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楊》第3章

第十三章

“白新羽!”

白新羽聽到後有人他,他都有點分不清遠近了,那聲音參雜在風裡,飄乎乎的,還怪好聽的……

接著,他的就被一雙有力的胳膊架了起來,那手臂很結實,上去的膛又厚又,讓人充滿了安全。白新羽勉強睜開眼睛一看,就看到一個形狀很好看的下,還有薄薄的淡,在他名字,可惜他暈暈乎乎的,總覺得那聲音離他還是很遠。

俞風城看他眼神有些渙散,用力拍了拍他的臉,“白新羽,你真暈了?”

馮東元和錢亮都跑了過來,馮東元進展地說:“新羽?你沒事吧,我送你去醫務室吧。”

許闖慢悠悠地走了過來,“去什麼醫務室,弄到食堂去,灌點鹽水。”

馮東元小聲說:“連長,他好像要暈了。”

許闖斜睨著他,“年紀輕輕能這麼差,就知道大煙喝大酒了吧公子哥兒?按我說的,灌鹽水去,正好也到了早飯時間了,吃頓飯就好了。”他蹲下,用武裝帶拍了拍白新羽的肩膀,“還差半圈500米,明天補上。”

白新羽翻了個白眼,恨不能徹底暈過去。

俞風城把白新羽從地上架了起來,背到了背上。

其實這時候白新羽已經緩過來一點兒了,至自己站著應該沒問題,但是他懶勁兒上來了,也存著報復一下俞風城的心裡,故意裝暈,跟樹懶一樣,把全重量都往俞風城,心想著走一步是一步。從場走到食堂,小一公里呢,累不死這個煞星。

俞風城把他往上托了托,背著他往食堂走去。馮東元和錢亮跟在兩側。

馮東元看白新羽滿臉通紅,不停地拿手給他扇著臉,有些著急地說:“不能出問題吧。”

錢亮道:“沒事兒,年輕力壯的,跑跑步能怎麼樣。”

馮東元歎息道:“你也是,早起一會兒不就好了。”

俞風城冷道:“他可能有那個自覺嗎。要不是有人他,他今天就不只七公里了。”

白新羽心裡罵著俞風城,可在心很深,他又覺得俞風城說得好像也沒錯……今天為什麼就不能早起哪怕一分鐘,自己就不用丟人,也不用活罪了。他趴在俞風城背上,鼻頭有些發酸。如果他媽知道他在部隊這麼遭罪,會不會心疼、後悔呢?

場到食堂,看似沒多遠,可是背著一個一百四十多斤的人,實在不是件輕鬆的事兒。俞風城走到食堂的時候,已經累出了一汗。

他把白新羽放到椅子上,額上的汗,看著白新羽眼皮直抖,又不敢睜開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

馮東元和錢亮去找鹽和熱水了。平時鬧哄哄的大食堂,此時安靜空曠,一排排空的桌椅,看上去有幾分寂寞的味道。

俞風城了口氣,然後踹了白新羽一腳,“還裝?”

白新羽閉著眼睛,不敢

俞風城彎下腰,兩手撐在桌子上,湊近白新羽的臉,低聲道:“再裝我可要親你了。”

白新羽心裡一抖,假裝剛剛蘇醒的樣子,睜開了眼睛,虛弱地看著他,那拙劣的演技看在俞風城眼裡非常稽。

俞風城瞇起眼睛,“是不是還沒醒?我帶你去沖個澡?”

白新羽忙道:“不、不用,我好多了。”

倆人離得很近,鼻尖幾乎上,因此白新羽能清晰地看到俞風城潔的額頭上細的汗珠,想到他一路把自己背到食堂,白新羽心裡有了一異樣,可能這個人只是賤,人品也沒那麼差?

俞風城著他的下,威脅道:“在我背上趴得舒服是吧,我背你不是白背的,我之後一個星期的服你洗。”

白新羽咽了口口水,立刻把之前的話吞了回去,他掙扎了一下,“我不會洗服。”

俞風城輕佻地拍了拍他的臉,不容置喙道:“學。”

白新羽幽怨地看著他,滿臉不服氣。

這時,馮東元和錢亮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個部隊的那種綠的水缸子,滿滿一缸子水。

馮東元驚喜道:“新羽,你醒了?你好點兒沒有?”

白新羽點點頭,“水……”他快幹兒了。

馮東元趕把缸子遞給他,他抓著就灌了一大口,結果剛喝進去,噗地就吐了,他雖然知道那是鹽水,可真不知道能他媽咸這樣啊!

錢亮抓了抓腦袋,嘿嘿笑道:“可能……我鹽放多了?”

白新羽給噁心得直咳嗽。

馮東元趕去給他兌了一杯水,白新羽這才灌了兩口,覺嗓子眼兒裡那種火燒火燎的覺終於被下去一些了。

喝完水,白新羽深吸了一口氣,抓著馮東元的胳膊,苦大仇深地說:“我跟你說,我剛才覺自己要死了。”

馮東元安他道:“緩過來就好,你可吃一塹長一智了,以後一定要早起,別犯錯誤。”

白新羽忿忿道:“許闖他就是針對我!遲到40秒就讓我累得要死要活的,他一開始就看我不順眼,他就是故意整我。”

馮東元皺眉道:“新羽,你別這麼說,我沒覺得連長針對任何人,而且他昨天已經說清楚了,只是讓你早到幾分鐘,你自己沒做好,他罰你也是正常的,遇到麻煩,你也要檢討自的問題啊。”

白新羽想反駁,可又詞窮,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他有些委屈地說:“連你也這麼說我。”

馮冬雲不好意思地說:“我不是怪你,我只是覺得,你這個脾要改一改,我媽總是說,遇事先挑自己理,再挑別人理,有時候一些事自己想想就想通了。”

錢亮道:“是啊,我都跟你說了多回了,既來之則安之,到了哪就守哪的規矩。”

白新羽心裡還是有些不服,可又反駁不上來,就低著頭不說話。

俞風城手彈了下他的腦袋,“讓你一群年紀比你小的教育你,你也不害臊。”

馮東元連連擺手,“不是教育,不是教育。”

白新羽騰地站了起來,推開俞風城的手,“用不著你管。”他說著就往食堂外走去。

錢亮道:“馬上吃早飯了,你去哪兒啊。”

“打電話。”白新羽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個時間去,傳達室果然沒什麼人,白新羽簡直如之人見到了大魚大,猛地撲到了電話機旁,他深吸一口氣,用抖的手指撥通了他哥的電話。

電話響了沒幾聲,就接通了,一個懶洋洋的男聲從話筒裡傳了過來,“喂?”那聲音亮、磁,非常好聽。

白新羽這個悉的聲音的瞬間,百集,一時激張、害怕、緒全都湧了上來,嚨好像被一隻手掐住了一半,一時發不出聲音,他握著話筒的手都直抖,他知道,這是他最後的希,越是知道,他越不敢開口,萬一他哥毫不猶豫掛了他電話,簡直就是一腳把他踹下懸崖啊。

“喂?”簡隋英的聲音出點疑

白新羽眼眶一熱,頭一松,失聲喊道:“哥——救救我——”幾日來的痛苦、委屈、絕的積,讓他在聽到救星的聲音的瞬間,緒就失控了,他那一嗓子把傳達室值班的兵給嚇得一哆嗦。

白新羽此時已經完全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裡了,聲淚俱下地哀求著,“哥,救救我吧,我錯了,這地方我一天也不能呆了我快瘋了啊哥!”

