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默給司機打了電話，告訴他不用來接下班，如果用車會再打電話給他。

放了學，安以默把蕾蕾帶到圖書館裡，讓先做作業。雖然不收錢，但學校裡這麼多老師看著，安以默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所以等下班之後老師們都走得差不多了，才開始著手幫蕾蕾補課。

正如世勳說的，蕾蕾的確不太聰明，不跟說話還覺不到，只覺得這孩子向文靜，一開口就不對了，問什麼都不知道，連基本的流都有問題，覺上這孩子有點點弱智，教起來十分吃力。

即便這樣，安以默也耐心地一遍遍教，不斷嘗試變換不同的方法讓領會理解。一篇簡單的課文，花了將近一個小時才讓蕾蕾把容弄懂。

天已經差不多黑了，安以默看看時間已經六點半，於是幫蕾蕾收拾了東西，等世勳來接。

可是等了十幾分鐘世勳還沒到，只能打他電話，手機唱了半天也沒人接，自掛斷。這時，蕾蕾說要上廁所，安以默讓當心，看廁所裡有沒有燈。小孩答應著走了。

又等了一會兒，蕾蕾也沒回來。安以默覺得不安起來，起去廁所找，可打開一扇扇門，裡面都沒有蕾蕾的影。心口一陣發慌，轉要出去尋找，廁所的門在後吧嗒一聲關上，昏黃的燈下，看到一抹高大的黑影站在門邊，測測看著自己。

“你是誰？”張得嗓子發，這個時候學校裡幾乎是沒有人的，這人是怎麼進來的？

“安老師？”世勳從影裡緩緩走出來。

看到他安以默並沒覺得放心，反而升起一種怪異的恐懼，戒備地盯著他：“先生，你怎麼在這裡？”

世勳輕輕笑了起來，原本算得上俊朗的臉顯得沉可怖：“蕾蕾不見了，我來找呀！”

安以默下心裡的怪異，鎮定地說：“這裡沒有，我們出去找吧！”

世勳慢慢朝踱近：“不用心急，我們先在這兒聊聊不好嗎？”

安以默狀似隨意，實則渾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張地盯著他，淡淡問：“在這兒聊？廁所？味道不太好吧！不如去我辦公室聊吧！”

世勳一笑：“我當然也想換個好點的環境，大家都能高興高興，就怕安老師一出這道門就翻臉不認人了。”

“不過聊聊天而已說什麼翻臉不認人？既然你這樣說，那你說該怎麼辦？”

世勳著下，眼神不定地在上放肆瞟：“我說不如就在這裡辦了，要是安老師覺得我技還行，咱們再出去找個更好的地方，怎麼樣？”

安以默終於明白這男人就是只人面心的禽！他哪裡想要給兒補課，本就是想占便宜。可是現在老師們都下班了，這麼晚學校裡估計一個人都沒了，而門衛又離得太遠，就算巡查也不是這個時候，六七點正好是值班人員吃飯的時間。這個男人太險，算準了時間來堵。安以默心裡清楚，在這裡就算破嚨也沒人聽得見。

手心裡全是冷汗，眼前的男人一副勢在必得樣子，一雙眼睛邪地流連在上，好像一條冷冷膩膩的毒蛇在上遊走。

“這裡太惡心，我一點也提不起興致，這種事要雙方樂意才夠盡興，不是嗎？”沒有辦法，即便這個男人比廁所裡的穢更讓惡心，也只能先說說話穩住他。

世勳一眼就看穿了的心思，冷笑說：“安老師，你就別拖延時間了，我可不是這麼好騙的。老實告訴你吧，你有今天也不能全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你老公做人做事太絕，把人上絕路，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我老公怎麼得罪你了？說出來我讓他加倍賠償。”背上的服已經，安以默仍強自鎮定。

“既然你知道我老公是誰，想必也知道他絕對出得起你要的價錢，只要你今天肯放過我，我保證讓我老公給你一個滿意的數字。”頓了頓又說，“而且，我昨天也跟我老公說過今天要幫蕾蕾補課，如果我真的出了事，我老公查起來你又怎麼可能逃得掉？就算被你僥幸逃走了，你也要一輩子名埋姓，做不了正常人，過不了正常的生活。於其冒這麼大風險得罪殷董，不如坐下來好好談談。我是一名老師，為人正直，說話算話，只要我們達共識，一定不會虧待你。你可以仔細考慮清楚。”

安以默的話對世勳的確造極大的，說的沒錯，殷煌勢力太大，得罪了他以後的日子就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他也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如果這人肯出更高的價錢，他也不想一輩子躲躲藏藏，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只不過，這個人真的可信嗎？

他猶疑的目再一次投在安以默上，安以默淡定回視，沒有一閃躲。

“一千萬，給不給？”他咬咬牙，開出天價。

安以默毫不猶豫地點頭，心裡安松一口氣：“行，一千萬就一千萬。”

