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霜一覺醒來，臥室裡只有他一個人。

起床拉開窗簾，一瞬間極燦爛的侵蝕過來，他瞳孔一，半天才適應。

眼前白得溫暖。

柏昌意正坐在臺一側，面前的木桌上擺著一個文件夾和一些紙張，像是在工作。

庭霜愜意地靠在臥室和臺的門邊，松松掛著短的骨頂在門框上，短前端有點被頂起來，晨還沒消。

“早啊。”他看著柏昌意，說。

聲音有點啞。

沒辦法，昨晚罵人罵太久。

柏昌意看了一眼手表，說：“嗯早。”

庭霜說：“幾點了？”

柏昌意說：“下午兩點。”

“怪不得。”庭霜走到柏昌意後，摟住後者的脖子，“我死了，前後背，柏老板你給我做飯吧。”

“想吃什麼。”柏昌意開始收桌上的紙張。

庭霜說：“紅燒。昨晚那種牛排還有嗎？”

柏昌意說：“有。”

他回答的時候側過頭，庭霜也把湊過去，就那麼摟著他的脖子輕輕親了一下。

剛親完，庭霜一抬眼，恰好瞥柏昌意手上的紙張，覺得上面的容很眼：“這是什麼？”

柏昌意說：“明天的講稿。”

“講稿？”庭霜聞言拿起最上面的一張紙，這是……

Prof. Bai的講稿……

止課堂攝像與錄音的Prof. Bai的課程講稿……

學生永遠做不全筆記的Robotik講稿……

掛科率90%的Robotik講稿……

無數學生的淚……

無數學生的黑暗歲月……

庭霜突然有種拿到了藏寶圖的覺。

誰擁有了講稿，誰就擁有了全世界……

他想起前一晚柏昌意說“以後想看什麼直說”，於是用商量的口氣說：“柏老板，你這個講稿……要不……借我看看？”

柏昌意說：“明天上課直接聽。”

庭霜說：“我也想直接聽……但是你又不是不知道，上課直接聽我沒法全聽懂……”

說到這裡，庭霜已經做好了被柏昌意拒絕的準備，沒想到柏昌意點點頭，說：“那你拿去複印一份。複印機在書房。”

“真的？！”庭霜一臉驚喜。

柏昌意把庭霜拉到自己大上坐著，然後隨意地著庭霜的腰，說：“嗯。”

那很撥人，庭霜覺他的晨應該暫時不會消下去了，他一邊勾著柏昌意的脖子接吻，一邊說：“你記得昨天把套扔哪兒了麼？”

柏昌意說：“樓下。”

庭霜正想說下去拿一趟，可忽然覺到了什麼，有點遲疑起來，吻也止了，手上的作也停了。

柏昌意說：“怎麼了。”

庭霜想了想，猶豫道：“你剛答應讓我複印講稿，就馬上跟我做……我怎麼有種……嗯……怎麼說……易的覺？”

柏昌意說：“易的覺。”

庭霜說：“嗯……就覺很奇怪……我不太舒服……”

柏昌意說：“你不舒服。”

那乾完炮就叼著煙從錢包裡數出四十歐給對方的人是誰？

那在床頭放了一個玻璃缸打算定期給嫖資是誰？

庭霜想了想，說：“……而且，這樣對你的其他學生是不是不太公平？”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對柏昌意說：“算了，我還是不複印了，我不想把我們的關系搞那樣，好像我跟你約會就是為了過一門考試……之前想跟你AA也是，我不想把關系搞那麼複雜……”他的聲音低下去，幾乎聽不到了，“……嗯談就是談，對吧。跟別的東西沒關系。”

柏昌意聽了，視線轉向臥室床頭的玻璃缸，心裡歎了口氣。

像嫖資就像嫖資吧。

小孩想獨立點，談個純，還能攔著？

他擼了一把庭霜的頭，說：“嗯知道了。”

吃過飯，兩人出去散步，路過一家甜品店，庭霜進去吃了個2.5歐冰淇淋。他沒帶錢包，是柏昌意付的錢。

晚上，做完之後，庭霜看見柏老板床頭的玻璃缸，就想起了冰淇淋的事，於是往裡面扔下了兩枚幣。

一個2歐元，一個50歐分。

幣在玻璃缸上，叮當作響。

柏昌意緩緩看向那個玻璃缸，眼鏡反出寒。

“柏老板，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上課。”洗漱完的庭霜還帶著事後的慵懶。

柏昌意著庭霜的背脊，說：“不急。”

“嗯？不急？”庭霜脊梁骨一陣麻。

“嗯，不急。”柏昌意把庭霜的兩條到肩上，直接進去。

“唔——！”庭霜息著罵道，“，又……嗯——！又直接進——！嗯……嗯……”

第二天早上七點。

柏昌意站在臥室門口，對庭霜說：“起來吃早飯。”

庭霜被醒了，稍微了一下，隻覺得腰也痛屁也痛，全沒有一有力氣的地方。他在床上掙扎了一會兒，還是起床失敗了，就嘟囔著求說：“再讓我睡一會兒……再睡一個小時……昨天又……折騰到半夜……我真的起不來……”

柏昌意說：“你八點十五有課。”

庭霜翻了個，一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頭，一邊迷迷糊糊地說：“嗯有課嗎……翹了吧……我不去上課了……”

柏昌意走到床邊，改用德語說：“Ting，你八點十五上哪一門課？”

被子裡傳出來悶悶的聲音：“嗯……讓我想想……是Ro……bo……”

聲音戛然而止。

被子了一下，然後又立馬變一不的樣子。

五秒鍾後，兩隻手從被子裡出來，抓住了被子的邊沿。

被子往下拉。

一點頭髮了出來。

額頭。

然後是眉。

過了半天，眼睛終於也了出來。

四目相對。

徹底清醒過來的庭霜僵地對正俯視著他的柏昌意揮了一下手，說：“……早、早上好，Profess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