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那天是我不好，讓你不舒服了」

「別生我氣了」

「明天下班我來接你」

「晚上一起吃飯」

……

喬之逾再收到許盛的消息是幾天后。就在以為許盛也放棄了時，對方又給發了一連串的道歉消息。

指尖劃著屏幕，拉過一條條的聊天記錄，細細看著，大部分是許盛一個人在說，再短短附和幾句。

喬之逾不得不承認，在國外時，許盛給了很多心陪伴。

但是……

越接，卻發現越抵。

這事不比其他，終究勉強不來，還是沒辦法把當喜歡。

半小時後。喬之逾隻給許盛回復了寥寥一句話：「我們不合適。謝謝你的喜歡。」

這是喬之逾第一次徹底拒絕許盛，以往都抱著點試試看的心態在被接。

那頭沒再回復，應該是會意了。大家都是年人，面的理關系是項基本能力。

次日。

下午三點，項目部辦公區一如往常的風平浪靜。

員工來回於茶水間和工位之間，一杯接一杯的續咖啡。下午辦公正是最困的時候，打不起神。

直到行政部的一個姑娘抱了一大捧玫瑰花走進來，足夠高調。沉悶的辦公室裡開始掀起嘰嘰喳喳的小聲議論。

八卦永遠比咖啡讓人提神。

“好家夥，誰的花啊？”

“今天不是人節吧？”

……

行政部的同事用眼神了喬之逾的辦公室，悄悄對了下型：喬總。

季希保持著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一貫作風，沒抬頭，這時上司邵宇從對面給遞來一疊文件。“小季，這個拿去複印一份，再送去風控部。”

“好的。”季希站起往打印室走去，看到有人抱著一束花往喬之逾辦公室去了以後，才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喬之逾注意力從項目文件轉移到那一捧玫瑰花。顯然是有著特殊含義。

“喬總，您的花。”

喬之逾問：“誰送的？”

“不太清楚，給您留了卡片。”

喬之逾將花放到一邊，展開卡片一看，上邊是許盛的字跡。

容無非是些道歉的話語，並且在試圖挽回什麼。

喬之逾將卡片扔在桌上，手支著額頭，了太。看來低估了許盛的執著了。

許盛又給發了微信，說下班後想約見一面，當面聊聊。

喬之逾應了下來，當面正式說清楚也好。

季希打完下班卡後，天又黑了。背著包，照舊往常顧的便利店走去，經過便利店旁邊的咖啡店，目停在了一張靠窗的座椅上。

見人了。

喬之逾正低頭攪著咖啡，而對面坐著的男人，季希也認識，是那晚送喬之逾回家的那個。

下午給喬總送花到辦公室的，也是他吧。看著這一幕，季希抿了抿，自己那晚，果然是多管閑事了麼？

說真的，目睹過那晚的事，覺得這個男人配不上喬之逾……

別人的事，想那麼多幹嘛。季希面無表，繼續往前走。

悉的便利店，悉的泡麵。

季希拿到收銀臺結帳時。

“今天又加班呀？”收銀員邊掃碼，邊笑問了句。

季希抬頭看了對方一眼，是個二十歲左右的生，扎著馬尾，並不認識。但對方跟自己說話的口吻卻稔。

“總看你來吃泡麵，還吃一個口味的。”收銀的生半開玩笑，善意提醒道：“姐姐，泡麵吃多了不好。實在不行，換個口味也好啊。”

季希隻禮貌回了個好看的淡笑，有這麼經常吃泡麵嗎？收銀員都認識自己了，可能有吧。

泡好面，季希照舊坐在靠窗的吧臺上吃，老位置了。

一旁正巧坐了對熱中的小，有說有笑，兩人吃著同一塊小蛋糕，你一口我一口的互喂。好不甜。

季希一個人吃著面條，余掃了眼旁邊……談果然費時間的，幾口的小蛋糕好幾分鍾還沒吃完。

隔壁的咖啡廳，氛圍頗好。但喬之逾和許盛之間的氛圍不太好。

許盛本來訂了家西餐廳，喬之逾讓他退了，說在公司樓下的咖啡店見面就行。也沒打算跟許盛來場促膝長談。

那晚的事，許盛傷的。

他以為他跟喬之逾的關系在步正軌，到頭來卻發現，不過是原地踏步。

可思來想去，他還是放不下，如果不是真心喜歡喬之逾，他也不會從國外追到國。都付出了這麼大代價，他不想輕言放棄。

“那晚是我太衝，不夠尊重你，讓你不舒服了。對不起，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許盛說得真摯，“但那天，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我想給你一個家，我願意照顧你一輩子。”

“你給不了。”喬之逾這次正面回答了，但凡對許盛有一點心，也不至於是這樣，“我對你沒覺。”

許盛想說的話卡在嗓子眼，以前喬之逾對他的追求充其量是被，但沒像現在這樣堅定拒絕。他抱著一希，“你還在生我氣？”

他倒寧願喬之逾的話語帶著緒，可喬之逾看起來冷靜得可怕。

“不是。我考慮得很清楚，也不想再耽誤你時間。”

“怎麼會是耽誤時間。”許盛以笑掩飾失落，他道：“你不用這麼快給我答案，我們可以慢慢相慢慢了解，其實能陪著你，我就很滿足了，真的。”

單注定卑微。

“我們不合適，沒必要繼續。”喬之逾高度概括總結了自己今晚見面的目的，“我想說的就這些，希你明白，也尊重我的意思。”

