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為期》第11章
軍訓最後一天,上午是校的會表演,由各學院派出一個方陣進行比賽。下午則是各學院自行組織的院各方陣的表演賽。此時,預告已久的臺風終於有了真要來的跡象。
山雨來風滿樓,一整個上午,天空都是沉沉的,勁風一陣一陣地刮起,吹得場看臺上觀賽的同學們驚呼聲一陣一陣:“啊,我的帽子要飛了……”最後,教沒有辦法,隻好讓所有同學都先把帽子下,整齊擺好,放到一旁。
林羨跟著同學一起,了帽子端正地放在雙之上,仰頭大口喝了幾口水,在心裡琢磨著:要是下午下雨的話,會還進不進行。辛苦了兩周,大家都卯著勁想在這最後一個下午的會中拿個好名次,要是取消了,就太憋屈了。
林羨這份擔憂的心一直持續到了下午會開始。所幸,天一直蒙蒙,但卻始終沒有下雨。一切,都按著原計劃進行,林羨松了一口氣。
會的出場順序是由各個教簽決定的,大約是手氣不好,林羨的這個排,一,就是最後一個。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全排都炸開了鍋,哀聲一片。在大家印象中,第一個出場和最後一個出場,都討不了什麼好的。
時滿是三班的走讀生之一,在隊列中站隊的時候就一直在林羨的左邊,連日相下來,與林羨關系最為親近了。直到第一個班級的匯演即將開始了,還是思來想去還是忍不住和林羨吐槽:“我估計我們班第一名什麼的沒戲了,最後一個出場,評委都看的審疲勞了。”
林羨雖對出場順序有些失,但很快就想通了。既然結果已經無法改變了,抱怨和擔憂都改變不了什麼,倒不如樂觀點。坐在看臺上,看著場上正在整隊的第一支隊伍,揚了揚角,安時滿道:“這軸出場啊,到時候不一定我們豔群芳,評委直接就給我們打個全場最高分。”
時滿斜覷一眼,突然雙眸微瞇,勾了勾角打趣:“你倒是會想。嘖嘖,要是看臉比的話,我倒是相信你能豔群芳,拿個最高分。”
林羨揚眉,好笑道:“你倒是看得起我,我覺得你倒是擔得起才對。”林羨知道自己長得不差,但時滿也確實很漂亮,很白,五致,一雙含笑帶俏的桃花眼自帶三分氣,是與不同的致。
時滿挑了挑眉,眼神裡帶了幾分玩味和曖昧,湊近了林羨,低聲神道:“我說的可都是實話。不信,你前傾一點,向右轉頭九十度。”
林羨聞言,疑地前傾了一點,轉頭往右邊看去,一眼,就撞見了隔壁看臺男生方陣裡幾個男生直直看過來的眼神。下一秒,就不聲地收回了眼神,淡定回時滿道:“什麼都沒有啊。”心裡卻暗暗地罵了那些男生好幾句,猥瑣!
時滿哈哈大笑,穿道:“你就裝吧。”
林羨清了清嗓子,蹙了蹙正道:“會開始了,我們認真看吧。”
不知道別的生知道有人喜歡自己的時候,心裡是什麼覺,會暗喜,還是會得意?林羨隻覺得,滿滿都是煩躁。但知道,這句話不能和別人說,說了,興許別人會覺得這是另類炫耀。所以,只能裝不知道,不在意。
林羨想,大概自己有一點病。不喜歡,自己不喜歡的人喜歡自己,這會讓覺得麻煩、有負擔。在上,更願意做一個主出擊者,而不願做一個被迫接的被者。
終於到林羨們下看臺準備會的時候,天空卻突然開始飄起了霏霏細雨。看臺不是天的,觀眾倒是無礙,但場上的人,卻是沒有任何遮擋的。
倒數第二個班級的匯演進尾聲了,一向嚴肅卻不失溫的教看看天,又看看一臉雨霧的同學們,鼓舞士氣道:“再堅持幾分鍾,相信可以在下大之前結束的。”
然而,天公不作,在廣播播報金融三四班聯合方陣,六營三排進場之時,雨勢驟然之間就變大了,毫不留地“啪啪啪”打在了三排所有同學的上,一時間,大家都有點懵了。
上面的領導大概也在猶豫,一時間沒有指示下來。
教躊躇了片刻,突然吹響了口哨,同學們立刻立正站齊了隊列。教過蒙蒙的雨幕,掃視著六營三排同學青春稚的面龐,堅毅大聲吼問道:“能不能堅持?!”
同學們愣了一秒,下一秒,不約而同地大聲答道:“能堅持!”
教不滿意,再次吼問了一遍:“告訴我,能不能堅持?!”
這一次,同學們放開了嗓子,豪氣衝天,氣勢如虹道:“能堅持!”
教滿意了:“那好,那就拿出本事讓大家看看。”他狠狠地吹響了口哨:“立正,向右看齊!”
