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寂靜無聲，許君抬臉過桌前嫋嫋升起的檀香看向許老夫人，老人的臉在煙氣後顯得不甚分明。

許君始終不發一言，好像這個事跟無關一樣，整個人沉默的坐在那裡。

“你以為我兒帶你回來是做什麼的？”許老夫人不耐的發問，“很早前，他要將你的民籍遷他的名下，我就知我兒是要為了你這麼個孽種孤一人了。他今年帶你回來，居然是要將他的民籍一併遷出，跟你的民籍放在一。”

許君蓄了很久的眼淚，好像怎麼也忍不住，一滴，兩滴……串的往下掉，淚漬滴在素的服上形了一灘水斑。先生要將民籍與放在一起，意味著他從此不再是許家的嫡子，將真正的在予定的律法上為的父親，給庇護。

“你娘在及笄禮過後隨尚書一同來業許城，尚書對外說的是探訪老友，實際上隻是讓他們兩人在親前見一見。”許老夫人憶起了往事，“我兒一見你娘就喜歡上了，你娘確實有這個資本，柳葉彎眉，白貌，弱弱的站在那裡，眼睛一抬我兒魂都冇了。”

“兩人本就有婚約，再加上兩人姿都不錯，我們這些老的也都是樂見其的。誰知，在回去的前兩天，你娘突然暈倒了，府醫一查，居然已懷孕兩月有餘。”許老夫人提起此事氣的子都在發抖，一旁的老嬤嬤趕忙上前輕拍後背。

“孩子不是先生的？”許君心已一片平靜，看許老夫人對自己的態度也清楚了，說話時微帶了點哭後的鼻音：“我的生父…….，是不是一直不肯吐出來？”

“哼，自覺無麵，怎可能說出來。”許老夫人滿是不屑，“尚書也一直問，也不肯說。最後回了京城後不久，尚書尋了個由頭對外宣稱你娘病故了，其實是斷絕了關係，攆出了府。”

一旁的老嬤嬤遞了杯子讓許老夫人喝了茶水，潤了潤，“今天我揹著我兒單獨找你，就是希你識相一點，勸他不要背了宗祠，家中族長希他能留下的。他為了給你一份麵的姻緣，竟甘心了家族，許你予定國大師兒的份。”

“母親…….”許同韌急切的掀開了簾子進了堂，一眼便看見眼角通紅的許君，遂心疼道：“母親有話與我說便是，何苦為難孩子，已經夠苦的了…….”

“你一心為那個人生下的這個孽障考慮，你何時考慮過母親我。我一把年紀了，你卻要從族譜裡遷出去，你讓我在家族裡如何自？”許老夫人很是生氣，“這麼些年，我是太縱容你了，由得你不娶妻生子，要不是如今你聲名漸顯，族長如何能容下你這樣的逆子。”

許同韌開襬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頭，咚咚咚的聲響，在偌大且空曠的室裡響聲越發顯得心驚跳，“母親，從我帶這個孩子回去的那一刻，就是我的孩子。”

許君從座位上起來跪在地上，行禮道：“老夫人，我從未讓先生了族籍。先生這麼些年將我視如己出，給我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許君轉眼許同韌，眼中含淚，卻眉眼帶笑：“先生，這麼多年，您為我付出的夠多了。教我讀書，讓我考了先生。若一人娶我，隻因門楣，不是因喜歡我這個人本，那麼我嫁了有何意義。請先生不要為了再做任何事了。”說完重重的對著許同韌行了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