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的夏天沒有想象中那麼難熬，從初夏到盛夏，時間不知不覺溜走。爬山虎延展著翠綠的姿，將山虎書店掩蓋在青翠之中，正值暑假，來書店的客人了很多，薛半夢沒有那麼多規矩，閑時李慕可以捧著書本消磨時，時間便在這寧靜中流淌。

魏循這幾日都在出差，往常他們一周見一次，這回已經將近兩周沒有見面。掰著手算著他的歸期，希時間可以過得再快一點。

薛半夢最近被一個追求者纏得太，躲在書店里很去酒吧。那個追求者有點怕李慕，在書店里待不了多久。每當他說話的時候，李慕總是板著臉小聲提醒他：“先生，這里是書店，請不要打擾其他客人。”

一個一米八的大男人，莫名有些怕一個不到一米六的孩，李慕從沒有說過一句重話，但嚴肅的樣子讓他而生畏。薛半夢在旁邊看著，覺得分外有趣。

“小慕，我還好奇你在男朋友面前是什麼樣子的。”

相越深，越是喜歡這個年紀比小很多的孩。溫和淡然，有著超越年紀的，看似卻有著自己的固執，嚴肅起來還是像那麼回事的，想象不到這樣的孩在喜歡的人面前是一副什麼模樣。

想起魏循，李慕臉上的表都和下來，“他還不是我男朋友。”

薛半夢知道有一個約會對象，卻不知道他們還沒有確定關系，“哦，你們還在曖昧中？”

李慕不知道他們算不算曖昧，已經表明心意，他也收下了的花腰帶，他們之間況明朗不用互相猜測，應該不算曖昧。但又應該還不是男朋友，他沒說過，也沒問過，彼此之間并沒有確認過關系。只是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牽過手，但沒有再進一步的接。

“嗯，應該是我還在追求中。”李慕想了一會兒，覺得這樣形容比曖昧會更切一點。等待著他完全接的那天，那時才應該算是真正的確定關系。

薛半夢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答案，“你追求他？”

李慕點點頭，薛半夢腦海中出現一個畫面。李慕板著一張嚴肅認真的小臉對一個男人說我喜歡你，被自己腦補的畫面笑到，不由得佩服李慕，“我們小慕就是厲害。”

不論外人眼中的李慕是什麼模樣，只有魏循見過從不在外人面前表現的樣子。笑，溫暖，帶著一點稚氣。魏循的邊從不缺乏追求者，漂亮的，活潑的，知書達理的，嫻靜溫婉的，如果僅僅是為了忘掉鄭晏晏，李慕不是唯一的選擇，也不是最好的選擇，可是他依然選擇了。說不出哪里好，但他漸漸把放在了心上。

這次出差不是魏衍自己要來的，而是魏爺爺勒令他跟著魏循。魏衍不想進公司，但對于未來還缺一個方向，魏循與他談過一次后，讓他在沒有找到方向前先讀書，他目前在讀研，無心學業整日玩樂，魏循深知他叛逆的格，只要是不出格的事便很管他。他跟著魏循開了幾天的會，簡直頭都要大了，恨不得早日回家。

回家的禮，是助理據魏循的囑咐買好的，好事的魏循看到禮多了一份，好奇地問道：“哥，你這又是給誰買的？晏晏姐？”

他記得上次他給鄭晏晏買了花腰彝的服，這次又帶了禮，難道是有想法？

說實話，他覺得鄭晏晏有點配不上他哥。

“不是，另一個朋友。”

又是朋友。

一條孩子戴的手鏈，送的是哪個朋友？魏衍沒有再問，他經常去魏循的公寓，發現他最近總是一個人出去。他覺得有況，但他不是瞎心的徐士也不是八卦的魏微，他哥有朋友是很正常的事。他只是稍微有那麼點好奇，他沉穩斂自持的大哥會喜歡一個什麼樣的孩。

周一的山虎書店，來了兩個老爺爺。這是書店的老客人，他們每周一會來這里下棋，下棋的時候一句話也不說，落子也靜悄悄的。開始李慕覺得有些奇怪，但他們沒有打擾其他客人也就漸漸習慣，每次下完棋，他們會帶走一本書，選書的是贏棋的那一個，付錢的是輸棋的那一個。