同學們的反應和默契,一如往常,毫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大雨打。
林羨幾乎全都了,高高綁起的馬尾都漉漉地耷拉了下來,在這滂沱的大雨中,活像一隻可憐的落湯。但目堅定地目視著前方,跟隨著教下達的每一個指令作著,竟覺得意外地鬥志昂揚。
當場上響起如雷鳴般經久不息的掌聲,所有人都在為六營三排執著的神所之時,林羨卻突然又覺得有些許的落寞了。
要是,蕭菀青也看到了多好。記得軍訓第一天的時候,蕭菀青笑著誇帥氣,給拍照。相信,剛剛的,所有的作都做到了最完,值得蕭菀青彎起眉眼,再一次誇讚,為驚豔。
許是因禍得福,在大雨如注中匯演的們,意料之外理之中,奪得了匯演第一名。
彼時,蕭菀青在會議室準備開會。過落地窗,看見窗外大雨傾盆,劈劈啪啪下的兇猛,怕是一時半會都不會停下來了。
秀眉微蹙,有些擔憂地拿出手機,怕林羨不方便接電話,便隻給發短信道:“會結束了嗎?被雨淋到了沒有?如果結束了的話,沒有傘不要冒雨回家,稍微等等,我開完會過去接你。”
林羨收到短信,已經是拍完了合照,大家解散回到宿舍換服之時。時滿結束會後,便和林羨說姐姐開車來接,問林羨要一起走嗎?林羨的服,噠噠地可以擰出一桶水了,住宿的幾個相的同學招呼林羨去們宿舍先稍稍洗一下換個T恤。林羨思量了一下,還是拒絕了時滿的好意,決定去同學宿舍借件乾的T恤後自行回家,不確定時滿是否順路,不好意思過於麻煩了。
看到蕭菀青關心的短信時,還在去同學宿舍的路上,的雙眸不自就有笑意漾了起來。看了看自己,全已經沒有一是乾的了。略一思索,還是回了短信道:“沒有關系,不用來接我,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別擔心,沒有淋雨,我借把傘就好了。”
外面雨這麼大,再讓蕭菀青特意繞遠路過來,太麻煩了。況且,雨天行車,不安全因素加劇,林羨也覺得不放心。所以,決定說一個小小的善意謊言,拒絕了蕭菀青的好意。
然而,盡管換好了乾的T恤,也吹幹了頭髮,但和子還是的。急於要蕭菀青一步到家,衝洗乾淨毀滅跡。於是在借不到多余的雨傘況下,林羨在宿舍樓門口站了許久,見雨勢小了許多,便準備冒雨衝出。突然,真有一把傘,送到了眼前。
“林……林羨,沒帶傘嗎?給你。”聲音是略帶磁的乾淨青年音,語氣像是帶了幾分靦腆。
林羨循聲看去,先目的是一隻寬闊的大手,細白皙,五指雖長,骨節卻十分大不協調。順著對方握著傘的手往上看去,林羨認出了,是剛剛在看臺上盯著看的幾個男生之一。
定定地看了男生一眼,斂了斂眼簾,聲音淡淡地拒絕道:“謝謝,不用了。”說罷,雙手把換下的軍訓外套打開,撐在頭頂,就抬起腳,大步向前,衝進了雨幕裡。
奔跑中,腦海裡不由地又浮現了一隻手,五指纖長如蔥,指甲修的整整齊齊,乾乾淨淨,和整個人一樣,溫潤秀氣。
等公的時候,林羨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回想了一下剛剛那個男生的手,甚至周沁的手,時滿的手,突然就生出了一種,誰都比不上蕭阿姨的覺。
回家的公車上,林羨冷的不住哆嗦,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一回到家,發現蕭菀青還沒回來,來不及喝一口熱水,就火速地衝進浴室,洗了頭洗了澡,來不及吹頭髮,又趕洗了的服,乾淨利落,完地毀滅跡。
大雨天,大家都急著回家,一著急,就容易出狀況。蕭菀青提早了半個小時下了班,幾乎是一路堵著開回家的,到家時,竟比平時還晚了半個小時。
微微蹙眉,有些疲憊地了太,從包裡拿出鑰匙開門。
林羨已經吹幹了頭髮,正坐在客廳裡看電視,聽到防盜門有聲響,就立刻跳了起來,跑到了玄關去迎接蕭菀青。
蕭菀青一打開門,目的便是林羨明燦爛的笑臉,和甜甜的:“蕭阿姨,你回來啦。”一瞬間,覺得心裡一暖,一的寒意和疲憊都消失殆盡了。舒展了眉頭,和了眼神,回應林羨道:“恩,路上堵車,回來地有些晚,了嗎?”
林羨手接過蕭菀青的傘,放好,搖了搖頭,笑答道:“不,我中午不小心吃太多了。”
蕭菀青輕輕笑了一下,關上門,又仔細地端詳了一下林羨,不放心道:“你洗完澡了?回來的時候有被雨淋到嗎?
林羨咧開笑,紅齒白:“當然沒有啦。我借了同學的傘回來的。”
蕭菀青放眼環顧四下,卻是將信將疑:“那傘呢?”
林羨微微一愣,極快地反應了過來:“我們一路車的,家就在前面,其實我們就一把傘,所以先送我回來後,自己撐著傘回去了。”為了打消蕭菀青的疑慮,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林羨先是出手握住了蕭菀青冰涼的手,接著便得寸進尺地扣住了蕭菀青的五指,十指相扣,笑瞇瞇道:“你看我手,是不是暖呼呼的,真的沒有淋雨啦。”
蕭菀青猝不及防被握住了手,條件反就是輕輕地往外了一下,下一秒,看見了林羨青明豔的面容、彎彎的笑眼,卻是漸漸放松了下來,任由林羨握著的手,著林羨的溫。
蕭菀青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放松地把手給別人握了。幾乎要忘記了,原來雙手十指握時候,認真,原來是這樣的踏實、溫暖。
林羨其實是約知道蕭菀青不喜歡這樣親的接的,但,卻偏偏十分和蕭菀青這樣的接。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到蕭菀青似乎微微反握了一點的手。聽見蕭菀青溫潤悅耳的聲音裡,帶著淺淺的愉悅笑意,肯定回答了道:“是暖的噢。”
驚訝地抬起頭,直直地進蕭菀青清亮的眼眸裡,看見了,蕭菀青眼裡,有一個小小的自己,眼波中漾著璀璨笑意。而眼裡的蕭菀青,和自己一樣,眼波流轉,笑意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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