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過夜

冬日的夜猶為漫長，六更時分，天不過才剛矇矇亮，墨玉打了個哈吹從通鋪上爬起來穿洗漱，收拾停當後端了盆熱水來到淩若的房間，

「姑娘該起床了。」墨玉照例將銅盆放到柚木架子，浸麵帕後一邊喚著一邊起綃紗簾子，往常這時候姑娘早起了，今日怎麼睡得這麼沉，連自己進來都沒聽到。

「姑……」當墨玉看到自家姑娘睡在床榻邊，而床上明顯躺了一個男子時，後麵那個字怎麼也不出來，取而代之的是一聲尖。

「出什麼事了？！」淩若睡得正酣，突然聽到尖聲，嚇得一個激靈，幾乎從地上跳起來。

「姑娘你……」墨玉指指又指指床上那個男子，張口結舌不知該從何說起。

「到底怎麼了？別一副活見鬼的樣子。」淩若著作痛的太沒好氣地道。

墨玉快暈倒了，這副畫麵就算不是活見鬼也差不多了，怎麼姑娘還一副不打的模樣，這是要急死嗎？

一把拉過淩若氣急敗壞道：「我的好姑娘啊，就算貝勒爺沒召你，你也不能做出這種事，你知不知萬一要是被人知道了，是要死的，以前就有一個格格守不住寂寞背著貝勒爺人，結果被人告發，貝勒爺知道後不止死了那位格格和夫，連的家人都到牽連。我的姑娘唉，你怎麼會這麼糊塗。」墨玉急得團團轉，跺一跺腳跑到門邊開了條張一番後道：「姑娘，趁著現在沒人快讓他走，不然待會兒想再走就難了。奴婢就當今天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不知道。」

聽到這些淩若始知墨玉是為擔憂著急，於一瞬間漾滿口，幾乎要落下淚來。

「傻丫頭，你還是先過來看看他是誰吧，別一口咬定就是夫。」淩若忍住笑意將墨玉拉到床前，讓仔細看看躺在那裡的人究竟是誰。

「姑娘你怎麼還有心思開玩笑。」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都這要命的時候還讓看夫長啥樣，這不是存心氣人嗎？

墨玉不高興地拉長了臉準備隨意一瞅便算了事，呃，怎麼看著有點像貝勒爺啊？往仔細了瞧，墨玉的眼和漸漸張一個圈，指著那人結結地道：「這……這……這不是貝……貝勒爺嗎？」

「你總算明白了。」淩若拍著額頭佯裝頭痛地道：「我還真怕你連貝勒爺都不認識，把他當夫好一頓毒打呢！」

墨玉尷尬地分辯道：「我，我哪知道會是貝勒爺。」說到此猛然抬起頭，既驚又喜地道：「姑娘，您，您和貝勒爺……」

「休得胡說。」淩若紅了臉啐道：「我和貝勒爺什麼都沒有，隻是恰巧到貝勒爺喝醉了酒所以扶他到這裡歇著罷了。」

「原來是這樣啊，奴婢還以為貝勒爺寵幸了姑娘呢。」墨玉不無失地撇了撇，是真希姑娘能被貝勒爺看上，這樣姑娘就不會隨便讓人欺負了，一想到姑娘上回病的差點沒命就心酸。

「在那嘟囔什麼呢，還不快扶我去梳洗。」淩若怕墨玉的小腦瓜子再想一通，趕催促做事。

「哦。」墨玉答應一聲，扶起因蹲了一夜而麻的無法走路的淩若去梳洗，收拾停當後取來一月白旗裝，一臉古怪地問：「姑娘，您要換裳嗎？」

「還是等貝勒爺走後我再換吧。」儘管胤禛在睡覺且又有簾子隔著，淩若還是沒勇氣在這裡換裳。

正說話間，忽地聽到床上有響，忙過去一看，隻見胤禛著額頭表極是痛苦，淩若明白他必然是因為宿醉而引起了頭痛，當下命墨玉將他扶起，自己則去倒了杯茶來，細細吹涼後遞到他邊，看他一口一口喝下去。

呼……覺頭沒那麼疼了，胤禛長出一口氣睜開眼，看到在喂自己喝水的淩若先是一愣旋即又恢復了平常，顯然昨夜的事他並沒有忘記。

「好些了嗎？」淩若放下喝了一半的茶問。

胤禛點點頭看了周圍一眼漠然道：「我這是在哪裡？」

「攬月居，妾的房間。」淩若在心底暗嘆，果然他一醒來就變回冷麵冷的胤禛，昨夜那個真的胤禛隻是曇花一現罷了，起福一福道：「昨夜貝勒爺喝醉了，妾不知該如何安置，所以擅自將貝勒爺帶回此，如有不周之請貝勒爺治罪。」

胤禛審視了一眼，意外發現還穿著昨夜的裳，而自己上的裳也是好端端沒過，頗有幾分意外，昨夜他喝醉睡著後竟是什麼事都沒發生，真是稀奇，若換了尋常無寵子，逮到這麼個機會怕是會想盡辦法粘上來，這個鈕祜祿淩若倒真有幾分特別。

胤禛穿上千層底黑靴示意墨玉出去，待屋中隻剩下他們兩人時方纔挑眉問道：「昨夜你睡在哪裡？這裡可就一張床。」

心思靈巧如淩若豈有聽出他言下之意的道理，雙頰微微一紅低聲道：「妾倚在床邊睡了一會兒。」

「你不想得到我的寵幸嗎？」他挑起潔的下，眸閃爍著奇異而幽暗的芒。

在他眼中看到了素的自己，竟無端生出幾分心慌來，真的做好準備將一切奉獻於這個男子了嗎？

「為什麼不說話？」帶了碧玉扳指的拇指過的臉頰，溫熱與冰涼奇異地融和在一起，令激靈靈打了個冷，頭腦瞬間清醒，如今早已沒了選擇的餘地，願與不願，都註定屬於新覺羅·胤禛。

如此想著，坦然迎向胤禛審視的目，笑意恰到好地掛在邊，「妾相信就算不用這些下作手段也可以得到貝勒爺的寵幸。」

「你倒是很有自信。」看得仔細了方纔發現是一個很的子，含笑靜靜站在那裡時，彷彿一株破水而出的青蓮，秀絕倫，這樣的貌確實讓人過目不忘，即使與湄兒相較也不逞多讓。想到湄兒，胤禛的心又是一陣痛，幾乎要窒息，他已經永遠失去了那個宛若靈般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