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夫人又要爬牆了》第002章一個啞還這麼不安份

第002章一個啞還這麼不安份秦珂找到,讓瓊兒取了紙筆過來,通過書寫與王氏對話。

「娘,我看這兩天天氣不錯,不如我們到城外去燒香吧,你前幾天不是還說要去麼?」

王氏微微抬起眼睛看,帶著病氣的麵容略顯老態,溫聲說:「怎麼突然要到寺裡去燒香了,你這兩天不好,還是在家好好將養著吧。」

秦珂搖搖頭,繼續寫: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就是嗓子不能說話,我們還是去燒香吧,正好問問一心大師,我的嗓子什麼時候能好。你不是經常說,他算事很靈的麼?

這麼說,王氏微微點了點頭:「也好,你這子到寺裡去養兩天也是不錯的,隻記得讓瓊兒給你多準備幾件裳和披風,別到時候凍著了。」

秦珂自然應下,當天下午收拾一番,就同王氏出門去了。

秦珂可記得,等明日一早,皇後娘娘便會派人向各府傳話,讓有兒的人家帶著眷一起到宮裡參加桃花會。

明著是賞桃花,其實是幫赫連欽選夫人。

那時候正好嗓子啞了,不能說話,整個桃花會中一直低著頭強歡笑,心裡卻急得七上八下,生怕皇後娘娘忽略了自己。

沒想到三天後,皇帝的聖旨突然下來,賜和赫連欽下個月完婚。

這回好了,提前邀請王氏出門,避開明天的桃花會,到時候皇帝就不會再給跟赫連欽賜婚了。

二人乘著小轎,走了將近一個時辰纔到華寺。

王氏跟住持一心大師是舊識,又經常給華寺捐香火錢,自然得到了禮遇。

秦珂的心思本不在禮佛上,安頓下來後就披了件狐皮披風在寺裡閑逛。

華寺在城外大彌山的山頂上,氣溫也比山下低了好些,秦珂披著披風在寺廟周圍轉了一圈,最後在寺廟後麵的一棵菩提樹下落座。

到了佛門清靜地,一顆鼓譟不安心彷彿也靜了下來,趁著四下無人,把前世經歷的事再細細想了一遍。

前世和赫連欽親之前,便隻遠遠地見過他兩次。一次是他十六歲凱旋歸來的時候,一次就是今天上午。這中間雖然隻隔了四年,但赫連欽上的氣質變化卻很大。

原本眉眼含笑的一個人,這次回來卻冷著一張臉,刀鋒般英的眉微微蹙著,眼角斜飛,遠遠看著便傲氣淩人,穿著銀鎧甲從長街上打馬而過,如泥塑一般目不斜視,哪怕旁邊再多姑娘對他拋手絹和鮮花,他也視若無睹。

秦珂就想,當時怎麼會看上那麼一個人呢?單看外表,就知道他的心腸有多多冷。

之後的許多年,都親自承著這份選擇所帶來的苦果,以至現在想起赫連欽這個人,都微微後怕。

秦珂蹙蹙眉,輕輕把落到上的一片樹葉拍掉。畢竟那是自己的選擇,也怪不了別人,而且現在也不是十五六歲的懵懂了,而是個年近五十的老太太,不可能再像上輩子那樣沒眼

在山寺四周轉了轉,天漸漸暗下來,秦珂便原路返回,到屋裡去陪王氏吃齋飯。

第二天是個好天氣,太曬得暖洋洋的,秦珂陪王氏用了早飯,就又一個人到外麵去了。

並不是個喜歡靜的人,前世鬱鬱疾,不到晚年就落下了病,四十歲就困在鎮國公府裡不大能出門走了,那時候就在想,若是年輕的時候出去多走,看看外麵的大好山河該多好啊,也不枉活了這一世。

現在重新得了這個機會,便像從籠子裡飛出來的鳥兒一樣,看著外麵的什麼都覺得好,即便是一片最普通的樹葉,在眼裡都是值得欣賞的。

順著華寺後的山路一路往前走,都是石頭鋪就的階梯,偶爾峰迴路轉,便可見前麵現出一叢竹或是一株鬆,皆是景。

秦珂走走停停,經過幾岔道後,突然看到前麵的亭子裡坐著個人。

那是個二十多歲的子,瞧著姿容婉約,側影朦朧於竹間,一頭烏髮雲鬢淺挽,頭上環佩流微晃,峨眉微蹙,時不時轉頭朝旁邊的山道上看一眼。

聽到秦珂走過去的聲音,那子還驚著了,回頭有些惶然地看著

秦珂知道,一個子獨坐在這山中,肯定是怕遇到壞人的,於是友善地朝笑笑,又拿手朝比劃了下。

不過等走到近前,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這個人的樣子越看越像赫連湘怡。

赫連湘怡怎麼會在這?不應該是去宮裡參加桃花會了麼?

