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界迷宮最深部為目標》第350章

333.今後的日子.

隨著葬禮的結束,渦波又了孤家寡人。

他回到了那間白的小屋、抱著雙膝蹲坐在地、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湖凪』的名字。看到他這不堪的表現,我也放下了心。

太好了⋯⋯

雖然渦波淪何種境地對我來說都無所謂,但這樣一來,他就不會忘記青梅竹馬的名字了吧。『曾是渦波的青梅竹馬』的事實將永遠留存。

在與之對的那間骯髒的小屋裡,我長舒了一口氣。

接著,剛才那種詭異的手令我陷了沉思。

在索回青梅竹馬的名字的時候,我到了能與『理的盜竊者』匹敵的魔法的痕跡。有一種冰冷、沉重、無理的魔力在對的名字進行干涉,迫使我立刻使出渾解數,發了『星之理』

這份事實加深了我對渦波的不滿。

約覺得,此・間・一・切才是這場追憶的真正鵠的。

起初我本以為渦波是為了讓我求得自己真正的『魔法』才幫助我回顧自己的人生,實則不然,是我在渦波的設計下幫助他重新審視了自己的人生。

「可惡⋯⋯」

不爽。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渦波的這種地方讓我最是厭惡。

原來自己最恨的人實際上曾有這樣的經歷。而且還是能讓我產生強烈的同和共鳴的經歷。所以呢?所以我對渦波的恨就能減輕了?所以我和渦波就能其樂融融地暢談自己的過去了?認真的嗎?

渦波是我的敵人。是我最為憎恨的敵人。

是渦波從我邊奪走了海因和帕林庫。是渦波拐走了小姐和前輩,連同們的心一起離我遠去。渦波的聲音、容貌,全都迫使我回想起自己的使命。堵死我的退路,累及我的故鄉,毀了我的一切,是我不共戴天的仇敵。如果渦波沒有出現,你也好他也好、我也好聯合國也好,所有的一切都依舊是和平的。

我在心中發誓,這之後絶不會再出手幫助渦波。

剛才之所以幫忙,是因為那孩子跟里埃爾很像,所以是唯一的例外。

就算葬禮過後渦波要在學院被孤立、就算夜裡在悔恨的苛責下輾轉反側、幾近氣悶而絶,無論有多麼悲傷、痛苦、難,我都不會再向他以援手,絶對不會──

因為他是幸福的啊。

看著湖凪死後生活在石之國的渦波,我發自心底地這樣想。

無論怎麼看,渦波都比我要幸福。

雖然和我相同,但在真正重要的地方卻與我不同。

舉例而言,在與那些重要的人的關係上,他和我截然相反。渦波的父親並沒有將他徹底拋棄,這跟媽媽對我完全不同。

在那間白的小屋裡,渦波確實是孤一人,但並不是一直這樣。

那個男人偶爾會來看看渦波的況。

跟我的媽媽不一樣,無論渦波是悲傷還是痛苦、艱辛,至他都看在眼裡。

如果渦波能不在那裡兀自垂首,而是用心察自己周圍,那麼他就能發現父親和母親並沒有將他棄於不顧。寫在他們臉上的只是為難罷了。

其實救贖離他並不遠。

我想不久之後,渦波就能與父親和解,從失去青梅竹馬的絶中解吧。

和母親也一樣。就算在兄妹之間更偏妹妹,我想也只是因為別的不同罷了。比起兒子,母親更偏兒也是人之常

毋庸置疑,渦波邊的環境是優渥的。

最為重要的,是那個孩子──渦波的妹妹『滝』可謂他最寶貴的財富。

在我守渦波的期間,我不止一次地看到了影。

為了拯救痛苦的哥哥,經常在場景的一隅現。即便兄妹之間甚流,還是會盡力勉勵哥哥,告訴渦波錯不在他。儘管每天都忙碌不已,也想撥出時間加深和哥哥的流。

無論渦波示以自己的臉多麼難看,都沒有放棄。

即使在我看來,滝的表現也令人憐。承自雙親的清秀容貌和言談舉止都不免讓人為之傾心。於常人而言,這樣的人是能在自己邊就得恩戴德,無論經何種艱辛都能因之得到治癒吧。這就是滝的魅力。很難不讓人這樣想:若是能讓滝做自己的妹妹,那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都在所不惜──

