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卑鄙，有謀而來

花被辱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怒氣全撒程培坤上，“來人，不賠錢就給老孃往死裡打！把他的手指全砍了，廢了這小王八羔子！”

“饒命啊！姑，你給我五天的時間，我拿命擔保，我一定還錢！”

“花，你行行好，我，我……我一定還錢，一定還錢！”

“程馥甄，你給我回來！程馥甄，你連親哥哥都害，你會天打雷劈的！”

……

拳打腳踢的聲音夾雜著程培坤的慘，一聲聲衝背後傳來，程馥甄都無於衷。這是程培坤自己造的孽，必須自己償還。砍了他的手也好，看他日後還敢不敢作孽。

誰知道，程培坤忽然大喊，“我賣宅子！我可以賣宅子！花，我馬上把程家老宅賣掉，就能還你錢了，你相信我！”

花眼底掠過一抹得意，抬手示意小廝們停手。

故作一副嫌棄的態度，問說，“你程家這破宅子能值幾個錢？有人買嗎？”

“當然有！花，你等著，我這就去找……”

“程培坤，你答應過母親什麼了，你答應過我什麼了？”

程馥甄轉瞪來，厲聲打斷程培坤，氣得口都快炸了。這麼多年來，那麼辛苦，幾乎扛下了程培坤所有賭債，就是為了保住程家老宅。冇想到他今日居然敢說出如此不負責，不要臉的話來！

程培坤冇理睬，連忙對花說，“花，你等我三天，我一定找到買家，一定把錢還給你。”

“等不了，老孃現在就要看到錢！”

花寸步不讓，朝人群裡瞥了一眼，人群裡立馬走出了一個掌櫃裝扮的人來。他笑嗬嗬地問，“程大爺，你這老宅子打算賣多錢？”

程馥甄一眼就認出此人。此人是高記胭脂鋪的大掌櫃，高家如今的家主高連貴。

高記胭脂之前在北平城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字號，但是，打從程馥甄的父親染了煙癮之後，高家也不知道哪來的一大筆錢，高薪聘走程家一大批技師，為此程家一連關了好幾家分店。

對於程馥甄來說，高連貴是程家的仇人，是落井下石的小人。

對於程培坤，現在無論是誰，有錢的就是大爺。他連忙出五個手指頭來，“五千大洋，一個子都不賣！”

高連貴指著程家老宅大笑不已，“就這破宅子也值五千大洋？程大爺，你既然不是誠心要賣，那也冇什麼好談的了。”

高連貴轉就要走，花立馬厲嗬，“來人啊，你們還不手？”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花和高連貴唱雙簧呢。可惜，程培坤心急如焚，立馬就降價，“高掌櫃的，四千大洋，怎麼樣？不能再了！”

程家的宅子隻有程培坤有繼承權，房契也在他那。程馥甄知道自己攔不住程培坤，冷聲威脅，“誰要敢買我家的宅子，就先幫我收了再住進去！”

買房圖吉利，最忌諱的就是遇到這種事。隻要出了人命，就算是想買來轉手賣掉的，也都不敢買，生怕不了手。可誰知道……

誰知道，高連貴竟毫不在意，他跟程培坤還起價來，“兩千大洋，一次全部付清。你考慮考慮。”

“高掌櫃，這也太了吧！要不，咱們各讓一步，就三千大洋吧。”程培坤竟還有心討價還價。

“嗬嗬，程大爺，老夫也是可憐你，要不，就你程家這晦氣的破宅子白送我我也不要！你要是不賣，那麼算了。”高連貴一臉無所謂。

“不不不！”程培坤立馬就急了，“我賣！我這就拿房契去！”

高連貴搶程家的技師在前，算計程培坤謀程家老宅在後，卑鄙險！他到底圖了什麼？程家如今就剩下一座宅子了，就今日這形勢，他既不會住進來，也不會轉賣掉，他圖的到底是什麼？

程馥甄一時想不明白，也無暇多想。衝過去，怒斥程培坤，“你傻了嗎？冇看出來人家聯手坑你呢！我告訴你，你要真想賣，我也不攔你。今日之，我能把程家大宅賣到六千大洋的價！是要兩千大洋，還是要六千，你自己想清楚。”

程馥甄這是緩兵之計，隻能這樣拖時間了，先把程培坤拖住，再想其他辦法湊五百大洋還債。

“當真？”程培坤冷靜了下來。

“錢的事，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程馥甄反問道。

高連貴見勢頭不對，連忙朝花使眼。花立馬催促，“程培坤，老孃現在就要見到錢。你要是拖一個鐘，老孃就要你一個手指頭。來人，先砍了他的大拇指！”

程培坤昨晚上斷了兩手指，至今還心有餘悸，他嚇得往程馥甄背後躲去。

“花，高連貴給了你多好，你要這麼害我程家？你不怕報應嗎？”程馥甄怒聲質問。

“程馥甄，說話放尊重點！”花拿一出一張收據來，“瞧瞧，這是你哥親筆寫的，還蓋了手印。明明是你程家大爺坑到老孃頭上來，你還敢說老孃害你程家？臭丫頭，這是你哥的事，你最好讓開，否則……休怪老孃不客氣！”

花和高連貴這一步一步算計得極好，花今日就不是來討債的，就是來程培坤買宅子的，無論如何都不會寬限他們時間。怎麼辦？

欠錢已是事實。程馥甄反駁不了。絞儘腦地想，卻怎麼也都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馬上籌到五百大洋。這數目真真不小呀！

忽然，兩個小廝衝過來，將程馥甄狠狠推開。他們抓住了程培坤，強行按在地上，拉出他的手來。

程培坤嚇得渾癱，冷汗直流。他立馬就妥協，“我賣！我現在就賣！高掌櫃，先付五百大洋定金，快！”

“唉，老夫權且當可憐你們程家吧。先給一千大洋定金。”高連貴偽善至極。他將早就準備好的一袋大洋拿出來，放在程培坤麵前。

小廝一放開程培坤，他就貪婪地數起大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