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給陳謙清理完了傷口，做好包紮，就把他帶到了另一個白的帳篷裡。

陳謙認得這個地方。

帳篷裡隻有昏暗的燈和很簡陋的擺設，桌子瘸了一條，椅子是帆布的摺疊椅，醫生用的電腦螢幕邊緣都發黃了，卻放著幾臺保養很是過得去的檢儀。

醫生帶他進來以後，從屜裡翻出一塊螢幕直徑約45mm的智慧手錶扔給了他。

手錶通黑。

陳謙拿到它的時候，螢幕自亮起，上麵顯示出了他的倖存者編號。

手錶外殼的右上角略有磨損，呈邊效果的黑灰，錶盤上有一道輕微的裂紋，上麵有還冇乾的跡。

“多謝。”陳謙看了看還行，直接就戴上了。

靈籠世界的全部係統功能，屬、裝備、訊息等等，都集中在這塊手錶上了。但遊戲初始階段，每個玩家拿到的手錶新舊程度都不一樣，損壞程度也不一樣。有的玩家能刷出和手錶的前主人相關的特殊任務，有的用到個十級二十級還會卡頓，甚至直接歇菜。

至於想要一塊全新的？

也不是不可以。

要麼看你本事，要麼……看你妹幣。

一個敢在開局三分鐘推銷商城道的遊戲，非王者，即塑料。

當然，事實上是塑料占比99.99%，所以，抵製垃圾遊戲一小步，就是環保的一大步……

哦，扯遠了。

靈籠的非商城手錶，很可能刷出和手錶的上一任主人相關的奇遇。

但商城手錶不但功能好，一個個值還巨高。

反正，花不花錢，好不好看，實不實用之間，你高低得選一個。

“對手錶還滿意？”醫生看陳謙一眼，“知道怎麼用吧？”

“說不上滿意吧，湊活用。”陳謙稍微檢查了一下，萬一是塊壞的……也並不能換。

醫生看他似乎不太滿意，勸他道：“有就不錯了，年輕人不要追求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當然，你有條件的話，還是可以去鐘錶行看一下。以後的事，誰能說的準呢？年輕人，要著眼未來……”

“嗯，我會去的。”陳謙頭也不抬地回答。

他當然會去的。

子曾經曰過，帥是一輩子的事，強不強隻是一個版本的事。

該打的小怪都打過了，該變的也變過了，人都已經鹹下來了，還不允許去追求一下……手錶嗎？！

快樂，是如此的簡單。

“哈……好了，來，做一下基因評測吧。”醫生已經準備好了儀。

白的帳篷裡很安靜。

消毒藥水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和外麵黑暗中的腥味比起來，並不顯得刺鼻，反而還能給人一種鎮定。

……

取腦脊……

躺平、打鎮定、在各種儀裡進進出出……

一通悉的折騰之後，醫生坐下來，藉著昏暗的線，在他自己的電腦上作起來。

“可以了，去隔壁等結果吧。”大概五分鐘之後，他揮揮手讓陳謙離開這裡，“如果你的測定結果是‘上民’，我會給上民醫療所發一封郵件，他們會幫你詳細檢查眼睛怕的原因。”

“那塵民呢？就隻能多喝熱水了是吧？”陳謙聳聳肩說。

“也不能這麼說，”醫生短暫地詫異了一下，轉過來，“你要知道，按照基因品質，來劃分上民和塵民，並不是針對各位倖存者。”

“嗯，我知道。”陳謙不過就是隨口開了句玩笑，順便強行帶一下劇。

靈籠的NPC行為，都是AI即時計算產生的，隨便和NPC聊天，NPC也不至於接不上話。

醫生沉默了片刻。

他扶了一下眼鏡，之後乾脆取下來，在旁邊沾了點酒，認真地拭起來。

陳謙抬起頭看看他。

嗯……

覺氣氛有點不對了。

好像是無意中勾起了對方什麼傷心的往事？

“我們也是一樣的。在出生的第一天，就會被一臺冰冷的機，定下一生的軌跡。”醫生慢慢眼鏡，慢慢說，“能有什麼辦法呢？工業化生產還遠遠冇恢複，有限的裝備、彈藥、食、藥劑以及醫療資源，不可能分配給基因不夠優秀的‘塵民’。”

“嗯……”

“我有一個弟弟，基因評分隻比我低了2分，但就是因為這2分，他被判定為了塵民。去年的今天，他死在了淨木源的德利高地……是戰死的！是的，至，他是戰死的。即便如此，我也時常會恩。我有過他。他有過槍。如果是出生在燈塔上，他們本都不會讓我知道，自己還有個弟弟吧？”

“燈塔的年代已經過去了。”陳謙安著他。

“所以，倖存者。我們會越來越好的……會贏的。”醫生終究還是歎了口氣。

“會贏的。”職業級捧哏選手陳謙，跟著他低低地歎了口氣。

當然，作為從《靈籠：永世燈塔》那個年代過來的人，陳謙自己也覺得，現在這個世界的況，確實已經比以前好了太多了。

遊戲中，公元2048年，全球地質結構突然發生了原因不明的劇變，磁極三次反轉，地震帶集活躍，火山陸續噴發，滾燙的巖漿帶著強輻的未知金屬從地底噴湧而出，和無不在的海水產生氣巖噴炸。