就這樣,在我對渦波到羨慕的時候──時・・流・轉──渦波得知了那個消息。

──父親被捕的消息。

看樣子似乎是因為犯了這個石之國的法律而被維護治安的組織逮捕了。一大清早,這個事實傳到了毫無準備的渦波耳中。

和我的結局一樣。

如此惠於周遭卻只知蹉跎的渦波的報應終於到了。

這麼一來,渦波就再也見不到他在這世上最重要的人了。

自以為『倘若』有一天能聽到的答覆,亦再也不會有機會聽到了。

這在一方面讓渦波到了心安,一方面又讓正確地把握了現狀的他面發青。

好,這下有意思的要來了。

我幸災樂禍地期待著渦波在這之後的沉淪與暴走。

自己的同類要如何以為數眾多的失敗為食糧,接施加於己的一切,我實在期待得不得了。

回過神來的渦波在白的小屋中搜羅著現階段的信息。

接著,每逢找到一切都為時已晚的證明之際,渦波都會出世界末日般的表──在這最後,渦波衝了出去。

儘管自己已經無緣見到雙親,但妹妹卻另當別論,得知此事的他如同有什麼在後追趕一般火急火燎地前往了醫院。

在那裡等著他的,是患病的滝。

又是一個白的房間。就跟渦波的家一樣,目力所及之皆為純白一,沒有任何雜質。

注意到了哥哥的到來,滝睜開雙眼,輕輕地,低喃道:

「哥哥⋯⋯」

聲音非常孱弱。

兄妹看著彼此,距離逐漸拉近。

途中,渦波用抖的聲音說道:

「抱、抱歉,滝⋯⋯一直都是我不好⋯⋯是我在跟你賭氣。明明只是因為我太不而已,可我卻將一切都推到你上⋯⋯明明是哥哥,卻一直對你視而不見⋯⋯」

兩人邁上了和解的道路。

「⋯⋯誒?渦・波・大・哥・哥?」

我不由地出聲問道。

因為眼前的景有些不對勁。

到目前為止,渦波一直對滝的存在視無睹。他最重要的是父親和母親,其次是青梅竹馬。我不覺得他和妹妹有什麼牽絆。豈止如此,他對妹妹的更多的應該是嫉妒和恨。

這種覺就像是在看一場缺乏舖墊、生搬套的戲劇。

正因為我有能給任何戲劇以最冷靜的評價的自負,從中到的違和才極為強烈。

而最為蹊蹺的一點在於、

──這樣的話,渦波的人生就不是孤一人,而是兩人相伴而行了。

說實話,我覺得渦波和滝關係的齟齬是注定要延續下去的。

所以在我的世界的歷史中,才會留下「『始祖』親手殺死了為『怪』的『妹妹』」這個記載。

可是對渦波記憶的回顧卻表明兩人和解了。

明明我一直是孤一人,渦波卻和妹妹在一起。

這樣相差就太多了。如果渦波有這樣的過去,那麼他不可能與我產生『親和』

正當我到一頭霧水之際,兩人的和解戲碼還在繼續上演。

「拜託了⋯⋯今後我想和哥哥一起生活。比方說⋯⋯我想和哥哥念同一所學校。想和哥哥住在一個地方,想在同一個房間吃同樣的東西,想和哥哥睡在一起⋯⋯我再也不想像之前那樣生活了⋯⋯」

「⋯⋯嗯。」

兩人彼此相擁。

明明是與最的父親離別之日,此時的渦波眼中卻只剩下了妹妹。

理所當然的,在我的人生中並沒有與此相當的經歷。

職是之故,我很快就意識到妹妹滝是不應存在於渦波原本人生中的異

這名、『相川滝』是欺騙了世界才躋於此的異常因子。

「放心吧,滝。今後我們會在一起的。我們兩個永遠──」

「⋯⋯呵呵。啊啊,終於肯看向我了。⋯⋯我的哥哥。」

兩人擁彼此的力度越來越強。

哥哥將妹妹地抱在懷中,妹妹的吐息拂過哥哥的口。

兄妹兩人相親,心心相印。

在此之上,加以不斷膨脹的──滝的魔力。

「──!?」

那過於緻、兇惡的魔力令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真可謂恐怖的現化,是看著,我就覺得自己的心遭了侵犯。

