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楊》第5章

第二十五章

白新羽躲了俞風城兩天,實在躲不過去了,終於被他逮到機會在晨跑之後把白新羽拽到了場,表面上是說要幫著白新羽訓練,可他眼裡閃爍著的那邪惡的芒已經徹底出賣了他。

秋季後,天亮得越來越晚,大清早的簡直跟深夜一樣,四下無人、冷風陣陣,白新羽小心臟怦怦直跳,不知道俞風城會不會趁機又做什麼讓人臉紅的事。

俞風城道:“今天就要槍了,你這障礙還是過不去,是不是特想去喂豬啊。”

一說到喂豬,白新羽就狠狠打了個寒,“我差不多能過去了。”

俞風城涼涼地說:“過不去也沒什麼,你這樣的下了連隊,也是給別人拖後,還不如留在炊事班,發揮點真正的用。”

白新羽“呸”了一聲,“我一定能過去!”在俞風城連哄帶嚇的“調-教”下,他現在可以獨立完所有障礙,唯一還需要訓練的就是速度。

俞風城在旁邊計時,看著白新羽上躥下跳地翻越障礙,他重的息聲在安靜的場上回出很遠。

完整地跑了三回後,白新羽實在沒力氣了,跑回俞風城邊,氣吁吁地說:“怎麼樣,最後一回達標了沒有?”

俞風城看了看碼錶,“超時37秒,早著呢。”

白新羽翻了個白眼,一屁坐在地上,“我這是沒吃飯,吃飽了飯一定沒問題。”他剛口氣,突然反應過來什麼,猛地抬起頭,“你用什麼計時呢!”

俞風城晃了晃手裡的水果手機,“你的手機啊。”

白新羽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手就去搶,俞風城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擰,白新羽“哎呀”大一聲,又被俞風城給制住了。

俞風城把他推出老遠,哼笑道:“下次好好學擒拿,興許可以和我過兩招。”

白新羽怒道:“你把手機還給我。”

“這是班長給我的,想要回去,你去跟班長說吧。”

“我他媽沒玩兒遊戲,你們冤枉我!”

俞風城挑眉道:“哦,那你幹嘛呢?”

白新羽一時語塞,表變得不自在起來,“我……想我爸媽了,看看照片。”

俞風城輕輕一笑,“你媽長這樣?”他把手機螢幕沖著白新羽,一個大眼睛錐子臉的正撅著沖白新羽笑,他手指在螢幕上輕輕一劃,換了個妝更濃的,“還是這樣?”

白新羽惱怒,“誰讓你看我手機裡的東西的!”

“我沒看。”俞風城晃了晃手機,“我明正大的看。”

白新羽又想撲上去,俞風城輕輕抬起腳,那架勢是只要白新羽敢上去,就能一腳把他踹飛出去。白新羽氣得直跳腳,“你他媽還看,你、你侵-犯我*!”

俞風城斜睨著他,“你的‘*’長在哪兒啊?”他的目往下,盯著白新羽的-,恥笑道:“是那裡嗎?那就算是我‘侵犯’了吧,不過你不是也樂意的嗎。”

白新羽支吾道:“那、那晚上純屬是……你,是你把手進來的,我、我他媽又不是-痿,當然那什麼了。”

“是嗎。”俞風城低笑道:“那你爽到沒有?”

白新羽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怎麼回答。說沒有嗎?噴了人一手罪證呢……說有,他又丟不起那人。

俞風城確實不依不饒,“說話啊,爽到沒有?”

“我、我都說了,我是正常男人……”

“哦。”俞風城把尾音拉得長長的,“正常男人被男人幾下就能出來?”

“你那是幾下嗎,你明明……”

“我明明怎麼?”

白新羽結道:“你以後再幹這種缺德事兒我就跟你拼了。”

俞風城哈哈大笑,“爽完了想不認帳啊,那晚上不知道是誰夾著我的手,我就是想回去都難吶。”

白新羽惱怒,“你放屁,是你、是你自己進來的!”

俞風城笑道:“你張什麼,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我只是看你一個人躲躲藏藏地打飛機,辛苦的,為你的隔壁床戰友,好心幫你一把。不過……你就喜歡這樣的?”俞風城點了點螢幕上半-的照片,眼底沒有一笑意。

白新羽其實早不記得照片上那什麼了,他高聲道:“對,我就喜歡這樣的。”

俞風城冷笑一聲,“品位糟了,不會挑個真的?”

“假也是,你連假的都沒有!”白新羽理直氣壯地說。

俞風城瞇起眼睛,“那天晚上,你在我手裡出來的時候,想的是我,還是?”

白新羽一愣,他以為他會毫不猶豫地說是“”,可他竟然噎住了。他這人並非沒有自知之明,從小到大,他追過的人無數,但真正好的人是看不上他的,錢-易的又進不了他的心,因此在他的生命裡,除了他媽,就沒有一個“”讓他真正喜歡過。所以俞風城提的“”,白新羽兒就不知道該代誰,或許只是那眾多豔遇中的一個,全部加起來,恐怕都沒有俞風城給他留下的印象深刻。那一晚,他蒙在被子裡,蜷,夾著雙,在那種即張又刺激的氛圍下發-泄出來的一刻,他想的,分明是俞風城那只要命的手。

俞風城捕捉到他的猶豫,湊過來起他的下,低笑道:“原來想的真的是我啊。”

白新羽拍開他的手,“誰想你了,我當時看好東西呢。”

俞風城笑道:“你那些‘好東西’,我幫你看了看,有點兒意思,有機會我幫你劇重現一遍,不過……你肯定是被-的那一個。”

白新羽後退了一步,指著他罵道:“你看人*還……你他媽的太不是東西了!”

“我還沒說完呢。”俞風城輕了一下出邪氣地笑容,“然後,我錄一段兒比這還好的‘好東西’,保證你每次回味的時候都能心滿足。”

白新羽瞪大眼睛看著他,“你把手機還給我,我要設碼!”

俞風城當著他的面兒把手機揣進了自己兜裡,笑盈盈地說:“等我錄了自己想看的東西,一定還給你。”

第二十六章

實彈擊訓練是這群新兵們最為期待的項目,男人或多或都對槍械有一種天生的崇拜和喜,電視電影裡那種手握真槍、威風凜凜的漢形象,讓這群年輕人嚮往不已。

他們初次訓練用的是81-1自步槍,也就是俗稱的八一杠,是中國標準制式槍裡使用範圍最廣的槍之一。白新羽自小也喜歡槍,在澳洲和國的時候玩兒過不真槍,家裡的槍械雜誌堆起來比人還高,說起槍來頭頭是道。相比第一次接槍的新兵們來說,他自然經驗富,這兩個多月他訓練上吊車尾,突然在槍上面領先了一把,他自然有些得意,一掃憋屈的王八氣,可著勁兒地顯擺自己的知識。

陳靖給他們講解了一番槍械知識,擊要領之類的,就讓他們開始打靶,白新羽的打靶績果然不錯,這下他得意地都找不著北了,有意無意地朝著俞風城眉弄眼,俞風城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也沒給他任何回應,讓白新羽有些鬱悶。

還好有馮東元小甜心努力地誇獎起白新羽來,“新羽,你真厲害啊,你不是第一次槍吧。”

白新羽眉開眼笑,“當然了,我以前在國就上過擊課,我用過十幾種槍呢,不過中國的槍倒是第一次用,手還不錯。”

“哇,十幾種槍……”馮東元羨慕地說:“我就想九五狙,八四也不錯,不知道到時候會給我分到什麼兵種,希以後能經常用槍。”

