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第一百零九章 試探

肖毅這次總算是學乖了,把查到的第一手資料率先匯報給了安以默。

“你是說那天鄭悅躲在廁所裡沒有呃……而是在發彩信?”聽了肖毅的匯報,安以默皺眉緩緩指出疑點,“可是這也不能證明就是做的,據我所知電信公司是查不到用戶的發送容的。”

肖毅:“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抱著一大摞資料去上廁所就已經夠可疑了,還把資料帶進衛生間,抱著這麼厚一遝要怎麼拉臭啊!而且還要拿著手機發彩信,完了還要衛生紙,你當千手觀音啊!”

雖然肖毅的說法俗了點,但不可否認,鄭悅的確可疑,可是機呢?的作案機是什麼?聽殷煌說,鄭悅這兩年來在公司兢兢業業,勤努力,是不可多得的好員工,殷煌給了相當高的待遇。照這樣發展下去,升職加薪是非常有希的。可是那些資料拿去賣,而且還是初稿,本賺不到多錢,實在沒必要冒這麼大風險做這種事。

說到機,肖毅也有些說不上來,不知該怎樣接口。

“除了這些,還查到些什麼?”安以默問。

肖毅接著匯報:“我還查到把所有短信都發送到了同一個手機上,我查過那個手機機主是大學裡的同學。”

“這就更加沒法斷定是做的了,人家可能就是有這本事一邊辦事一邊發彩信跟同學聯絡呢!”安以默撇

肖毅抓抓頭發:“我再去查查的同學,看那的最近幾天有跟什麼人聯系。”

安以默點點頭:“也只能先這樣了,辛苦你啦!”

肖毅立正站好,敬了個不倫不類的軍禮:“為大嫂服務!”

安以默笑著搖頭,抬眼看看時間,提醒:“你家老大快要開完會了,你趕閃吧!一會兒看到你在這裡又得吃飛醋!”

哎--說起來殷煌雖然失憶了,但強烈的獨占和控制倒是一點沒減。昨天跟他一起來上班,順便去廣告部看看最新拍出來的廣告片的效果。

人家廣告部總監非常熱地把片子放給看,還細致耐心地給講解,不料殷煌當即發飆。不但把人家莫名其妙臭罵了一頓還把人家給趕了出去,當時廣告部總監差點快被罵哭了,苦著臉看向安以默向求助。

可別人不知道,安以默還會不知道殷煌突然發作的原因嗎?以前為這事吃過多虧,連累過多無辜,到現在如果還不明白這一切的源頭只是在於董事長大人打翻醋壇子了,安以默也別以殷夫人自居了。這個時候是死活不能開口替廣告部總監求說話的,越說越慘。於是安以默只能著頭皮將對方的求助信息無視掉。

這還是當著殷煌面的,只不過因為人家廣告部總監在為講解時無意中到了的手臂,他就醋意大發。這要是看見和肖二兩人單獨關在辦公室裡,他不得發瘋?把肖二剁碎了喂狗都有可能。

所以,當肖毅匯報完畢,安以默就施恩似的打發他閃人了,肖毅臨走時還激涕零地看了一眼。

殷煌開完會,鄭悅亦步亦趨跟在他後面。

“把這份資料影印好了分發給各部門總監。”殷煌邊走邊代著一些事

“是!”鄭悅接過資料,指尖狀似無意地與殷煌的大掌相,微微一,飛快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垂下眼簾,眼明手快地先殷煌一步推開辦公室大門,“董事長請!”

腳步稍稍一頓,殷煌停在門口,居高臨下淡淡掃了一眼,幾不可察地牽了牽角,抬步進

鄭悅有片刻的恍惚,董事長總是十分刻意地避開所有人可能的接,特別是人。以往曾不止一次有意無意地想要去一下這個高高在上,神一般的男人,都被他敏捷地避開。只有過一次,與他走在一起,突然腳崴了一下,整個飛快朝他倒去,他側了想避開還是被下意識抓了下手臂。一抬頭就對上他冷若冰霜的眸,泛著怒氣與嫌惡。

那是怎樣一個冷酷的男人啊!任何人在邊跌倒了都會做出下意識扶一把的作,他卻側閃開,況且還是他的員工,一個員工,他居然能夠做到如此冷,無地看著摔倒連出手幫一下都不願。

曾經以為是他討厭,相久了才發現他是討厭所有人。相對於,殷煌已經相當包容了,至沒有因此斥責過

可剛才那一,他沒有任何不悅或是嫌棄的表示,甚至還能從餘中看到他若有似無的微笑,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而沒有被他冰冷眼神驅離的,一顆心竟抑制不住起來。

“要喝什麼?”看見殷煌回來,安以默從沙發裡站起來,微笑相迎。

看見安以默,殷煌眼裡有一閃而過的溫,然後克制地掩藏:“你怎麼來了?”

