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恥之徒》第13章 貪

白姝當真難,七經八脈裡都熱脹起來,丹田裡像有什麼在啃噬著,空落、虛無,深切的囂,亟需被填滿。這次比上回還惱火,無盡的灼燒就是一種煎熬,卻不知如何排解,只能任由熱意放肆地蔓延。

知曉這是無心的舉,沐青不似在昆山那回反應大,尤其是念及上次白姝重傷,猶豫半晌,還是沒把這孽障推開。

由於先前用一隻手抱著白姝,現下這手便扶在對方腰後,慢半拍地想要拿開,孰知白姝搖細瘦的腰肢,將尾全豎了起來。

畢竟是妖,終究改不了骨子裡的習,不知恥。

清楚豎尾的含義,沐青怔了一瞬,隨即像被火燒一般移開手。

白姝亦在此時將這隻手也纏住,如此,沐青再次被完全住。沐青上涼快,就一不放過地著,嫌服礙事,還要手扯人家的襟,沐青始料未及,等反應過來,這孽障已經將熱燙的臉在自己鎖骨蹭,還舒心地晃了晃剩下那條尾

“冷靜些,別再,”沐青低聲道,到頸間以及口的灼。熱,頓了下繼續說,“忍一忍就過了。”

這話就是耳旁風,白姝哪會聽,更加用力地纏沐青的手,都快在對方手臂上勒出紅痕。丹田裡的暴。難以平複下來,那力量竄來竄去就是無法融進元丹,以至於更熱了,連額角都濡出了薄汗,不多時口頸間都是汗的。

周遭那麼冷,卻仿佛置於毒辣的太底下暴曬,那香氣也逐漸濃烈,無孔不,都快浸潤進沐青骨裡,實在是抵擋不住。

沐青勉強忍著,不讓這氣味侵蝕掉理智。

“白姝,先放開我,把尾松開。”輕聲道,不敢來,怕又像上次那樣,只能細聲細語引著對方。

然而還是不管用。

頸間驀地一暖,溫潤的襲來。

這孽障做事全憑本,一點不講規矩,全然不知廉恥為何,末了,還抬起頭,用鼻尖蹭蹭沐青的下紅潤,因太熱而眸有些散,眼神略迷離,裡面仿若積盈著瀲灩的春。水。

看了沐青一會兒,挨著這人的臉,難耐且磕絆道:“不、不放……”

言罷,還攀住了沐青的肩膀,不講章法地蹭納涼。

這間房裡點了燈,只是線不夠明亮,鬼打牆一散,淡黃的火就倏爾閃,燒久了,就慢慢變得暗沉,薄薄的打在兩人上,在周鍍上一層和的暈,添出一種無法言喻的曖昧繾。綣。

沐青,忍不住曲起白細的指節,當白姝快要湊上來挨到角時,一下子別開臉,沒讓對方得逞。

因著這回沒反抗,白姝沒有將的靈力一塊兒製,這孽障還算留有一理智,除了納涼倒沒乾太出格的事,就是有點不講禮,非得沐青的袍,總覺得不夠涼快。

“聽話,”沐青低低說,“先放開……”

白姝置若罔聞,尾翹得老高,半闔著眼,紅微張合,覺到稍稍涼快些了,心滿意足地舒口氣。

香氣的迷,沐青漸漸有些意識不清,亦熱了起來,不過還算能忍,趁白姝放松警惕時掙出一隻手,而後將其在對方小腹上,幫這孽障平複竄的妖力。

白姝起先有些不滿,的手重新纏住,但到手上的涼意後,沒再阻止,反而地抵住,任這人幫自己。

“難——”

有些委屈道,上盡是。漉漉的汗水,連掌心都是的。

沐青沒搭理,極力保持清醒幫平複,只是兩種力量相撞,靈力總於下風,被妖力裹挾吞噬,死命地糾纏不放。

丹田是最薄弱的地方,貿然進別人的元丹可能會讓對方傷,也會遭致反噬,是以在昆山幫白姝治療那會兒,沐青一直是通過經脈給白姝輸送靈力,只有在最後那次才進的丹田,當時白姝妖力盡散,倒沒出什麼岔子,眼下卻全然不同。

妖力與靈力融在一起,一人一妖的意識和逐漸互通……白姝遭的難與煎熬,全都通過運轉的靈力渡到沐青那裡,貪婪無盡地吞食著。

沐青自是早已察覺到,但收不了手,一旦中斷倆都將會傷,只能生生熬著。

難耐的痛苦相互分攤,白姝好了許多,卻很是難過,不過沒有表現出來,手下,又繼續幫白姝,那滋味著實難捱,不多時就渾是汗,衫都了,一向沉靜的黑眸裡變得幽深,探不見底,有了別的無法琢磨的含義。