白新羽嘿嘿直笑,大言不慚地說:“像我這種擊人才,就該……哎喲!”他屁一疼,回頭一看,陳靖正一腳踩在他屁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班、班長。”

陳靖道:“就你話多,一會兒不說話能憋死你啊。”

白新羽撇了撇

陳靖看著馮東元,“你也是,擊場是你們聊天的地方嗎。”

馮東元臉一紅。

“伏地二十個。”

倆人鬱悶地趴在地上,開始做俯臥撐,錢亮在旁邊嘎嘎直笑。

第一天訓練下來,白新羽的績能排進全班前三名,這把他高興的,來部隊兩個多月了,他是第一次品嘗到優人一等的覺,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鼓舞,走路都開始抬頭了。

吃完早飯休息的時候,他忍不住就跑去傳達室給他媽打電話了,這回他爸也在家,他興地把自己的績吹噓了一番,他爸媽都很為他高興,但他總覺得他媽的口氣有些心不在焉,好像有什麼話言又止,本沒認真聽他說話。白新羽奇道:“媽,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事兒啊?”

李蔚芝輕歎了一口氣,“新羽啊,本來你隔著這麼遠,跟你說了也沒什麼用,可是我還是覺得……哎……”

“到底怎麼了媽?”

“是關於你哥的。”

白新羽咽了口口水,自打上次他跟簡隋英坦白之後,他就一直不敢想後果,小林子估計得被他哥揍死,小林子是死是活他是不在乎的,本來他跟那小子就沒什麼分,但是他一想到他哥知道自己被兩個弟弟聯合起來背叛了……他就愧疚心虛得不敢往下想。他一直存著僥倖,覺得他哥那麼厲害,應該也不會為這件事太發愁,而且他都被“發配邊疆”了,小林子保準沒好果子吃,他哥應該也能解恨了吧。可是現在聽著他媽的語氣,好像他哥不太好似的,他就有些難起來,他小心翼翼地問:“我哥怎麼了?”

的我現在還不清楚,就是知道簡隋林在背後了你哥一手,倆人撕破臉了,現在公司有些盪。媽這兩天本睡不著覺,我就想啊,我就想我那個可憐的妹妹,那麼漂亮,那麼善良,生了那麼有出息的兒子,卻被一個賤-人毀了,為什麼他們母子倆的命這麼坎坷呢,簡隋林和他媽,真是賤到骨子裡了,我那個妹夫更是個王八蛋,氣得我這幾天口疼……”李蔚芝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媽媽真想你,一想到我要是沒了,你該多難,我就好心疼隋英啊。”

白新羽的心揪了起來,他握拳頭,“簡隋林真他媽不是東西……”可是他罵了一句,就說不下去了,因為簡隋林在背後他哥的那一手,也有自己一份“功勞”,可他哥哪怕再生氣,至今都沒有告訴他爸媽真相,他一想到這裡,就覺得太對不起他哥,那種愧的覺簡直讓他想一頭撞死。

李蔚芝泣道:“新羽,我鐵了心把你送走,就是希你趕長起來,幫幫你哥。你爸媽老了,以後那麼長的路,你們年輕人要自己走,隋英就跟我的親兒子差不多,你變得厲害點兒,幫幫他,別讓那些王八蛋欺負他,你要是不幫他,你看你哥還能相信誰啊。”

白新羽哽咽道:“媽,我知道了,我一定會變得很厲害,回去幫我哥。”

李蔚芝又囑咐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白新羽拿著話筒猶豫了半天,他哥的手機號他早已經爛於心,可他最終還是沒勇氣撥過去。他實在沒臉這時候給他哥打電話,像他媽說的那樣,除非他變強了,能幫他哥了,否則他怎麼有臉出現在他哥面前呢。

參軍兩個多月以來,白新羽第一次有了除了“不罰”以外的另一個努力的機,那就是有朝一日,能回去幫他哥。

最後一個月的訓練強度越來越大,白新羽只在打靶上有些優勢,能項目依然一塌糊塗,在俞風城的威脅下,勉強提升到了及格線邊緣,能不能通過考核,依然是個未知數。

隨著最後考核的臨近,在同一個屋簷下相了快三個月的新兵,忐忑的同時也有些惆悵。這個新兵營的兩百多名新兵,再過不到兩個星期,就要據考核績被分配到不同的連隊,就算去同一個連隊,也可能不在一個班,他們二十個人剛剛悉起來,就要面臨分離了。

馮東元很是傷地說:“也不知道到時候咱們能不能分到一個連隊。”

錢亮笑道:“又不是生離死別,就在一個營區,出個、吃個飯就差不多能上,你傷什麼呀。”

“那也跟上鋪下鋪的不一樣嘛。”

白新羽也歎道:“我也想和你們一個班……”他好不容易能在這個班到兩個不嫌棄他的朋友,要是分開了,換一個新的班,未必能上像錢亮這麼不拘小節的,或者像馮東元這麼格溫和的,萬一班上大部分人都像梁小、大熊那樣,要麼跟他過不去,要麼瞧不起他,那他以後的日子該有多難熬啊。不過……如果能跟俞風城分開,倒是件好事,不用跟俞煞星抬頭不見低頭見,了那份威脅,說不定他能如魚得水呢。總之,對於下連隊這件事,白新羽是又擔憂又期待。

錢亮說:“東元,你績這麼好,估計跟我們不能在一個連隊,聽說新兵營裡出的尖子,都會往咱們團的武裝偵察連裡放,偵察連就是團裡往軍區舉薦候選特種兵的地方,咱們連長和班長都是偵察連的,我這樣不上不下的,不好說。”

馮東元道:“不一定,分配連隊是看你的能力偏重哪一塊兒,不是績好就一定去哪個連隊的。”

錢亮嘿嘿一笑,小聲說:“你怎麼這麼死腦筋。你想想,這屆新兵是許闖帶的,那他肯定給自己挑好兵啊,這不是人之常嘛,把尖子都挑走了,剩下的哪個連隊哪個連隊分去唄,所以你們這些績好的,保準去許闖那兒。”

馮東元想了想,點點頭,“也是啊。”

白新羽眨著眼睛,“那就是說,俞風城也會去許闖那兒?”

“廢話嘛,你沒看許闖多喜歡俞風城,能把俞風城給別的連隊嗎?他有病啊。”

白新羽一時悲喜加。喜的是許闖鐵定不會要他,他不用和俞風城去一個連隊了,悲的是這樣一來,他也肯定要和馮東元分開了,錢亮績是中上游,說不定也會被許闖挑走,到時候就剩下他一個了,他心很是複雜。

馮東元看出了白新羽在想什麼,拍著他的肩膀安道:“新羽,一切還沒定下來呢,你別多想,就算咱們不在一個連隊,也還是朋友,我會經常去找你玩兒的。”

白新羽把腦袋往他肩膀上一歪,著嗓子說:“人,你可別忘了奴家。”

三人嘻嘻哈哈地鬧了起來。

俞風城正好回宿舍,就見白新羽坐在馮東元上撓他,倆人抱在一起,笑得臉通紅。俞風城挑了挑眉,走過去拽住白新羽的領子。

白新羽正笑得合不上,一看到俞風城,表在一秒來了個180度的變化,臉立刻垮了下來,“你幹嘛呀。”

俞風城心裡不爽起來,呲牙一笑,“找你玩兒。”

第二十七章

白新羽愣愣地說:“玩兒什麼?”