我對滝魔力的有印象。

因為它跟我不久之前使用的魔力是一樣的。

那是多種不同的屬反覆混合至極限的奇異的黑

是吸引一切的『星』的

──而滝的魔力是它的『完・・形』

這就是我的想。

流溢而出的,是更在同時擁有『暗之理的盜竊者』『地之理的盜竊者』『木之理的盜竊者』『風之理的盜竊者』的魔石的我・之・上・的・東・西。不僅如此,對各種屬的魔力的駕馭也比我湛。滝十分嫻地從奇異的黑魔力中提煉出一閃耀的青魔力,以之構築起了魔法。

在這個本不應有魔法的世界裡使用了魔法,且對象是自己的哥哥。

接著,滝又在臻於完的水屬魔法中加了白和黑的魔力。

無論怎麼看,這個魔法都是神干涉那類的。

為此此景所震撼的我難以遏制心中的搖,出聲道:

「咦、咦⋯⋯?這、這是神聖魔法嗎⋯⋯?」

我不知道使用的魔法什麼名字。

但就是覺得眼。雖然屬是以水為主,輔之以和暗,但最終發的魔法卻和神聖魔法相近。

相近⋯⋯但確鑿無疑的是、兩・者・不・同。

相較之下,滝的魔法要過・分・得・多。消耗的魔力實在太龐大,以至於不可能相同。

這是『理的盜竊者』們使用的力量。

一定要說的話,比起魔法,這更接近技能。

是與生俱來的特的力量。

世界之理。

「怎麼回事、這傢伙⋯⋯?跟我一樣能使用『星之理』⋯⋯?不對,我本無法與之相提並論、這已經是全然不同的⋯⋯!」

展現在眼前的『魔法』有『星之理的盜竊者』所無法承擔的重量。

渦波的就是這麼一種可怕的魔法、不對,是已經超出了魔法限度的東西。

作為其結果,從渦波口中吐的、

滝,我絶對會守護你。你是我心中第一的、獨一無二的──最重要的家人。」

是其之所以為渦波的核心單詞。

『第一』。『重要』。『家人』

「──呵・呵。」

聽到這些,滝在哥哥的懷裡出了微笑。

到了一將脊椎凍結乃至於碎的寒意。

已經為自己所知的恐懼開始在全上下游走。

這種笑容,就和媽媽殺人的時候一樣。

所以就算不清楚這個魔法的效果,我也知道滝的目的。

──要抹去渦波心中所有重要的事,再以自己取而代之。

得到這個答案的一瞬間,一前所未有的憤怒在我心中生發芽。

足以顛覆糾纏於全的寒氣的火焰在我的腹底熊熊燃燒。

剛才的消息⋯⋯渦波的雙親被捕了來著?不對,這個人沒有這麼簡單,雙親被捕絶對不是結束。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它必然只是一連串計劃的起點。是了,不會有錯。只要能將渦波這一生命攥在自己手中,這個人能毫不猶豫地讓雙親消失。就跟殺掉青梅竹馬一樣!殺、殺、殺,殺到最後還要將他們都變作『無』!命、、立場,要將他們所有的價值都據為己有──!

說實話,我不在乎渦波的心是否人玩弄。

我沒有一點同他的意思,而且也覺得他活該遭此對待。帕林庫那次就已經證明過了,渦波就該讓人給他洗洗腦才好過一些。

所以我並不是在擔心渦波。

絶對、絶對不是我的決心有所搖。

我沒有幫他的意思。

即便如此,我還是喊了出來。

「渦・波・大・哥・哥──!!!!」

我用比之前那次還要高的音量,拚命地喊道。

就像剛才那樣,我想超越場所、時間、世界、次元、超越這一切,將我的聲音傳達給他。

「啊啊、滝⋯⋯!」

然而,渦波就像被魅了一樣,沉浸在人生初次會到的和心安之中。他一遍遍地念著妹妹的名字,目死死地鎖在懷中的上。

我的聲音沒能傳達給渦波。

相反,萬萬沒想到的是,它居然傳達給了──

「⋯⋯⋯⋯從・之・前・開・始,就・有・誰・在──」

・滝・對・我・的・聲・音・起・了・反・應,視線,過渦波口和手臂的間隙,用冷若冰霜的眼眸向我這邊看了過來。

不、不可能。

絶不可能──!