正這麼想著,對麵的赫連湘怡也好奇地朝打量了幾眼,然後放在地上的右腳。

秦珂察言觀,知道大約是把腳扭了,於是用手比劃了下,示意自己可以幫看看。

前世長年獨居,為了打發閑暇時間,學了好些年醫。秦家祖祖輩輩都是學醫的,在這方麵也頗有天賦,不到幾年就在杏林中小有名氣,甚至偶爾會有人專門上門請看診。

赫連湘怡有些不確定的意思,便笑著問:「你是想說要幫我看腳麼?」

秦珂點點頭,看沒有反對,就過去蹲下執起的腳看起來。

赫連湘怡有些不好意思,腳上鞋未退,鞋底全是灰,若是普通人肯定會嫌棄的,但看到秦珂並沒有反的表,於是便順勢把腳抬了抬,讓秦珂看得更方便些。

「如何?我是方纔在臺階上扭到了,覺有些痛,連路都走不,便坐在這裡等人來接。」

這點小小的扭傷當然難不到秦珂,轉頭朝亭子外看了看,很快找到幾種可用的草藥,於是就讓赫連湘怡把鞋下來,自己則去扯了幾株草藥,就地用石頭搗,打算幫敷一敷。

沒想到纔拿著葯蹲下,就覺背後突然一陣勁風襲來,接著肩膀一痛,就被人推開了。

秦珂大驚,坐在地上抬眼看去,就見一個麵容冷峻材頎長的男人站在亭中居高臨下地睥著

雖然隻是一眼,但秦珂便立刻認出,他就是赫連欽了。

那軒昂的氣質,秀雅的麵容,彷彿世間所有的華都匯聚在他上,再加上眉宇間戾與傲慢,就跟他前世看時一模一樣,秦珂怎麼會記不得呢?

於是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子上的灰,站到一邊,不再吭聲。

畢竟已經是四十好幾的人了,沒必要跟一個剛滿二十的小年輕計較,隻是打心底覺得,赫連欽這人委實不懂事,也太欠家教了,若是的孩子,絕對不會教這個樣子。

「阿欽,你怎麼這樣?這位姑娘好心幫我看傷,你推做什麼?」

赫連湘怡一看,馬上責怪地看了赫連欽一眼,又歉意地看了看秦珂。

總是這樣的,待人特別溫,對赫連欽這個弟弟簡直疼到了骨子裡,尋常時候是斷不捨得說他一句重話的。

「姐,你是不知道現在朝中的局麵,我離京城還有二百多裡地,就有人迫不及待把書信往我手上送,想拉我上船,你可別被人騙了。」

赫連欽邊說邊冷冷地看著秦珂,疏離傲慢的樣子,漸漸跟秦珂記憶深的人影重合。

這要放在前世,秦珂肯定要活活委屈死的,不過現在卻淡定多了,依舊默不作聲地低著頭不說話。

「你瞎說什麼!」

赫連湘怡終於沒忍住拍了他一掌,看一眼秦珂道:「這位姑娘都不會說話呢,怎麼可能是你說的那種人,有人請啞當細作麼?」

赫連欽瞪眼,看著秦珂冷聲道:「一個啞還這麼不安份!」

秦珂:「……」

該說點什麼好。

赫連湘怡畢竟是赫連湘怡,並沒有被赫連欽說,囑咐他和抬轎的人在亭外等著,自己則拉著秦珂的手說了幾句話。

「剛才阿欽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啊,他平時不是這樣的,大抵是剛回到京城,怕被人算計。我是阿欽的姐姐,你往後要是遇到什麼困難,可以到定國公府去找他,他上這麼說,但要是你開口,他肯定會幫忙的。」

秦珂笑著點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然後看著赫連湘怡被赫連欽扶上轎,搖搖晃晃地遠去。

秦珂站在原地看著他們走遠。

其實捨不得赫連湘怡,前世母親去世後,這個世上便隻有赫連湘怡會關心,雖然大多數是為了赫連欽,但人在特別孤寂的時候,能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在旁邊陪著說幾句話,肯定會銘記在心上一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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