“跟我訓練去。”

“剛吃完午飯,撐得慌呢,訓什麼練啊。”

“讓你去就去。”俞風城把他拽了起來。

馮東元站起,“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去消化消……”

“不準。”俞風城看著馮東元,“我給他開小灶,你們跟著摻和什麼。”

馮東元愣了愣,他記得俞風城平時對他還算客氣,今天怎麼好像有點敵意呢?他想來想去,想不起來什麼時候得罪俞風城了。

白新羽被俞風城拽去了場,他不滿地嘟囔,“班長都說了剛吃完飯不能劇烈運,容易胃下垂。”

“我沒讓你劇烈運。”俞風城把他推到石凳邊兒上,“坐。”說著自己先坐下了。

白新羽不明所以地坐下了,左右看了看,“你帶我來這兒幹嘛。”

俞風城也沒想好幹嘛,他就是不想看到白新羽跟馮東元滾一團,他斜睨著白新羽,“聊天。”

“聊天?”白新羽小聲道:“誰要跟你聊天。”

“不想聊你就閉坐著。”

“不是,你有病啊,大中午的不休息,非要讓我陪你在這兒坐著。”

俞風城哼笑道:“是啊,你能怎麼樣?”

白新羽握了握拳頭,最終還是不敢發作,他見場上人來人往的,俞風城也不敢把他怎麼樣,他一拍石桌,“好,聊天是吧,行,我問你,小時候咱們倆,在我表哥的爺爺家,都幹什麼了?玩兒什麼了?”

俞風城微瞇起眼睛,“你比我大三歲,你問我?”

“可我不記得了啊。”

“你不如去問問你哥,他肯定記得。”俞風城瞥了白新羽一眼,“我都說了,你教了我不好好玩兒的遊戲,有機會我一一告訴你。”

“什麼機會?現在不就有的是時間?”

俞風城勾一笑,“有些遊戲不適合在這裡玩兒。”

“你賣什麼關子啊,我告訴你,我……”

“俞風城。”梁小從遠跑了過來,“連長你過去呢。”

俞風城有些意外,馬上站起來走了。

白新羽一肚子狐疑,真不知道俞風城這麼吊人胃口是圖的什麼,不過他終於可以回去午休了。

俞風城走後,梁小皮笑不笑地看著白新羽。

白新羽瞪著他,“幹嘛呀,沒見過男子啊。”

梁小慢慢地“呸”了一聲,“我就好奇啊,你怎麼結上俞風城的。”

“什麼……我他媽什麼時候結他了?你眼睛長肚臍上的?”他恨不得坐火箭逃開俞風城,還結?

“別裝了,你來部隊第一天就吵著要找他,現在也天跟他一起訓練,別說啊,你別的不行,給自己找後路倒是能耐的。”

白新羽一頭霧水,“你他媽瞎什麼呢,別怪氣的,想說什麼直說。”他是不怕梁小的,第一是因為這小子個子還沒他高,第二是他煩這個馬屁天纏著班長,班長又不是梁小一個人的,是他們3班共有的。

梁小上下打量他,“你是真不知道還裝的?俞風城家的背景知道的人不多,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白新羽“呿”了一聲,“我當什麼大不了的呢,他就是皇帝的孫子我也不結他,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啊。”

梁小臉一沉,“他媽自命清高了,你也就是家裡有幾個臭錢,還不是洗豬圈的命。”

“你說什麼?”

梁小出惡劣地笑意,“我說你洗豬圈的命,不信咱們一個月後走著瞧。”

白新羽氣得想揍他,可他覺得自己可能打不過梁小,再者他也不敢在部隊打架,他只能指著梁小罵道:“放你媽的屁,走著瞧就走著瞧。”然後朝梁小比了個中指。

梁小揮了揮拳頭,就走了。

白新羽憋了一肚子火,往宿舍走去。

在經過辦公樓的時候,他瞧見樓前停著一輛軍用越野,一個高大的男人正從車上下來,許闖、王順威、陳靖和俞風城都在樓前迎接那個男人。那男人背對著白新羽,再加上隔得遠,白新羽也看不清是什麼人,只知道應該是個年輕人。剛打算回宿舍,突然,他愣住了,只見那男人出手,居然俞風城的腦袋,而俞風城也出一個白新羽從未見過的、特別帥氣的笑容,然後那個男人就一手一個,搭著俞風城和許闖的肩膀,一行人有說有笑地進了辦公樓。

白新羽站在遠愣了半天,怎麼都回不過勁兒來。在他的記憶中,俞風城笑起來要麼是冷笑,要麼險,要麼充滿嘲弄,那種完全是發自心高興的真誠的笑容,白新羽真是第一次見到,讓俞風城一下子就像一個正常的19歲年了。白新羽怎麼想怎麼心裡不是滋味兒,原來俞風城也不是對誰都像對他這麼惡劣啊。

回到宿舍後,馮東元立刻湊過來問他,“哎,你沒事兒吧?俞風城你出去幹嘛呀?”

“訓練。”白新羽心不在焉地說。

“真是訓練啊?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呢?”

“他被連長走了。”

“哦,新羽,咱們午睡一會兒吧,要不下午你又該犯瞌睡了。”

白新羽躺床上也沒睡著,就閉著眼睛想剛才看到的一幕,那個男人是誰呢?好像跟連長他們都很,還認識俞風城,俞風城是軍人世家,認識些軍倒也不奇怪,可是那種親的程度……

“新羽哥。”門口突然有人了他一聲。

白新羽猛地坐了起來,那聲音他一聽就知道是圖爾。

圖爾站在床邊看著他,“班長讓我你過去。”

“去哪兒?”

“去指導員辦公室。”

白新羽奇道:“我幹嘛呀?”

圖爾搖著頭,“不幾道啊。”

白新羽拍了拍圖爾的腦袋,逕自出去了。他大概能猜到那個男人是誰了,恐怕就是俞風城的舅舅,不然也不會想要見他了。他心裡琢磨著,要不要在俞風城的舅舅面前告一狀?看在舅舅的份兒上,說不定俞風城能收斂點兒。

還沒走到指導員辦公室,他老遠就聽著許闖的笑聲,那大嗓門兒響徹整棟辦公樓。

白新羽莫名地有些張,他定了定心神,快步走到辦公室前,一敬禮,“報告!”

屋裡人的目都移向了他。

白新羽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俞風城旁邊的人,那是個最多二十七八歲的年輕男人,劍眉星目、英幹練,一雙眼睛如鷹隼般炯炯有神,容貌跟俞風城有三分相似,一樣地高大俊朗,肩章是一杠三星,這麼年輕就是上尉軍銜,實在不多見。白新羽看著那男人,反倒有些猶豫了,俞風城的舅舅不會這麼年輕吧?

許闖看了他一眼,“小白,認識這是誰嗎?”