現在的我僅僅是通過渦波回顧記憶的存在。渦波本人尚且不論,存在於此的滝應該只是信息的集合而已。

明明如此,可此時的滝無疑在瞪著我。

的目蘊含著強烈的意志。

我能從中到與那龐大的魔力比例的強烈願

『無所謂』

『場所也好時間也好世界也好,這些都無所謂』

『無論是在誰的回憶裡,只要沒有我的許可,都不得看哥哥一眼』

『拉古涅・卡伊庫歐拉涉足了區,不可原諒』

一連串驕橫的詞句掠過了我的腦海。

這種意志跟我認識的那些可怕的們很像。

我能從們那裡覺到獨特的,但在滝這裡,我並沒有覺到獨佔和支配

『哥哥是我的東西』『這是理所當然的』

這是滝的前提。

既然渦波是我的東西,那麼他為我的『理想』就是必然。

在此之上,他還要擁有與我『相同』的命運。不要另一半、一心同這種象的東西,要的是完全、完、完好、徹底完的『相同』

『因為是兄妹』『所・以・要・永・遠』

這樣一種固不可徹的意志。

就在我窺見了那極其、極其、極其瑣碎的『心念的一隅』的一剎那──

「──什!?」

世界迅速崩壊。仿彿早就腐朽不堪一般,異世界的石之國的一切都崩塌了。

接著是我自的遠離。好像被告知回憶已經結束了一樣,我的意識漸漸離了那・里。

匆忙之間,我趕將手向了抱滝的渦波。

我想方設法地試圖續看他的記憶,試圖將聲音傳達給他。

結果卻是徒勞。

要進行追憶所必須的『親和』已在不覺之間遭到解除。

就在我認識到滝這一存在,並・被・・意・識・到・的・一・瞬・間。

『拉古涅・卡伊庫歐拉』和『相川渦波』的『親和』便崩潰了。

明明我和渦波人生的第三節正要開始,明明還差一點就能尋得自己真正的『魔法』,最重要的是,明明我們即將發現千年前的歷史的『真正的真相』──可這一切卻在此被打上了休止符。

「可、可惡──!!」

要說心裡話,我還想繼續看下去。

對於渦波,我還有些問題要探索。

為什麼渦波在這之後會迷失到我們的世界。

我不想借助什麼歷史的記載,而是想親眼見證在傳說背後的真相。

當然了,對於我自己,也有些問題必須重新審視。

我在大聖都和渦波一同度過的這些日子。

在我親手殺了他以及登上弗茨亞茨的『頂點』的那一瞬間,在這些背後潛藏著什麼。

我想和渦波兩個人一起品味這當中的含義,以期求得『真正的真相』

然而我們卻到了妨礙。

到了『異邦人』、渦波的妹妹『相川・滝』的妨礙。

既是來自異世界的訪客,又是在千餘年之前便開始使用『魔法』的

是我在整個人生中一直覺到的在幕後縱我們『人類』的存在。

好不容易才發現一點蛛馬跡的我就這樣被逐至歸途。

我被趕回了既非過去也非異世界的現實世界,被趕回了拉古涅・卡伊庫歐拉的戰場──

◆◆◆

「──快醒醒!拉古涅!!」

有人在用力搖晃我的,令我的腦袋前前後後搖來搖去。

與此同時,抵及耳邊的咆哮撼了腦海,使我的意識逐漸覺醒。

一睜開雙眼,白便重新佔據了我的視野。

強烈的白掩蓋了其它一切事,給我的覺好似漂浮在虛空之中。

我竭力試圖看清這道白以外的事

「──喂,拉古涅!你能看見我嗎!?你還好嗎!?」

我看不清這道聲音的主人的模樣。

但我知道,他是『之理的盜竊者』法芙納。

就是他在晃我的,為我的狀況到憂心。

拜此所賜,我漸漸理清了現狀。

首先,我冷靜地將視線移往自己的右手那邊。

那裡躺著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媽、媽媽⋯⋯」

我剛才就是其迷以至於失去了自我,結果被帶進了『渦波記憶的回想』之中。

我明知媽媽絶無可能出現在這裡,竟還是接了這充滿都合主義的展開。在到自己的人生抵達終點的那一刻,我幾捨棄自己現在的一切。

「啊啊⋯⋯!!」

真不甘心。

自己心靈的弱小實在令我不齒。

在理解了『反轉』的力量的機關的同時,我深深地為上當騙的自己到了難堪。

即便是現在,我腦海中仍同時存有兩份與媽媽在一起的記憶。

一份是方才與渦波一同確認的日子。

另一份是我沒有走上騎士的道路,在故鄉與媽媽兩個人作為侍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兩份記憶都同樣鮮明,難辨真偽。