電話那頭似乎沒忍住,噗嗤笑了一下,白新羽的心頓時拔涼拔涼的,他又驚又恐地喊:“哥哥哥哥哥——”

簡隋英吼道:“閉魂兒呢你!”

白新羽立刻噤聲,巍巍地吸了吸鼻子。

簡隋英“哼”了一聲,“你還有臉給我打電話?早幹嘛了你,在部隊呆得爽不爽?”

白新羽哽咽道:“哥,我對不起你,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他現在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如果能讓他回家,他以後一定洗心革面,再也不賭,再也不玩兒,好好工作,天天向上……

簡隋英冷冷一笑,“放過你?行啊,你把那三套房子給我吐出來,我立馬讓你回來。”

白新羽一聽這個,聲兒都不對了,他哪裡能陪得起三套房子,他哀求道:“哥,這地方真是鳥不拉屎手機沒信號天天五點起床連個的都沒有他們還總欺負我都瞧不起我嗚嗚嗚哥,你讓我回去吧我求求你了嗚嗚嗚嗚。”白新羽越說越語無倫次,他只知道簡隋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可他覺這跟稻草正在拋棄他……

簡隋英怒道:“我他媽跟你說房子,你跟我說這個幹嘛?你到那個地方是你自己自找的,從小到大我簡隋英哪裡對不起你了,你他媽背著我坑我錢,你是良心給狗吃了還是腦子裡全是屎!啊?”

“嗚嗚嗚哥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我也不想的,我……”白新羽看了值班的兵一眼,低聲音說:“我欠了高利貸,那刀都架我脖子上了我敢不還嗎,再說這也是小林子慫恿我的要不我哪有那個膽——”

“你說什麼!”簡隋英暴喊一聲,“你剛才說什麼?”

白新羽泣著:“哥,我之所以一直躲著你,不是怕你揍我……不是,也、也是怕你揍我,但是,主要是,我見著你我就不敢撒謊了可是我又不敢說實話,我害怕呀。”

“你別他媽廢話,你剛才說小林子什麼!”簡隋英聲音急促,再沒了剛才的戲弄。

白新羽抖著說:“是小林子當初教我的。我欠了賭債還不上,我不敢跟你和我爸媽說,被他知道了,他說他能幫我,但是不能和你說……那、那房子沒經過我手,他就是給我了三百萬還債了,然後、然後房子他弄走了,然後我、我害怕你找我,我就、就跑國外去了。我一直不敢回來,除了怕你怪我,還有,我怕、我怕告訴你這個,你接不了。”

“我去你媽的!”簡隋英狂吼一聲,“白新羽!你他媽要是長了一丁點人的腦子,就他媽應該早告訴我!”

白新羽嚇得心臟直哆嗦,“哥,對不起……”他其實心裡一直充滿對簡隋英的愧疚,他這人雖然窩囊的,但是他知道誰對他好,他哥雖然有時候也揍他,但也真把他當弟弟,他當時是鬼迷了心竅了,被債急了,他現在真是後悔死了!他巍巍地哀求著:“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對不起你,你怎麼揍我都行,我發誓我這回一定改好,我再也不賭了,真的!我求求你了哥,我都跟你坦白了,你饒了我吧,你讓我回去吧哥嗚嗚嗚嗚嗚哥——”

簡隋英咬牙切齒地說:“你個傻就在那兒呆一輩子吧!”說完砰地一聲掛斷了電話。

白新羽愣愣地看著話筒,半天都沒回魂兒。

第十四章

白新羽終於反應過來他哥掛了他電話,還讓他一輩子呆在部隊,他頓時有種扯著嗓子哭嚎的衝,但他還是忍住了,其實,以他對他哥的瞭解,他心深是沒抱多的,他哥做事一直就是殺伐果斷,狠起來翻臉不認人。就沖剛才他哥那口氣,如果倆人是面對面的,他覺得自己能當場跪下……

值班的大哥跟看神經病似的看著他,“同志,你沒事吧?”

白新羽抹了把鼻涕眼淚,“你看我像沒事嗎。”

“得,那你繼續哭,我出去兒煙去。”大哥終於不了一個男的哭哭唧唧的,起走了。

白新羽握著話筒,腦中浮現的是他家的電話,可是他手指就像生了鏽似的,怎麼都無法按下數字鍵。如果聽到他媽的聲音,他一定會控制不住的……可是控制不住有什麼用呢,他爸媽都狠心把他扔進部隊了,肯定不會讓他回去的,這個電話,打不打結果都是一樣的,反而打了,他今晚肯定要睡不著覺了。

他猶豫再三,還是把話筒放了回去。在那一瞬間,白小爺突然認命了,他知道自己如果不服完兵役,或者不把胳膊兒弄殘廢了,就是徹底回不去了,從這一刻起,他決定低調地混完兩年,就是儘量守紀律、不罰、躲著俞煞星,只要能從這裡四肢健全地出去,他白小爺回到北京,一定能變回一尾活龍,為了從前那好生活,他一定要撐住!

打完電話後,正好是早飯時間,白新羽已經得直翻白眼了,趕沖去食堂,打了個飯,找個角落就埋頭吃了起來。食堂裡的人都是剛才才場上出的新兵,對於他這個要死要活地繞著場跑圈的倒楣蛋都很悉,他吃飯的時候,總覺得周圍人在竊竊私語,低聲嘲笑他。他把聽長輩訓話的功力拿了出來,儘量充耳不聞。

吃完早飯後,他回了宿舍。

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幾乎把什麼都寫在臉上了,錢亮一見他就說:“給家裡打電話打通了吧?”

白新羽點點頭。

錢亮跟安小狗似的著他的腦袋,“哎喲,看你這眼睛紅的,沒事兒吧?”

白新羽搖搖頭,“那什麼,我想通了,我以後再也不遲到了。”

馮東元笑道:“不僅不遲到,還要遵守其他紀律。”

俞風城涼涼地說:“怎麼突然想通了?是不是打電話哭求你那個救世主表哥,結果被拒絕了?”

這話正中白新羽的痛,他強辯道:“我打算在這裡好好呆著了,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當兵嗎。”

俞風城聽到這話,口氣更是冷了幾分,“你以為什麼人都能當兵嗎?”

白新羽看宿舍人多,俞風城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就梗著脖子說:“不能當我也當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俞風城瞇起眼睛,然後笑了起來,“你有這個覺悟就好,我們都會一起幫著你當好兵的。”

那笑容分明惻惻的,白新羽只覺頭皮一陣發麻,都不敢看他的眼睛了。

馮東元單純地笑道:“是啊,咱們是一個集,大家都會幫你的。”

白新羽心想,跟俞煞星比起來,馮東元簡直就是天使啊。

這時,陳靖走了進來,“休息半小時時間快到了啊,一會兒帶你們複習一遍務,咱們就去場練正步去。”

“班長班長。”大熊湊了過來,眼睛亮晶晶的,“咱們什麼時候能槍啊。”

陳靖睨了他一眼,“你想槍?”

