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之逾接著道：“想讓你給小清多上兩節課。”

課。

季希想想還是解釋：“我不是專業的。”

“沒關系，當是啟蒙課。明晚我有事，要晚點才能回去。”

季希聽懂了喬之逾的潛臺詞，比起上課，更像是讓陪喬清吧。原本周六晚上，季希是準備去時兼職，但喬之逾給的課時費比酒吧那邊可觀不。

“好。”季希應了。

給喬清帶了一個多月的家教，季希存款見長。

“這樣畫。”

“這樣嗎？”

“對，真棒。”

……

周六晚上，季希留在喬家，給小家夥上課。喬清樂此不疲，季希教了點最容易學會的簡筆畫，邊學邊玩兒，時間過得也快。

已經九點了。

喬清著彩筆在畫紙上塗塗抹抹不亦樂乎，小孩聰明，學東西特別快，畫得有模有樣。

三兩下敲門聲，季希抬頭，還以為是喬之逾回來了。結果是李阿姨拿了個果盤站在門口，“季老師，吃點水果吧。”

“謝謝。”季希又看了眼牆面上的卡通時鍾，問李阿姨：“阿姨，喬總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去參加晚宴了，估計得十點以後。沒個定數。”李阿姨明事理，和藹笑說，“季老師，你這邊課已經上完了吧。沒事的，你先回去。小清有我陪著。”

聽到季希就要回去，喬清覺得塞進裡的草莓都不甜了，繃著個小臉，又開始沉默不吭聲。

喬清格就是這樣，開心的時候會多說兩句話，不開心的時候不會鬧，只是安靜，甚至可以一整天不發出聲音。

季希想了個法子：“小清，老師講故事哄你睡覺，好不好？”

喬清明得很，睜大眼睛瞧著季希：“要聽老師講故事。不睡覺。”

“已經到睡覺的點了，早睡早起才是乖寶寶。”季希哄道。

喬清搖頭，這會兒不吃這套。

一旁的李阿姨隻好跟季希解釋：“喬總不回來，這小家夥不會睡覺的。”

反正現在回去也沒什麼事，季希便說：“那等喬總回來我再走。”

“這哪好意思，季老師，這真不用。”李阿姨忙搖搖頭，又跟喬清商量，“小清，季老師辛苦一天了，讓老師早點回家睡覺，乖~”

“老師，你想睡覺嗎？”喬清問季希，抓住一切機會道：“你晚上可不可以別回去，我的床讓給老師睡。”

李阿姨又無奈又想笑：“這孩子，鬼靈。”

“老師不想睡覺，陪你。”

喬清抿笑笑，還用牙簽了一小塊西瓜喂給季希吃。

季希也是拿喬清沒辦法，但看著喬清在自己面前一點一點打開心扉，變得肯說話，很欣。小孩子太容易到外界影響，太需要被溫以待。

“姨姨給我新買了拚圖，我們一起玩。”

“好呀。”

小孩子的力真是不容小覷，兩人坐在客廳的地毯上拚圖拚到十點多，季希都眼皮沉重、直往下合，喬清還是神充沛，樂在其中。

喬清看看黑漆漆的窗外，輕輕拉了拉季希的手，“老師，外面好黑。”

突然的一句讓季希不解。

喬清眼睛水靈靈的，眨了眨，“今天別回去了，明天姨姨送你。”

季希：“……”

接近十一點。

夏夜裡依稀蟬鳴陣陣。

“許總，到了。”司機車停了下來。

喬之逾頂著醉意了額頭。

許盛先下了車，繞到另一側幫喬之逾拉開車門。

喬之逾沒打算讓許盛扶，可下車後，許盛還是攬住了的肩頭，姿勢親。“你今晚喝這麼多幹嘛？是不是心不好？”

“沒有。”喬之逾胳膊抵了抵許盛：“我能自己走。”

“別逞強，都扭到腳了。”許盛沒松開。

許盛高接近一米九，形拔，跟穿高跟鞋的喬之逾站在一起也沒有力。邊的朋友都說他倆看著般配，許盛也這麼認為，可偏偏喬之逾慢熱，兩人的關系好像總是沒辦法更進一步。

為了抱得人歸，許盛覺得這次自己真的下足了功夫。他想喬之逾對自己應該也是有想法的，否則今晚也不會陪自己一起參加宴會，想到這，就滋滋的想笑。

許盛一手握著喬之逾的手臂，一手扶著肩頭，人的手臂纖細，一隻手握著還綽綽有余。他側過頭，目落在喬之逾後頸和微著的背，又細又白，他不自覺吞了吞嚨。

走到門口。

喬之逾一個不穩。

“小心。”許盛將喬之逾往自己懷裡攬了攬，然後按響了門鈴。

這個距離太親熱了，喬之逾抵，尤其是當許盛的手摟上的腰時，盡管只是輕輕上。

“怎麼了？不舒服？”許盛低頭輕聲問，眼神貪婪打量，喝了酒以後的人果然更有味道，太勾人。

即便有意跟許盛嘗試進一步發展關系，喬之逾仍適應不了現在這樣。心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想的，既然要發展關系，自然要接這樣的曖昧。