有一個老爺爺經常輸棋，贏錢的那個總是一臉得意。李慕從來沒有見他們說過話，薛半夢說他們已經在這里下了兩三年的棋也沒聽過他們說話，應該是有語言障礙。

寂靜的午后，書店里沒有人，無事的李慕坐在旁邊看他們下棋。他們下的是象棋，李慕的阿公是象棋高手，棋癮來時無人陪他，他就教小李慕下棋，久而久之，李慕有時候也會有棋癮。總是輸棋的那個老爺爺棋藝的確一般，一連走錯幾步棋，讓李慕都看得著急。果然，他又輸了一局，贏棋的那個老爺爺在筆記本上記下這局的勝負。他看李慕在旁邊看了半天，問：“小姑娘，會下棋嗎？”

“您會說話啊？”李慕有些詫異。

“會啊，你跟我來一盤，跟這個老家伙下膩了。”輸棋的老爺爺瞪了他一眼，把位置讓出來，李慕手，從善如流的坐下，對輸棋的老爺爺說：“今天幫您贏一本書。”

魏循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金的從窗戶進來，打在兩個老人和年輕的孩上，歲月失去隔閡，畫面和諧安靜。李慕蹙著眉頭思考，沉浸在棋局中的，在落下一步棋之后才發現魏循的到來。

眼角彎彎，眼中都是驚喜。正想站起來打招呼，對面的老人家干咳一聲，示意該走棋了。魏循眼含笑意走到的邊，他沒有說話，便按捺住喜悅的心繼續下棋。

這一局結束得很快，經常贏棋的老爺爺滿臉不悅在筆記本上記下勝負，心中盤算著剛才是如何輸的，哪一步走錯了。經常輸棋的老爺爺笑得開心，自覺地去選書。李慕才有空問魏循，“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現在過來了。”

“今天早上回來的，下午沒事就來看看你。”

李慕沒有說什麼，但的歡欣連老人家也覺到了，他對魏循說：“這個娃娃不得了，下棋犀利。”

魏循笑笑，李慕就權當是夸獎欣然接。老爺爺收好棋，那位經常輸棋的老爺爺也選好書，送走最后兩位客人，書店里只剩下他們兩個。

“你出差累不累？現在不？”雖然已經沒有客人，但還不到關門的時間，擔心他沒有好好休息就過來，“不然你去樓上我的房間休息一會兒吧。”

魏循拉著坐下，“不用，我在這兒坐會兒就好。”

寬大的沙發上，的肩膀挨著他的，這不只是的接近。

他告訴明天才會回來，現在不僅提前回來了，還悄悄過來沒有告訴，這個驚喜夾雜了更深的含義。

很有人會為一個普通朋友制造驚喜。

“你為什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就過來了。”

“想親眼看看你開心的樣子。”魏循笑著道。

果然如他所想一樣，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悅。的笑容充滿染力，連帶他的心也會變得很好。

與李慕相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喜歡上也許也并不是一件很難的事。

魏循決定往前走，走到現在覺得前方的路并沒有想象中那麼狹窄。

在夕的余暉中，李慕鎖好書店的門，和魏循一起去吃飯。他們邊走邊商量晚飯吃什麼，魏循牽著的手，讓走在里側。人群中他們儼然一對，男的高大，的小，看上去是那麼般配。

魏衍沒想到能在這里看到他哥，更沒想到他牽著一個孩子的手。他視力極好，跟著人群遠遠就看到他們，那個孩的影有些悉，他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哎，魏衍，你干嗎去啊？”跟他一起的孩子不解地看著他往前走。

“你在這兒等我，我一會兒回來。”他迫不及待要去看看那個孩是誰，這麼多年，他從來沒見過他哥這樣牽過哪個孩子的手。

人涌，他不敢靠得太近。跟了一段距離后，魏衍在他們拐彎時看到了那個孩的臉。

魏衍無法形容那時的心，除了驚訝還是驚訝。

吃完飯將李慕送回書店，魏循回到公寓，里面燈火通明，他對不請自來的魏衍毫不到意外。他掉外套，準備先去洗澡。

“哥。”魏衍已經等了他很久，他急不可耐地問道：“我今天在C大附近見你了。”

魏循的子一頓，嗯了一聲。

魏衍見他毫無反應，接著道：“我看見你好像和那個李慕在一起，怎麼會在這里？”

“來這里有什麼奇怪的嗎？”他平靜地反問。

來這里是沒有什麼奇怪的，奇怪的是你們牽著手。急于得到答案的魏衍口而出，“你們現在是什麼關系？”

“我和正在往。”

從魏循口中得到確定的答案，魏衍這幾個小時醞釀的不可思議瞬間發。

“你怎麼可能和那鄉下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