隨後側頭吩咐鄭悅:“去倒杯果來!”

安以默皺眉,這廝怎麼又改喝果了?口味變來變去真快。

“我去倒!”安以默抬腳往外走。

“我去!”鄭悅飛快打斷,“這是董事長吩咐我做的。”

殷煌點頭贊賞:“不錯,職責明確。”

鄭悅似到了鼓勵,飛快看了他一眼,角噙著幾不可見的笑意,轉出去。

安以默懷疑地看著他,一手扯上他領帶:“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殷煌順勢而上,手摟住細腰用力往懷裡一帶,同時也把自己的部狠狠撞上去:“春藥!”

安以默丟給他一個白眼,這廝滿腦蟲,懶得理他!轉離他的手臂,又被他纏上來,熱的舌在耳廓流連,又麻又

“讓我抱一下!”他摟著不放。

惱他:“抱你個頭,一會兒鄭悅就進來了。”

“我抱我的,關什麼事!”不顧的推拒,殷煌直接把在牆上,隔著服拿腫脹的部位在上用力推,廝磨。

安以默強不過他,只得任他調戲,,漸漸帶出息。

他在耳邊低低沉沉地笑:“真想吃了你!”說著放開,順便幫整了下弄皺的擺,轉坐回辦公桌後。

敲門聲同時響起,“哢嗒”一聲,門被推開,鄭悅端了橙進來。

“董事長!”鄭悅輕了一聲,把橙端到殷煌面前。

殷煌目一掃:“給夫人吧!”

“是!”低垂的小臉幾不可見地抿了抿角,鄭悅端著橙又走到安以默面前,一抬頭,笑瞇瞇地說,“夫人請!”

安以默手接過,連正眼都不朝瞄一下,鄭悅討好的笑被晾在一邊,尷尬又委屈。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安以默淡淡開口。

“是!”鄭悅一欠,走出去。關門時,一雙含嗔帶怨的眸又朝辦公桌後的男人瞥去,男人果然不負所,抬眼與之目相接,安 一笑。人似得到莫大的鼓勵,雙眼亮晶晶的,小臉一紅,低頭走了出去。

門一關上,安以默就鄙視地朝男人瞪去,偏偏殷煌還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你怎麼對鄭悅那個態度?不是你同學嗎?要是把嚇得無法安心工作,損失的是我。”

安以默送他一個白眼,抱嗤笑那個裝得不亦樂乎的男人。

“我這樣還不是為了配合你?你使男計唱紅臉,我就只能唱白臉扮悍婦咯!”早就看穿這廝的詭計,既然他想玩兒,就奉陪到底。

“什麼紅臉白臉?”殷煌皺眉。

安以默瞪眼:“還裝!”

殷煌勾一笑,推開椅子站起來,緩步踱至面前。安以默戒備地看著他接近,這廝又想幹嘛?

“老婆真聰明!”他臂攬住,在頰邊輕吻。

笑睨他:“不裝了?”

殷煌故作惆悵長歎一聲:“老婆這麼厲害,以後的日子不好過!”

安以默張在他下咬上一口,恨恨道:“不好過就別過了!”

對於小妻子偶爾出利齒利爪在他上無關痛地抓咬一番,殷煌樂在其中,很是用。故意痛一聲,瞇眼危險地在安以默臉上瞄來瞄去:“我下上一定留了一圈齒印,不行!必須夫唱婦隨,來,讓我也咬一下做個記號!”

安以默尖著躲開,殷煌追著纏上去,兩人笑鬧作一團。

下午,安以默沒等殷煌,自己先行回到老房子,把沈傲天傳給的最新資料拿出來整理。

對著電腦屏幕正看得神,忽然手機響了,眼睛一掃,居然是鄭悅。

略一猶豫,接起。

“安安,今晚有空嗎?”電話裡鄭悅的聲音歡快又熱絡。

“有啊!你要請我吃飯啊?”安以默笑問。

“好啊!”鄭悅爽快答應,馬上提議,“不如我們買了材料在家裡吃麻辣火鍋吧!我饞了好久呢!”

