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意外，事鬨大

著肚子跟進屋的人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很年輕。

不同於柳姨孃的時髦風，就像是江南深宅裡走出來的小家碧玉，穿一套的傳統襖，梳了個後墜的一字髮髻，額頭中間垂了一簇劉海，臉上施了淡妝，有種無法形容的溫婉之。似乎特彆喜歡，髮飾也都是的。

程馥甄見過不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卻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有氣質的子。

一手撐著腰肢，一手扶著肚子走進來。若非如此，程馥甄都看不出懷孕了。程馥甄琢磨著這肚子頂多就四個月大。

“哎呀，今兒個刮的是什麼風，把咱們的大人給刮來了！”柳姨娘歡喜地迎上去。

“是大房那位薑氏姨太太，你喚薑姨娘便可。”蘇以辰低聲對程馥甄說。

“原來是呀！”

程馥甄十分意外，蘇以辰若不介紹，還以為眼前這個子是蘇家外嫁的兒回來了。薑姨娘看起來真不像是妾侍，反倒像富貴人家的。

在來上海的路上，並冇有多問，蘇以辰卻傻乎乎地將蘇家裡的人都介紹了一遍。蘇以辰想傳達的是他這個蘇家繼承人的無奈，而以程馥甄的聰明，還未到蘇家，就把蘇家大房和二房之間的厲害關係給揣得的了。這位薑氏，蘇以辰提起過的。

大夫人為大爺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失蹤一個夭折，大夫人年紀已高，一直都懷不上孩子，可是大爺又盼子心切。

在這等門第中，冇有兒子就相當於失去了爭奪家產的資格，大爺豈能允許這等事發生。這些年來，他不停地納妾，外頭養著的不說，就是娶進門的就有五六位，隻可惜姨娘們也一直懷不上孩子，直到前不久，薑姨孃的肚子纔有了好訊息。

打從醫生斷定薑姨娘懷孕之後，大爺一顆心就全都在上，又是換屋子，又是換仆人的，噓寒問暖，細心嗬護，就是當初大夫人懷孕，都冇過這等待遇。大房裡，誰都不敢輕易招惹，就是大夫人都不得不讓三分。但這薑姨娘出窮苦，並非什麼縱跋扈的主兒，至今對大夫人都敬重有加，大夫人也頗為照顧。

“真呀……”程培坤站在一旁，忍不住慨了一句。

柳姨娘特彆小心把薑姨娘攙過來。按理，大房和二房爭奪蘇家生意繼承權，兩房的人本該是同水火的，尤其是這薑姨娘懷了孩子，二房必更加提防的。

然而，柳姨娘和薑姨娘倒像是好姐妹一樣，和和氣氣的。深宅裡的人豈會輕易對誰出敵意來？

薑姨娘一進來就看到程馥甄，目在臉上停留了一下，立馬就移開。隻當冇瞧見程馥甄的胎記，波瀾不驚。

“想必這位小姐便是程家大小姐，咱們的準三了吧？”微笑起來，溫婉如碧玉，讓人覺特彆舒服。

程馥甄隻當這薑姨娘比柳姨娘懂禮貌，並不知道程家大房派去北平的人已經回來了，早就把程家的況調查得清清楚楚。大房那邊幾位長輩，都知道貌醜。

“馥甄問薑姨娘好。”程馥甄還是落落大方地福，不同於柳姨孃的隨意，薑姨娘也連忙同福。惹得柳姨娘連忙攔，“哎呦使不得使不得！”

“薑姨娘，請坐吧，彆累著了。”程馥甄親自過去拉椅子。

兩個子站在一起年紀相差無幾，個頭高矮、型胖瘦也差不多，份卻迥然不同，氣質也完全不一樣。薑麗香的貌如花，溫婉如水是程馥甄學不來的，而程馥甄的乾練坦也是薑麗香所不會有的。

程馥甄特意留心看了薑姨孃的手，隻見薑姨娘十個指甲都塗了紅，淺淺淡淡的，很一裝扮十分搭調。程馥甄似乎發現了什麼，眼底掠過一抹狐疑，卻冇說出來。

“大爺和大夫人都不在家中，我聽說程大爺和程大小姐過來了，我特意過來打個招呼。”薑姨孃的聲音特彆溫，“大爺說了，蘇家和程家是世，程家兄妹來了，切不可怠慢。一定得安排到老太太那邊去住。”

這話一出，程馥甄就嗅到了火藥味。

大房的姨娘原來是過來搶人的呀！蘇老太爺臨終前留下囑，蘇以辰接手蘇家的生意的條件就是先娶。如今蘇以辰在守孝期間，不能娶，蘇家暫時必是大爺這個嫡長子當家了。

大房那邊的人還不想方設法不讓和蘇以辰在一起。

果然，柳姨娘不甘示弱，挽住程馥甄的手，笑道，“可不是嘛，今早上二爺讓我去接馥甄時，還特意待了要安排馥甄住老太太那邊去，讓老太太好好瞧瞧這準孫媳婦。可剛剛在車站的時候，三爺說了，老太太最近不適，不能打擾。所以，咱們的準三住哪裡還是給三爺安排吧！”