大熊使勁點頭,滿臉期待。

“新兵訓練的後期。”

“一個月?”

“差不多,看你們的進度,不過連長一向對新兵要求嚴,可能提早。”

大熊興地說:“太好了,等我了槍,我就拍張照片寄給家裡。”

陳靖的臉黑了下來,“昨晚上指導員的課你聽了沒?”

大熊意識到不對勁兒了,眨著眼睛,心虛地說:“聽了。”

陳靖捶了捶大熊的肩膀,“把保守則給我抄一遍。”

大熊的臉一下垮了下來,“班長,我錯了。”

“知錯就改,抄完我檢查。”

宿舍裡一片竊笑聲。

陳靖走到白新羽床邊,指著他的床鋪,“這是你早上疊的被子吧,原封不給你留著呢。”

白新羽看了一眼那被子,他覺得疊得好的。

陳靖看著他,從屜裡掏出一把尺子,上去就量,“你自己看看,差了多。”

白新羽哭無淚。

“我現在給你次機會,給全班做示範,重新疊。”

白新羽把被子鋪開了,重新疊了一遍。

陳靖看著表,皺著眉頭,“太慢,品質太次,重來。”

白新羽只好把被子疊了一遍又一遍,那床是上下鋪,他疊被子的時候只能彎著腰,沒一會兒腰就酸了,就這麼來來回回疊了十次,每次疊完,陳靖就對著他的被子挑病,給大家上課,弄得白新羽鬱悶無比。

最後一遍,陳靖總算滿意了,“不錯,你進步明顯。”

白新羽心裡罵道,一個破被子疊了十幾遍,能不進步嗎,他又不是智力有問題。

陳靖看看時間,“好了,練正步去。”

新疆的天氣是早上冷,晚上凍,中午曬死人,一天可以會四季迭。這時剛暖和起來,太也爬上來了,他們在場踢踢走走,臨近中午的時候,各個曬得口乾舌燥,臉皮子發燙。

白新羽後悔沒抹點兒防曬霜,他媽給他準備了好大一瓶呢,就怕他曬傷了。

連軍姿的時候,白新羽也是心不在焉的,只要陳靖眼睛不放在他上,他能懶就懶一會兒,就這麼也對付過去了一上午。

上午結束後,白新羽覺自己都快曬皮了,皮從裡到外地發熱,一進食堂先灌了一大杯水。

“哇,今天有大桃子啊。”錢亮驚喜地了一聲。

馮東元開心地說:“真的,新疆的蟠桃,早就聽說很好吃了。”

他們打了飯坐下,錢亮先三口兩口地把一個桃子給造進了肚子裡,一邊吃一邊誇,白新羽實在不理解吃個桃子怎麼能高興這樣,他覺得自己在這裡的每一天,都不可能有開心的時候。

圖爾剛好坐在他們旁邊兒,小孩兒見大家都喜歡桃子,就興地跟大家介紹蟠桃,還說他家的怎麼怎麼好吃,說得特別興,那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配上彆彆扭扭的普通話,別提多可了,大部分人都沒在聽他說桃子,只是看他表演。

吃完午飯後,白新羽回宿舍躺床上就不想了。他早上跑那七公里,到現在還發,一平躺之後,覺整個人從腰部往下都酸麻得沒知覺了,他不自覺地哼哼了起來。

馮東元正打算上去睡一會兒,見他哼哼唧唧的樣子,就問:“新羽,你怎麼了?疼?”

白新羽點點頭,憋屈地說:“我覺兩條都不是自己的了。”

“長期不運就容易這樣,你明天肯定更疼。”

“啊……”白新羽喪氣地說:“讓我暈過去算了。”

馮東元道:“我給你按一下吧,以前我爸在的時候,也是經常腳疼,我按得不錯。”

“真的?快來快來。”白新羽說著往床裡挪了挪,但想到他挪的方向是俞風城的方向,就頓住了,悄悄回頭看了俞風城一眼,俞風城正靠在床上休息,斜睨了他一眼,答不理的。

馮東元坐到白新羽床上,手,“可能會有點兒疼啊,你忍著。”

錢亮和幾個新兵都湊了過來,“哎,咱們也學學,大家腳都酸,晚上互相按一下。”

馮東元給白新羽起了大。馮東元看著瘦,沒想到手勁兒可不小,一下下去,給白新羽疼的嗷了一聲。

馮東元撲哧一笑,“我說了有點兒疼,不疼沒效果的。”

白新羽哆嗦道:“你這是有點兒疼啊,大哥,你輕點兒。”

“好好好。”馮東元放輕了手勁兒,白新羽呲牙咧,但勉強可以忍

不知道誰開了句玩笑,“我說東元這格,就適合娶回家當老婆。”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馮東元也不生氣,就笑駡道:“得你。”

白新羽也跟著附和起來。他以前從來沒到過馮東元這種格的男的,既溫和細心,卻又不娘裡娘氣,總之就是特別讓人有好,他覺得到部隊能到錢亮和馮東元,可能是目前為止唯一的好事了。

俞風城看著倆人有說有笑的樣子,眉頭輕輕皺了起來,他湊了過去,“東元,我也跟你學兩手吧。”

白新羽心裡一,瞪大眼睛看著他。

馮東元笑道:“好哇,其實簡單的,你拿新羽另一條練練吧,別太用力,他怕疼。”

俞風城笑道:“沒問題。”

第十五章

白新羽瞪直了眼睛看著他,用眼神警告他別來。

俞風城跟沒看見似的,一點兒不客氣地過來了,他手,學著馮東元的樣子,一把住了白新羽的大

“啊——”白新羽了一聲,其實沒多疼,一般疼,他就是想把俞風城趕嚇跑了。

俞風城卻沒像馮東元那麼地鬆手,反而起勁兒地了起來,還一副虛心求學的樣子,“是這樣嗎?”

馮東元點點頭,“對,我研究過,然後用拳頭順著膽經這麼刮,然後敲。”

俞風城朝白新羽勾一笑,用邦邦的拳骨順著大外側用力刮了一下,白新羽嗷了一聲,“啊啊疼疼疼。”

俞風城無辜地說:“你忍一忍,你沒聽東元說嗎,不疼沒效果。”

白新羽怒道:“你就是故意的,哎喲……”

陳靖這時候從門外走了進來,“幹什麼呢你們,鬼哭狼嚎的?”

馮東元笑道:“班長,新羽疼,我們給他按按。”

陳靖走過來一看,“這不行,他是拉傷,又不是老寒,起來,我來。”

倆人紛紛讓開了,陳靖擼起袖子,上去就抓住了白新羽一條,對折起來,用力往去。

白新羽繼續嚎起來,“我-j□j不按了我不按了!”

陳靖道:“你長期不運,一運就容易拉傷,這時候要把筋拉開,我保證你明天不會太疼。”

白新羽哭嚎道:“我也不想今天疼。”他不僅是疼,還覺得相當丟臉,難道大家都沒看出來這姿勢多他媽猥瑣嗎?這群天真又愚昧的小男!

