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妖記》第三章:一朝當村長
第三章:一朝當村長
仔細看去,不論是子堅還是小石頭,都憔悴了許多,特別是父親,雙眼都深深陷了進去。
“柏風醒了?”外間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老學究大步走了進來,低頭看著子柏風。
“老師。”子柏風連忙拱了拱手,對這位老人的尊敬,是刻了“彼子柏風”的骨子裡的,而“此子柏風”,卻多是怕了他的“戒尺”,生怕再敲一下,又敲出一份記憶來。
“很好,很好!可惜,可惜啊!”看著子柏風,那老學究先是點點頭,又是搖搖頭,把子柏風晃得疑不已。
“一篇文章定天下,柏風你的名頭已經傳出去了。”老學究看著子柏風,對自己的這位弟子很是滿意,往日看這位不懂變通,誰知道那一篇錦繡文章,立意新奇卻又滴水不,對眼下的狀況,分析的是扣,端是一篇狀元文章。
“你昏睡了這多日,好的差事卻都被人搶走了。”此次院試,即是考取秀才,又是為了選,考試結束之後,不到三日便放了榜,子柏風儼然高居榜首,本來已經定了做府君的文書,但是他遲遲不醒,別人幾番經營,好的職便都被人搶走了。
這就是老學究所說的可惜了。
“不過,有這份大才,無論何時都不會被埋沒,你此番去上任,雖然略顯清苦,卻閑適,恰好適合你繼續做學問,略作準備,再去參加會試、殿試,也並非奢。”
然後,子柏風就知道,自己這位院試頭名的案首,竟然了一位村正。
此村正,乃是一村之正。
四家一鄰,五鄰一保,五保一裡,五裡一鄉;一自然村為一村。城市無村設坊,坊正和村正同級,都是沒有半點品級的芝麻大小。
而且村正雖然是由府君委派,但是各村裡都有族老掌握實際大權,這所謂的村正,也和大學生村差不了多,半點權力也無的。
事實上,之前的村正雖然是由府君指派,大多也隻是順水推舟地讓村中自己選出,然後發個印信就當是認命了。很多村子甚至都沒有村正,但由族老管理。
但是這段時間,民眾的生活越發困苦,各地不止,雖然都被了下來,卻也讓府君費神不已,所以他才會指派一些村正,就算是起不到什麼作用,關鍵時刻也能夠通風報信一番。
子柏風醒來之後,便去了蒙城府,府君的新文書接待了他,拿出了一冊讓他來選。
這位文書不是別人,便是那曾經親近於他,卻又在他的茶水之中下藥的斜吊眼。
他也是有真才實學的,除了子柏風,便是他的分數最高,子柏風昏迷了,他就得了便宜,頂了子柏風的缺了府君的文書。從這點上看,他這藥下的不冤,絕對是正經好時機,好手段,好心計。
這文書,不是錄事,不管軍職;更不是主薄,沒有品級;從職能上看,更像是府君的私人書,可以說是位不高,卻權重,可以說是個含金量非常高的職位,若是能夠得到府君的信任,日後的就更是不可限量。
而這文書和村正比起來,更是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看著往日穩自己一頭的勁敵被自己一個小小花招耍了一把,變了可憐的小村正,這位文書別提多開心了。
“不如,你就去你自己的村子裡當村正吧。”文書指點著名冊,道,“怎麼也算是錦還鄉了。”
他這是在打臉了,堂堂院試第一的子柏風,到最後隻當了一個村正,這回去豈非是被人恥笑的?
誰知道子柏風隻是點了點頭,道:“那便去吧。”
斜吊眼就愣住了,這被打臉的人實在是太配合了吧,莫非是覺得自己日後無,所以在自己麵前保持低姿態?
卻不知道子柏風其實此時是充滿了期待的。
子柏風覺得自己應當是做不來文書這種伺候人的活兒,反正都是沒品級的差使,當個文書和當個村正,其實沒啥差別。眼下隻是院試而已,而這小小的職,也隻是院試的小彩頭,若是真正想要當,接著考就是了。
被老學究評為“一篇文章定天下”之後,子柏風的信心那是相當足。
來日方長,還不知道到底如何呢。
本來打算打臉的斜吊眼,反而被弄得有些鬱悶,看子柏風哼著小曲,晃著八仙步走出去,心中卻又暗暗恨了起來。
他本就是一個看不得別人好的子,此時沒有讓子柏風不爽,他定然會不爽。
看著吧,日後有你的好果子吃!
在府君邊,時常給你找點樂子,看你求不求饒!