憑空造的數不清的虛假記憶仿彿就在耳邊教唆,要我去混淆。

當然了,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我為了騎士,再也沒能與媽媽重逢。所以──

「這不對啊⋯⋯在這裡的不是媽媽,是渦波大哥哥⋯⋯」

我出言否定道。

之所以能做到這點,還是多虧了剛才看到的渦波的記憶。

滝』取『渦波的父親』而代之的那一幕,實在是太富有衝擊力了。

拜此所賜,我能明確地認識到是渦波取代了我的媽媽。

因為這與自己剛才見證的景如出一轍,所以我不能不明白。

只要稍微想像一下如果我沒有看到渦波的記憶會怎麼樣,我就到不寒而慄、幾嘔吐。搞不好我會就此將最討厭的渦波錯認為最喜歡的媽媽,永遠沉浸在對他的撒和依偎裡。

唯有這點,我不得不謝謝渦波。

我覺得自己應該予他以與之相當的回禮。

於是,在短暫的猶豫之後,我在純白一中──開・始・了・表・演。

我要『代替』不能將這些說出口的渦波,為了渦波所的那些人的尊嚴而吶喊。就像他一樣,蹊蹺可疑、不可理喻,但又確實瀟灑、帥氣──

「──給・我・聽・著!!就算是這樣!就算我被洗腦、就算記憶被簒改、就算人生的道路在縱之下!我曾擁有『重要的人』的事實也不會變!即便我的被扭曲、回憶被替換、喜歡和討厭被『反轉』!我對他們的思念都是確實存在的!唯有這一點絶不會變!不論我失去什麼,唯有烙印在靈魂之上的事是絶不會被奪走的!!」

這也是我用以撥開世界霾的吶喊。

休想利用我對媽媽的將媽媽從我這裡奪走。

我是為了確認而來的。我之所以來到全世界『第一』高的地方,就是為了確認真相。

既然媽媽不在這裡,那麼不在便是不在,不在就好。我早就猜到了會這樣,也做好了覺悟。但我不能允許在這裡安置一個假貨。我不會認同顛倒黑白,將自己作為媽媽的兒一路走來的事實歸於無的結局。絶對不會──!!

「哈啊、哈啊、哈啊⋯⋯!!」

拼盡全力的咆哮令我氣吁吁。

頭暈目眩自不必說,甚至連保持站立都問題。

雖然如此,但我確實驅散了白

世界已經不再是純白一的了。

我能看到地面被染作鮮紅。

也能看到點綴於漆黑夜空之上的繁星。

我戰勝了『星之理的盜竊者』的『詛咒』

現在我不僅能看到媽媽,也能看到其他的事

理所當然的,在一旁抓住我肩膀的法芙納的表也不例外。

「我沒事了⋯⋯謝謝你,法芙納⋯⋯」

為了讓法芙納放心,我作了一個溫的微笑。

我將手反搭在他的雙手上,懷著謝一同握

法芙納見狀鬆了口氣,但很快又皺了眉頭,問道:

「⋯⋯你、你剛才、你真的是拉古涅嗎?不是因為剛才的事被附了吧⋯⋯?若是渦波,就算能在死後附到誰上也不奇怪⋯⋯」

看來法芙納對我剛才的舉產生了懷疑,認為我不是拉古涅・卡伊庫歐拉。

這也無可厚非。因為那與其說是演技,更接近對真貨的臨摹。

啊啊,是了。

里埃爾早就已經讓我明白,我並沒有表演的才能。

這是借助魔力的質以及『親和』而的臨摹──換言之,就是我像鏡子一樣將他的行為映照出來,所以即便是法芙納也會到疑

「不是哦,我(僕)就是我(僕)。不會有錯的。」

「誒、誒?你真的是渦波⋯⋯?」

利用法芙納的驚訝找到足夠的樂子之後,我總算收起了表演。

「──哈哈哈,開玩笑啦。只是將手進渦波的過程中看到了一些他的記憶,讓我有些混罷了。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我都會是我。」

「⋯⋯啊、這樣啊。原來如此。哎呀,其實我差不多猜到是這麼回事了,只是、你剛才的表現真的和他太像了。」

相較於逐漸理解了狀況的法芙納,我則在一旁暗自對自己還有戲弄他人的餘裕到了驚訝。

看來我卸下了幾道加諸於心靈的桎梏,多增加了一些行上的自由。

約約的,我能察覺其中的理由。

大概是因為通過對比自己和渦波的人生,承認了我和他都是一樣的愚不可及、頂吧。

所以現在的我──已經摒棄了曾經那些過度的算計、謊言、差錯、期待以及虛飾。

為了使我掌握真正的『魔法』,渦波教給了我不東西。

在回想的過程中,我也得到了機會整理自己凌的思緒。

可是,就算是這樣我也無意幫助他。

唯有這點是不會變的。

我看向自己右手前方的媽媽,冷冷地說:

