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名其妙從這畫面里瞧出了點寂寥和帥氣織的復雜覺。

“都是穿校服，裝什麼呢。”知予嘀咕了一句，“以前怎麼沒發現呢。”

“你說的對。”井希明一頭霧水。

天沉了一個上午，終于在午后飄起了小雪花，窗戶上也氤氳了一層霧氣。

肖彥下午路過高一（3）班的時候，教室關著門，窗戶上都是霧氣，看不清教室里面，窗戶邊的一排同學，在玻璃窗上畫竹子畫笑臉畫西瓜，倒是某扇窗戶比較特殊，上面被人寫了個肖彥，旁邊還畫了只烏，烏的背上還頂著個橘子，繪畫水平高，一看就和周圍的窗戶不是一個風格。

肖彥：“……”

樊越連忙勸架：“算了算了，咱們就當沒經過這里，就當咱們什麼都沒看見。”

“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不然絕對還有下次。

下午的雪花越飄越大，地上逐漸開始積雪，知予去食堂吃晚飯的時候，積雪已經有些深了，晚自習剛開始，井希明從他的后背上扯下了一張便利，上面畫了個烏，和窗戶上的還像。

[不是知了]：你無不無聊。

[臭橘子]：你無不無聊。

[不是知了]：什麼時候的，我毫無覺。

[臭橘子]：你低頭啃的時候。

[不是知了]：哥哥太壞了。

[不是知了]：楚楚可憐.jpg

[臭橘子]：……

[臭橘子]：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我倆的聊天記錄有。

[臭橘子]：我反思了一下，應該是你的錯。

[不是知了]：我沒有。

[不是知了]：不要瞎講。

[臭橘子]：行。

[臭橘子]：哥哥不壞，你上來玩，哥哥不欺負你。

[臭橘子]：壞笑.jpg

教室里突然一片漆黑，燈都暗了下去，一時間只剩下知予手中手機屏幕發出的燈，雪下得太大，一中整個校區都停電了，晚自習在玩手機的知予，瞬間暴。

“等下就有電了，應該很快。”班主任有經驗，“都別慌，在原位上坐好，說話的聲音小一點，不要跟隔壁班學。”

“聊什麼呢？晚自習就你一個在玩手機。”監督晚自習的班主任問他，“手機送來給我看看，和誰聊得這麼開心啊，作業都不好好寫。”

知予上了自己的手機。

樓上高二（3）班，肖彥收到了一條新的消息——

“墻頭草”申請添加你為好友。

備注消息：賣隊友，是你教我的，現學現賣，我剛才把你賣掉了。

肖彥：“？”

第43章 念念不忘

自打停電開始，樓上高二的班級就一直在躁，隔著一層樓板傳來的是沒有消停過的腳步聲。高二畢竟大一屆，早來一中一年，多都有些人混了老油條，遇上停電這種事，他們沒高一那麼聽話，當即收拾書包就要跑路，只要能遛回宿舍鎖上門，今天這晚自習就不用上了。

“走啊，兄弟們快跑。”樊越胡往書包里揣了幾本書，催促同宿舍的人，“現在不跑，等著恢復供電嗎？”

湯源的速度最快，已經在最短的時間收拾完桌上的書，趁從后門溜了。

逃晚自習的主力隊伍在后門撞上了舉著手電筒的班主任李老師。

樊越：“額……”

“走吧走吧，下樓別慌別推搡，注意安全。”三樓以上都溜得差不多了，李老師也不樂意多管，“肖彥留下。”

“怎麼了嘛？”樊越順手還想撈上室友一起走。

“不知道。”李老師搖頭，“樓下高一（3）班的班主任讓我抓的，說是帶壞了他們班的知予。”

肖彥：“……”

“瞎說。”樊越為室友打抱不平，“知予還用帶啊，本來就沒個消停。”