“忍一忍。”陳靖給他換了一條,使勁往下

在把白新羽擺出各種奇怪的姿勢,折騰得他鬼哭狼嚎之後,陳靖終於面無表地拍拍手,推了推眼鏡,站了起來,“來,看看好點兒沒有。”

白新羽起來活了一下,那種酸痛的覺居然真的下去不,他驚奇道:“哎,真的不怎麼疼了?”

陳靖哼了一聲,“這些我都會慢慢教給你們的,以後我說話都認真聽著,知道沒有。”

大熊喊道:“班長威武。”

眾人都嘻嘻哈哈地跟著喊起來。

錢亮在旁邊兒一頓賊笑,別人笑完了他都沒停。

陳靖皺眉道:“錢亮,你幹什麼呢,發條擰過了?”

錢亮哈哈笑道:“不是,班長,這幾招真好用,但是、但是有幾個姿勢,哈哈哈哈,也太那個了,哈哈哈。”

白新羽鬱悶地看了錢亮一眼,果然有點兒見識的都覺得不對勁兒。

有些年紀小的新兵一臉懵懂,有幾個已經反應過來,紛紛竊笑不止。

陳靖瞇起眼睛,抱看著錢亮。錢亮朝陳靖眉弄眼,結果見勢頭不對,怪笑兩聲後,就把聲音憋回了肚子裡,嘿嘿笑著看著陳靖。

陳靖狠狠拍了下他腦袋,“年紀不大想法不。”

圖爾眨著大眼睛單純地問:“哪個呀哪個呀?”

眾人哄堂大笑。

白新羽以前跟那些豬朋狗友混的時候,說起黃笑話也是不帶重樣的,可是對著這群普遍年紀不超過20的小男,他就有點兒下不去,尤其還有這個總是一本正經的冷面班長在,他決定還是有機會找錢亮私下切磋一下。

俞風城雙手兜,兩條長疊,輕輕靠在床柱上,似笑非笑地看著白新羽,白新羽一扭頭,正撞上那雙深邃的眼眸,那一軍裝裝裹出來的正氣和角那抹淡笑帶出的邪氣,矛盾又完撞到了一起,白新羽不知道怎麼的,就可恥地被俞風城給驚豔了一把,他心裡不歎,就這臉蛋和材,帶著出去泡妞多長臉啊,那些有點兒傲氣的小千金小明星,肯定能輕易拿下,可俞風城偏偏卻喜歡男人,所以說上帝是公平的,這種空有一副好皮囊卻一肚子壞水的王八蛋,活該絕後啊。

午休完後,他們又被拉到了場上,繼續訓練。

晚上吃完飯回到宿舍,白新羽都快累癱了。更鬱悶的是,馮東元告訴他,新疆缺水,他們不能天天洗澡,要隔天洗一次,白新羽開始還覺得流了一汗難,可躺到床上後,他發現他再也不想起來了。

睡覺前,他設了鬧鐘,發誓明天絕對不遲到。他還特意叮囑馮東元,如果明天自己再賴床,就下來扇他耳

俞風城慢悠悠地說:“這個我可以代勞啊。”

白新羽肩膀一抖,進被子裡蒙住腦袋,假裝俞風城不在自己旁邊,說老實話,他真怕俞風城半夜滾到他床上。

第二天早上,鬧鐘一響,白新羽跟遭了電擊一樣,騰地從床上蹦了起來,一分鐘都沒敢耽擱,起床洗漱穿服疊被,一氣呵,不人都抬起頭圍觀,心裡默默歎這小子昨天真是被連長整治慘了。

等他做完一切,起床號響了。白新羽寬心地笑了笑,拿起自己的護品,在床頭塗塗抹抹,還特意了一層防曬霜,然後跟著大家從容地下樓了。

第一次準時到達,白新羽底氣十足地看著許闖。

許闖在幾個班之間晃了一遍,點點頭,朝白新羽道:“記得把昨天差的500米補上。”

白新羽心想,七公里我都扛下來了,500米算個屁。一想到今天自己沒罰、沒挨駡,他心裡就滋滋的。人都是要臉的,雖然他這人比較厚,可在這麼多陌生人面前被罰,他也覺得傷自尊的,今天安全過關,算是他到部隊三天以來最功的一次。

許闖監督了一會兒就走了,由班長帶著他們例行跑步。

陳靖沒有許闖那麼兇,白新羽在訓練的時候有幾次懶,被他抓到了也只是多示範幾次,漸漸地,白新羽也覺得不好意思,就開始認真訓練起來,他想,如果當兵就是踢踢正步、站站軍姿、上上課,那也沒什麼難的,他應該能撐過去。

當他開始積極配合訓練之後,就連俞風城也較擾他了,況似乎也在變好。

晚上洗澡之前,馮東元抱著水盆邀白新羽去洗服。白新羽懶勁兒上來,不想彈。

俞風城踹了他一腳,把自己的服、子、都扔到了白新羽盆裡,“去洗。”

白新羽才想起來,自己好像被著答應給他洗一個禮拜服,他忿忿不平地看了俞風城一眼。

俞風城一瞪眼睛,“去啊。”

馮東元看不過去,“風城,你別老欺負他,不好。”

俞風城特別溫和地一笑,“他打賭輸給我的,是不是啊,新羽?”

白新羽還敢說什麼,只能點頭。屈辱地端著俞風城的服走了。

俞風城在背後涼涼的說:“洗不乾淨我可不驗收啊。”

白新羽狠得想咬死他。

在水房裡,馮東元照例麻利地服,白新羽把俞風城的服都扔到地上,狠狠踩了好幾腳,才撿起來,扔到了水盆裡。

馮東元哭笑不得,“我說你們倆到底怎麼回事兒啊,大家都是戰友,總不能火車上那點兒事,記仇到現在吧。”

白新羽小聲說:“我跟你說,俞風城就是個喜歡折騰人的變態,他就喜歡看我難。”

馮東元遲疑道:“是嗎,他平時好像……正常的。”

“裝的,你小心點兒他。”

“我小心什麼?”

白新羽一時語塞,“反正……離他遠點兒,他是神經病。”

馮東元無奈地搖搖頭,“他要是真欺負你,你可以去跟班長說,班長會主持公道的。”

白新羽歎了口氣,他要怎麼告訴別人,俞風城想那啥他呢?

“新羽,你怎麼又撒那麼多洗服,傷的,尤其是,不能放這麼多。”

白新羽冷笑道:“這是俞風城的服,我給他‘好好’洗洗。”

馮東元無語了。

“我的服怎麼了?”

俞風城的聲音在背後惻惻的響起。

白新羽子一抖,回過頭去,他也不知道俞風城在哪兒站多久了,真他媽滲人。

俞風城走了過來,瞄了自己服一眼,一下子就看到上面那個大鞋印子。他指了指,笑著說:“你踩的?”