白姝嚨裡溢出一聲不能自控的嗚咽,所有尾都翹起來,或許是稍微舒服了些,趴在沐青上勉強歇了歇,許久,又挨過去在尋沐青的不懂為何要這麼做,只是想起之前見過的,那兩個人難時會抱在一起吃

驚覺要做什麼,沐青先行避開,克制忍地小聲道:“別……”

這孽障不會自控,總之不太好過。

燈火忽閃,有幾回險些被窗裡泄進的凜冽寒風吹滅,不過始終還是亮著,昏黃溢滿整個房間,不知過了多久,損耗太多靈力的沐青乏累地垂下手,由於經了剛剛那一遭,的熱還沒退去,隻得無力地抵靠著牆壁。

白姝埋在頸間貪地嗅了嗅,用一條尾纏住的腰,不讓其掉落。

同一時刻,走道盡頭的房間,鬼打牆破碎後得以的江林不慢不地在桌前踱步,兀自斟熱茶喝,不時在房間裡四找找,而不遠,就是從沐青手下僥幸逃走的柳秋娘。

江林素來不會憐香惜玉,兩三招就打得人家幾近魂飛魄散。柳秋娘伏趴在地上,別說遁逃了,連一下都困難,先後遭兩個大能的重創,還能口氣都算走運。

“本事呀你,”江林面帶嫌棄地說,不了臭味,憋不住抬手拂了拂,“哎,我問你,你到底死多久了,留在這裡為非作歹是想做什麼?陳家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柳秋娘強撐著要爬起來,可惜剛支起子,就不住嘔

不是紅的,而是粘稠的黑,還伴隨著一濃重的異味,甚為惡心,江林嫌惡地擺擺手,強忍著不發作。柳秋娘慘淡地笑笑,倒不辯解,聲反問:“仙長覺得呢?”

給自己施了一道除塵咒,用結界隔絕開,江林才回道:“懶得跟你彎彎繞繞,說吧,陳家十八口的魂藏哪兒了,自個兒出來,也可免些皮之苦。”

柳秋娘再吐了口沉沉繼續笑,並不打算回答。

江林輕蔑地瞥了下,都不正眼瞧一瞧,且看能玩出什麼花招。

“仙長說笑了,”柳秋娘一臉不在意地說道,“妾都死了,怎還會之苦呢,死人哪會痛,你說是不是?”

雖然魂魄還留在裡,但早就死了,是覺不到痛楚的。

這話倒是提醒了江林,地瞅著柳秋娘,其實先前在樓下就察覺到了這個,臭味是從柳秋娘的上傳出的,明明早已死去,可卻還完好,且還能留住魂魄,還沒遇到過這種況,細一思忖,心知柳秋娘肯定不會說,還是先不糾結這個。

“陳家十八口的魂,識趣點,自己出來。”

抬抬眼皮子,擱下茶杯,從懷裡出一張黃符。

以為是要收自己,柳秋娘氣地仰起頭,神淒厲且有點悲哀,“妾不知仙長在說甚,什麼魂?”

死到臨頭還。江林已在這裡守了許久,亦知到這裡還有別的生魂,憑空變出一支筆在黃符上寫上陳老爺的生辰八字,漫不經心再問:“真不說?”

柳秋娘不語。

也不惱,寫完最後一筆,將黃符點燃,那黃符並沒有被燒灰,而是化作一團淡藍的火在房間裡打轉,最終停留在銅鏡旁的梳妝盒上。

這一招尋蹤契,是士用來召喚鬼魂的法子,范圍有限且作用不大,但用在這個小房間中找生魂卻是遠遠足夠。

當看到淡藍火焰落到梳妝盒上,柳秋娘臉一變。

江林不鹹不淡道:“不說本君也能找到,真以為要靠你麼?小小一個厲鬼膽敢如此放肆,倒是好本事。”

說著,打開梳妝盒,只見最底層藏著一塊通玄黑的圓石。

柳秋娘驚異,先前江林問了一大堆,以為此人定然找不到這個,就有恃無恐起來,眼下見江林就要拿走那塊圓石,急之下拚死也要阻止,當即猶如撲火的飛蛾一般撲去。

可惜不等靠近分毫,門外一道靈力襲來,不由分說將收走。

來人正是白翩躚的沐青。

江林下意識去,瞧見這人神沉寂,手裡還抱著一個衫不整的昏迷人,白發沒見過,可那袍卻十分悉——是沐青穿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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