“等等！”男人見這麼爽快又覺得要得了，“一千五，我要一千五百萬！”

安以默皺眉：“爽快點，兩千萬，要不要隨你！”

“！”世勳喜上眉梢，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弄到這麼一大筆錢，這可比那人承諾的一百萬要多得多了，就算那人說事之後可以安排他出國，那又怎樣？有了兩千萬想去哪裡不行？用得著他安排？

“我，我要怎麼相信你？”他又開始猶豫起來。

到這個時候，主權已握在安以默手上，也不急，淡淡道：“你只能相信我。要麼拿著兩千萬逍遙快活，要麼被盛天國際的殷董追殺一輩子，兩者選其一，你是聰明人不需要我多說。”

看他仍在猶豫，安以默再加把火：“我是結了婚的人，就算被你得手了又怎麼樣？我不是出於自願的，我老公未必不要我，反而還會同我。你就不同了，我老公不一定恨我，但絕對會想把你千刀萬剮，是個男人都不了這種事。所以，在這件事上，你的風險可比我大多了。”

“怎麼，還需要猶豫嗎？”緩緩勾起角，看著他眼睛裡貪婪的芒越來越盛。

世勳牙一咬，做了決定：“好！為了兩千萬，老子賭了！”

價錢談攏，雙方，世勳又出一副討好諂的表：“我這回發了大財可離不開安老師的幫忙啊！一會兒請你吃飯？”

安以默笑笑：“好說！”

世勳殷勤地替打開門，做了個請的作，安以默也不謙讓，當先出。一步出廁所，頓時有種從地獄回到人間的覺，雖然不到半小時，但這段時間實在太張，太煎熬，太恐怖了，幾乎虛。

沒想到安以默才出廁所，就被人一把扯了過去，嚇得尖，以為世勳反悔了，終於抵制不住心底的恐懼哭出來：“不要不要，我老公會給你錢的，要多給多，不要我，不要我……”發瘋一樣掙紮，完全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

“寶貝，寶貝別怕，是我，別怕，我是你老公，寶貝……”

悉的低沉嗓音在頭頂一遍遍回，帶著滿滿的心疼與憐惜耐心安。

緩緩抬頭，看著眼前眉峰深鎖的俊，終於崩潰。一把抱住他，在他寬闊堅的懷抱裡盡釋放所有恐懼。

“嗚嗚——老公，我好怕，我怕再也見不到你，好怕被那個男人，好惡心，好恐怖。老公，我不要被別的男人我……我錯了，嗚——我不該不聽你的話，我是笨蛋，我再也不要離開你，再也不要！嗚嗚嗚……”

安以默在他懷裡瑟瑟發抖，殷煌的眼神冰冷到極點。

這次是他大意了，聽司機說夫人在學校裡幫學生補課，雖然不想這麼辛苦，卻也沒太放在心上。畢竟讓校長給換了工作崗位，其實他知道安以默還是很喜歡教書的。既然願意給學生補課，這次就不幹涉了，讓過過幹癮也好。沒想到竟會發生這種事。

半個小時前，他接到餘永宗的電話。餘永宗讓他到學校去一趟，看看自己老婆是個什麼模樣，他就知道不好。慌得一顆心都快跳出來了，他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就算小時候被母親關在後備箱裡忘記放出來也沒有這麼害怕過。他害怕失去，害怕到了極點，恐懼到連呼吸都要停止了。

要不是鄒書飛快啟應急機制，在極短的時間裡調配人手，他也許真的趕不及救。曾經還嘲笑過別人遇事慌張，不夠鎮定。現在才真正會什麼關心則，能夠鎮定自若只是因為不夠在乎而已。

安以默開門出來的時候，就有人一擁而把世勳制住。慢慢穩定了緒從殷煌懷裡抬頭，就看到世勳被打暈了從廁所裡拖出來。

“就是他？”殷煌沉聲問。

安以默點點頭。

“他對你做了什麼？”

“沒，他什麼都沒做，連我一指頭都沒到。”抬頭，定定地看他。

殷煌略一點頭，目嫌惡地掠過地上的男人，淡聲吩咐：“卸他一條手臂。”

安以默倒吸一口涼氣：“用私行是犯法的。”

殷煌冷聲：“在這，我的話就是法律！”一皺眉，下令：“帶下去！”

幾人迅速把世勳拖走，安以默仍覺得殷煌的置過分了些：“其實，他什麼都沒做，就是貪財了些。這樣置是不是太嚴厲了？”

殷煌安地拍拍手被：“好吧，聽你的，我讓人把他打一頓趕走總行了吧？”

微笑著靠在他懷裡，賭氣地說：“打重一點！那是個壞蛋！”

“好！”他著發，答應。

“啊！”突然想到一個人，安以默低呼一聲離開殷煌的懷抱，“蕾蕾跑哪兒去了？我一直就沒找到。”