許盛沉默了許久，才黯然問一句：“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抱歉，耽誤你這麼久。我應該早點說出來。”喬之逾慶幸沒有因為一時而答應許盛在一起，即便答應了，想也會後悔。

許盛失了神，“不用抱歉，我自願的。”

喬之逾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許盛對的確很好，可不喜歡，盡力了還是不喜歡。

“你會找到比我更合適的。”喬之逾以很方的一句話收尾。

許盛苦笑了下。

說開以後，兩人很平靜地離開了，和喬之逾想象中一樣平靜。

這樣好的。

只是折騰來折騰去，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走出咖啡店，喬之逾頭髮被風吹散，熱風帶著汽車尾氣的味道。

悶得慌。

心也悶。

時間還早。喬清今天去外公那了，回去也是一個人。想了想，喬之逾拿出手機，給姚染打了個電話。

響鈴了十幾秒，對方還是沒接通，可能是沒看見，可能是有事忙，喬之逾正準備掛斷時。

姚染的聲音：“之逾。”

“在北臨嗎？今晚想找你喝酒。”喬之逾一面悠閑走著，一面說著。

“我現在不在北臨。你再挑個時間，我一定陪你。”姚染把朋友看得很重，即便談了，也不會突然“失蹤”。

“行，下次再說吧。”

姚染問：“心不好？”

“沒呢。”喬之逾輕松笑笑，轉移話題，“你又出去玩了？”

“是啊，過兩天回來。”

“一個人？”喬之逾又問。

姚染笑了聲，“跟朋友。”

問得多余了，喬之逾想想也是，肯定是跟朋友一起。以前姚染總說單著好，可遇著喜歡的了，就是另一種況了。

“不打擾你了，玩得開心。”喬之逾淡語。

“回來再找你。”

“嗯，再見。”

喬之逾朋友多，找個人一起喝酒不是難事，但大部分都是牽扯著利益關系，像姚染這樣單純談得來的。

掛斷電話，心正鬱悶的時候，喬之逾抬頭見了個眼的影。

街道旁的便利店，隔著層玻璃櫥窗，喬之逾看到季希一個人坐在那，低頭吸溜面條，滿滿一口，吃個泡麵也吃出了一不茍的味道。

吃得很香。

喬之逾多看了兩眼。

再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推開了便利店的玻璃門。

便利店裡冷氣很足，比起外邊，像走進了結了霜的冰櫃。

季希在很認真的吃麵，直到吃完最後一面條，拿紙巾時，才發現喬之逾站在旁邊，手裡拿了兩瓶水。

就突然的。

“喬總。”季希打招呼。

“晚上就吃這個？”喬之逾把一瓶水放到桌上，再看了眼泡麵盒。

“隨便吃點。”季希把水遞回給喬之逾，“不用了，謝謝。”

喬之逾：“我買過單了。”

季希隻好收下。

喬之逾擰開瓶蓋，喝了一小口水，仍站在季希面前，沒準備離開。

季希吃完面本來是想走的，這時有種被喬之逾堵著退路的覺。看破了什麼，主問，“喬總，有什麼事嗎？”

喬之逾也主提醒季希：“上次你不是說要請我喝酒嗎？”

那次喬之逾幫解圍，季希的確說過請客喝酒的事。只是最近一直沒見喬之逾去時，也就沒機會。

季希沒想到喬之逾會主提這件事，聽起來有點突兀。可既然提了這茬，季希便笑說，“嗯，什麼時候有時間？”

喬之逾就在等季希說這句，“今晚，行嗎？”

是想找人一起喝酒吧，季希不解，怎麼不去找的準男朋友……難道上次吵架還沒和好？

“沒時間？”喬之逾看季希猶豫，沒馬上答話。

“有。”季希又多問一句：“你不早點回去陪小清嗎？”

“放暑假了，今天在外公家。”喬清一個月會回喬家兩次，其他人不說，喬勝添是喬清的親外公，總歸是惦記著的。

“那我們去時？”

喬之逾笑，“可以。”

想到待會兒要喝酒，喬之逾就沒自己開車，打個車更方便。

今天不是周末，時間又早，酒吧裡的人並不多。時每晚都有不同的主題，或清新或熱烈。

今晚大概走的懷舊抒路線，歌手都是在翻唱些經典老歌，旋律和，適合悠閑散漫的喝酒聊天。

時的平均消費並不高，來玩主要是圖個氛圍，季希在這兼職，酒水還能拿個員工價，很劃算。卡座有低消，點單時，季希讓服務生先上兩杯招牌尾酒。味道不錯，來店必點。

“生理期還喝酒？”

居然還記得這件事，季希說：“快結束了，沒關系。”

喬之逾：“乖乖喝果。”

最後季希“乖乖”點了杯橙，常溫的，夏天喝常溫能喝出暖和的味道。

沒多久，喬之逾兩杯酒下肚，季希想起喬清說的話，姨姨一喝酒就會不開心。

小孩子會覺得是喝了酒不開心，大人才知道是不開心才喝了酒。季希在這調酒，見過形形買醉的人，喝酒固然解決不了問題，但就跟煙一樣，會上癮。

“心不好？”看著喬之逾，季希忍不住問。

喬之逾很直白的承認，“嗯。”

季希安靜，猜到了。

喬之逾想起那晚的事，角含笑，不問：“今天不說個笑話哄我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