白新羽搖搖頭。

許闖哼了一聲,“你看,我就說他不認識你。”

那男人站了起來,笑著走到白新羽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嗯,長這麼大了。”

白新羽微微蹙眉,心想這人也就比他大個五六歲吧,怎麼說話跟長輩似的,關鍵是還毫無違和

男人朝他出手,“白新羽對吧,我霍喬,是風城的舅舅,也是你哥隋英的朋友,咱們小時候見過,不過看來你不記得了。”

白新羽心想果然如此,他連忙出手,和霍喬握了握,不知道為什麼,他到一陣張。

霍喬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張什麼,隋英讓我托人照顧你,我有事兒正好經過這裡,想著怎麼也得過來看看,怎麼樣,你跟風城年紀相仿,相得不錯吧。”

白新羽看了俞風城一眼,見俞風城正微笑著看著他,眼中閃爍著犀利地,白新羽覺得自己要敢說一個”不好“,俞風城回頭就能吃了他。他只好慢吞吞地說:“還不錯。”

霍喬瞇起眼睛笑了笑,“時間過得真夠快的啊,你看你小時候,比風城高了一個頭,吵架了就人家服,風城那天上被蚊子咬了幾十個包,哭得一晚上沒睡覺,哈哈哈,看看,現在風城長得可比你高了。”

白新羽聽得一哆嗦,巍巍地說:“有有有、有這事兒嗎,我不記得了……”

“你們那時候小,肯定不記得了。”

俞風城微笑著說:“小舅,我還記得點兒。”

白新羽嚇得都不敢看俞風城,媽的,他怎麼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不過他小時候經常仗著他哥狐假虎威,到欺負小朋友,也不可能每件都記得,難道俞風城就因為這個就報復他?那得是多狹窄的心啊。

霍喬道:“你們倆也算有緣,在部隊裡互相照應一下,啊。”

俞風城特別正經地說:“小舅你放心吧,我會照顧他的。”

白新羽憋了半天,還是不敢告狀,要是有個他和霍喬單獨相的機會,他可能還敢說,這一屋子人……

霍喬道:“哎,你哥最近怎麼樣了?我有好幾個月沒和他聯繫了。”

白新羽想起他哥,心裡一陣難,他避重就輕道:“我也好久沒和他聯繫了,應該還行。”

霍喬又隨口問了問他在部隊的況。

這時候,午休時間快結束了,他們得去靶場了,霍喬揮揮手,“我晚上還在這兒蹭你們連長的飯呢,你們去訓練吧,陳靖你留下。”

陳靖怔了怔。

俞風城和白新羽走出門的時候,就聽霍喬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陳靖,你想好了沒,想不想去我那兒……”

第二十八章

倆人走出辦公樓後,白新羽“謔”地一下跳出老遠,指著俞風城道:“你真是心狹窄,就因為我小時候讓你被蚊子咬了,你就這麼報復我?我那時候還不到十歲,我懂個屁啊。”

俞風城挑眉看著他,“我就是這麼心狹窄,你是第一天知道嗎?”

白新羽傻眼了,這回答真是無懈可擊,想起俞風城在霍喬麵前那正氣的樣子,跟現在這幅無賴樣兒簡直判若兩人。白新羽咽了咽口水,“我那個……跟你道歉還來得及嗎?”

俞風城拍了拍他的臉蛋兒,笑道:“來不及了。”

白新羽忿忿地說:“你等著,我今天一定找個機會找你舅舅好好說道說道。”

俞風城笑瞇瞇地說:“你說去吧,說的時候別忘了我就睡在你隔壁床就行。”

白新羽哀怨地瞪著他。

俞風城了個懶腰,看上去心很好的樣子,得意地說:“我舅舅帥吧。”

“嗯,帥。”白新羽悶悶地說。

“軍人就該是他那樣的,而不是你這樣的。”俞風城輕佻地拎了拎他的領子,“你這種人來當兵,就是笑話。”

白新羽拍開他的手,撇撇,“好像我願意來似的。”

“既然你走不了了,就給我好好訓練,別拉低我們部隊的整水準。”

白新羽輕哼了一聲,轉而問道:“你舅舅怎麼這麼年輕啊,我以為至也該三十多了呢。”

“我媽那邊最小的兒子,有什麼奇怪的。”

“他是哪個連的啊?”

“他不是哪個連的,他直接隸屬軍區。”

“為什麼?”

“他是咱們軍區特種大隊的。”

白新羽驚訝地說:“雪豹大隊?”自打他來到部隊,聽說的關於他們軍區雪豹大隊的各種牛傳說就沒斷過,那就是昆侖山上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一匹猛,據說裡面的人各個神乎其神,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是超級殺人機

俞風城眼中閃耀著芒,“有一天我會為裡面的一員的。”

白新羽抓了抓頭髮,“你舅舅他……不太像啊。”

俞風城瞪著他,“你什麼意思?”

“他們說雪豹大隊的人都特別神,而且接的都是非人類的極限訓練,你舅舅看著正常的啊。”

俞風城冷笑一聲,“你看到的不是真正的他,不,也不好說哪個才是真正的他,倒是因為他人際往能力比較好,或者說,他比較能表現得像個正常人,所以雪豹大隊很多外聯的事都是他在理。”

白新羽點點頭,心裡對霍喬也充滿了好奇和崇敬,對強者的崇拜和敬畏是人類的本能。他想起臨走前聽到的,“那你舅舅是想讓班長去雪豹大隊?”

“他們每隔段時間就會從地上要一些人上去,大部分是團裡舉薦的,班長表現好,自然就被看中了。”

“哇,那班長不是馬上就要為雪豹大隊的人了?”

“哪兒有那麼簡單,我舅舅說,這半年送上去六十多個尖子兵,層層考驗下來,合格的只有兩個,班長的資質不算特別優秀,就算去了也未必能留下。”

“我怎麼覺得班長很厲害呢。”雖然陳靖又囉嗦又嚴肅,可是也真是對他們好,就連白新羽這個經常罰的也不討厭陳靖,反而覺得陳靖有時候那個較真兒勁兒的。

“跟你比誰都厲害的。”

“我績全班前三名!”

俞風城白了他一眼,“只要訓練幾天,大部分人都能達到你那個水準,到時候你還剩下什麼優勢。”

“我也在訓練啊,你看著吧,擊的考核我肯定得高分。”

俞風城催促道:“那你能不能快點走,想讓我跟一起遲到罰啊。”

白新羽回道:“誰讓你等我了。”

俞風城一掌拍在他腦袋上,“頂?”

白新羽敢怒不敢言,憋得傷。

俞風城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惡狠狠地說:“晚上吃飯我舅舅肯定還會你,把你的關嚴實了,否則以後日子可沒這麼輕鬆了。”

白新羽在心裡大罵,現在哪裡輕鬆了。

下午的訓練結束後,俞風城和白新羽直接去了小食堂,小食堂在辦公樓裡,是領導請人吃飯的地方,白新羽還是第一次來,進屋一看,這不就是辦公室裡放張餐桌嘛。

屋裡只有陳靖在等著他們。白新羽一進屋就抱怨道:“班長你怎麼一下午沒來啊,我下午打得可好了。”

陳靖道:“我忙。”

白新羽湊到陳靖邊,眉弄眼地說:“班長,你是不是要去雪豹大隊了?”

陳靖皺起眉,“誰跟你說的。”

“他呀。”白新羽指指俞風城。

俞風城白了他一眼,“我可不是這麼說的,是你自己猜的。”

白新羽瞪了他一眼,悄聲道:“班長,是不是啊?”