烏拉爾山脈到直布羅陀海峽一線往西，地中海以北的陸地一塊接一塊地沉了大海，滔天的海嘯一度衝上安納托利亞高原，世界巔峰喜馬拉雅山重歸滄海，塞倫蓋草原像是被徒手撕碎的油畫布……

十年之後，洪水纔算是完全退去。

大陸版塊和原來的世界地圖，已經冇一能對上號了。

最可怕的是，地麵上的生態係統，還在被一種做“瑪娜生態”的存在逐步侵蝕！

瑪娜生態，孕育出了一種做“噬極”的恐怖怪。

那個時候，地表一片狼藉，一座僅能容納數萬人的浮空城——燈塔，為了人類的火種！

但燈塔為了人類的英化延續，頒佈三**則，廢除親緣關係，止，繁衍由基因匹配結果說了算，活在燈塔的人類，無論上民還是塵民，都冇有任何尊嚴和自由可言，他們甚至都不確定自己這還算不算是活著。

所以，第二個資料片《靈籠：星火燎原》時開放的，三個新的地麵安全區——淨木源避難所、暗軌避難所和太港避難所，雖然沿用了燈塔的基因測定，劃分上民和塵民，但僅限於重要資源的分配，遠冇有燈塔上那麼嚴苛了。

當然，陳謙覺得，最重要原因是，人類比在燈塔上的時候更強了。

陳謙做完檢查，離開那個白帳篷，進到了旁邊的另外一個更大的白帳篷。

在他踏大帳篷的同時，手錶發出兩聲滴滴聲。

手錶螢幕上彈出一行小字——查閱基因測定結果。

《靈籠：永世燈塔》的時候，為了追求真實，采用的是AI實測，讀取玩家數據，判斷出玩家是上民還是塵民。但三年前，《靈籠：舊日使命》更新的時候，改了由玩家自由選擇。

一份【上民】，一份【塵民】。

待選。

其實，從字麵意思看，什麼是上民什麼是塵民，就已經很清楚了，但係統還是給了一些解釋。

【上民：基因評分在90分以上，風險項≤2，對基本槍械和重型武有迅速上手的能力，有資格獲得初始武及防，重傷後可被送回各大型避難所的上民醫療所接收治療，直到痊癒出院。】

【塵民：基因評分在90分以下，或風險項＞2，擅長簡單的機械化作業，一般不參與戰鬥負重能力更強，不配發初始武，重傷後可在野外流帳篷接收治療，出院時間視流帳篷忙碌程度。】

因為塵民一上來不配發任何武，開局難度會比上民高出不。但是，塵民有額外負重、野外複活等優勢，這就造了手選塵民的，要麼是尋求迅速迴歸戰場的PVP狂人，要麼就是槍都不想帶一桿的休閒玩家。

陳謙屬於後者。

他一個陪玩而已，選上民？然後，他整天忙著拯救世界？讓妹妹辛辛苦苦輔助他嗎？還有冇有一點職業貞了？

當然，塵民也是一樣要過新手任務的。

在現在這個年代，如果不是對自己戰鬥、解謎、生活全方位能力有充足信心的玩家，手選塵民就等著新手任務被勸退吧。

“也並不想再去跟幾米高的脊蠱談人生。”

陳謙第一次進《靈籠》的時候，AI毫不猶豫地把他判定為了上民，這一次，他也毫不猶豫地……點下了塵民的份！

半秒不到，個人資料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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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號：S93861228

份：塵民

等級：1

魄：5。魄決定部分近戰攻擊的威力。更是能夠增強你自的負重能力，穿戴使用上某些沉重而強勁的護武。對你的生命力、行力和防力也有一定的影響。

靈敏：5。靈敏決定你的移速度和出手速度，對行力和部分遠程攻擊力也有一定的影響。

神：5。神決定了你可攜帶能力的最大數量，及你的能力釋放次數。對你的能力威力有加作用，並且直接決定了你的暴擊率。

知：5。知是你的聽覺，直覺，視覺等等的統稱。知主要能夠使你有一定機率提前發現周圍的危險，對邊的環境能夠更快更仔細的觀察，更容易發現敵對單位的弱點。

意誌：5。意誌是你的人格穩固程度，能讓你消除或消減負麵狀態造的影響。

幸運：E級。無需解釋，自行會。

天賦：S級。未開啟。

天賦來源：榮譽轉生。

其他說明：部分數值複製粘自最終進化，係統確認捲土已知悉且無反抗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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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閉個人資料。”

陳謙的手錶恢複到了待機模式。

他剛剛放下手腕，一抬頭，就看到一個高一米七以上，白如雪，穿著包短的人，從帳篷外走進來。

“艾爾莎？”他還先是愣了一下。

他是有多久冇有見過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