殷煌皺眉：“蕾蕾？什麼東西？”

安以默：“就是我給補課的那個小孩兒，說要上廁所，我找了半天沒找到人。”

殷煌：“能把你引到這裡來，一定是跟爸爸串通好了，你還擔心？說不定早跑了。”

安以默：“不會，蕾蕾不是那樣的孩子，我要去找，一定要找到。”

急急忙忙往樓上跑，殷煌只得無奈跟在後面一起找。兩個人終於在五樓男廁所裡找到了蕾蕾，小孩兒一看到安以默就高興得裂開笑著說：“老師找到蕾蕾了。呵呵，蕾蕾很棒吧！老師都找不到！”

安以默拉著蕾蕾問：“你不是去上廁所了嗎？怎麼跑來跟老師捉迷藏？”

蕾蕾笑嘻嘻地說：“爸爸說，老師要找蕾蕾，蕾蕾躲起來！”

安以默歎口氣，喃喃自語：“那只禽，連自己兒也利用。”

殷煌：“你問問住哪兒，我人送回去。”

安以默點點頭，蹲下來聲問：“蕾蕾，你家住哪兒？老師送你回去好嗎？”

蕾蕾眨眨眼睛，搖頭：“不知道。”

又來了，安以默扶額，還是一問三不知。

“不過蕾蕾有地址。”小丫頭把掛在脖子裡的一張塑封卡片從襟裡扯出來，“媽媽說，如果迷路了就找警察叔叔送我回家。”

太好了，有地址就行。

“走吧，老師讓人送你回家。”安以默牽著小孩往樓下走。

殷煌看著空著的雙手，頗不是滋味。剛才還摟著他老公長老公短，一把鼻涕一把淚，現在就顧著別人家的孩子完全把他拋到腦後，明顯有了孩子忘了老公。

“是警察叔叔嗎？”

“嗯，比警察叔叔厲害，會保護蕾蕾的。”

“真的？太好了！”

“呵呵……”

一大一小相攜而下，殷煌鼻子無可奈何跟在後面。

後來安以默才知道，蕾蕾的父母早就離婚了。蕾蕾媽媽痛恨丈夫整日遊手好閑，不知進取，天做著發財的白日夢，不出去找工作。蕾蕾的爸爸，也就是世勳則嫌棄兒是弱智，不願意擔負起照顧妻的責任，夫妻倆一拍兩散。

安以默沒有告訴蕾蕾和的媽媽今晚發生的事，只說給蕾蕾補課晚了，這麼晚把送回來很不好意思。

蕾蕾媽媽歉意地說：“老師幫忙補課已經很不好意思，怎麼還讓老師親自送回來，爸爸不是說去接孩子嗎？怎麼沒看見他？”

“呃，這個……”安以默不知該怎麼接口。

蕾蕾媽媽倒是了然地歎口氣說：“他爸爸就是這麼個不負責任的男人，他主說要去接兒下課，還說給兒找了老師補課。我以為他良心發現懂得心疼兒了，沒想到還是這樣。”

安以默尷尬地笑笑，安了兩句就離開了。

樓下，殷煌倚在車門前等，如以前每一次等待一樣。安靜，深沉，一冷漠，連昏黃的路燈都照不他冷的線條。

可就是這麼一個冷酷的男人，卻把自己所有的熱和都給了。每次出事，他總能第一時間趕到，每次傷也總是他陪伴邊，的快樂，的痛苦，他全都知道。那麼他的心也該由來滋潤填滿，彼此相才能相知，彼此相知才能相守。

“殷煌，我你！”笑站在他面前說。

他勾了角，上前摟過，印上深吻。

這一次，沒有因為在外面而害地推開，反而手勾住他脖子，踮起腳尖，熱烈回吻。

他迅速放開，帶上車。

不滿地咕噥：“不解風。”

他邪肆一笑：“不是不解風，而是迫不及待。”

腦子轉了一圈才明白他的意有所指，低著頭紅了臉，聲音比蚊子還輕：“你要輕一點。”

小妻子頭一次這麼主，他當然不會一上來就逆的意，淡淡一聲好，發車子，疾駛而去。當然，說是一回事，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當安以默在他下尖著又推又打，進而哭得啞聲討饒時，心裡得出一個結論：男人靠得住，母豬能上樹。

什麼做至理名言，就是被人民群眾驗證了千萬次的經驗之談。那天晚上，安以默也被殷煌在下把這句話驗證了千萬次，後悔自己頓悟得太晚。

自從小誠被送去戒毒所，安媽媽的就越來越不好了，最好的藥用下去也不見起，整個人懨懨的，臉差極了。

安以默幾次都心得差點要把小誠接回來，都被殷煌勸住。

自己也知道小誠現在是關鍵時期，接回來就前功盡棄了，所以殷煌的勸還是能聽得進去。只不過安媽媽的每況愈下，真怕媽媽會撐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