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又收書了？”

尹策聽到這句話作一頓， 在別人還沒發現異常前恢復過來，繼續邁著步子朝座位走去， 只是餘下意識地朝季琰飄去。

季琰把淡黃的信紙放在桌子裡， 皺著眉斥道︰“你怎麼跟個喇叭似的， 這事又不是多罕見， 至於扯這個嗓子宣傳嗎！”

班上另一個同學走過來湊熱鬧， “嘖嘖嘖，也只有季琰你能說出這種話了，誰給的？”

十六七歲的年，最興趣的不外乎話題， 不一會， 季琰邊圍起了一圈人。

“長得帥有什麼了不起。”同桌常輝酸酸地說，他看了一眼尹策，求起了認同， “你看看你，績那麼好，結果還是被那邊的人給佔了上風。”

尹策不太高興，但沒表現出來， 他突然發現自己不願意讓別人把他和季琰擺在對立面。他們明明沒有任何競爭關系。

常輝自討了沒趣， 悠悠地做了個總結，“長得帥就是了不起啊。”

這個話題已經結束五分鐘了，尹策突然開口說︰“長相不過是一方面。”

難得尹策主開口，常輝忙打起興致附和道︰“就是，長得帥吸引來的慕者往時間都很短，你看看季琰，本沒有固定友，肯定是別人告白後，發現季琰空有皮相，把他給踹了。”

尹策︰“……”

其實尹策剛剛那句話是在為季琰說話，沒想到給了常輝發散的空間。

尹策出一個很輕的微笑，輕到常輝沒看出來。季琰就像一隻小貓，在人群中時高傲得不可一世，覺不太好相。但沒人的時候，卻會出他心底的小善良，以別扭的方式去關心別人。

晚自習的時候，尹策看著習題冊總覺得了點什麼。

他停下筆，眼楮轉了一圈，終於發現平常時不時纏繞在自己上的視線不見了。這讓尹策有那麼一點點不適應。他看向季琰，或許是他的頭發遮住了眼楮，也或許是季琰太專注他面前的那淡黃信紙，總之季琰沒有發現尹策的作，仍然對著眼前的信紙皺眉思索。

晚上放學，尹策再一次打破了他的原則，在路過圖書館時，繞了一條路，在竹林後看到了季琰的影。他的面前站著一個生，線太暗，尹策看不清楚對方的長相。

“謝謝你，但是高中時期我不想談個人問題。”

尹策靠在竹林的另一邊，聽到了季琰的回復。

不一會傳來兩人的腳步聲，尹策藏在暗，並沒有人發現他。

“呼……”等兩人走遠，尹策才走出來。剛舒了一口氣，馬上愣住了，他為什麼有種如釋重負的覺？？

這個小曲很快就在高二的生涯裡一晃而過。季琰仍然是那個在眾人不注意的時候看著尹策的季琰，尹策依然是那個連自己都沒發覺到會天天著季琰注視的尹策，偶爾與對方對視一眼，一個倉皇失措，一個暗自欣喜。

近似一年的習慣，對于尹策來說，是一個全新的驗，他從沒想過這個行為暗含的意義是什麼，只是本能地不想去破壞它。

高三對於學生來說是最關鍵的一年。尹策按照自己的步調有條不紊地進行復習，並沒有高三張氛圍的影響。

“這最後一年一過去，咱們就各奔東西了……”

“可不是，聽說很多人高中之後斷了聯系就從沒見過面了。”

“我畢業前一定要向我喜歡的生告白，要不然這輩子都沒開口的機會了！”

聽著前座同學的說話，尹策的心猛地一。

一直向前看的他，這一年來居然開始現狀，並且希這個現狀能一直維持下去。

這太不像他了，更可怕的是，他對於一年後的分離產生了一恐慌。

他簡直可以想像，一年後，他坐在全新的環境裡，一抬頭，那個每每注視著自己的視線卻消失了。

尹策猶豫了一節課，認真思考他對季琰那一次次打破原則的關注和自己心中不可說的欣喜。直接越過了別的障礙，直擊季琰這一個人，自己對他是什麼覺。

為什麼想維持現狀，為什麼不想分開。

尹策怎麼想也想不出來，腦海裡不停循環的是季琰生氣時瞪眼一瞥，急時關切問候，被眾人環繞時的高傲和獨自一人卸下面時的善良。有時候會對自己惡言惡語，但下一秒，馬上就到對方心裡的懊惱。觀察季琰一整年的尹策，對于季琰的每個作已經了然於心。

