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一顆玉如晨

子柏風等人在蒙城呆了三天的時間，第四天纔回到了村子裡，一路疲憊，子柏風讓其他人各自回家，自己也走了幾步，趕快回家。

走到自家門口，就看到柱子帶著一條瘦的皮包骨頭的母獵犬從山上下來，那母狗的肚子下麵懸垂著，顯然是生了小狗了。

“柱子叔。”子柏風打了聲招呼，本來沒打算有人回答的，但是今天柱子叔似乎心很好，竟然向子柏風點了點頭，算是回了一聲招呼。

子堅估著子柏風就要回來了，早就在家裡等著了，沒想到柱子和子柏風一起進來了。

剛進門，柱子就喜不自地道：“大哥，你看我在山上找到了什麼！”

子柏風眼看去，柱子寬大厚實的手掌裡，一顆通潔白，晶瑩圓潤的石頭正靜靜躺在那裡。

“這是……玉？”子堅看了一眼，頓時驚喜地了起來：“從哪裡找到的？”

他從柱子手裡拿過那塊玉，仔細端詳著，雖然不是玉工出，但是在下燕村耳濡目染了那麼多年，多還是懂點的，子堅翻來覆去看了片刻，道：“這……好像是一塊上好的玉啊！”

“是呀，自從我爹去世之後，我就再沒見到過這麼好的玉了。”柱子喜不自，“我在山上下套的時候，細從一顆大石頭下麵發現的。”

說著，他彎下子，使勁了腳邊那隻瘦骨嶙峋母狗的腦袋。

其實村子裡的狗，大多不是獵狗，而是尋玉犬，幾十代的甄選馴養，天生就對玉石非常敏。隻是這些年無用武之地，隻能客串獵犬了。

“我看看。”子柏風從老爹手中接過來，翻來覆去看著，柱子也沒在意，他雖然不喜歡子柏風，卻也信得過子柏風。

拿到那塊玉之後，子柏風頓時就是一驚。

以子柏風看來，眼前的這塊玉石，其實和子柏風前世所認識的玉石有著細微的不同，一麵平整，一麵渾圓，如同清晨樹葉上的珠凝結而，形狀極為規則。但最重要的是，子柏風能夠看到那玉石中蘊含著的靈氣。

這玉石不像是一種礦，反而像是……靈氣的結晶！

下燕村代代相傳的《玉經》上也曾經說過：“玉，乃地脈之華也。地脈盈則玉現，地脈竭而玉無蹤。”玉不是礦或者寶石，而像是一種特殊的生，正如雨後春筍，雪下靈芝，是生長出來的。

挲著這玉，子柏風似乎看到靈氣如水，從地脈的隙之中滲出，然後在夜半之中凝結，化作了無暇玉。

近百年來，下燕村的村民所尋到的玉石逐年降低，這十年來，幾乎再也沒人找到過玉石了。當年的尋玉人，現在都變了獵戶，農民，手工藝者。

但是，對玉的執著是刻在下燕村人骨子裡的，那種執著和喜悅，是子柏風所不能理解的。

“我去拿去給五爺看看。”拿回了玉石，柱子喜不自勝地走了，能夠再次找到玉石，對這個村子來說，是一件意義極為重大的事，如果日後還能夠發現玉石，那就說明地脈已經開始復蘇，也意味著往日下燕村的榮將會再臨。

柱子轉去了，那條老母狗卻沒有跟著去，而是邁著細長的，直接進了廂房，子柏風還在疑呢，就聽到裡麵小石頭的大聲：“哥，哥，快來看啊！”

子柏風剛才還疑這小傢夥跑哪裡去了，聞聲進了廂房，就看到小石頭正趴在一個大木箱子旁邊，對子柏風拚命招手，那隻老母狗在小石頭上嗅了嗅，就邁著腳進了箱子，輕手輕腳地躺了下來。

子柏風低頭看去，箱子裡七八個撲撲的小球正在老母狗的懷裡拱來拱去，這些小團兒還沒睜眼呢，一個個的，著紅紅的鼻頭在母親腹下找著頭。

子堅端著一碗稀粥進來，放在了箱子旁邊，那老母狗就拿鼻子了子堅的腳表示謝，然後低下頭去，了起來。

“柱子叔說給我一隻，哥你說我要哪隻比較好？”小石頭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那小狗，然後又揚起小臉，一臉期盼地說道：“哥，我能不能給秋兒一隻？”

子柏風聞言失笑，這小石頭還真是會為自己媳婦著想。

子堅在旁邊解釋道：“那天你們剛走，你柱子叔家的細就生了一窩小狗，家裡沒人照顧，這才送到咱們家裡來。”