話一出口,又沮喪地歎氣:“哎呀--我忘了,你那兒我去不了。算了算了,還是出去吃吧!我家地方太小了,擺不開。”

安以默倒是爽快地說:“不用,我住老房子這兒,一會兒我把地址發給你,你記得買好東西上門啊!”

“知道啦!摳死你了!”鄭悅笑罵,“等著,我一會兒到!”

放下電話,安以默盯著手機若有所思,這個時候鄭悅突然來找吃飯,似乎並不單純呢!想了想,還是打電話給殷煌,他晚上等通知,未經許可不準回家!

“憑什麼那人來了,我就不能回來!”殷煌瞬間暴走了。

“你不是要把事調查清楚嗎?單獨過來找我不是正好方便套話?你在不方便!”不識好人心。

殷煌不爽,非常不爽,幹脆耍賴:“不查了,有什麼好查的!把那人直接清走!你要是不願意回去住我也不你,住你那裡更方便,離公司還近些!”

昏倒!這男人果然炸了。安以默只能竭力安:“我只不過你晚些回來,又不是不讓你回來,急什麼!”

“哼--”殷煌鼻子裡出氣。

安以默無奈,臉一沉,出狠招:“怎麼?你這麼急著回來是想著跟某人見上一面?你們在公司一天到晚在一起還不夠?”

殷煌抓狂,暴跳如雷地吼:“誰想跟見面?不對!誰一天到晚跟在一起了?安以默你敢再胡說八道試試!”

安以默把手機拿遠了些,等他吼完了才放回耳邊:“好啦好啦!知道你乖!那就聽話,等我電話,嗯?”

殷煌鬱卒地發現自己本是被這人當小貓小狗來哄,還偏偏被吃得死死的,乖乖聽候差遣。大概真是上輩子欠的,這輩子來還。

一小時後,鄭悅果然提著大包小包找上門來。

一進門就吆喝:“還不快幫我接著,手快斷掉了!”

“你瘋啦!買這麼多,兩個人吃得了嗎?”安以默一邊數落一邊幫一起把東西拿到廚房。

“看著多,都是包裝,其實沒多!”兩個人在廚房忙碌一陣,該洗的洗,該切的切,很快就把紅紅的鍋子擺上桌。

“哇--好棒!”鄭悅坐在桌前咬著筷子頭直流口水。

安以默笑罵:“當心別把口水滴到鍋子裡去!”

“你才流口水呢!”丟給一個白眼,鄭悅迫不及待地開涮!

兩人面對面坐著邊吃火鍋邊聊聊高中時期的趣事糗事,話題不。吃得差不多時,兩人進食速度漸漸緩下來。

鄭悅放下筷子,握著可樂略一猶豫,抬頭看向安以默:“安安,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安以默挑眉,知道這才是進正題了,微微一笑:“為什麼這麼問?”

鄭悅咬著,輕聲道:“聽說,我害你被董事長懷疑了。”

“聽說?你聽誰說的?”笑。

鄭悅愁眉深鎖:“還能聽誰說的?看你不跟董事長住一起,單獨住在這裡就多猜到一點!”

“推理能力不錯!表揚!”還是笑。

鄭悅快被急死了:“你怎麼還笑得出來?你怎麼不跟董事長解釋清楚,那件事本與你無關!”

安以默拿起可樂猛灌一口,輕歎口氣:“你以為我沒解釋?更何況你怎麼就能肯定這件事與我無關?”

說得模棱兩可,鄭悅卻誤以為解釋了殷煌也不相信。

“安安……”鄭悅看一眼,言又止。

“什麼?”安以默靠向椅背,呼--好像吃撐了。

輕咬瓣,猶豫再三:“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問。”

安以默微笑:“你想知道什麼?”

“你……”搖搖頭,“算了,我還是不問了。”

安以默在心裡冷笑,你明明想知道得不得了吧!