「渦波大哥哥⋯⋯就算你的人生更慘一點,我也不會同你哦⋯⋯」

雖說跟他學到了不,但我仍然保有作為『人』的強大。

捨棄良心,為了自己而行遂邪惡的強大並沒有變。我現在一樣能毫不猶豫地殺死敵人,一樣能眼都不眨地將善人當作食糧。

──強大與弱小。我同時備這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

「因為啊,你想教給我的『詠唱』還了一節不是嗎⋯⋯」

到頭來,借助『親和』進行的追憶無疾而終。

我知道錯不在渦波,但出於利己主義的考慮,我仍然將責任推卸給了他。

當然,滝的事直到現在仍牢牢地佔據著我腦海的一隅。

唯一不制於『水之理的盜竊者』的力量的我認識到了、記住了、並將視為了敵人。

才是在幕後將位列這個世界第一的『元老院』和『始祖』玩弄於掌的真正敵人。

正因為和媽媽是同類我才明白,很強,並且很詭異。恐怕已經擁有了與世界相當的力量了吧。不對,搞不好的話,的力量已經能輕而易舉地顛覆一個世界了──

「啊、來了⋯⋯!是諾斯菲。拉古涅,你先停一下,看看城下的狀況。」

聽了法芙納的話,我停止了思考,將手離媽媽的,並從邊遠離。

《Distance Mute》的功雖然了我不可,但只是離開目標邊的話並不意味著魔法的解除,周圍的之人偶們會繼續維持。

「誒,這麼快嗎?唉,一個接一個的⋯⋯至讓我休──」

我來到塔頂的邊緣確認地上的狀況,結果被眼中異樣的景驚得啞口無言。

───

雖然弗茨亞茨城上方於夜晚之中,但城下卻如白晝一般灼爍明朗。

原因是位於弗茨亞茨軍隊中央的、一面『旗幟』

之理的盜竊者』高舉旗幟,令芒普照其邊的萬事萬,統領著全軍的戰鬥。

按照我們當初的計劃,夜之後,長期的消耗會使騎士們力不能支,利用這個機會,『之理的盜竊者』的將加快侵略的腳步。

然而現實卻截然相反。面對那些令人大倒胃口的、可怖的『什麼東西』,弗茨亞茨軍隊的前線竟然不退反進。

那所有的『什麼東西』都是能以一己之力將一座城市夷為平地的怪

跟一般的怪不一樣,它們是專為殺戮人類而生的。照理說,就算合百名騎士之力也未必能幹掉一個。

明明如此,可這究竟是⋯⋯

騎士們全都像英雄一樣,在一對一的戰鬥中擊敗了它們。

源自生理的恐懼本應令他們彈不得,可所有人不但表上沒有一翳,力量也在不斷增強。

諾斯菲用『理的盜竊者』的力量強化了弗茨亞茨的騎士。

這個我明白,可是,只是這樣還不足以解釋這個狀況。

要詳細解釋的話,那就是──

諾斯菲・弗茨亞茨一個人、承擔了全軍的恐懼。

諾斯菲・弗茨亞茨一個人、承擔了全軍的力。

諾斯菲・弗茨亞茨一個人、承擔了全軍的魔力。

諾斯菲・弗茨亞茨一個人、承擔了全軍的負傷。

諾斯菲・弗茨亞茨一個人、承擔了全軍的『代價』

──簡直瘋了。

跟白天不一樣,現在集結的兵力已經超過了萬人。

居然『代替』他們承了所有的負擔?將千上萬種死法無數次地承下來?還要同時背負幾狂的神創傷?做了這種事的話──

「為、為什麼⋯⋯?」

正常來說早就已經死了。

不對,沒有死這麼簡單,是一瞬間就會魂飛魄散。

──可是沒有死。

豈止如此,在背負了所有的恐懼、負傷、消耗的況下,諾斯菲的表竟然還是笑著的。

弗茨亞茨城的頂點與地面,明明距離如此遙遠,我卻能察覺諾斯菲心懷的

和置於此的我完全不同。

我們的表不同、中的鬥志不同、蘊藏的思念也不同。

諾斯菲並不是在尋死。

直到抵達我所在的『頂點』為止,都不會放棄。

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堅信自己能與的『父親大人』重逢。

和得知重要的人的死訊時會在潛意識裡到放心的我們不一樣。

諾斯菲那令人起敬的決意為了魔法,維繫著的生命。

「這就是『不老不死』⋯⋯?」

和剛才的判若兩人的表現迫使我進行推測。

是因為我點燃的導火索讓掌握了嗎?