陳靖著他的臉,“是你個頭,我還沒把你們帶出來的,怎麼能走,心。”

白新羽有點兒失

過了一會兒,許闖、王順威和霍喬進來了,霍喬笑著說:“兩年沒來,這裡變化真大啊。”

許闖道:“是啊,哪像當初咱們剛來的時候啊,現在洗澡都直接出自來水,這群新兵蛋子,條件太好了。”

白新羽腹誹道,還是冰水。

霍喬看到他們,“喲,都來了,訓練一下午,是不是壞了。”

白新羽點點頭,“死我了。”他想著這小食堂畢竟是招待領導的,肯定有好東西吃。

霍喬笑了笑,“來,讓他們上菜,老許啊,說好今天不喝酒的啊。”

許闖“嘖”了一聲,“不喝酒你上我這兒來幹什麼,消遣我啊。”

“我們今晚還得開回去,路不好早,我得和司機換著開,不能喝酒。”

“你就不好明天再走?”許闖把一瓶白酒往桌上一砸,“說什麼也得幹完這瓶。”

俞風城也道:“小舅,你今晚住這兒吧,正好我跟你聊聊。”

霍喬朗聲笑道:“行行行,我明早再走。”

白新羽看著俞風城對著霍喬時,那副德智勞全面發展的好學生臉,頓時有點兒吃不下飯了。

第二十九章

從他們的談話間,白新羽才知道,許闖是霍喬在軍校時候的師兄,後來又來了一個團,直到霍喬去雪豹大隊之前,他們都是關係很的朋友、、戰友,他一直以為許闖肯定三十多了,沒想到也才剛滿三十,果然生氣的人容易老。

倆人聊得熱火朝天,不斷回憶著剛來部隊時的崢嶸歲月,頗有幾分豪

許闖兩杯酒下肚,不僅緒高漲,嗓門兒直線飆升,“哎,霍喬,你還記得那時候不,那個……陳靖,剛來的時候……陳靖陳靖,你記不記得了,那個時候霍喬還在偵察連當排長呢,他見你第一眼,他說什麼來著。”

陳靖笑了笑,“說我留半年頭髮就能裝大姑娘。”

“哈哈哈哈對對,當時把我們樂的。”許闖笑得只拍大

霍喬抿了口酒,低笑兩聲。

陳靖無奈道:“這有那麼好笑嗎,你都笑了多久了。”

“哈哈哈哈,其實,我們笑這個,還有更深的一個原因,這個原因霍喬不讓我們告訴你,今兒霍喬也不在偵察連了,你們平時也見不著,霍喬,你就告訴他吧。”

霍喬一口把那一小盅二鍋頭悶進了裡,他呼出口氣,笑道:“好,我就說說。小陳,我們霍家的男孩兒,有個通病,就是發育晚,到了二十歲以後,會突然往上竄,我剛上軍校的時候,個兒比你現在還矮點兒,我那時候的教,在訓練場上見我第一句話就是,‘留半年頭就能裝大姑娘,怎麼考來軍校的’。”

陳靖噗嗤一聲笑了,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事實證明長什麼樣跟能不能當個好兵沒關係吧。”

霍喬瞇著眼睛微微一笑,朝陳靖舉了舉杯,“當然了,有我這個先例在,我當時可沒有半點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看你好玩兒,想逗逗你而已。”

許闖直樂,“你呀,分明就是想找個人報復一下,不然軍校前兩年總讓人說長得相,多憋氣啊,是不是啊老霍,哈哈哈哈哈。”

霍喬眨著眼睛,“我什麼時候憋氣了,從上級到戰友、到學校掃地的大媽,到食堂打飯的大爺,沒有不喜歡我的,這怎麼能憋氣呢,我高興著呢。”

許闖做了個捶他的作,“你小子真不要臉。”

霍喬朗聲笑了起來,“來來來,喝酒。”

俞風城含笑看著他,“小舅,別怪我沒提醒你啊,你酒品可不好。”

霍喬朝著酒盅吹了口氣,“是嗎,我酒品不好嗎。”

“我忘了去年過年你喝醉了,要背著我媽做俯臥撐。”

霍喬扯了扯他的耳朵,“不是你小子刺激我,說我喝醉了做得肯定沒你多嗎。”

“你就是沒我做得多,你後來爬地上睡著了。”

霍喬撇了撇,“喝多了都不忘了訓練,這是多好的酒品啊。”

許闖嘲笑道:“你就吹吧,有一次還在連隊的時候,你喝多了非要親咱們連長,把連長嚇得差點兒拿鞋底子你,這事兒你不記得了?”

霍喬哈哈大笑起來,“看來我喝多了就是比較奔放,今天誰灌我誰負責啊。”

許闖給他滿上一盅酒,“喝你的,我看著你。”

白新羽邊聽邊拼命往裡塞東西。他們食堂的伙食其實不差,伙食標準是斤半加六兩,主食管夠,放開肚子吃也吃不完,但是大鍋飯畢竟是大鍋飯,味道雖然不差,但也緻不到哪兒去,這專門給領導開的小灶可就不一樣了,東西做得好看又好吃,白新羽一邊吃一邊想,回去一定要好好饞饞田亮。

桌上也沒人搭理他,都在講他們的共同歲月,就連俞風城都能上兩句,白新羽這個因為關係被捎帶來吃飯的,就顯得有些多餘。

他越吃越飽,速度也就慢了下來,他抬起頭,看著瀟灑大笑的霍喬和許闖,在煙霧繚繞和觥籌錯間,那些聽上去兇險萬分的往事,在談笑間被提起,充滿了英雄豪邁的味道,白新羽心裡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有點兒羨慕,他就想,什麼時候,自己也能開玩笑似的跟人說,看這兒,當年一顆子彈這頭進去那頭出來,可老子就是命,修好了還活蹦跳,那該好豪氣,那該多爺們兒。

坐在對面的俞風城,眼睛直發,看著霍喬的眼神充滿了崇拜,白新羽第一次看到俞風城流出那樣的表和眼神,讓他整個人神氣活現,完全就是一個年的模樣,跟對著他時的惡劣樣子判若兩人,白新羽心裡更加不爽,要是有一天他也像霍喬那麼厲害,俞風城會怎麼對他?

霍喬二兩酒下肚,臉有點兒發紅,白新羽一看就知道他酒量一般,他心想,至自己酒量能秒殺不人,他輕咳了一聲,給自己倒上一杯酒,站了起來,“首長,我敬你一杯,謝謝你對我的照顧。”

霍喬愣了愣,“哈哈,好。”說完一杯幹了。

白新羽又滿上一杯,“這杯是替我哥敬你的,他離得遠,我代勞了。”說完仰脖子幹了。

霍喬笑了笑,“把隋英都搬出來了,我不喝還不行呢。”他晃了晃酒杯,也一口幹了。

“這第三杯。”白新羽打了個飽嗝,“敬您……保家衛國,勞苦功高。”

霍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還有第三杯?”

白新羽點著頭,特真誠地說:“不敬滿三杯像話嗎。”

俞風城瞪了他一眼,眼神裡的警告意味十足,陳靖有些不解地看著白新羽,許闖則是一副看好戲的表

白新羽被俞風城威脅了一下,大腦頓時清醒了幾分,看著霍喬微笑的樣子,頓時有點冒冷汗,他剛才是怎麼了,鬼迷心竅了嗎?怎麼會想跟霍喬較量一下……

幸好霍喬沒難為他,一拍桌子道:“好,今天我就放開肚子喝,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啊,誰灌我誰負責。”他朝白新羽眨了一下眼睛,一口幹了二鍋頭。

白新羽松了口氣,敬完三杯酒,老實地坐回了座位上,陳靖不著痕跡地低聲說了一句,“你這臭小子找死。”

白新羽一驚,“班長,怎麼了?”

陳靖把他的腦袋推了回去,“吃你的。”

白新羽腦袋,看霍喬還正常的,怎麼這幾個人各個橫眉瞪眼的。

酒過三巡,白新羽終於看出不對勁兒了,霍喬說話還清楚,可是上跟沒長骨頭似的,一米八幾的大個子,頻頻往人上靠,一下子就載到許闖上,笑嘻嘻地說:“老許,你老得真快,你看你曬的……”說完就要去許闖的臉。

許闖嚇壞了,拍開他的手,大道:“又來了又來了,我說你小子怎麼每次發酒瘋都不帶重樣的呢!”

