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嫌鬱重生了》鬼檀(11)
我先前已經嘗過白骨的冷, 此時卻才真真會到。我靠在屏風,膝蓋若有若無地屏風上的山水畫。
難堪、辱、害怕,這些緒都湧上我的心頭。我看著近在咫尺的林重檀, 啞著聲音求他。但就像之前一樣, 並沒有什麼用, 他甚至抬手摁住我的膝蓋。
外面的天還沒有黑, 所以我能看清林重檀的臉。他正專心地看著另外一個地方,大概是察覺到我的目,眼皮微微一,眸幽深如有暗流湧, 又似藏著寒冰。
在姑蘇林家的時候, 我曾私下聽到府裡侍討論林重檀, 們在說林重檀哪一長得最好看,有人說, 有人說鼻子。若我來選, 我定是選眼睛的。
有詞雲:“眼明正似琉璃瓶, 心秋水橫波清。”
我想林重檀的眼睛便是如此吧。
林重檀看我時,大部分時間都是溫和的,他幾乎不對我發火, 無論我是林春笛,還是薑從羲。當然我覺得他的溫和在我還是林春笛時,是裝出來的。
但現在他可能連裝都不想裝了。
再換句話說,他如今恨我。
所以他要報復我, 以這種極為辱且發寒的手段。
林重檀對上我的目,眼珠子轉也沒轉一下,“哭什麼?”
我……我又哭了嗎?
我咬住,不想回答他的話, 只是林重檀不願意放過我,他我自己去拿白骨,然後給他看。
我用手背抹掉臉上的淚,哆哆嗦嗦去夠白骨。林重檀恨我,自然也不會停止暴行,我現在能做的只有聽他的話,也許這樣……能讓他不殺人。
我自己是決然不敢看的,甚至我閉上了眼睛,但眼睛閉上,耳朵卻未能關上。
屏風後是讓人骨悚然的慘,慘之下有細微的旁的聲音。在我渾發抖,閉眼才能勉強不讓自己崩潰的時候,我覺到林重檀湊近了我。
他變鬼後,上的藥香味還在。
“小笛做得真好。”林重檀誇我,可語氣卻冰寒骨。
我忍不住睜開眼,發現他的眼神也是。明明我是照他的吩咐做的,他卻看起來比先前還生氣。
我不由停下,林重檀眼波微微往下一掃,“怎麼停了,繼續啊?不繼續,怎麼留住那些東西的命?”
我聽出林重檀語氣裡的諷刺,真奇怪,我竟然覺得委屈。這種委屈讓我無法再做下去,林重檀深深地看我一眼,下一瞬我差點駭然到跳起來。
白骨居然會!
我驚嚇過度踹了林重檀一腳,他並沒有被我踹,反而將我的膝蓋摁得更。林重檀重新垂下眼很認真地看,我在這種視線下本做不到淡然。我不斷掐自己的手心,還是沒有忍住。
我掙扎了起來,試圖從林重檀邊逃開。這種不理智的行自然不會功,我束發的玉冠在掙扎過程中掉落在地,上面的明珠更是在斑駁地磚上滾了幾圈。
林重檀的手指扣住我肩膀,另外一隻手攔腰,將我抱回原。我又驚又怕,不僅僅是怕林重檀,也怕並未停下的白骨。
“你放開我!”我拚了命地推打林重檀,幅度過大,我頭髮盡數散了下來,我此時不知道我現下是什麼狼狽樣子,但總之好不到哪裡去,最下賤的娼也不會像我現在這樣。
林重檀很輕松地桎梏住我的雙手,將其在屏風上,然後他再松手時,我發現我的雙手被無形地錮了,本彈不得。
我心裡的悲憤暫時蓋過害怕,近乎崩潰地哭著對林重檀喊:“混蛋!混蛋!你殺了我算了,你不是想報復我嗎?你殺了我!”
林重檀聽到我的話,角扯了下,“小笛以為死了,就能逃離我嗎?死了也好,死了跟我親,親可比現在有意思。”他左手上我肚子,“還能孕育鬼胎。”
我滿心的憤怒被他這一句話駭住,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林重檀湊近親了下我的,“還要不要死?”
“不、不要。”
我不要懷鬼胎……
也許不是我的錯覺,我好像在林重檀眼裡看到可惜的緒,這種發現讓我更加膽寒,很怕林重檀真殺了我。
至於他說的鬼胎,我有些懷疑,畢竟我是男子,可林重檀如今明顯道行不淺,萬一他真能讓我懷上鬼胎……
不行!
我絕不能懷鬼胎!
在和林重檀僵持的時間裡,我忘了白骨,等我意識到它們還在時,臉頰已經開始控制不住地發燙。這絕非我本意,我試圖藏,可就在這時,我的竟然懸空起來。
還沒等我從害怕中回過神,林重檀就低下了頭。
頭頂上方是陳舊的房梁,千佛寺是百年古寺,供香客休息的居所也有了很多年頭,但勝在乾淨。我還在房梁上看到了佛經,也許是哪個小沙彌調皮刻的,刻得歪七扭八。
我咬住了舌尖,也不能全然憋住嗚咽的聲音。我好像聽到太子的聲音,但又好像沒有,不過我知道他、越飛和聶文樂都在這間房。
也許他們都知道這邊正發生些什麼。
也許他們正在看,過紗布的屏風。
白骨和舌讓我潰不軍,也無地自容,我茫茫地看著房梁上的佛經,心裡明白無論我讀多佛經,靜心跟隨國師修行多久,只要林重檀出現,我的緒永遠會因為他而波。
“林重檀。”我勉強喊出他名字,“我恨你!”
他的作頓了一下,但也只是頓了一下,也許他應該不在乎我恨不恨他,他也恨我。人世間有佳偶,我和林重檀應該就是怨偶吧。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過了一小會,也許過了很久,林重檀將我抱懷裡,他當著我的面了下,神淡淡地對我說:“既然恨我,那就再多恨一些,小笛在天極宮答應的事,就現在,在這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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