這算是喜歡嗎？

作為一個迎難而上絕不拖泥帶水的人，尹策在思考清楚之後，直接把手邊的草稿紙撕了一半，臉不紅心不跳就像認真寫作業一般，在紙條上寫下︰季琰，我喜歡你，中午一點，可以在圖書館後面的桃花樹林等我嗎？

聽說在桃花林裡結合的會長長久久在一起。不過那是春天桃花開的時候，現在同樣是桃樹，功效應該差不了太多吧。

晚自習後，尹策一直留到最後。

整棟教學樓陷一片寂靜，走廊上的燈亮了又滅。尹策拿著那張紙條走到季琰的桌前，桌面上還有季琰攤開的沒做完的試卷。

他輕輕地在季琰的名字了一下，把紙條在他的試卷下麵，用橡皮住。

很多生找季琰告白都是晚上，但他偏偏想在中午，因為在下，能仔細看到季琰臉的變化，明天季琰會不會驚得目瞪口呆？

第一次，尹策嘗到了期待的心。

中午放學後，尹策收拾課本去吃飯，剛走到講臺，被還沒離開的班主任給攔住了。

接著尹策被班主任拉著談了半天關於保送的問題，談的過程中又遇到兩個學生問問題，班主任直接大手一揮讓尹策去幫他們指導，尹策講了一遍，那同學仍然似懂非懂，班主任又開始幫他們講題，尹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出了教室，已經十二點半了，尹策去食堂吃了飯，看了眼時間，還差五分鐘剛好一點，便匆匆朝桃林走去。

今天天氣好，很多人在場曬太，圖書館後的桃林只有禿禿的樹幹，逗留的人並不多，尹策一去就看到了季琰的背影。

尹策臉上帶著自己也沒察覺到的笑容，剛要踏步，見到另外幾個學生走到季琰邊，季琰背對著尹策，與幾個學生說話。尹策靠在一邊等了一下，告白這種事，他並不想被別人打擾。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很快，季琰扭過頭，表煩躁，步伐急促，路過他時，很是復雜的看了他一眼。

肩而過的瞬間，尹策聽到季琰小聲說︰“居然是他，這算什麼告白，糟心死了。”

簡單的一句話，把尹策原來愉悅的單方面互全部推翻了。他背靠在牆面上，自嘲一笑︰“糟心嗎？”

他那些自以為是的猜測才真的是糟心吧。

從這天起，尹策再也沒有關注過季琰，全心的投學習當中。盡量避免兩人的接，對于季琰偶爾投來的視線視而不見。

既然不喜歡，何必天天把關注度投在他上。

尹策課間出教室，被一個低年級的學妹攔住。

學妹地說︰“能幫我把這個給季琰嗎？”

“季琰？”尹策輕輕含著這兩個字，掃了一眼散發著香味的信封，周的溫度都降低了一，“不好意思，不。”

剛好宋巖走了過來，一把接過學妹的信封說︰“妹妹，師兄幫你送。”宋巖斜了尹策一眼，哼道，“拽什麼拽。”

高中最後一個運會，尹策沒有參加，他站在教室裡，一眼看著場上揮灑汗水的季琰，自言自語道︰“我的人生回到正軌上而已。”

尹策的人生從此與季琰再無集。

如果沒有那件校服的出現。

高考結束後，尹策的行李要搬回家，尹媽媽過來接他，原本尹媽媽說幫他一起搬，被尹策拒絕了，“沒事，您坐在車裡就好，我自己來。”