這時門開了。

而站在門口的，是季希。

季希一開門，就看見喬之逾被個男人親攬著，還愣了下……

應該，是男朋友吧。

看到屋子裡的其他人後，許盛稍稍收斂些。

“還沒回去？”喬之逾問。

季希著眼前的兩人：“嗯。”

許盛朝喬清笑了笑，“都這麼大了。”

而喬清看到有陌生人，則是站在季希後，一聲不吭。

“你腳傷著了，我還是抱你上去吧。”許盛看喬之逾今晚應該醉了，他變得比平時大膽些，完全把自己當了男朋友的角，右手再度移到喬之逾腰間，準備打橫抱起。

“不用，我能走。”喬之逾推開許盛，撐著牆壁將高跟鞋換下，並不是醉到不清醒，只不過昨晚失眠，今天又喝了不酒，很累。

許盛：“那我扶你。”

季希：“喬總，我先走了。”

喬之逾：“辛苦了。”

又喝這麼多酒，季希腹誹，但上卻說：“早點休息。”

“嗯。”喬之逾又對喬清說：“小清，洗澡了嗎？”

喬清一言不發，點點頭。

“該睡覺了。”

喬清又點點頭。

喬之逾：“乖。”

季希沒走，因為喬清一直攥著的手，看喬之逾喝了這麼多酒，於是索蹲下跟喬清道，“現在姨姨回來了，老師講故事哄你睡覺？”

喬清這才開口：“好~”

喬之逾過意不去，慵懶補充了句：“我給你加課時費。”

季希瞧了喬之逾一眼，都喝這樣了，還想著課時費的事。還有，怎麼總是喝酒。

許盛扶著喬之逾回二樓房間，季希則是牽著喬清走在後頭，喬之逾走得慢，看樣子腳確實不太方便。

季希看著前面兩人在一起的背影，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了，剛剛開門的時候，總覺得喬之逾在抵對方的親近。

等許盛扶喬之逾回房後，門輕輕帶了下，哢噠關上了。

季希問喬清，“小清，認識那個叔叔嗎？”

喬清咬了咬，搖頭。

季希看了看喬之逾的臥室房門，是自己想太多了吧，既然這麼晚能在一起喝酒，還送回家，肯定是算得上親的關系。自己一個外人，不方便管。

“你回去吧，謝謝你送我回來。”

許盛不太想離開，“我不放心你。”

喬之逾道：“我沒喝醉，就是有點累。”

“心不好你跟我說，我想陪著你。”許盛追了喬之逾久，但還沒像今晚這樣骨的表白，他認真凝視著喬之逾的臉，“我知道回國以後你過得很不開心，我也知道你在喬家待的很不開心。給我個機會，讓我照顧你。我可以給你一個家。”

許盛稍微了解一點喬之逾的家庭組，知道喬之逾在喬家其實不待見。

可以給你一個家。聽到這句後，喬之逾被中肋了，平靜著眼前的男人，沒再說話。

“願意給我機會嗎？”

喬之逾不語，怔著。心裡也糾結。

終於搖了。許盛輕摟上喬之逾的腰肢，低埋頭：“今晚我留下來照顧你吧。”

對方在靠近，喬之逾了眉心，試著迎合，然而在許盛要吻過來的前一秒，還是別過了頭，一個逃避、無法接的作。

許盛霎時跟被澆了盆涼水似的，但又不肯死心，他繼續湊近喬之逾的臉，“怎麼了？”

“對不起。”喬之逾還是恢復了理智。沒被那句單薄的話所。

“為什麼？”許盛不明白，為什麼總在他們之間快要有點曖昧的時候，喬之逾就要躲開。

“我也不知道。”喬之逾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相信是細水長流的事，兩個人之間的覺可以慢慢培養。對許盛，不能說沒有好，可就是培養不出那樣的覺。

“我們都足夠了，很多事不用拐彎抹角。你跟我，難道只是想做普通朋友嗎？”許盛不這樣覺得。

喬之逾默然，的確是本著為人的目的，在跟許盛接。

“那為什麼我們不能……”許盛將喬之逾輕輕抵在了牆上，漸漸，氣息紊了：“做我朋友，跟我在一起試試。”

對方又靠近，略帶迫的氣息襲來，讓人喬之逾不舒服，很不舒服。

喬之逾推開，卻被男人的手臂錮得死死的，加重了語調：“你別這樣。我不舒服。”

“我就想留下來照顧你。”許盛也喝了點酒，再加上他一直都對喬之逾克制，一年多的陪伴卻毫沒有突破，現在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自己懷裡，只剩一步之遙，他自製力不如平時。

喬之逾抬高了音調，已經覺到冒犯：“你出去。”

季希在門外聽到喬之逾的聲音後，擰了擰門把手，發現沒鎖，徑直推門而。

一進去，果然看到況不太對。

季希毫沒猶豫什麼，衝上前使盡全力拉開面前的男人，細胳膊細但勁兒算大，要關頭，甚至比自己想象中還大。

一推一拉，許盛終究被扯了開。

季希抱住沒站穩的喬之逾，再瞪向旁的男人，看著人模人樣，原來這麼差勁。臉上沒有任何表，就像是冰塊：“我會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