王順威歎氣道:“可不是,至給我們個準備啊。”

霍喬被許闖推開之後,就去抱王順威,“王哥,王哥,你記不記得,咱倆以前一起包過餃子。”

“你包的那是面片兒丸子。”

“哈哈哈。”霍喬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朝白新羽過來了。

白新羽一愣,慌張地看著陳靖一眼,陳靖一副你自己看著辦的表,趕站起來,假裝倒水,躲一邊兒去了。

霍喬一下子撲了過來,直接坐到了白新羽上,白新羽嚇得一不敢,霍喬比他高了小半頭,那重可不是開玩笑的,偏偏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專坐一條,白新羽立刻就麻了,“首……首長……”

什麼首長……”霍喬著他的下,嘿嘿直笑,“你小子,記比我家風城還差,你是真忘了是不是,你了風城的服把他推菜園子裡,被你哥揍了一頓。”

白新羽乾笑道:“我是被我哥揍大的,不太記得了。”

“還有啊,你還……你還親他來著,你記不記得了?”

白新羽瞪大眼睛,“啥?”

俞風城架著霍喬,把他托了起來,“小舅,你喝多了吧,睡覺吧。”

“不不不不睡,我喝爽了。”霍喬上被俞風城抱了起來,乾脆用勾住了白新羽的腰,“放下呀,我跟他聊聊……”

俞風城惡狠狠地瞪著白新羽。

白新羽眨著眼睛,這回真後悔了。

“放下放下,乖,放下。”

俞風城乾脆松了手,霍喬又坐回白新羽上了,喋喋不休地說了起來,“我剛剛說到哪兒了,對,你親他了,親的,這你都不記得了?”

白新羽僵地轉過脖子,看了俞風城一眼。

俞風城笑著朝他豎了個中指。

霍喬笑道:“沒事兒,年輕嘛,沒事兒,關鍵是……你最討厭的地方就是,你非要說我家風城是孩兒,風城不同意呢,你就說他記錯了,他全家都錯了,他就是孩兒,把他給氣哭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這麼逗的孩子,你說你哥揍你幹嘛呀,哈哈哈哈。”

俞風城深吸了口氣,乾脆扭過了頭去。

白新羽著,“還有呢?我還幹什麼了?”

“還有……好多呢,我也不太想得起來了,反正在秦皇島玩兒了三天,你把風城弄哭好幾回。”霍喬說著說著,自己又哈哈大笑起來。

俞風城呵呵一笑,舉起空杯子,對著白新羽做了個敬酒的姿勢,那笑容邪得不得了。白新羽臉都歪了,他覺俞風城的視線跟鐳似的掃著他,他全篩子了。

霍喬笑夠了,就從他上站了起來,晃晃悠悠地去找陳靖了,陳靖一看不好,藉故上廁所就要出去,霍喬一下子撲了上去,他手剛到陳靖的肩膀,陳靖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個旋就想把霍喬的胳膊擰過來。

白新羽一愣,那不是俞風城經常用來對付他的那招兒嗎。可令他沒想到的時候,霍喬沒有像他那樣被陳靖擰著胳膊控制住,反而順著陳靖使勁兒的方向,腰部跟著猛地一轉,一下子卸了陳靖的力,抓著陳靖的胳膊反一擰,反把陳靖的胳膊擰到了背後。

整個過程不過發生在一兩秒鐘,白新羽都還沒反應過來呢,倆人已經過招拆招,陳靖被霍喬擰著肩膀、按著胳膊推牆上了。

霍喬嘻嘻笑著:“幹嘛呀,考驗我呀。”

陳靖翻了個白眼,“排長……”

霍喬一下子又跟沒骨頭似的趴到了陳靖上,用撒的口氣說:“小陳啊,來我這兒吧,我這兒可好玩了。”

白新羽有點兒被雷劈了的覺。

第三十章

陳靖皺起眉,“排長,你先放開我行不行?你太沉了。”

霍喬呵呵直笑,“那你先答應?”

許闖過來把霍喬拎了起來,“別在我這兒耍無賴啊,陳靖還想考軍校呢,你省省吧。”

霍喬愣了愣,“你想考軍校?”

陳靖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嗯。”

許闖道:“團裡今年就兩個推薦保送的指標,雖然還沒公佈,不過已經定有他一個了,等這批新兵訓練結束了,他就要去了。”

白新羽“啊”了一聲,“班長,你要去上軍校啊,我們怎麼辦啊。”

俞風城拎著他的領子,不客氣地說:“班長又不是你媽,什麼怎麼辦。”

陳靖道:“還沒最終定下呢,而且我只是在新兵營帶你們,以後你們會有新的班長的……排長,你先放開我行不行?”

霍喬悻悻地站直了,“小陳,你要去讀軍校,這是好事兒,我知道這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我只能祝福你了。”

陳靖笑了笑,“謝謝排長。”

許闖道:“哎,他現在早就不是排長了。”

霍喬道大著舌頭說:“沒事,我可以一直是他的排長。”他咣咣拍著陳靖的肩膀,“小陳,等你軍校畢業了,也許我們還有一起上戰場的機會。”

陳靖道:“一定會有的。”

俞風城道:“小舅,我知道你們哪兒缺人,你等著我,我會很快去找你的。”

霍喬瞇起眼睛,“嘖,你要是真來雪豹大隊,我姐能掐死我……”

俞風城笑了笑,“不告訴。”

霍喬他的後脖子,幾乎掛在他上,“先別想那麼遠,好好……好好訓練。”

“好。小舅,我扶你去睡覺吧。”

“不要,不要你扶。”霍喬出手指頭,轉了一圈,指向了白新羽,“你,你來扶,我跟你喝了三杯,你的負責,你扶。”

白新羽一陣頭皮發麻,“啊……首長……”

“過來。”

白新羽只好過去了,霍喬不客氣地爬到了肩上,含糊不清地說:“說好了啊,誰灌我,誰負責,你背我吧。”

白新羽心裡哭道,誰跟你說好了。在俞風城和許闖的瞪視下,他只好把霍喬背了起來,背一個重比自己還重的人,實在不是件輕鬆的事兒,白新羽認命地往許闖的宿舍走去。

把人背到宿舍門口的時候,白新羽已經連籲帶,出了一汗了,他不僅想起自己跑步跑暈了那次,俞風城把他從場一氣兒背到了食堂,那得多累啊,想到這裡,他覺得俞風城也不是全沒有優點,至……至力還不錯?

霍喬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白新羽道:“我真背不了,我要趴地上了。”

俞風城白了他一眼,“真沒用,給我。”他從白新羽背上接過霍喬,和許闖一起把霍喬扶了進去,放到了許闖的床上。

剛把人放下,霍喬一把抱住了許闖的胳膊,使勁蹭了起來,“老許啊,我有點兒想你。”

許闖哭笑不得,“哎呀行了行了,惦記我的人多了,你有那排號的功夫,不如趕睡一覺。”

王順威搖頭直笑。

好不容易把霍喬安頓好了,都已經過了熄燈時間了,許闖要找陳靖談話,就把俞風城和白新羽打發回去了。

倆人剛一出辦公室樓,俞風城突然就一把住了白新羽的後脖子,惡聲道:“誰他媽讓你灌我小舅的?”