尹策的書比較多，他不想扔掉，最先就把書搬走了。好在考前已經搬過一次，這次的行李不太多，尹策搬了一趟書本就搬完了，接下來是被褥之類。

尹策甩了甩胳膊，走回宿舍，卻與季琰撞了個正著。季琰看到他明顯嚇了一跳，但很快地抱著懷裡的校服離開。

尹策回頭看了他一眼，為什麼他會從那個方向過來？

才想了半分鐘，思緒馬上被拉回來了，季琰的事和他有什麼關系。

尹策又搬了兩次，最後一次，他看著空空的床鋪，估著應該沒有忘記帶東西，便背起背包離開。

“誒誒，尹策，你服不要了？”

“服？”尹策掉過頭，服他早就裝在行李箱了，按理說應該沒有了，他走到臺看了一眼，曬架上並沒有服。

常輝從他床上把校服扔給他說︰“你校服洗幹淨了不要了？”

尹策拿著手裡的校服說︰“都畢業了……”

話還沒說完，常輝舉起自己的校服說︰“正是因為畢業了才要帶走啊，等到上了年齡，拿出來還能回味一下！”

“行，那我走了。”尹策這麼爽快的帶走並不是因為常輝說的那些，而是他如果不拿的話，肯定又要聽常輝的長篇大論。

半個多月後，績下來了，尹策看著七字打頭的分數，心裡毫無波瀾。

再一次去學校，是填志願。尹策只在教室裡遠遠地看了一眼季琰。

離開學校，一個人朝南，一個人朝北。

暑假裡，尹策去了家，在家待了一個多月，直到通知書快下來才回的家。

早晨起床洗澡後，尹策從櫃裡拿服，剛打開櫃，一件藍白相間的外套了下來，他撿起來，拎著領甩了兩下灰塵，從鏡子裡看到校服的長度時，發現了異常。

他拿著外套，在自己上比了一下，明顯短了一截，對於穿了三年的校服，他最是悉。尹策對著校服前後看了一眼，“不會是錯拿別人的了。”

他的床鋪只靠著常輝，其他兩人的床在他的對面，一般不會放錯，但這件不可能是常輝的，臨走前，常輝明明自己也拿起了校服。

尹策坐在床上對著校服仔仔細細的檢查，他們班有些人怕校服弄錯會寫上名字。他邊邊角角找了一通，終於在襯的下擺上看到了中筆的痕跡。

字跡太小，不注意本不會發現。尹策提起服的下擺，看清楚後，整個人都怔住了。

居然是季琰。

尹策回想起兩人在搬行李那天的相遇，季琰懷裡正是抱著件校服，而且是從他們宿舍的方向走過來。

季琰……怎麼能是他呢？

尹策攥了手裡的服，季琰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是喜歡他，當初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拿起手機，才發現自己本沒有季琰的聯系方式。

一旦心裡有事，尹策不解決掉就靜不下心，他拿起手機，直接沖到學校，這個時候，高三已經開學了。

尹策走到辦公室，班主任正戴著眼鏡在批改作業，他敲了敲門，班主任頭也不抬地說︰“請進。”

“老師……”

尹策剛出聲，班主任就摘下眼鏡說︰“是尹策啊，通知書下來了？”

“應該就是這兩天了。”尹策寒暄了兩句問，“老師您知道季琰的家在哪嗎？”

“知道，我查查，你要去找他？那正好，他畢業證忘記拿了，你去的時候幫他帶過去。”

“好。”趁著班主任找地址的時候，尹策打開季琰的畢業證，照片裡，季琰穿著校服，面帶微笑，怕是難有人照證件照能像他這麼好看了。

拿著寫有季琰地址和電話的便簽，尹策直接坐車到了目的地。

憑著一子沖勁來到了季琰家門口，抬起手來猶豫了，也不知道這麼直接沖過來會不會給對方造困擾。

這個想法只持續了兩秒，馬上尹策就開始敲門，畢竟來都來了，不能無功而返。

尹策有規律地敲著門，房裡卻沒有一點靜。

這是不在家？

尹策拿起手機，照著便簽上的電話按著號碼。

“小夥子你找季琰啊，他走了，他媽再婚了，不要他了，兩人大吵了一架不歡而散。他前兩天收到通知書之後就走了，臨走前還過來向我告別了。”一個面相慈祥的走到季琰家隔壁裡嘆道，“作孽喲，爸爸在他初三的時候歡歡喜喜離婚走了，媽媽又在他高三的時候歡歡喜喜再婚，這種大人可真是……只想著自己，一點也不在乎孩子的看法……”