子柏風拿著斜吊眼給的文書,換取了一方印信,然後再在府裡留下自己的私印,便算是正式了認命的村正了。
子柏風倒是沒想到自己為一個小小的村正,竟然還有印信。拿著印信就在府裡逛起來。
那些小說上寫的,這些縣令城守之類的都有那麼一兩個漂亮兒,掌上明珠。每天養在深閨,不知天下疾苦,整天幻想著有風流才子把自己娶走,順帶著坑一下爹。
若是能夠找到這樣一個專門坑親爹的府君小姐,那豈不是可以鬥十年?
關鍵不在於鬥十年,關鍵是這種才子佳人的橋段,子柏風嚮往了很久了。
子柏風可是好生盤算過了,這裡男人隻要有本事,那可是想要娶幾個老婆,就娶幾個老婆的……
誰知道一路上都快要晃出府了,都沒看到有什麼漂亮,隻看到有一個小胖球兒一般的小孩,梳著一對羊角辮子,正在一水塘邊捧著一個木娃娃痛哭。
旁邊有一個青正在輕聲勸著,卻是怎麼也勸不好。
“怎麼了?”子柏風問道,那青子見是一個不認識的年書生,隻當是府裡新來的職,也沒怎麼放在心上,皺眉道:“是表小姐的木人……”
子柏風看去,這位所謂表小姐的手中有那麼一個彩斑斕的木雕娃娃,不過這娃娃已經被摔了兩截,懶腰斷掉,而且斷茬還參差不齊,就算是想要粘起來也不行。
“表小姐,莫哭,這個粘起來就好了。”青在旁邊勸導道,子柏風卻搖頭道:“難,這木雕娃娃是粘不起來了,不如去買個新的。”
既然是表小姐,那自然是不缺這點錢的。
誰知道那表小姐卻哭得更大聲了。
青嗔怪地瞪了子柏風一眼,道:“這木人是高手匠人專門為表小姐刻的,眉目都是表小姐的樣子,又要到哪裡找這樣一模一樣的來。”
子柏風拿起了那斷了的木人,看了看,那表小姐淚眼朦朧地看過來,雖然胖了點,但卻是一個可的小孩,大眼睛,鼻梁,小,就是不知道被餵了多好吃的。
“告訴哥哥,你什麼名字?”子柏風看這個小孩,頓時想起了家裡的小石頭。
嗯,把這個小丫頭配給小石頭不錯……咦,我在想什麼?
小孩帶著哭腔道:“我秋兒。”
秋兒,這名字倒是不錯。
子柏風手了的腦袋,道:“放心吧,這個不難,你去找塊木料來,哥哥我幫你重新刻一個。”
“真的?”秋兒停止了哭泣,從齊劉海下麵看著子柏風,子柏風點點頭,這有何難?就算是小石頭這般怕他,但小石頭玩的玩,卻比這個好上十倍。
他們子家祖傳的竹木瓦匠手藝,不論是竹編還是木刻,都算得上是一把好手,在逃難之時和定居之後,都是依靠那一手手藝吃飯的。不論是木雕小人還是泥娃娃都難不倒子柏風。
那小孩轉跑掉了,青在後麵追著,過了不多時,就看那小孩抱著一塊樹一般的木頭跑了過來,一把塞到了子柏風的手裡。
子柏風左右看了一眼,指著角落裡站著的一名衛兵道:“你去幫我借把匕首來。”
那青匆忙去了,不多時拿了一柄匕首過來。
子柏風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以三指住,雖然不如刻刀趁手,但是這裡也沒啥可用的工,他手中的匕首不斷削刻,不多時,就有了大致的形。然後再讓秋兒坐好了,拿著匕首細細雕琢一番,一個活靈活現的胖球兒般的小孩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這個可是我幫小石頭下的聘禮了。”子柏風心中嘿嘿一笑,遞給了秋兒。
秋兒拿在手中,捧住左右看看,雖然沒有上漆,隻是木原,但是整個木雕栩栩如生,眉目宛然。青笑道:“公子好手藝。”
“哪裡哪裡,吃飯手段而已。”子柏風道,看那木還剩下一半,於是拿起來又雕刻起來。
自家的那個小泥猴兒,子柏風別提多悉了,大腦袋,細脖子,瘦瘦的胳膊兒,總是咧著笑,腦袋瓜子上剔的青青的,跟個小和尚一樣。大眼睛咕嚕咕嚕的,別提轉得多快了,頃刻間,一個活靈活現的小石頭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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