那笑容看得白新羽直發,他馬上辯解道:“不小心掉地上的。”

“洗乾淨。”俞風城靠在水槽邊盯著他。

白新羽把那服當了俞風城的腦袋,又,發洩著心頭的怨憤,偏偏馮東元還事兒媽,不斷地糾正他怎麼洗省力,怎麼洗乾淨。

服和子洗完了,洗盆裡孤零零地飄著一條黑,俞風城的。

白新羽咽了口口水,看著俞風城,俞風城挑了挑眉,“還有不到十分鐘就要去洗澡了,你洗不完就帶去澡堂子洗。”

白新羽這輩子別說別人的了,連自己的他都沒洗過,他的,除了他媽和他保姆,就他這個朋友那個相好過,這種東西,能的應該都是關係親的人,他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他會給一個男人洗,太他媽蛋了!

俞風城似乎白新羽糾結的樣子的,笑盈盈地看著他。

白新羽設想了一下如果不照辦的後果,最後只好很沒骨氣地拿起了起來。他手到那條的一瞬間,腦海裡立刻開始重播在澡堂看到的俞風城那雄赳赳氣昂昂的小丁丁,一想到那個讓人嫉妒萬分的寶貝,就被這塊小棉布包裹著,白新羽就覺得臉發燙,一種前所未有地襲來,他頓時有點兒撐不住了。完蛋了,一會兒上澡堂再看著俞風城了站他面前,自己要怎麼直視小小俞?洗,不就等於……間接……到……了嗎……其實他確實有點好奇,那麼大握在手裡是什麼覺?

!他在想什麼啊!白新羽心一陣抓狂,只想把整個洗盆扣俞風城頭上。

俞風城看著白新羽臉上變化的表,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

第十六章

當天晚上洗澡的時候,為了避免和小小俞面對面,白新羽火燒屁一般第一個沖向澡堂,服就去洗澡,低頭誰也不看,他怕自己一旦看到俞風城的那玩意兒,就會忍不住想起一些不該想的東西,他是個正直的直男,堅決不能邪門歪道的蠱

那天洗澡的人比較多,白新羽幸運地和俞風城離得很遠,自覺逃過了一劫。

從那天開始,他就被迫給俞風城洗了一個禮拜的,後來他也洗麻木了,除了每天例行公事地踩幾腳之外,基本都能心平氣和地把服洗完。他洗服的進步得到了馮東元的誇獎,但是他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前半個月還沒有涉及能項目,都是軍姿正步之類的基礎,所以白新羽覺除了每天要早起之外,過得還不算很艱難,他甚至有了一種,部隊也不過如此的覺。

在生活一點點步正軌之後,白新羽在某一天,突然難以控制地想念起了被俞風城收走的那一條煙。他煙癮犯了,又不慣小賣部那些便宜的煙,想起自己帶來的那條好煙,實在忍不住了,冒著自己送上虎口的風險,在一個宿舍人的午休,找上了俞風城。

俞風城正在看書,見白新羽言又止,跟罰站似的站在自己面前,挑眉道:“幹什麼?”

白新羽悄聲道:“那個,我那個煙,你扔了嗎?”

俞風城瞇起眼睛,明知故問道:“沒有,怎麼了。”

“能……能還我一包嗎,一包就行,就算要戒煙,那也得……循序漸進是不是,不能一下子掐了,要命啊。”

俞風城笑瞇瞇地說:“我要是不還呢。”

白新羽咽了口口水,忍著想扇死他的作,哀求道:“就還我一包吧,你留著也沒用,不是浪費嗎。”

“我準備借花獻佛,拿去孝敬首長。”

白新羽怒指著他,“你、你怎麼說得這麼理所當然呢,你都不愧嗎。”

俞風城聳了聳肩,“不啊。”

白新羽想著他那煙,還是不死心,忍辱負重地說:“要不,我再給你洗一個禮拜的服。”

俞風城涼涼地說:“你洗服洗不乾淨,還是算了吧。”

白新羽在心裡大罵,老子就著新疆冰涼的水給你丫洗一個禮拜的服,你還敢嫌不乾淨!他忍不住在腦海中想像自己抓著俞風城的頭髮扇他子,然後再往牆上撞的威武畫面,可是現實是他也只敢想想,一開口,還是低聲下氣的,“我儘量洗乾淨點……要不,半包?”

俞風城終於放下了書,邪笑著看著他,“這麼大癮啊?”

“從高中就開始了,好幾年呢,也不是說戒馬上就能戒的……”白新羽小聲說:“你還我一點吧,小賣鋪那些煙,太次了,跟燒樹葉似的。”小賣部裡並不是沒有好煙,但是那種較貴的煙,不是賣的,是專門用來招待上面來的領導的,普通兵沒有命令不能買,怕有行賄的嫌疑,能買的都是幾塊錢一包的,白新羽慣了,又看不上。

俞風城打開櫃子,從裡面拿出一盒煙,晃了晃,“你是說這個?”

白新羽眼睛發亮,用力點頭,那表就跟小狗見了骨頭,就差流哈喇子甩尾了,讓俞風城有種把煙扔出去,白新羽就會撲過去撿的錯覺。

俞風城看了看手裡那盒煙,勾一笑,“來,跟我出來。”

白新羽還沒徹底失去理智,立刻警惕地說:“你要幹嘛?”

俞風城道:“你說得對,讓你戒煙應該循序漸進,所以我看著你。”

白新羽皺著眉看了他半晌,將信將疑地說:“真的?”

“真的,你到底要不要。”

白新羽點點頭,“要。”

俞風城把煙揣進兜裡,往門口走去。

白新羽看著俞風城的背影,還是猶豫了那麼一下的,不過想想他也不能真強-自己嘛,怕什麼,大不了再洗一個禮拜唄,他都洗出經驗了。他給自己壯了壯膽子,跟俞風城出去了。

場後邊兒的休息區,這個點兒沒人,因為種著樹,比較蔽,俞風城把白新羽帶過去後,往椅上一坐,翹著二郎,用下指了指自己旁邊的座位,“過來。”

白新羽有些戒備地坐下了。

俞風城笑瞇瞇地說:“你是不是怕我的?”

白新羽覺得說是丟人,說不是心虛,不知道怎麼回答。

俞風城他的下,輕聲說:“要是怕就對了。”

白新羽早已經認定俞風城是變態,也沒再糾結他為什麼如此“變態”,只想趕拿到自己的煙走人,於是用眼神催促著。

俞風城從煙盒裡出一支煙,逗弄著在白新羽眼前晃了晃,“就一兒。”

白新羽點點頭,手就要去拿。

俞風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瞇著眼睛道:“哎,我可沒說就這麼給你。”

白新羽煩死了,“你還要怎麼樣。”

俞風城跟逗小狗似的說:“親我一下。”

白新羽瞪直了眼珠子,憤而口而出,“你太不要臉了!”

俞風城也不惱,“你還要不要煙?”