直到老進了房門，尹策才回過神。

走了？

“可不是，聽說很多人高中之後斷了聯系就從沒見過面了。”

同學的話漸漸變得清晰，他和季琰也會這樣嗎？

尹策連忙撥打季琰的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

有可能季琰在飛機上，晚上再試試指不定就通了。

抱著這個念想，尹策回到家裡，平時最做的習題冊也無法讓他集中神，他看著眼前的手機，再次撥打那個號碼，聽筒裡依然是冷冰冰的聲。

暑假剩下的時間裡，尹策一有時間就撥打那個號碼，從來沒得到過第二種聲音。

秋風帶來一涼意，尹策踏了全新的環境。

全新的校園，周圍是全新的同學，這對他來說是個全新的開始，至於他那還未開始的，也像那本沒有歸還的畢業證一樣，被他塵封在屜裡。

然而他一空閑下來，就會不自覺地撥通了那串悉的數字。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sorry……”尹策按掉電話，說不清自己在執著什麼。

尹策曾經聯系過常輝，找他在班級群裡要季琰的q/q號，可好友申請發了那麼久，一直沒有通過。

就像班上其他同學說的那樣，季琰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大一後，尹策轉到了金融系。

尹策一改自己走學路線的打算，朝商業領域進發。一直不注重外表的他開始接室友的建議，在外表上稍加修飾，人際關系用心經營，到了大四已經有了自己的隊伍，畢業後謝絕了尹媽媽讓他繼承家裡公司的要求自主創業。與此同時，撥打了四年的號碼終於打通了，只不過那是一個陌生的孩，說這是剛買的號碼……

最後一個聯系方式也斷了線。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尹策有一次路過買家電城，碩大的螢幕裡正在播放電視劇，尹策一向對這種東西不興趣，可是那無意中的一瞥，讓他看到了一個悉的影。

他迫不及待地用手機搜索季琰的名字，新聞不太多，但足夠讓尹策瞭解到季琰的現狀，他真的去當明星了？

尹策的語氣中帶著一激，“說到做到啊，季琰同學。”

回到家裡，尹策非常不務正業地看起了電視，季琰演的都是配角，鏡頭得可憐，尹策饒有興趣地邊看邊評價︰“季琰你果然不適合當演員。”但他依然看得意猶未盡。

尹策不混娛樂圈也明白在圈裡生存不容易，季琰那種格指不定被欺負什麼樣。

這之後，尹策公司裡的員工突然發現自家老闆的勤度又上升了一層。

等他掙夠足夠多的錢，就讓季琰去當男主角，口碑無所謂，虧錢無所謂，只要季琰開心。

尹策用微博小號天天關注著季琰的態，時不時瞅瞅自己的賬戶裡又增加了幾個零。覺距離目標還差那麼一點。

“如果拿下這個訂單，你的目標肯定完了。”同他一起創業的好友笑道。

尹策細細地收集資料，一直浮躁的心安定下來，他勾起角，勝券在握。

再有一個月，他就能走到季琰的面前，不知道那時的季琰，會不會像高中時，出好玩的表。

可有時候，一瞬間就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車禍？”尹策艱難地說出這兩個字。

“對，他為了救一個小學生……”

尹策僵地坐在來，這幾年一直鬥的目標崩塌了。

因為聯系不上季琰的親人，最後，季琰的後事是尹策辦的。只不過這個期間他一直沒面。

持這件事的書遲疑道︰“您真的不去見最後一面？”

