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一方講臺做人師

老爹帶回來銀錢之後，很是張了一陣，有個風吹草老爹都爬起來出去看看，看外麵還不放心。連續好幾天晚上，子柏風都見到老爹把錢挖了埋，埋了挖，院子裡的大槐樹下麵全是坑，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把錢藏在哪裡去似的。

老爹就像是故事書裡麵寫的守財奴，半夜挖出來，數上一遍，然後再埋進去，這才能睡著，子柏風還聽到他在那裡嘿嘿笑：“我兒進京趕考的盤纏這下可算是夠了。”

時間長了，子柏風真擔心老爹為了這點錢鬧出心病來，他問老爹道：“老爹，不如你把這錢拿出來，給嬸兒置辦一筆聘禮，把嬸兒娶回家裡來吧。”

子柏風的大膽建議，換來的是子堅的一掌拍在腦門上：“你胡說八道什麼！這些錢是拿來給你進京趕考的，別的誰都不能！”

進京趕考什麼的，子柏風還真不著急，他現在最大的依仗就是養妖訣，而現在養妖訣還沒養出來妖怪呢，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一隻妖怪，就是青石叔，偏偏青石叔還是一塊大石頭，本就不了，帶不走。

按照子柏風前世的記憶，錢要麼拿來花掉，要麼拿來投資，攥在手裡那是等著貶值啊。

可惜的是，子堅窮了半輩子，已經窮怕了，所以說什麼也不肯把錢花了，勢必要把錢留到發黴生蛆才罷休，這有錢了，就連桌子上的飯菜都沒富一點。

“怎麼說我也有俸祿吧，爹你怎麼就不捨得多花點錢做點好吃的……”子柏風確實是有俸祿的，不過那點東西，也僅夠餬口，老爹瞪他一眼，道：“你懂個什麼？你進京趕考需要花錢，你娶媳婦也要花錢，現在要花錢的事多著呢……這樣吧，現在家裡也有點閑錢了，不如我去求人幫你尋個好人家的子……”

眼看立刻就要引火燒，子柏風隻能敗逃，道：“爹，我以後可是要高中狀元的人，你給我找個糟糠之妻，到時候上不了廳堂，帶出去不丟咱子家的人嗎？”

“沒錯，我兒子是要高中狀元的人，確實不能隨便找個人就娶了……日後若是宰相家的千金要嫁咱們子家，那也不能委屈了人家……哎呀，要是皇帝招婿那可怎麼辦？”老爹頓時陷了幸福的煩惱之中，把其他的事都忘記了。

子柏風的冷汗都快下來了，子家老爹比自己的想象力強多了。還皇帝招婿？子柏風記得歷史上的駙馬沒幾個過得舒心的，咱還是不那種氣了。若是宰相家招婿，那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咱才高八鬥學富五車前途無量明遠大，若不是宰相家的婿，怎麼也要當個大將軍的婿不是？

子柏風也越想越高興，哼著歌就從家裡走了出來，誰知道燕老五就堵在門口，抱著肩膀，虎著臉看著子柏風。

“老爺子，您這是……”子柏風覺得自己這幾天沒得罪這老爺子啊，乾嗎堵門啊。

“秀才郎您貴人多忘事。”燕老五劈臉就是一句話。

“啊，沒錯……不對，我忘了什麼了？”子柏風滿臉茫然。

“秀才郎果然忘記了哈。”燕老五冷嘲熱諷的，對子柏風極為不滿：“我記得當初誰曾經說過來著，隻要三個月的時間，就能夠讓我下燕村的娃兒考進書院。這都過去了十天半個月了，也沒見秀才郎開堂講課。”

“老爺子您可別挖坑陷害我。”子柏風連忙澄清，“我說的是至三個人，有幾個人實在是太駑鈍，我可沒那能力搞定他們。再說了，當時說這事以後再說的，不是您老爺子嗎？”

老爺子眨了一下眼睛，把這事混過去了，一把抓住了子柏風，道：“既然你說過了，那就趕快走吧，我們燕家兒郎都在私塾裡麵等著呢。”

被老爺子拽著到了私塾裡，不過這次不是進子柏風的書房，而是直接被拽進了最大的房屋裡，村裡大大小小的娃兒都在那裡等著呢，一個個眨著眼睛，乖乖背著手，看著子柏風。

這其中幾個，比子柏風的年齡都大。

“私塾先生呢？”看到這陣仗，子柏風頓時有一種不妙的預。

“私塾先生？那個老書迂子，我已經讓他卷鋪蓋回家了。”燕老五一揮手，“有你蒙城第一大才子在，還要那老沒用的乾嗎？”