“這煙本來就是我的,你搶我東西!你他媽的……”白新羽威脅道:“我要告訴班長,告訴指導員。”

俞風城笑道:“去呀。”

“你……”白新羽指著他鼻子,手直哆嗦,大概是這些天俞風城都沒嚇唬他,他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本難移,一時衝手就去搶。結果他的手還沒到煙,就被俞風城給制住了。

當他的胳膊被反擰到背後的時候,他心糟糕,還沒來得及罵上半句,熱乎乎的就那麼了上來。

白新羽一下子懵了。

俞風城親他的方式非常霸道,連吻帶咬的,那滾燙的著他的瓣,激烈的緒從那暴的作中傳遞過來,伴隨著俞風城純男的氣息,他這輩子沒被人這麼親過,一時不知所措。

等他回過勁兒來的時候,用力推拒著俞風城的膛,可俞風城紋,反而按住他的後腦勺,在他脖子上輕輕一掐,他頓時覺頸椎一陣麻,之後就有一截溜溜的舌頭進了他裡,那舌頭勾著他的舌尖,挑逗-弄,很技巧地撥著他,那一刻他意識到,俞風城這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如果不是況不對,真應該和這小子流一下技藝,可是……練習的件不能是他呀!

俞風城把那嘗了個遍,才意猶未盡地放開。

白新羽滿臉通紅,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時不知道該罵點兒什麼,才能表達他此時的緒。

俞風城角,“嗯,味道勉強可以。”他把那細細地煙抵到了白新羽手裡,特別溫地說:“乖,省著點兒,下次就不是親一下這麼簡單了。”說完拍拍屁,瀟灑地走了。

白新羽拿著那煙兒,半天都沒回過勁兒來。

合著他就為了一兒煙,把自己跟男人的初吻給送出去了?他怎麼這麼便宜呢!其實親一下也沒啥,又不疼……不對,這麼想太他媽沒自尊了!俞風城這個變態王八蛋,居然敢強吻他!不過……跟就著冰水洗一個禮拜服比,這個好像輕鬆多了啊?也不對啊,這他媽應該是原則問題啊。

白小爺糾結了半天,最後忿忿不平地掏出打火機,把煙點上,狠狠地吸了一口,隨後想起俞風城臨走前說過的話,心疼地慢慢了起來。

第十七章

當天晚上洗澡的時候,為了避免和小小俞面對面,白新羽火燒屁一般第一個沖向澡堂,服就去洗澡,低頭誰也不看,他怕自己一旦看到俞風城的那玩意兒,就會忍不住想起一些不該想的東西,他是個正直的直男,堅決不能邪門歪道的蠱

那天洗澡的人比較多,白新羽幸運地和俞風城離得很遠,自覺逃過了一劫。

從那天開始,他就被迫給俞風城洗了一個禮拜的,後來他也洗麻木了,除了每天例行公事地踩幾腳之外,基本都能心平氣和地把服洗完。他洗服的進步得到了馮東元的誇獎,但是他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前半個月還沒有涉及能項目,都是軍姿正步之類的基礎,所以白新羽覺除了每天要早起之外,過得還不算很艱難,他甚至有了一種,部隊也不過如此的覺。

在生活一點點步正軌之後,白新羽在某一天,突然難以控制地想念起了被俞風城收走的那一條煙。他煙癮犯了,又不慣小賣部那些便宜的煙,想起自己帶來的那條好煙,實在忍不住了,冒著自己送上虎口的風險,在一個宿舍人的午休,找上了俞風城。

俞風城正在看書,見白新羽言又止,跟罰站似的站在自己面前,挑眉道:“幹什麼?”

白新羽悄聲道:“那個,我那個煙,你扔了嗎?”

俞風城瞇起眼睛,明知故問道:“沒有,怎麼了。”

“能……能還我一包嗎,一包就行,就算要戒煙,那也得……循序漸進是不是,不能一下子掐了,要命啊。”

俞風城笑瞇瞇地說:“我要是不還呢。”

白新羽咽了口口水,忍著想扇死他的作,哀求道:“就還我一包吧,你留著也沒用,不是浪費嗎。”

“我準備借花獻佛,拿去孝敬首長。”

白新羽怒指著他,“你、你怎麼說得這麼理所當然呢,你都不愧嗎。”

俞風城聳了聳肩,“不啊。”

白新羽想著他那煙,還是不死心,忍辱負重地說:“要不,我再給你洗一個禮拜的服。”

俞風城涼涼地說:“你洗服洗不乾淨,還是算了吧。”

白新羽在心裡大罵,老子就著新疆冰涼的水給你丫洗一個禮拜的服,你還敢嫌不乾淨!他忍不住在腦海中想像自己抓著俞風城的頭髮扇他子,然後再往牆上撞的威武畫面,可是現實是他也只敢想想,一開口,還是低聲下氣的,“我儘量洗乾淨點……要不,半包?”

俞風城終於放下了書,邪笑著看著他,“這麼大癮啊?”

“從高中就開始了,好幾年呢,也不是說戒馬上就能戒的……”白新羽小聲說:“你還我一點吧,小賣鋪那些煙,太次了,跟燒樹葉似的。”小賣部裡並不是沒有好煙,但是那種較貴的煙,不是賣的,是專門用來招待上面來的領導的,普通兵沒有命令不能買,怕有行賄的嫌疑,能買的都是幾塊錢一包的,白新羽慣了,又看不上。

俞風城打開櫃子,從裡面拿出一盒煙,晃了晃,“你是說這個?”

白新羽眼睛發亮,用力點頭,那表就跟小狗見了骨頭,就差流哈喇子甩尾了,讓俞風城有種把煙扔出去,白新羽就會撲過去撿的錯覺。

俞風城看了看手裡那盒煙,勾一笑,“來,跟我出來。”

白新羽還沒徹底失去理智,立刻警惕地說:“你要幹嘛?”

俞風城道:“你說得對,讓你戒煙應該循序漸進,所以我看著你。”

白新羽皺著眉看了他半晌,將信將疑地說:“真的?”

“真的,你到底要不要。”

白新羽點點頭,“要。”

俞風城把煙揣進兜裡,往門口走去。

白新羽看著俞風城的背影,還是猶豫了那麼一下的,不過想想他也不能真強-自己嘛,怕什麼,大不了再洗一個禮拜唄,他都洗出經驗了。他給自己壯了壯膽子,跟俞風城出去了。

場後邊兒的休息區,這個點兒沒人,因為種著樹,比較蔽,俞風城把白新羽帶過去後,往椅上一坐,翹著二郎,用下指了指自己旁邊的座位,“過來。”

白新羽有些戒備地坐下了。

俞風城笑瞇瞇地說:“你是不是怕我的?”

白新羽覺得說是丟人,說不是心虛,不知道怎麼回答。

俞風城他的下,輕聲說:“要是怕就對了。”

白新羽早已經認定俞風城是變態,也沒再糾結他為什麼如此“變態”,只想趕拿到自己的煙走人,於是用眼神催促著。

俞風城從煙盒裡出一支煙,逗弄著在白新羽眼前晃了晃,“就一兒。”

白新羽點點頭,手就要去拿。

俞風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瞇著眼睛道:“哎,我可沒說就這麼給你。”

白新羽煩死了,“你還要怎麼樣。”

俞風城跟逗小狗似的說:“親我一下。”

白新羽瞪直了眼珠子,憤而口而出,“你太不要臉了!”

俞風城也不惱,“你還要不要煙?”

