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來嘗一嘗金闕國特產的……夜酒葡萄杯。”

明皇后將一杯閃閃發的酒遞到餘七安脣邊，餘七安就著一飲而盡。

“寶，果然是好酒。”

“寶，來嘗一嘗西域外吃不到的糕點。”

“寶，你喂得真甜。”

“……”

長長的餐桌一頭，餘七安和明皇后在那邊你儂我儂，另外兩邊，王龍七和小錦鯉各自進食。

小錦鯉託著小下十分困，人類可真是一種奇怪的生。

你的手餵我吃東西，我的手餵你吃東西，又慢又麻煩，到底圖什麼？難道這樣會好吃一點嗎？

莫非……這就是學堂裡先生教的，人人餵我、我喂人人？

對面王龍七則是有些疲憊了，大量的知識點涌進腦海之後，他的腦力頗有些支了，現在正於一個學習上的不應期。

現在的他，簡直敬老道士如神明。

就在他覺得世上可能已經沒有什麼能難住餘七安的時候，突然聽見明皇后說出了一個令他雙眼瞬間發的問題。

“寶，你說咱們親怎麼樣？”明皇后突然說道。

“噗——”

餘七安猝不及防之下，剛到的一口酒瞬間噴了出來，滿桌飯菜頓時淋了個遍。

小錦鯉脣一扁，怎麼這樣，這些菜餚都吃不了了……

大殿上下，大概是唯一關心這桌菜的人了。

周圍的宮人侍，聽到這句話，都出驚恐的眼神。他們可都知道皇后娘娘的恐怖，這兩天無比的小鳥依人不說，居然還主向這個男人求親嗎？

王龍七瞪大了眼睛，無比興。

來了來了，真正的挑戰纔剛剛開始！

餘觀主，危！

正在他期待地想著老道士該如何避開這個問題，若是自己又該如何狡辯的時候，卻聽餘七安毫不猶豫地說了一聲。

“好啊。”

老道士了，彷彿剛纔的噴酒真得只是單純不小心，然後就輕描淡寫地答應了下來。

“啊？”

見他這樣容易的就答應了，明皇后反倒有些怔住。

那邊王龍七也頗爲失，心說餘觀主該不會就這樣繳械投降了吧？

轉過頭，就見餘七安深地牽起明皇后的手。

“寶，若是能和你長相廝守，真是一償我心頭夙願。至於什麼通天徹地的修爲，我也不打算尋回了……域外天魔毀滅人間的責任，我也可以放下……相信你金闕國上下的太平，你也可以無所謂……讓我們把這些統統拋開，永遠在一起吧。”

“寶，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明皇后不懂，問道：“如今我在金闕國基深固，本沒有人能質疑我的決定，就算我將這一國都贈予你，又能如何？可是你說的尋回修爲……域外天魔……又是怎麼一回事？”

所言非虛，西域諸國連年混戰，大國小國都不乏一夕三易主的故事。大多數的國中百姓只在乎生活是否富足安定，對於什麼基正統倒是並不在意。明皇后名爲皇后，但多年來一直是金闕國的實際掌權者，若是想，明天就改號王也不是不行的事。

就見餘七安道：“寶，先前我不是對你說過，我來西域是爲了尋找一樣寶。我所說的寶，就是北斗星盤上的七顆星珠。”

“因爲我的一修爲都用於鎮域外天魔，所以現在只是凡胎的一個糟老頭子。可即便如此，我鎮的修爲總有耗完的一天，屆時不死不滅的域外天魔將重新出世，到時的人間已經沒有了我，恐怕難逃生靈塗炭的大劫。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集齊七顆星珠，召喚北斗，用北斗神力將域外天魔永久鎮。”

“可是……”

他凝視著明皇后的眼睛。

“誰讓我遇見了你，上天讓我們相逢。你都甘願冒著天下之大不韙與我親，我又如何能夠拒絕？什麼修爲……什麼天魔……就將它們統統拋之腦後吧！哪怕百年之後全天下億萬萬人都唾罵我餘七安，那我也認了！我就是要與你親，別的我全不顧了！我不做人了！”

“哪怕今後到了曹地府，我將爲此九世沉淪地獄！今生能與你長相廝守，我也絕不後悔！”

“……”

沉默，他這擲地有聲的一番話之後，是相當長久的一陣沉默。

小錦鯉看著周圍的人，有些猶豫，想要說一聲自己還沒吃飽，讓它們去重新做些菜……哪怕把這些洗一洗呢……

可是周圍的氣氛又讓有些不好意思開口，剛纔老道士好像說了一些很了不得的東西似的，完全沒聽懂，又怕別人發現自己沒聽懂，懷疑自己是個笨蛋，所以一時不敢打破這個沉默。

王龍七則是驚駭地看著老道士。

餘觀主……您上那是什麼？好刺眼，莫非是神的芒嗎？

直到今日方纔明白，在德雲觀裡，李楚是新晉崛起的、老杜是可以替換的，唯有餘觀主，纔是永遠的神！

曾經他也爲之深深困擾過。

這種問題，若是拒絕了，那短暫的幸福就沒有了。若是答應了，那長久的幸福就沒有了。

今天餘七安的一番慷慨激昂，簡直像是打開天靈蓋給他倒了一碗熱湯進來。

沒錯，就是以進爲退。

這就是拉扯的魅力！

接下來，如果沒有猜錯，明皇后一定會懵掉，然後反而拒絕這件事。

“寶，不要這樣子！”

明皇后突然淚眼婆娑地搖了搖頭。

“寶，你不想這樣嗎？”反倒是老道士問道。

“寶，我想，我做夢都想。可是……我怎麼能自私地不顧你的一切，將你留在這裡呢？”明皇后一甩頭，“你在這裡陪我一段時間，就去繼續你的使命吧！”

“寶……都說每個功男人的背後都有一個偉大的人，我的背後，就是你啊……”餘七安握著明皇后的手，長長舒了一口氣。

……

沙漠的夜風很冷，遠遠去一片白銀的月。

李楚和杜蘭客在其中漫步，影十分渺小。

老杜看著周圍道：“這方圓一片，不像是有妖怪的樣子啊……”

“釣魚要有耐心。”李楚道，頓了頓，他卻也蹙了蹙眉，“可是師傅危在旦夕，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正說著，忽然一陣大風，吹來了縷縷的妖氣。

李楚眉頭一展。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