“不問就算了!來,吃東西!”安以默壞心地沒有接的話,拿起筷子貌似要繼續開,眼角餘瞥見鄭悅一臉被噎,懊惱不已的神,更加證實心裡的猜測。今天來果然是套話來的,不知最後是誰被誰套。

“你今天這麼空?居然有時間找我吃飯?盛天不是不把員工當人嗎?”安以默涮了片青菜葉子放在裡慢慢嚼。

“噢,最近手頭的事不多。”鄭悅垂著眼簾抿著可樂,答得漫不經心。

“會不會我的事讓你也了牽連?”安以默面關切。

“怎麼會呢?董事長還是很信任我的,一些重要文件和資料都給我整理,保管。”

“其實除你之外,鄒書也能接到這些機文件,怎麼就沒人懷疑他?”

“鄒書不一樣,他是董事長的心腹,跟了董事長十幾年,忠心耿耿,董事長對他絕對信任,他應該不會做出那種事。”

安以默笑:“你了解得很清楚嘛!”

頓了頓又道:“那你有沒有特別要好的朋友,或者同學,無意之間把資料泄出去也不一定。”

親眼看見鄭悅抿可樂的作一滯,那一滯太快,如果不是安以默盯著本察覺不到。

鄭悅放下杯子,皺著眉顯得神凝重:“平時工作很忙,我幾乎沒有時間和同學朋友聯絡,說到特別要好的朋友除了你也幾乎沒有。而且我一般不會吧工作帶回家去做,基本上都是在公司把所有事做完了再回去,所以應該不可能有資料泄況。”

的話滴水不,幾乎找不出什麼,果然是個聰明人。

“安安,你別著急,我們認識這麼久,你的為人我還不清楚嗎?董事長一定是還沒查到證據證明你的清白,這都是一時的,事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鄭悅安著,頓了頓又說,“不如,我去跟董事長解釋一下?”

安以默搖頭:“沒用的,現在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事就是我傳出去的,但所有問題的癥結都指向我,況對我十分不利。如果沒有十分有利的證據,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鄭悅自責地低下頭:“都怪我,要是那天我勤快些把東西都搬下去也不會連累到你。”

“這怎麼能怪你呢?你也不能未蔔先知。只能怪我自己不小心,居然著了那人的道。”安以默有意無意把話題往別的方向引,果然引起鄭悅的好奇。

“你心裡有懷疑對象了?”

安以默冷哼:“除了,我想不出還有誰會想要對付我。”

“是誰?”鄭悅急急問。

安以默瞥一眼,才淡淡開口:“方季冉,殷煌的初人。”

鄭悅有片刻的失神,喃喃自語:“董事長有初人?”

安以默暗自歎息一聲,人人都說英雄難過人關,其實人更加難過英雄關才對!鄭悅喜歡殷煌,這已是不爭的事實。

以前本不注意,也從沒往那個地方想過,直到出了這件事,查下來鄭悅的疑點最大,雖然目前仍無確鑿證據,但這也讓安以默開始關注起的一舉一來。

應該說鄭悅在工作上是一不茍出類拔萃的,的能力很強,也很細心,算得上盛天的一員幹將,殷煌對也算信任有加,很多事去做,都能出。於是便對特別青睞一些,短短兩年鄭悅就從助理升為董事長辦公室助理。

也許正是這份青睞讓生出些不該有的奢來。再加上這一年多來,安以默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原本寵妻無度的男人,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非但絕口不提自己的妻子,甚至有幾次鄭悅有意無意在殷煌面前提到安以默,殷煌都表現出一種極為陌生的緒,再在鄒書那兒旁敲側擊,鄭悅才確定了殷煌的失憶,他把安以默徹底忘記了。

於是這份遙不可及的奢好像突然變得手可及起來。他忘了安以默,忘了關於安以默的一切,那麼是否意味著也有機會呢?畢竟現在能夠呆在他邊,離他最近的人除了就沒別人了。

安以默從時不時瞄殷煌的目裡看到了一份不屬於下屬對上司的熱切,往往殷煌無意中落在上的目都能讓欣喜地的微笑。的目常常不由自主地追隨著殷煌的影,對殷煌的吩咐事無巨細,親力親為,極致在殷煌面前偶爾的臉紅,偶爾的手足無措,偶爾的含嗔帶怨,這一切的一切都無需再多加解釋。

曾經安以默還質疑過機,如今也已經無需再多做探討,有什麼比一個人的嫉妒心更可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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