白新羽只覺得脖子被掐得好疼,他辯解道:“我、我怎麼灌了,我那是敬!敬酒!”

“我早說了我小舅酒量不行,你一上來就三杯,你以為自己多大的面子?你他媽腦子裡想什麼呢?”

“連長灌得比我多!”

“連長是他戰友,你算什麼東西!”俞風城揪起他的領子把他推到了牆上,“我小舅是看在你哥的面兒上找你吃個飯,不然就你這副孬樣,我小舅才不會看你一眼,蠢也就算了,還沒大沒小,我小舅……”

“你小舅你小舅,你小舅是你祖宗啊。”白新羽沒由來地一陣火大,他就想起俞風城總罵他一有事兒就搬出他哥來沒出息,結果怎麼樣,自己還不是滿“小舅”的,有什麼臉說他呀。

俞風城慢慢瞇起眼睛,似乎沒想到白新羽敢頂,白新羽跟著慢慢地起了脖子,子越來越矮,真想就這麼在俞風城面前消失。

俞風城湊近了他,“你說我什麼?”

“啊……沒什麼……”

“你是態度,是沖著我來的,還是沖著我小舅去的?”

白新羽小聲說:“都……不敢。”

“那你灌他是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

“我就……就喝酒,男人嘛,酒桌上就……”

俞風城高的鼻子幾乎頂到白新羽臉上,惡狠狠地說:“你沒那個資格跟我小舅拼酒。”

白新羽氣得想張把俞風城的鼻子咬下來。俞風城缺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今天看著格外欠。他原本以為,俞風城心高氣傲,眼高於頂,心裡恐怕誰都瞧不上,當然對別人都客氣,對他就特別-蛋,沒想到這樣的俞風城,能像個小男孩兒似的那麼崇拜一個人,他忍不住就會生出一種,自己到底比那個人差多的疑問,當然任何人只要看著他,再看看霍喬,這個問題的答案就不言自喻,所以他又忍不住生出一種想要和霍喬比試一下的心理,哪怕只是比喝酒,這種男人之間淺薄的、稚的好勝心,他明明知道沒有任何用,可還是控制不住自己。雖然,就算贏了他也沒什麼快,反而被俞風城一頓數落,真他媽憋屈死了。

白新羽用力推了俞風城一把,“沒資格就沒資格,反正以後也不會喝了,我能回去睡覺了吧!”

“喲,你還來脾氣了?”俞風城攔著不讓他走,著他的下把他的臉掰了過來,“我問你,小時候的事,你想起一點沒有?”

白新羽有些心虛地說:“好像……想起一點。”他約記得,小時候好像確實幹過非著一個男孩兒承認自己是孩兒的事,因為看著那個小孩兒最後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男是在哪兒直哭的樣子太好玩兒了,雖然記不得那個小孩兒長什麼樣子了,不過對那大哭的樣子倒是有點印象,原來那個就是俞風城嗎……

俞風城惻惻地一笑,“放心,我會讓你慢慢想起來的。”

“不是,我也沒怎麼傷害你小的心靈吧,那麼小時候的事兒你記那麼清楚幹嘛。”

“誰我就是記好呢。”

“你就是小心眼兒。”

俞風城拍了下他的腦袋,“我今天晚上已經很想你了,再說一句我不聽的,我真的會揍你。”

白新羽把閉上了。

俞風城勾住他的脖子,拖著他往宿舍走去,“你今天唯一讓我滿意的,就是沒在我小舅面前說話。”

白新羽冒出一句,“你不去上軍校,是為了他嗎?”

俞風城頓住了,“誰告訴你這些的?”

“聽人說的。”

俞風城彈了下他的額頭,“多管閒事。”

白新羽撇撇,一臉的不樂意。

倆人悄悄回了宿舍,宿舍裡的人都躺下了,錢亮小聲來了一句,“哎,你倆上哪兒幽會去了。”

白新羽罵道:“幽你個頭,趕睡覺。”

躺到床上後,白新羽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事,越想越鬱悶,不就一雪豹大隊呢,有什麼了不起的,說不定有一天他也能進去耀武揚威一把呢。

第二天早上,俞風城請了個假去送霍喬去了,白新羽沒去,雖然按理他應該去送送,可他心裡有點兒抵

上午的訓練也不太順利,他在練習扔手榴彈的時候,分神慢了兩秒,手榴彈炸開的距離太近,雖然裡邊兒是教練彈,傷不著人,但還是揚起一層塵土,把離得近的人嗆得直咳嗽,他被陳靖揪起來一頓罵,還被罰了五公里跑,他把這些都算到了俞風城頭上。

新兵的三個月訓練,只剩下最後半個月了,各項考核也正式開始了。新兵們每天累得半死不活,還要出時間背書,最後的考核決定了他們會被分到什麼兵種,雖然作為兵,只能服從上級命令,但是每個人心裡都還是希能去那些一聽就特牛的連隊,要是能為炮兵、坦克兵、偵察兵甚至破手、狙擊手之類的,那有一天退役了回家,既不辜負崢嶸歲月,跟人吹起牛來又有面子,如果是通訊兵、工程兵之類的,雖說兵種不分高低,團隊協作最重要,可對這些年輕人來說,聽上去總是不夠酷,所以,究竟能去怎樣的連隊,還是要看考核,因此大家都卯足了勁兒,希在領導面前好好表現。

白新羽在最後時刻,也付出了一些努力,畢竟那種張的氣氛很能染人,他知道自己的所有考核項目裡,只有擊稍微好一點,軍事知識那一塊兒考了個一塌糊塗,能項目也是基本都在尾,他抱著得過且過的心理想,至這樣不用跟俞風城在一個連隊。

“新羽。”馮東元從背後拍了拍白新羽的肩膀,倆人此時正在去食堂的路上。

白新羽悶悶地看了他一眼。

馮東元奇道:“你怎麼了?”

“下午還要考一個軍隊條令的,煩死我了。”白新羽使勁揪了揪頭髮。

“背書總比訓練輕鬆啊,上次我教你的背書的方法你用了沒有?”

白新羽點點頭,“用了,好像沒什麼用,我一看那些條條框框的就犯困,哪兒記得住啊。”

馮東元歎了口氣,“你還是不想背,只要你真的花了心思,有什麼難的。”

“那是你因為學習好,說得當然輕鬆了。”

馮東元皺眉道:“不是這樣的,正常人的記憶力都不會差到哪兒去,新羽,你不想跟我和錢亮去一個連隊嗎。”

白新羽歎道:“想啊,不過……算了,聽天由命吧。”

馮東元抿了抿,忍不住道:“新羽,其實你質不差,也不比別人笨,可你就是懶,不肯努力,大家都在用j□j力幹的事兒,你偏偏只願意付出五六,你績當然比不上別人。你這輩子難道就沒有過為了某件事拼命努力的時候嗎?”