“這煙本來就是我的,你搶我東西!你他媽的……”白新羽威脅道:“我要告訴班長,告訴指導員。”

俞風城笑道:“去呀。”

“你……”白新羽指著他鼻子,手直哆嗦,大概是這些天俞風城都沒嚇唬他,他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本難移,一時衝手就去搶。結果他的手還沒到煙,就被俞風城給制住了。

當他的胳膊被反擰到背後的時候,他心糟糕,還沒來得及罵上半句,熱乎乎的就那麼了上來。

白新羽一下子懵了。

俞風城親他的方式非常霸道,連吻帶咬的,那滾燙的著他的瓣,激烈的緒從那暴的作中傳遞過來,伴隨著俞風城純男的氣息,他這輩子沒被人這麼親過,一時不知所措。

等他回過勁兒來的時候,用力推拒著俞風城的膛,可俞風城紋,反而按住他的後腦勺,在他脖子上輕輕一掐,他頓時覺頸椎一陣麻,之後就有一截溜溜的舌頭進了他裡,那舌頭勾著他的舌尖,挑逗-弄,很技巧地撥著他,那一刻他意識到,俞風城這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如果不是況不對,真應該和這小子流一下技藝,可是……練習的件不能是他呀!

俞風城把那嘗了個遍,才意猶未盡地放開。

白新羽滿臉通紅,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時不知道該罵點兒什麼,才能表達他此時的緒。

俞風城角,“嗯,味道勉強可以。”他把那細細地煙抵到了白新羽手裡,特別溫地說:“乖,省著點兒,下次就不是親一下這麼簡單了。”說完拍拍屁,瀟灑地走了。

白新羽拿著那煙兒,半天都沒回過勁兒來。

合著他就為了一兒煙,把自己跟男人的初吻給送出去了?他怎麼這麼便宜呢!其實親一下也沒啥,又不疼……不對,這麼想太他媽沒自尊了!俞風城這個變態王八蛋,居然敢強吻他!不過……跟就著冰水洗一個禮拜服比,這個好像輕鬆多了啊?也不對啊,這他媽應該是原則問題啊。

白小爺糾結了半天,最後忿忿不平地掏出打火機,把煙點上,狠狠地吸了一口,隨後想起俞風城臨走前說過的話,心疼地慢慢了起來。

漆黑靜謐的白楊樹林,突然傳來了氣勢驚人的黃河大合唱,那歌不是唱出來的,是吼出來的,沒有調,沒有音,有的只是這群年輕人從發出來的豪氣,一時整個樹林都為之震

白新羽在跟著吼了兩嗓子後,果然覺腦袋清醒不,但跑過三公里後,他就開始跟不上了,一想到掉隊要重跑,他真是拼了老命在往前挪,可還是漸漸地落到了隊伍後面。

陳靖放慢速度,跑到隊伍後方,道:“大家看到掉隊的同志就扶一把,爭取全班通過。”

他們每個班就20人,四分之一那就是五個人,以現在的狀態看,絕對有超過5個人在30分鐘回不去。現在明顯掉隊的人裡,就有白新羽、錢亮和其他好幾個。

馮東元跑了過來,安道:“你們保持勻速呼吸,別張,我算過,咱們平時也就跑30分鐘多點,加快速度,沒問題的。”

錢亮得不行,“東、東元,你看著……比我還瘦,怎麼這麼能跑。”

馮東元笑道:“我在學校就練長跑的。”

白新羽跑得直翻白眼,他覺得自己肯定會是最慢回到場的那個,而最慢回去的代價就是還要再跑一次5公里,許闖這是要玩兒死他們啊!

馮東元拽著白新羽的胳膊,“新羽,你撐住啊,不然連長真的能讓你再跑一遍。”

白新羽上氣不接下氣,“我……30分鐘……不行的。”他每次跑完五公里,都是要死要活的,而且總是全班、甚至全連最末尾的那個,平時一般就是讓他做些俯臥撐,雖然也累,但跟五公里簡直不是一個級別的,他心裡真是恨不得揍死許闖。

陳靖道:“不行也得行,你跑不完不要,還可能拖累全班人跟著你重跑。”他架起白新羽的胳膊,“白新羽,你好歹也當了一個月的兵了,有點兒骨氣。”

白新羽甩了甩腦袋,汗水都甩到了陳靖臉上,“班長,我真不行,半個小時……我真不跑不完,要不你把我打暈吧,許闖就能放過我了。”

陳靖厲聲道:“胡說八道,你這樣就等於上戰場裝死,這是軍人該幹的事嗎?”

白新羽道:“我他媽……要是再跑五公里,就死人了……還軍人……”

陳靖狠狠拍了下他的腦袋,“白新羽,關於你的態度問題,回去我再找你好好談話,你現在死也要給我跑完,只要你努力了,30分鐘你完不,我代替你跑那五公里!你要是現在就想放棄,我一輩子瞧不起你!”

俞風城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跑到了他邊,默默地看著他。

白新羽咬著牙,心臟仿佛被什麼東西抓住了,他在跑與不跑之間掙扎了起來,如果現在真的倒地裝死,他就能躲過一劫了,可是……

我一輩子瞧不起你!

那句話就跟一頂洪鐘般,狠狠撞了他一下,撥了他名為自尊的弦,他想往地上一撲了事,卻始終狠不下心來。

馮東元推著他,“新羽,跑啊,又跑不死,說不定你真能30分鐘跑完呢!”

陳靖道:“東元,你去扶一下錢亮,你們能好的,互相攙扶一下,都別掉隊,超過5個人掉隊,那就是咱們全班的事兒。”

馮東元點點頭,上去拽著錢亮的胳膊,拖著他往前跑,其他人也趕過來幫著掉隊的人。本來如果沒有時間限制,經過一個月的鍛煉,他們都能豎著跑完全程,可是加上30分鐘的限制後,他們不得不提高速度,力消耗倍增,整個班的人開始互相攙扶著往前跑,時間的流逝跟把大砍刀一樣懸在他們脖子上。

白新羽咬著牙往前跑,全跟洗澡似的,汗水嘩嘩地流。俞風城繞道另一側,架起了他的胳膊,低聲道:“你別拖累全班的人,抬起腳跑。”

白新羽不自覺地把上的重量往俞風城上分散,實際上他都恨不得直接掛俞風城上了,他能聽到俞風城也在,但是很克制,被自己這麼拖著,力消耗肯定要增大,但俞風城呼吸卻沒,抓著他的那只胳膊力氣可真大,讓他想停都停不下來,他微微抬起頭,看著俞風城刀削般的下上懸掛的汗珠,像小河一樣順著脖子流進服裡,同樣是長跑,自己跟瀕死的魚一樣,俞風城卻可以如此從容。

都是不缺胳膊不缺的年輕男人,他們之間的差距,真的有那麼大嗎?他不想拖累全班跟他重跑,他也不想讓誰代替他跑,他只想當一個普通的、中規中矩的兵,跟所有人一樣,正常地完任務,不罰,就這麼簡單的願,難道他都做不到?他白新羽……真的有那麼孬嗎?