先於我完了共三節的『詠唱』嗎?我和渦波兩個人合力也未能抵達的境界,只靠自己一個人就抵達了嗎?

不,既然到了這個地步,那就只可能是那樣了。

諾斯菲有這個資質。

跟我和渦波一樣,都『擁有親

雖然和我們有一樣的『留』──但卻走上了與我們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我與渦波都對自己重要的事抱有疑念,結果放棄了

可是諾斯菲不曾懷疑過,不曾放棄過,就算知道親人捨棄了自己,也依舊選擇相信,從未氣餒。

直到最後──到灰飛煙滅為止,都不會失去自己的

「諾斯菲⋯⋯A啊、啊啊啊⋯⋯」

明明還沒有接戰,我便被氣勢倒,魔力開始膨脹,氣力漲滿了全

嫉妒化作的嗚咽從我的口中吐,我狠狠地瞪向了地面。

懷著心中的欽羨,我同諾斯菲怒目而視。

諾斯菲則抬頭看著上方。

似乎看到了待在弗茨亞茨城頂點的我。

諾斯菲打算來到這裡。

承認了這一點,我開始了迎擊。

我覺得若是從未放棄的諾斯菲,或許能將『詠唱』的第三節教給我。不對,可能我的第三節這才正要開始。所以我必須拿出全力與敵人戰鬥。

「法芙納,立刻迎擊⋯⋯!」

「拉古涅⋯⋯先避避風頭,換個地方再打的路子也不是沒有哦?」

與急戰的我不同,法芙納提議撤退。

我立即搖頭否決。

這是絶對不可能的。

我的目標依舊沒變。

我要殺盡所有,為這個世界的最後一人,以此為『第一』

是了,這是我的目標。

在重新審視過自己之後,我已經明白了,為『第一』並不是我的『留』,而是我自時以來的『夢』

它並非『留』這種『就算是死也無法放棄之』,而是『夢』這種『約明白不能實現而放棄之

「我絶對要得到『次元之理的盜竊者』的力量、得到『不老不死』──抵達『理的盜竊者』之上的境界。最終在『留』的盡頭,實現我的『夢』。因為為『第一』是我的誓言!」

這個『夢』已是我和媽媽之間僅存的聯繫。

若是切斷這個聯繫,我將不再是媽媽的兒,也就墮為了與不曾誕生同義的存在。

我就是不願變那樣,才在這條滿是鮮的路上走了過來。

而我今後的道路仍將塗滿鮮,以此保持我作為媽媽兒的份。

說到底,方才的吶喊已經道明了一切。

「即便喜歡和討厭被『反轉』」『我對重要的人的思念都是確實存在的』「唯有這一點絶不會變」「不論我失去什麼,唯有烙印在靈魂之上的事是絶不會被奪走的」──也就是說,「我喜歡媽媽」

所以我不會捨棄這個『夢』

我可以放棄,但我不能捨棄。

在殺掉『元老院』和『始祖』佔據『頂點』之後,除了與世界為敵之外,我便再無為『第一』的途徑。並且為了和終將來臨的『滝』的戰鬥,我必須在這裡得到自己真正的『魔・法』和『不老不死』

當然了,在『夢』的盡頭等待我的是什麼,『魔法』第三節的『詠唱』是怎樣的,已有兩節的我其實約約地猜到了。

我的詠唱不可能以『我喜歡媽媽』為句點。等著我的一定是比這醜陋得多的詞句。在我人生終點的必然是一場特大的不幸。

但只是不幸並不足以讓我捨棄自己的『夢』

不過是將跟媽媽幾無二致的渦波甩給我這種程度,我是不會搞錯的。

我不可以失去與自己重要的人的靈魂的牽絆。

絶對不可以──!