白新羽有點兒不習慣他突然這麼嚴肅,就嬉笑道:“有啊,去年我為了追一個演員,淩晨五點起來去片場給送早餐,那神……”

馮東元撞了他胳膊一下,“我跟你說正經的。”

白新羽頓時蔫了下來,“我覺得我努力的。”

“我沒看出來,大家都沒看出來,你有時間好好觀察一下,別人是怎麼努力的,俞風城本素質那麼好,出從不遲到,要求的訓練任務總是超額完,對待每一個項目都特別認真,你能做到嗎?我覺得你每天想的都是趕過完這一天好吃飯、好睡覺,你就沒想過今天我一定要突破自己、提高自己。”

白新羽煩躁地歎出口氣,“幹嘛呀幹嘛呀,大早上的就開始教育我。”

馮東元無奈道:“我是為你好啊,可惜你都聽不見去……”

白新羽摟住他的肩膀,“東元,我知道你人好,可是我覺得懶這個病是改不過來的,再說我又沒打算在部隊呆一輩子,兩年時間一到,我立刻申請退役回家了就,你說我努力給誰看啊,有什麼用啊。”

馮東元點點頭,“你說得也對。”

“是吧,唯一的憾就是可能不能跟你一個班了,不過咱們始終是一個團的,還在一個營區,大不了我多走幾步去找你玩兒就好了。”

馮東元勉強笑了笑,“好吧。”

在新兵營的最後那幾天,班裡的人的關係都變得格外親,畢竟馬上就要分開了,就算這三個月裡有什麼小矛盾,此時也可以原諒了。

俞風城最近也忙著訓練背書,沒太出空來為難他,好像一夜之間所有人的指針都被撥快了,白新羽也跟著到一心慌,他好不容易適應了在這個班的生活,也不知道接下來要面對怎樣的戰友。

最後一項擊考核結束後,許闖給全連放了半天的假,讓他們準備個篝火晚會,弄上幾隻烤全羊,弄上幾箱白酒、啤酒,總之,明天的這個時候,分了連隊,很多人就要分道揚鑣了,這個晚會也就是散夥飯了。

白新羽跟著班上的人從廚房往場搬東西的時候,就見許闖和陳靖站在大樹底下,正激烈的爭辯著,許闖嗓門兒很大,邦邦地說:“已經定了”,陳靖臉有點兒紅,但聲音依然得很低,白新羽聽不清他在說什麼。這麼長時間了,白新羽是第一次看見陳靖跟許闖急了,不過他也不敢好奇,扛著燒烤架走了。

黑下來之後,場上的一攏攏篝火也架好了,看來炊事班不是第一次幹這個事兒了,各類工一應俱全,是大羊就烤了七頭,再加上別的一些烤、烤菜,食非常盛。幾個新疆的炊事兵大哥擼著袖子往羊上撒作料,那味道香的,飄出幾裡地去,把這些新兵都饞死了。

許闖舉起酒瓶子站在主席臺上,難得和地講了幾句話,甚至還有一點兒煽,當然,最後還是很有個人風格地以“吃好,喝好”收得尾。

他一說完話,眾人就迫不及待地大口撕扯起了鮮的羊,那羊上還粘著一塊塊兒白的羊脂,蘸上點兒孜然和辣椒,熱乎乎地咬一膩的同時又香得不得了,白新羽以前是絕對吃不下這麼油膩的東西的,可是新疆這個地方,不僅海拔高,而且到了晚上死冷,再加上每天繁重的訓練,必須吃些高熱量的東西才能供得起的消耗,不知不覺間,白新羽也變得專往上盯了。

錢亮一邊啃一邊說著“好香好香。”

馮東元吃了兩口,“咦”了一聲,“班長呢?”

他一說,眾人都長了脖子四找了起來,白新羽視力很好,第一個發現了站在篝火後邊喝酒的班長,“班長在哪兒”,他馬上站了起來,拿著塊兒羊排跑了過去,“班長班長,你在這兒幹嘛?烤火啊。”

陳靖看到他的瞬間,表有些不自在,“哦,嗯,有點兒冷。”

“哎呀,一瓶酒下肚就不冷了,大家都找你呢。”白新羽笑著把羊排塞到陳靖手裡,“趁熱吃,可香了。”

自從那次陳靖代白新羽跑了五公里,白新羽心裡就對陳靖有些激,再加上陳靖雖然經常罰他,但卻也賞罰分明,是個不徇私的人,所以班上的人都比較喜歡班長,他也不例外。

陳靖接過羊排,不易察覺地歎了口氣,“走吧,喝酒去。”

白新羽樂呵呵地帶著他回到了桌前,吆喝著,“來呀來呀,喝酒呀。”雖然不知道明天他會被分到哪個連隊,但新兵訓練結束了,對他來說就是完了一個任務,總歸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兒。

眾人大口吃喝酒、大聲笑鬧,盡釋放著這三個月來聚集的所有力。只有陳靖,整個晚會緒都有些低落,不過他平時就有些不茍言笑,所以很多人也沒有注意到。

今天也沒有了熄燈時間,他們一氣兒鬧到了晚上十一點多,很多人喝醉了,在戰友的攙扶下回了宿舍。

白新羽雖然酒量不差,可也喝得走路直打飄,他想和馮東元還有錢亮一起回宿舍,但這倆人早不知道哪兒去了,他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地上一個酒瓶子滾到了他腳邊,他一腳踩上去,控制地往前撲去,但他沒有如預料中摔個狗啃泥,反而摔進了一個寬厚的膛中。他本不需要用眼睛看,就知道現在抱著他的人是俞風城,俞風城上那純男的氣息,哪怕是濃烈的酒味兒都掩蓋不了。

白新羽抬起頭,傻呵呵地一笑,“哎,你也喝多了吧。”

俞風城眼中佈滿,確實喝了不,他把白新羽扶了起來,“起碼比你清醒。”

白新羽借酒撒潑,指著亮著燈的宿舍樓說,“扶……不對,擺駕……回宮。”

俞風城白了他一眼,“信不信我把你塞草叢裡睡一晚上。”

“班長說,晚上這麼冷,要是……要是在外邊兒睡一晚,就廢了。”

“不會廢的,最多凍傻子,哦,你也不可能比現在更傻了。”

白新羽整個都歪在俞風城上,聽到這句,嘎嘎直笑,也不知道自己笑的是什麼,他現在明明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知道邊是誰,可思維太過興,膽子變得奇大無比,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和行為。

俞風城喝道:“自己站直了。”

白新羽耍賴道:“不要,你背我。”

“背個屁。”俞風城架他的胳膊,摟著他的腰,把他往宿舍帶去。

“等等,我要尿尿。”白新羽指著食堂後面的草叢,“憋不住了……”

俞風城斜著眼睛看著他,“你他媽找死啊。”

“啊……你還不讓人尿尿啊……”白新羽扯著子,“那我可在這兒解決了。”

俞風城一撒手,白新羽順著他的子往下,最後抱住了他的腰,迷迷糊糊地看著他。

俞風城踹了他一腳,“起來。”

白新羽乾脆抱住了俞風城的,使勁搖頭,那賴皮的樣子真讓人想扇他。

俞風城沒辦法,只好把他拎了起來,往食堂後面走去,食堂後面是排泔水、倒垃圾的地方,雖然每天都有人清理,但味道還是相當難聞,一般沒人來,倆人也許是喝多了,鼻子都不太好使了,也沒怎麼覺出臭來。

俞風城把白新羽扶到牆邊兒,白新羽歪在他懷裡,在黑暗中索著自己頭的拉鍊,卻怎麼都找不著。

俞風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低聲道:“用不用幫你。”上雖然是詢問的口氣,可手已經很自覺地到了白新羽的上,把那拉鍊輕輕拽了下來。

白新羽癡呆狀看著他,“你子幹嘛?”

俞風城冰涼的手探進了白新羽的裡,白新羽被冰得一抖,腦筋似乎清醒了幾分,驚道:“你子幹嘛?”

俞風城含住了他的耳朵,“你現在問這個,是不是太晚了。”他手已經了進去,幫著白新羽把那趴趴的小兄弟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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