“大哥，大哥！”外麵柱子的聲音又響起來，子堅出去，就看到柱子把腰間掛著的一隻山解了下來，道：“大哥，這山你燉著吃，把骨頭留給細就行了。”

“你拿回去給大嬸補補子吧。”子堅推辭著。

“我打了三隻，這隻大的留給我娘，這隻給五爺送去。”柱子道，然後聲音就消失了，就聽見子堅在外麵磨刀謔謔。子柏風笑了，今天有口福了，子堅不擅長打獵，前些年山上的獵也，子柏風吃山的次數屈指可數。

“今天可是沾了你的啊。”子柏風手著細瘦骨嶙峋的腦袋，的，也有些稀疏。柱子家現在家徒四壁，就連柱子都吃不飽，更不要說細了。

正所謂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柱子孝敬娘，這狗也對柱子忠心。

看著那七八個小球在細子下麵一直吸，吸得細有氣無力的，喝進去的稀粥估計還沒吸出來的水多，子柏風心中也有些不忍，他挲著細的背部，運起了養妖訣，手指在它嶙峋的背部輕輕描著：“西江賈客珠百斛，船中養犬長食。”吃不到，那就給兩句詩安一下吧。

養妖訣的靈氣和靈，細立刻覺到了不同，它弓起子，輕輕著子柏風的手背，一雙水盈盈的大眼睛看著子柏風。都說狗通人，它們雖然不會說話，但智商卻和小孩子差不多，它能覺到子柏風在對它做一些事，卻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隻能模糊地表示一下謝意。

描了三四遍，細的神就好了許多，它低下頭去，挨個著那些小狗。看著那些茸茸的小傢夥，子柏風越看越喜歡，揚聲道：“爹，咱們也寄養一隻吧。”

“嗯，我也打算選一隻，也好看家。”最近村裡頻繁發生家畜被咬死的事，子家又在靠近鳥鼠山的地方，子堅也有些擔心家裡闖進畜生來。

“我要這隻……”小石頭手要去小狗，被子柏風一掌開啟，“小狗太小，還不能！”

小石頭就隻能怏怏地在旁邊看著流口水，過了一會又問：“哥，小狗什麼時候睜眼啊。”

“總還有十來天吧。”子柏風回答道。

“好久……”小石頭有些等不及，悄悄手又想要一小狗，這次被細拿鼻子拱了出去。

“我也要帶著小狗到山上尋玉去……”小石頭兩眼天，充滿了期冀。

不多時，外麵飄來了山的香氣，小石頭頓時被吸引了出去，子柏風出手指，在那幾隻小狗的上虛虛劃了幾下，不多不，八個“長”字，唯願這些小狗無病無災，長得快些。

不知道管不管用，但至做到了自己心安。

這邊子柏風還沒吃上自家的山，就聽到外麵燕老五在大聲喊他，出門就看到老爺子樂嗬嗬地站在大門口，一隻手叉著腰，肩膀上還披著自己的老皮，著古銅的膛，看到子柏風就一把拽住了他，道：“柏風，快點，大夥都等著呢！”

“等著？等著什麼？”子柏風愣了一下。

“等著你啊……”燕老五拽了子柏風，然後又到了屋裡拽了子堅，道：“你們父子倆都去，快點，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小石頭，你去你娘看著點鍋……”子堅還沒叮囑完，就被燕老五拉走了。

燕老五家裡，人聲鼎沸，子柏風定睛一看，剛剛從蒙城回來的人都在這裡了。還有幾個村裡的老人也都在，柱子在這裡沒說話的份兒，正被指使著蹲在角落裡收拾山，桌子上的菜已經擺上了幾個了，酒也已經熱好了，燕老五大手一揮：“秀才郎上座！”

“折煞我了！”子柏風連忙推辭，別的不說，自家老子還在這裡了，自己怎麼能夠上座？推來推去，還是燕老五坐了上座，然後子柏風和子堅父子一人一邊，這倆人現在也是下燕村的貴人，待遇比之前不知道高了多。

“柱子，這些菜給你娘帶去，等你送完回來，咱們不醉不歸！來，乾了這杯！狀元郎，你看不起我燕老五啊，乾了，對就這樣，乾了！”燕老五在那邊咋咋呼呼的。

子柏風喝了不知道多，反正也是高興，酒到杯乾，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飄乎乎起來，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說了些什麼，再有意識的時候，就是夜半了。

他窗邊不遠的地方，就是那一窩小狗，細團在木箱，把小狗圍在裡，此時卻抬起頭來，口中發出了嗚嗚的聲音。

子柏風心中一，難道說外麵有畜生來了？

他剛打算從床上爬起來，就聽到外麵一聲輕響，窗戶竟然被人從外麵開啟來。

第二十八章:一顆玉如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