「我要繼續在這裡集中於《Distance Mute》。法芙納去下面攔住他們,不得放過一個人⋯⋯!!」

下定決心後,我對法芙納作出了指示。

可是聽到命令的他竟莫名其妙地淚眼朦朧。

「啊、啊啊⋯⋯是了,沒錯⋯⋯拉古涅,就是這樣沒錯⋯⋯!是『夢』啊⋯⋯!我主拉古涅・卡伊庫歐拉!你無疑是正確的!!」

也不知是我話中的哪一部分撥了他的心弦,無論如何,法芙納對我的主張表示了相當的擁護。

「是了,『聖經』有言──第十四章第一節『無人可得清淨之終結,然不淨之終結亦無人得之』⋯⋯」

明明他的『經書』在我手上,可法芙納卻在虛空中做起了翻頁的作,看來就算書不在手邊,他也把容都背下來了。

法芙納突然搬出的名言讓我歪了歪頭,問道:

「那、那個⋯⋯你是在鼓勵我⋯⋯?」

「沒錯,這是激勵。這『聖經』中的話語曾幫助我在不可盡數的苦境中開拓道路。」

「哈、哈啊⋯⋯這可真是多謝了⋯⋯?」

「那當然了,為你送上這句話可是意味著我真正將你奉為自己的主上了哦?」

「⋯⋯這、這豈不是說我跟渦波大哥哥一樣蠢?」

「沒錯,就是這樣!你們倆真的一模一樣啊!」

「⋯⋯⋯⋯!」

突如其來的侮辱使我對法芙納怒目而視。

他對此頗樂在其中,笑道:

「不是不是,我這可是在誇你啊!哈哈哈!」

「唉、真是的⋯⋯雖然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但法芙納你總是這麼跑偏啊⋯⋯」

肅穆的氣氛不覺間消失無蹤,弗茨亞茨城的頂點有了歡聲笑語。

即便渦波在我眼裡仍是媽媽的樣子,雖然還是什麼問題都沒有解決,儘管世界仍在幕後黑手的縱之下⋯⋯但在這裡確實有自由,有讓我做『夢』的許的自由。

「那我稍微過去一下。我不在的時候可不要覺得寂寞哦,我主?」

「不可能的。⋯⋯只要能幫我爭取到時間,就算你死了我也無所謂哦?在這之後,就算只有我一個人,我也能走下去。」

得到命令的法芙納前往了中央的天井,我則背對著他走向媽媽邊。

現場只剩踏過水的腳步聲。

待到法芙納抵達天井旁邊時,聲音戛然而止。

「⋯⋯⋯⋯」

「⋯⋯⋯⋯」

寂靜支配了弗茨亞茨的頂點。

當習習晚風的聲音被寂靜放得足夠大時,法芙納向我投來了最後一句話。

「──拉古涅・卡伊庫歐拉。你貨真價實的,是我『理想』的主上⋯⋯跟渦波分毫不差⋯⋯」

「這樣難怪嘛。因為我們本質上是一樣的啊。」

雖然他的話作為道別有些微妙,但我還是適當應了一聲。

法芙納微微一笑,邁出了最後一步,而後便與劇烈的風聲一同落向下方。

相應的,我將手了媽媽的

『親和』在妨礙之下已然無,我所能做的,只剩下取『魔石』了。

「媽媽⋯⋯」

我一面重啟《Distance Mute》,一面反思借助『親和』得到的答案。

該結束了⋯⋯

不過,現在想來,我們兩個的人生實在是愚不可及啊⋯⋯

不為自己的『理想』,全為他人的『理想』的人生。明明再稍微拿出一點『勇氣』,就會有不一樣的人生等著我們,可我們卻選擇了逃避,以至於走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不過所幸還有最後一份希

那就是諾斯菲・弗茨亞茨。

救贖之如今正趕往這昏黑的『頂點』

一定能展示出我們『沒能實現的姿態』。諾斯菲『詠唱』的第三節一定會比我們彩,一定會盈滿與的人生相應的燦爛輝。

在聽到的『詠唱』,沐浴『魔法』的輝的那一刻,我們的『夢』亦將終結。

我們會得到與諾斯菲截然相反的第三節『詠唱』,給我們這稽不堪的人生一個答案。

「渦波大哥哥⋯⋯『不老不死』、真讓人期待啊⋯⋯」

我做起了接答案的準備。

在弗茨亞茨城的『頂點』,和跟媽媽一模一樣的一起。

就算那會使自己誕生的意義歸於虛無,為了到那個時候,自己一樣能展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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