尹策搖搖頭。

直到現在他還是接不了現實，逃避般地想，如果不見，就代表著季琰還沒離開，他們依然生活在C市的兩個角落，期待著某一天的重逢。

尹策抱著這個想法，堅持了幾天。

你又在堅持些什麼呢？

多個不眠的夜裡，尹策反復問自己。

這不過是青春期一段懵懂未發的，卻伴隨著他度過了無數個春夏秋冬。

午夜夢回校園，閃現的依然是季琰那惱怒的瞪視，那麼鮮活，那麼好。

這些年，不是沒有人向他表達過好，但尹策總會下意識地拿對方與季琰相比，其結果是，任何現實中的人都比不上經過記憶化的季琰。而且一旦工作後，便沒有那麼純粹，有不生在進攻了幾個月後，發現尹策油鹽不進便放棄了目標。

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像當年那樣每天單純注視著除了績一無是的自己。那純粹的喜歡，幹淨而又人。

一切塵埃落定。逃避再久終究要面對。

尹策設想過無數種他們的再遇，可唯獨了這一種。

雨綿綿的一天，尹策靜心打扮了一番，獨自開著車前往墓園，去的時候路過一家花店，店員正在整理的玫瑰潔白純淨，尹策不由得停下車。

“先生，有什麼需要嗎？”

“幫我包一束白玫瑰。”

“我們這裡提供卡片，有什麼話想說給送花的人，可以寫下來放在上面。”

店員不由分說地把卡片拿過來，尹策看著卡片出神，直到對方包好花束尹策還沒筆。

“先生？”

尹策拿起筆，在卡片上一筆一劃寫下一行字。

季琰，永恆不變的。

天空中飄著細雨，尹策撐著一把黑傘緩步走到墓前。

墓碑上是季琰畢業證上的那張照片。

尹策收起傘，淅淅瀝瀝的雨打在自己上，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片放在墓碑前，卡片很快被雨水浸，字跡有一些暈染開。他從花束中出一支玫瑰，放在邊吻了吻，最後在紙片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一路過來，尹策已經麻木到無法知自己的緒。

悲傷？失落？他都不知道，就連親吻花瓣的作都是憑借著本能做的。

回到家裡，尹策把從季琰那裡拿到的箱子拿出來，這段時間，他一直沒有勇氣去踫季琰生前的品。

“季琰一直都是獨來獨往，也不跟家人聯絡，也沒什麼朋友……”

“就連他去世我們都不知道該找誰……”

“真可憐，覺一無所有似的……”

那天去季琰出租屋裡，聽到合租的租客們的話，尹策每聽一句，眉頭皺一分。

“你長這麼好，沒有朋友嗎？”尹策不顧上昂貴的西裝，直接坐在地上，箱子上的灰塵被乾淨，碼可能因為急並沒有鎖起來。尹策拉開拉鏈，打開箱子。

瞳孔驟然，這件到不能再的校服尹策不用猜就知道是自己的。

他抖著用手把服拿出來，出服下藏的試卷和紙條，尹策拿起來，試卷上寫著自己的名字但全是常輝的字跡，而紙條上除了當初自己寫的一行字，還多出來兩個問號。只一眼，他馬上明白了。

當初常輝的試卷不見他還好一頓找，原來是季琰藏起來了，季琰為什麼要藏起來，那當然是因為……這張試卷的姓名寫的是他尹策的名字。

“啪嗒……”一滴水落在試卷上，把常輝那堪比蟲的字暈一團，尹策低著頭笑嘆，“季琰啊季琰，你這慕者太不合格了，怎麼能不認識我的字……我的……我的字……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像常輝那樣……”剩下的話藏在嚨裡怎麼也吐不出來，他用一隻手蒙住眼楮，靠在床邊，久久地維持著這個作。

再次站起來，尹策已經恢復如常，只有泛紅的眼角洩了他的變化，尹策從櫃裡拿出季琰的校服，因為擔心會把字跡弄掉，尹策一次也沒有洗過，他把這件校服連同季琰的畢業證一起放在箱子裡，認真封好箱子，將它放在家裡的儲藏室最裡面。

深深地看了一眼角落裡的箱子……

季琰，你並不是一無所有，在你最孤單的日子裡，你一直擁有我永恆不變的。

只可惜我想要的答案，再也沒有人能告訴我了，而我也不會再花十多年的時間如此全心全意地心系一個人了。

“　噠。”儲藏室的門被鎖上，那段兩個人各自維持的長達十年之久的也永遠不會被第三個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