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常勝山上有玉樓，卸得金鳴嶺。”

“深夜叨擾，多有得罪，還此地主人現一見，能容在下賠罪。”

……

聽見陳玉樓自報家門，李長安心中更是確定來人份。

陳玉樓的“常勝山上有玉樓”，說得就是他自己的名字“玉樓”，後麵那句“卸得金鳴嶺”又道出了他的來曆“卸嶺”。

李長安聽得對方報完名號，玩心大起。

“彩雲之南樹擎天，留仙湖上藤司生”

“未知是卸嶺魁首陳把頭登門，還請門上座。”

說完這話，李長安和司藤剛好走到客廳座椅上坐下，奇楠則得正廳侍在司藤後。

陳玉樓聽見對方道破自家份，又留意到那古怪名號裡“擎天”、“司生”幾字，就不由想起了關於西南藤修的傳說。

傳聞大坤太祖，當年就是靠了西南木氏和藤修的力量取了天下。

正因如此，從那時起帝君藤母的信仰，才能在中原遍地開花。

湘西就有不信仰帝君藤母的，以祈求收保育。

伴隨帝君藤母信仰傳播的，還有那藤修一脈的威名。

西南木氏，皆以藤修為尊，藤的名，陳玉樓也是有所耳聞的。

可惜像他這樣的響馬頭子，還不了藤的眼。

……

坤史中記載。

當年大坤滅申，就有不藤修和申人薩滿同歸於儘。

如今在西南帝君藤母祖廟，傳聞就住著眾藤修首領，人稱“西南大廟祝，人間戰神。”

更有傳聞說這西南大廟祝，和兩百多年前曾在大坤立國之戰中，數建奇功，位列大坤開國功臣前列的大廟祝是一個人。

如此算來，那西南大廟祝豈不是活了兩百多年了。

陳玉樓一念及此，不有些嗤然。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傳聞往往有誇大之。

不過據說藤修一脈，善草植，能，腳邊這隻大狗，想來就是宅院主人的寵了。

腦海中轉過諸般念頭的陳玉樓，自覺猜到對方來曆。

心中仍留有警惕，但恐懼之心此刻消了大半。

陳玉樓抖抖，臉上笑容讓人見瞭如沐春風。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去老友家赴宴呢！

……

邁過大門門檻的瞬間，陳玉樓隻覺天地為之一新。

如果他有心細究，就會發現上奔逃時沾上的草屑泥痕都不見了蹤跡。

這便是院固化的除塵功效，除了和陳玉樓伴生的菌以外，悉數不了庭院半步。

進了院門的陳玉樓，目先是四下一掃，院子格局雖然簡單，卻十分寬敞整潔。

地上還有些雨水的痕跡，這倒是和院子外，彆無二致。

至於那株梅樹，陳玉樓卻是無緣得見。

畢竟這隻是李長安和司藤臨時歇腳的地方，移梅樹出來，多會影響下一批梅子的味道。

待陳玉樓目回到正房，就見自己正對麵端坐一男一。

男的對著自己溫和微笑，的自顧自在一旁的紅袍兜帽服侍下，品用糕點。

直到這會，陳玉樓纔算是看見了宅院主人的正臉。

男俊貌頓時驚為天人。

讓一向自詡卸嶺第一帥的他，不自慚形愧。

……

今天總算知道，什麼世上無二絕，人間一等風流了。

再看看紅袍兜帽的冷豔白淨鵝蛋臉，雖稍遜男主人，但也甩出自己邊最標緻的紅姑好幾座山。

李長安看著心中驚濤激盪，麵上依舊強自鎮定的陳玉樓，倍覺有趣。

右手虛抬以做示意，溫聲笑語：

“陳把頭，上坐。”

“多謝”

陳玉樓聞聲，拱手一禮，坦然坐在左側的楠木八仙紋靠背扶手椅上。

端坐半響也不見那侍，過來奉上茶水，和李長安相顧無言，一時還有些尷尬了。

李長安當然知道，奇楠不會做這些個端茶倒水的活。

他此刻麵上打量著陳玉樓，心裡想的都是些天道運轉的大。

……

瞧見陳玉樓麵尬，李長安才發覺自己待客不周來。

揮手招向下方坐椅旁茶幾上，專門取用來待客的茶。

通礬紅描纏枝番蓮紋的茶壺裡，憑空生出果來。

在陳玉樓視線凝視下，茶壺憑空浮起，斟出一杯紅亮澈的果。

酸甜果香，聞著就有口齒生津的覺。

“陳把頭莫怪，我夫婦久居山野，近日出來遊玩不久，也冇備下什麼香茗待客。”

“隻有自家釀製的果還算有些風味，陳把頭不妨嘗一嘗。”

“深夜叨擾，本就是陳某的罪過，正好在下有些口，還要謝過兄臺。”

陳玉樓聽聞主人家開口，施過一禮出言稱謝，方纔收攝了震驚於對方隔空攝的心神。

江湖好手見了不的陳玉樓，隔空攝當然不能讓他驚訝。

但是能憑空斟水出壺，滴水不的功夫還是頭一回見。

雙手奉過浮在麵前的茶杯，不覺有異，口經，隻覺渾舒坦。

一樁樁，一件件稀奇至極的經曆，讓陳玉樓對“藤修”二字，不有了更的認識。

不但如此，想來宅院主人在藤修之中，也該是出類拔萃的纔對。

不說種種神奇現象，單看手上拿著的這枚描紅荷花盞，當是出自大坤建國初皇室用的稀罕玩意，嶄新好似新製。

略去價抵上千金元不提，是此代表的份地位就不同凡響。

聽聞大坤皇室，每年都要往西南送去不珍。

再看這房裡的每一樣件，似乎都是大坤皇室用之。

還有這燈泡，自家雖然也有，可這深山之中哪來的電，發電機的聲音也未曾聽見啊，真真奇妙！

眼前的人，怕是出自西南帝君藤母祖廟纔對。

陳玉樓放下茶盞，拱手朗聲：

“適才途徑貴寶地，幸得兄臺犬搭救，還未請教兄臺高姓大名？

好我常勝山上弟兄，日後有個報答的機會。”

李長安聞言擺手道:

“陳把頭言重，在下李長安。”

“門口那憊懶貨向來貪，待我稍後給它個教訓，免得日後它再驚著旁人。”

門外趴著的灰大狗小穀，不僅打了個。

“李兄莫怪，足下犬手段驚人”

“在下生來膽大談不上什麼驚嚇，今日得李兄犬搭救命，無以言謝，日後必有回報。”

見陳玉樓麵凝重，一臉深意切。

李長安知道此人雖然好大喜功，但也是重重義的主，遂開口：

“好好，既然陳把頭開口求，就姑且饒它一回吧！”

陳玉樓聽得這話，曉得眼前之人，不是挾恩報之流。

一時拿起手邊，複又滿上的茶盞酣飲。

開口誇向這杯盞珍奇，滿室如何貴重；門口大犬如何神俊，真想請回家中供養；李兄憑空何等神奇，藤脩名不虛傳之流。

李長安微笑以待，偶爾謙虛兩句，也隨口捧下卸嶺威風。

教陳玉樓麵上倍有。

“在下和李兄真是一見如故，不曾想一聊就是半夜。”

陳玉樓也不見停的，手旁的果飲是喝了一杯又一杯。

初時還訝於小小茶壺怎不見空，後來就喝著喝著習慣了。

自斟自飲，越喝越神，可能就等李長安開口把這套茶送他了。

畢竟陳把頭，也不好自己開口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