子柏風頓時無語，道：“你是心痛那點教習錢吧。”

他還想要親眼看看能夠把彼子柏風生生從天才教導呆子的那位傳說中的私塾先生呢。

老爺子倒是，能省錢為啥不省？大大咧咧就認了下來，道：“你為村正，理應為村子的發展貢獻力量，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子柏風還真沒話說。就算是燕老五挖了坑讓他跳，關鍵是這坑還是自己遞上去的榔頭。

“放心，咱們也不會讓你免費乾活，日後你們農田裡的那些活，我燕老五包了，每天中午我燕老五管飯。”

“那早上和晚上呢？”

燕老五用口型說了一個滾。

子柏風無奈攤攤手，燕老五不懂這個作什麼意思，隻當他在搞怪，道：“反正村裡的後生都在這裡了，一共三十一個，你可要教導好了。”

子柏風一聽，定睛看去，頓時一愣。

村子裡的學齡孩都在這裡了，就連小石頭都坐在側前方，背著倆手，眨著眼看著子柏風。他都在這裡坐了許久了，就像是屁上紮了錐子一般，不停地磨來磨去。他旁邊的小坨子就比他乖的多了，腰桿得筆直，瞪著眼睛看著子柏風。雖然眼睛紅紅的，看起來似乎是哭過。

“怎麼這麼多人？”子柏風訝然問道。

別的不說，小石頭都來了，這還真是稀奇。

“誰家不想孩子出人頭地？”燕老五這句話說的有些慨，他燕老五雖然隻識十七個大字，但也知道能讀書能寫字是好事，但是農人們寧願讓自家的孩子到地裡幫忙乾活或者在家裡看看弟弟妹妹。

但是子柏風了秀才，回來當了村正，更幫村裡消弭了一場大難，得到了府君的賞識之後，這些人的想法都變了，都想著自家的孩子也能當個村正，不但不用稅，還能有個好前程。

就連燕吳氏都存了這個想法，好說歹說把小石頭也送了過來。

子柏風隻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柏風你聽著，隻要能夠讓他們才，他們隨便你折騰，如果有人不聽話，就給我往死裡打，打死了我兜著。”燕老五的這句話說的是殺氣騰騰。

不過子柏風知道，這世界上，還真沒哪個功人士是被打出來的。

“既然老爺子你把他們給我了，我也就不矯了。”子柏風道，“放心吧，三個月之，我保管讓他們中有三個考上書院。”

“其實今年考不上也沒關係……”其實燕老五對自家兒郎還真沒有太大的信心。

“我說到做到。”子柏風道。

子柏風倒背著手走上了講臺，一眼看過去，心中倒是有了數。

這些人裡，有一些是子柏風的同窗，識字是沒問題了，但是那些字湊到一塊就不認識了。

有一些是半大小子，字還沒識幾個。

還有一些是小石頭這樣的頑劣孩，鬥大的字也不識得半個。子柏風決定把他們分三個部分，可以對應兒園、小學和初中。

子柏風先訓誡了一番，下麵的這些人倒也聽話，乖乖聽著。燕老五看子柏風確實是這麼回事兒，便放了心，道：“你在這邊忙著，我去找幾個獵手到山上轉一圈。”

“獵手？”子柏風送出門來，訝然道，“發生什麼事了？”

“昨天晚上有大傢夥下山來了，不知道是什麼，咬死了幾個牲口。”燕老五道，“好些年沒有傢夥敢來村裡了，難不忘記我燕老五還活著了？”

燕老五這話說的雖然自傲，但確實在理。山裡的野狼曾經被燕老五帶著幾個獵手差點打絕了，很久不敢來村子裡為禍。

“大傢夥？”子柏風真有點擔心了，他們家就住在最靠近山上的地方，若是有大傢夥來，他們首當其沖。若是隻是傷了牲畜還沒事，若是傷了人……

子柏風都不敢想下去。

不過，村子裡確實是有好幾年沒出過這種事了，一個好獵手，便能保一方平安，燕老五雖然老了，雄風猶在，他每天在村子外麵轉一圈，到後山上撒泡尿，那些野狼聞到味兒就不敢來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燕老五也是一頭猛。

子柏風突然心中一，他出手指在自己眉心一點，思維之中便出現了那旋轉的瓷片，灰濛濛的世界之中，隻有下燕村這針尖大小亮著，然後亮點放大，呈現出了完整的下燕村來。

往日裡下燕村裡隻有景，所有的東西都籠罩著一層死氣，但現在，在這下燕村的版圖之上，卻有幾個點在發出濛濛的芒。

第二十五章:一方講臺做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