人便將箱子抬進了屋子裡，主要是梅九抬，江陵在一邊裝模作樣。

進了屋後，梅九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頗為不好意思的說：“這是我以前的房間，其餘屋子還沒收拾出來，積了幾層灰了。”

“沒人收拾？”

“……我不想看到太多人。”

江陵轉了一圈，覺得堂堂國師還真是樸素啊。走過一架子時，江陵又返回來，出一瓷瓶來。

“這是……酒？”江陵哎了一聲，調侃，“你小時候還喝酒啊。小孩子別喝這玩意，小心長不高。”

借著高優勢，江陵在自己頸項比了比，嘲笑梅九的高。

“啊？”梅九轉頭，卻是一臉驚訝。

隨後扔了手上的東西，疑的盯著江陵手中的瓶子：“這個好像是師傅落在這裡的。”

聽他這麼說，江陵便將東西遞了過去，笑瞇瞇道：“你沒喝過酒？哎呀，真是個乖孩子。”

“我不是孩子了。”

“是是是，不是。”在江陵心中，未年都是孩子，這句話也回答的特別敷衍。

梅九蹙起眉頭，委屈的盯著江陵。

“好了，快去收拾東西吧。”江陵目掃過一地的小玩意，眼中聚起笑意，朝著梅九揮了揮手。

“……”

梅九轉走了兩步，背著江陵拔了塞子。濃鬱的酒香在室散開，大概是未開窗欞的原因，酒味格外香醇。

梅九仰頭，對著瓷瓶猛灌了一口。

江陵訝異：“喂——”

大概是灌的太猛的原因，梅九嗆住了，在一邊直咳嗽，咳的臉頰紅撲撲的。

“咳咳咳。”

江陵失笑：“讓你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