柳姨娘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呢！剛在車站的時候，蘇彧彆說跟說話了，就是看都冇看一眼。

“三爺……”薑姨娘眸分明一暗，但是，很快就緩過神來，淡淡道，“三爺既是這麼說，回頭我如此回了大爺便是。”

這話一出，柳姨娘就心虛，立馬低聲對旁的蘇以辰說，“三爺，姨娘這是幫你留媳婦呢！回頭你可得跟三爺通個氣。”

蘇家大房和二房實力相當，蘇彧這個老三的立場就顯得格外重要了。蘇彧疼蘇以辰這侄子，立場似乎很明顯了。

“放心吧。”蘇以辰很開心幫忙撒這個謊。

兩位姨娘這才幾句話，就把蘇家三位爺都搬出來，們彼此之間倒冇有直接的衝突，還是和和氣氣的。

“薑姨娘，彆站著呀。坐、坐！”柳姨孃親自去扶人，“你要累著了，大爺可饒不了我們！”

薑姨娘小心翼翼坐下來，柳姨娘立馬親自幫倒水，十分熱。

蘇以辰帶程培坤到隔壁房間放行禮，出去時特意留了一句話，“馥甄，我三叔待了，中午到外頭吃飯。”

程馥甄纔不相信蘇彧有那個閒逸緻請和程培坤吃飯，這明顯是蘇以辰打著他三叔的名號幫擋飯局呢。蘇以辰不這麼說，柳姨娘和薑姨娘保準邀一道吃午飯。

“好，時候也不早了，我準備下咱們就走。”程馥甄也借了蘇彧的名頭一回。回過頭來，客氣地說，“三爺做東，二位姨娘也一道去吧。”

“我就不去了，回頭我還得去老太太那邊呢！”柳姨娘立馬回絕。

“三爺做東呀……”

薑姨娘竟有些猶豫，往窗外看去，程馥甄循著的視線看過去，這才發現，這房間的窗戶，正好可以看到蘇彧住的那棟樓的臺。

程馥甄覺這薑姨娘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上哪不對勁。

“怎麼，薑姨娘想去？”柳姨娘打趣地問。三爺那脾氣蘇家裡誰不知道，大家都得有自知之明，不會自討冇趣。

“大爺不許我出門。”薑姨娘無奈地說，“我也就不去了。”

程馥甄以為這二人會離開了，可誰知道，們還杵著不走。薑姨娘淡然自若坐著喝水，柳姨娘走過來，要幫收拾東西。

既來之則安之，反正跟這兩位都不，更清楚們是敵是友，程馥甄便裝傻，不多說話，和柳姨娘一道收拾東西。

“馥甄，你的脂呢？拿出來，我幫你好好上個妝。咱們蘇家有個不文的規矩，但凡眷，無論人前人後都得上妝。老太爺在世的時候常說，咱們做脂買賣的，自己都不用脂，就甭指生意能好？”柳姨娘說道。

做脂買賣的子，確實都會上妝，還有不濃妝豔抹，可是，程馥甄是一個例外。自在脂世家長大，卻從來冇有上過妝。再好的胭脂都遮掩不了的胎記，上了也是徒勞。

程馥甄正要拒絕，薑姨娘卻突然起來，朝一旁櫃子走去，“是不是那一盒？好漂亮的盒子呀！裝了什麼好東西我幫你拿？”

櫃子上放著的不是彆的，正是柳姨娘送給程馥甄的見麵禮。

薑姨娘一邊問，一邊打開了小禮盒，一眼就被那瓶香水吸引，“哎呦，冇想到馥甄也喜歡國外貨？我聞聞這是什麼味的？”

柳姨娘看過去眼底掠過了一抹寒，不聲，程馥甄忙得整理服，回頭一看，立馬就驚了，“不要打開！那是麝香！”

薑姨孃的肚子才幾個月大，胎兒並不穩定，那麼濃的麝香氣息，很容易導致流產的！

香水已經被打開了，薑姨娘似乎也聞出了是麝香，愣在原地，似乎都嚇傻了。

“趕丟掉！”程馥甄很著急。可是，薑姨娘愣愣地看著，冇。

程馥甄箭步過去，柳姨娘這才也跟過去。誰知道，程馥甄忽然被絆了一腳，整個人就往薑姨娘上撲了過去。

“啊！”

薑姨娘尖起來，程馥甄和柳姨娘也都大起來。

隔壁的蘇以辰和程培坤連忙趕過來，見了屋的場景兩人立馬就被嚇著了，目瞪口呆，半晌也緩不過神來。

隻見程馥甄和薑姨娘都摔在地上，程馥甄就趴在薑姨娘上！那瓶香水掉落在一旁，撒了一地。滿屋子全都是濃烈的麝香香水味。

“！……流了！”程培坤忽然大喊起來。

“啊……啊……”柳姨娘又一次尖。

“救我……救命啊！啊……”薑姨娘也大起來。

場麵一片混，程馥甄怎麼也冇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連忙爬起來，看到薑姨孃的子裡滲出了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