樓梯間里亮著昏暗的應急照明燈，肖彥和知予一左一右站在樓梯口罰站，高一的教室里，各班學生都還在等著恢復供電，沒有離開教室。

“我想過很多次。”肖彥開口打破了樓梯間的安靜氛圍。

“什麼？”知予應聲。

“我倆明明不是一個年級，為什麼我總跟你一起罰站？”

“誰知道呢？”知予站累了，往墻邊退了兩步，“我還想問晚自習上那麼多人玩手機，怎麼我就被抓了呢？”

說完，這人又自己得出了一個結論：“還是玩得了。”

“你賣隊友還賣得練。”肖彥看著周圍沒人，換了個罰站的位置，站到了知予的旁邊，知予嫌棄地往左邁了一步，被肖彥手抓著胳膊拉了回去，沒能躲開，正對上肖彥的眼睛。

“第一次賣隊友，沒有經驗，沒能把自己摘出去。”知予故作謙虛地笑笑，“誰讓你晚自習的時候給我發消息？”

“得了吧，我倆共進退，誰也別想跑。自己看看聊天記錄。”肖彥把他的子擺正，忍住了拍拍他臉頰的沖，“是誰先發的消息？”

“那是誰先在我后背上小紙條的？”知予不服氣。

“那誰先在玻璃上畫烏的？”

非要追溯源，那能扯到兒園的時候，兩個明白人放棄了這個話題，讓它停在了“烏”這里，不再深討論。

“累了。”昏暗的環境讓人昏昏睡，知予漸漸上了墻面，“站不了。”

“站好了。”肖彥抬高了點聲音，“你老班讓我順便監督你罰站，以功抵過。”

他兇沒用，知予就不怕他。

“那你別靠著墻站。”肖彥妥協，把漸漸下的知予拎起來，幫他拍了拍服，“后背全是墻上的灰。”

“最多半小時。”肖彥拿出手機看了時間，“再不供電，高一也會放人，站不了多久，跟我喊累，你追著揍我的時候，連跑了三條街還不帶。”

知予不說話了，兩人沉默了一會兒，肖彥先放棄了，他左右看了看昏暗的走廊：“算了走吧，不站了。”

“真的啊。”知予來了神，“跑路？”

“走，下課前估計都沒電了，這麼黑，沒人發現我們跑了，老師也沒空管我們。”肖彥一手挎著書包，一手拉著人下了樓。

一路上沒遇到老師，倒是有零零星星幾個跑路的同學，知予被肖彥拉著，跟著他往下走，約約從這種跑路的行徑中得到了點快樂，這樂趣來得莫名其妙，說不上是因為跑路本，還是因為帶他跑路的這個人。

教學樓外，反倒是比室要亮很多，半個城區的燈都暗了，地上的雪堆了厚厚的一層，天空中也還在飄著雪花，雪映著星，映出了遠場和教務樓的廓。

知予的傘還在班里，肖彥讓他稍等，從書包里翻出了自己的折疊傘，雪沫在一樓的走廊上蓋了一層，被踏上了幾個七八糟的腳印，的大理石地面看起來格外得。

地上毫無規律的腳印和痕跡讓肖彥猜測到這里曾經發生了什麼，他出聲提醒知予：“小心……”

“哎喲。”肖彥話沒說完，某個急匆匆邁步的人，腳下一，摔坐在走廊上，順帶著了三個臺階，摔進了教學樓外的積雪中，并且在摔倒的那一瞬間出于本能毫不客氣地抓住了肖彥的腳腕。

肖彥：“……”

“揍你啊知予！”肖彥還沒來得及撐開的傘扔在地上，整個人跟著知予了出去，作勢要揍人。

知道自己闖禍了知予摔得也疼，但他沒顧得上，當即準備跑路，卻在積雪上撲騰了兩下愣是沒起得來，被肖彥按住在頸后掐了一下，飛濺的雪沫與從天而降的雪花里，他稍稍躲了一下，回頭討饒般沖肖彥笑了笑。

肖彥原本想再教訓一下這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人，卻又在抬頭的瞬間頓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