來到部隊之後,沒有了錢的加持,他一下子屁都不是了。績總是最差,罰總是最多,不會有人尊稱他一聲“白爺”,也不會有人對他拍馬討好,甚至沒幾個人願意接近他,沒幾個人瞧得起他,俞風城更是直接罵他“窩囊廢”,他本來以為自己可以不在意,他可以繼續用對付他爸媽的方法,對所有的這些都視而不見,只要他自己活得舒坦就行,可是他發現他越來越做不到了,當他看到,比他小六歲的新兵樣樣比他出類拔萃的時候,他覺得難,覺得丟人。他沒有什麼崇高的保家衛國的理想,也沒什麼爭強好勝的念頭,他僅僅只是想當一個普通的、不掉隊的兵!

場的燈如星火般在遙遙前方閃耀,白新羽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也不知道還剩多時間,他只是拼命挪步子,朝著那個點前進。

他不想被人瞧不起……

第十八章

眼看著東方翻起了魚肚白,大批的新兵慢慢跑回了場。陳靖看了看時間,道:“風城,你們幾個先走吧,別真的弄得整個班都重跑。”

俞風城點點頭,他神複雜地看了白新羽一眼,和幾個能好的兵開始加快速度跑走了。

等陳靖和白新羽跑回場的時候,顯然時間早已經超過了30分鐘,他們是3班唯二遲到的兩個人。

白新羽搖搖晃晃地站著,鼻頭發酸,特別想哭,他都快跑斷了,也沒能在規定時間回來,全連只有他一個人跑不下來,只有他一個,這一個月裡,當其他兵都在努力適應能訓練,逐步提高的時候,只有他還在得過且過地懶,踩著及格線前進,結果許闖稍微一“練兵”,結果立刻顯現出來了。

許闖背著手走了過來,目落到陳靖上,“你怎麼回事?”

“報告連長,我是他的班長。”

“廢話,我不知道你是他班長?”

“報告連長,我答應他,如果他努力跑完全程,就算遲到了,那額外的五公里我代替他跑。”

許闖瞇起眼睛,“我答應了嗎?”

陳靖低下頭,小聲說:“連長,給我個面子唄,他再跑五公里真容易出事。”

許闖瞪著他,一揮手,“跑去!”

“是!”陳靖敬了個禮,開始繞著場的跑道跑了起來。

“班長……”白新羽追了兩步,卻覺得雙,他如鯁在,卻說不出“我自己跑”的話,他現在連站著都直晃,他看著陳靖的背影,心裡滿是愧疚和心虛,整個班的人都在看他,那苛責的目刺得他臉發燙,讓他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許闖了解散,到早餐前都不用出了,大家可以回去休息,可3班的人一個都沒有走,他們追到陳靖邊,勸著,“班長,連長走了,咱意思意思行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陳靖瞪了他一眼,著氣說:“你騙得了連長,騙得了自己嗎?為了區區五公里心裡落個疙瘩,以後想起來不難?”他已經把眼鏡折起來放進了口袋裡,那張一下子顯得稚了好幾歲的臉上,帶著一層薄薄的細汗,抿的線讓他看上去格外固執。

白新羽累得跟不上陳靖的速度,只能在圈走路,看著陳靖大汗淋漓的樣子,心裡越來越不舒服。

“哎,你們快別跟班長說話了,他都直了。”

陳靖道:“沒事,十公里不算什麼。”

涼涼地說:“全連就一個人不合格,還就在我們班了,五公里有多難啊?平時要是上上心……”

“小。”許昭平推了推他,朝他使眼,“算了。”

故意拔高音量,“我說說怎麼了?聽說班長在炮兵連是尖子兵,剛提士,帶的兵的績對他多重要啊。”

陳靖聲音沉了幾分,“小,你回去休息。”

白了白新羽一眼,轉走了。

白新羽低著頭不說話。

馮東元悄悄推了推他,“你別忘心裡去,這才訓練一個月,你能趕上的。”

俞風城冷冷道:“就他這個態度,給他一年也不能合格。今天是讓班長代替你跑步,明天打算找誰替你考核?白新羽,你還是去炊事班吧。”

陳靖此時跑得遠了,沒聽著,但周圍的新兵都聽著了,大家默不作聲,可心裡卻覺得解恨。俞風城這番話說得一點兒都沒錯,白新羽不僅在拖累他們班的績,還在拖累陳靖的績,影響陳靖的提升,陳靖雖然不茍言笑,但有能耐、人又正氣,在班裡威信很高,本來白新羽懶耍賴,他們最多心裡瞧不起,表面上不會說什麼,可今天這個事兒犯了眾怒了,矛頭紛紛都指向了他。

白新羽被兌得渾,強烈的揮之不去。

陳靖畢竟是當過兩年兵的,十公里跑下來,除了得厲害點兒,還穩穩當當的,3班的人跟著他回了宿舍,白新羽走在最後面,那種無覺再一次湧上心頭,他又生起去求他哥讓他回去的念頭,可他心底也知道那不可能。

回到宿舍後,白新羽磨磨蹭蹭地走到陳靖床邊,小聲說:“班長,謝謝你。”如果陳靖不替他跑那五公里,他肯定會跑死在場上。

陳靖掉汗的上,用著結實的,“不用謝,你今天的表現,比我想得強一點兒。”

“真的?”

“真的,起碼你一直想趕上時間。當然,這個強一點兒,只是對比昨天的你,你跟全班,不,全連的人比,都還差了不止一點。你以前懶,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知道為什麼嗎?”

白新羽低著頭不說話。

“不是因為你勉強合格,所以我才不說你,而是我在等這一天。”陳靖用手指他的肩膀,“等著你自己發現自己懶的後果的那一天。這如果是戰爭年代,等你上了戰場挨了槍子兒,後悔自己沒好好鍛煉,你就只能跟閻王說去了。”

白新羽低聲說:“我以後不懶了。”

“看你表現,我以後也不會姑息你懶了。訓練任務只會越來越繁重,你們這三個月中的所有表現,我們都看在眼裡,記在本子上,我知道你不願意當兵,可人,男人,得為自己走過的每一段路負責,哪怕是從糞坑裡走過去,也有人走得不掉價。你來當一回兵,好兵是兵,孬兵也是兵,你要是覺得對得起你自己,你就繼續這麼孬著。”陳靖套上服,斜睨著他,“可你要是覺得,你這樣連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你就拿出點態度來,現在努力,還不晚。”

白新羽握了拳頭,眼神有一迷茫,腦中也紛不已。

陳靖一揮手,“休息去吧。”

白新羽在椅子上低頭做了半晌,突然站起,往門外走去。馮東元和錢亮一直在盯著他,怕他不了打擊,見他起來,齊聲問道:“你去哪兒?”

白新羽說:“給我家打個電話。”他來這兒一個多月了,一通電話都沒給家裡打過,除了心裡賭氣,有些怨他爸媽之外,也是怕聽到他媽的聲音他控制不住,可是現在他覺得他應該不會哭了,他雖然沒想過爭當好兵,但他也不想當丟人的孬兵,他想努力為一個合格的兵。

白新羽前腳出了宿舍,俞風城放下手裡的書,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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