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恥之徒》第26章
早在沐青進靈泉那會兒, 白姝就瞧見了, 先把兔子送回月樓,而後變回本就往這裡跑, 以為是在泡澡,著沐青的胳膊探出水面, 甩了甩腦袋, 耍賴道:“阿姝也要洗。”
還機靈,知曉化人形肯定會被趕走, 就變為狐貍死纏爛打。
因著只是來泡靈泉的,沐青上還穿著輕薄的雪白中,沒推開白姝,任由對方造次,垂目, 抬手撥了下滿是水的狐貍腦袋, 問道:“去哪裡了?”
“遛彎兒。”白姝說,這個詞是跟阿良學的,有幾次出去轉悠遇到對方, 阿良就會這麼說,多兩次就活學活用了。
這孽障慣會順桿爬,言罷, 後一蹬,恬不知地趴在沐青前, 用。漉漉的臉蹭沐青的頸側, 又說:“還有找你, 到都沒找到。”
泡在靈泉中,渾全是的,中在上有些粘黏不舒服,又被濘的團子挨著,就更不自在了,覺到這厚臉皮的爪子不太規矩,沐青將扯開拎起來,放在池邊晾水。
靈泉水自帶溫熱,一出池子就有些冷,白姝抖抖,倏地往將後泡進去。
沐青拂開頸間的法,淡聲說:“去了正殿那邊,有點事。”
“什麼事?”白姝偏頭問,到靈泉的暖熱以及充沛的靈力滋養,舒服地,再往後退些,將半個子都泡著。
沐青避而不答,見背後髒兮兮灰不溜秋的,一看就是又在哪裡滾的,便默然地順手掬了捧水幫著一下。
拭的力道極輕,像是在按一樣,比阿良順還舒服,白姝很是,瞇了瞇眼睛,翻仰躺在池邊,用前爪拍拍肚皮,使喚道:“還有這裡,也要……”
渾都髒,也不知多久沒洗過,天只會,都不拾掇拾掇自個兒。沐青垂下眼眸,抬起白淨的手,繼續捧水幫著,這孽障的臉皮比城牆還厚,拉著沐青的手就往自己肚皮上招呼,安逸得瞇眼甩尾,還讓給撓撓下。
洗到最後,白狐貍幾乎卷一團吊在沐青手上,爪子死死抱著不肯放。
不懂什麼是滋養,本能地就開始吸收靈泉中蘊含的濃厚靈氣,被收回去的尾再次乍現,三條全纏在沐青小臂上。
沐青不跟沒開化的無知妖計較,悉心教怎麼運轉妖力。
其實靈力也好妖力也罷,只是按類種劃分出來的而已,都是通過修煉凝集出來的力量,有的大妖可吸食不同種類的力量轉化為自所有,但很見,白姝便是其中之一。
發現在吸取靈泉中的靈力,沐青也不奇怪,告誡不能貪食,畢竟靈力與妖力終歸有差別,吸太多的話,就像吃多了會積食,會損害自。
這話提醒得太晚,白姝過於貪食,傻愣愣如狂風卷大浪般吸撐了,一下子就不控制地變人形,赤。撲在沐青懷中,兩種力量在裡織,立馬又脹又難,經脈裡熱意流,放肆地衝撞。
沐青隻得幫這孽障疏通運轉,怕進水還得將其扶著。
經歷過不止一次這樣的場景,白姝一點就不當回事兒,覺得熱就往對方上靠,地上去,只是這一次,當散漫趴在沐青肩頭時,腦海中忽然閃過之前夢裡的場景,大宅子後院的淺水池中,與那個白人的不可分,激烈糾纏。
夢醒過後,白姝沒再糾結這些,隻當那是過眼煙雲,一睜眼就消散掉,然而此刻抵靠著沐青,夢中的一切仿佛又重現了。
荒唐,迷,人間抑而細碎的呼聲……
掌間還留有對方的灼。熱,真實得不似夢境,好像曾經真的發生過一樣。
白姝怔神片刻,鬼使神差的,忽而將手放在沐青細瘦的腰後,攏抱住這人。
沐青不知所想,以為又要鬧騰,著聲音道:“別。”
這才回神,從神遊太虛中離,老實松開手,不過沒有支起,而是一不地繼續靠著。
念及這孽障就是如此德行,沐青沒太在意,更沒發現任何異常。
待疏通經脈完畢,白姝騰地變回本,爬回池邊趴著。
沐青亦從靈泉中起,出水的一瞬間給自己施了一個淨咒,將答答的服變乾,再俯給渾是水的白團子施咒,穿好外出去。
待回到月樓,沐青才說起要去臨安的事,白姝對此不興趣,費力抱著一個通紅的果子啃,直到聽見自己要被單獨留在浮玉山時,就死活不依了,說什麼都要跟著去。
沐青不管如何撒野,不鹹不淡地說:“明日一早就要走,很快就回來,應當不會超過半個月。”
一聽要半個月,白姝就更不答應了,鬧來鬧去不安生,知曉對方不會搭理自己,突然記起做的那些夢,靈機一,趕說:“阿姝去過臨安,可以幫忙。”
沐青當在扯謊,將其從手臂上撥開,不甚在意道:“你幫不了,待在這裡不惹事就是幫忙。”
白姝又拉住的角,說自己去過臨安北巫山鎮,並講到一些小地方,反正都是夢中到過的,都一腦兒抖落出來。沐青本沒上心,但聽到巫山鎮三個字就立時頓住,又聽說到竹林,老街大宅,這才重視起來。
——江東堂眾人遇害的地方就在巫山鎮涯石街的一破敗老宅裡,而老宅不遠就是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
沐青神一凜,鄭重其事地問:“當真去過?”
這孽障本就來歷不明份謎,上回安平縣鎮魂石已讓格外留意,若不是說謊,保不準千機門的事又與之有關。
白姝不懂自己說這些話的嚴重,以為這麼說有用,便甩甩尾,萬分肯定地點點頭:“去過,還進了那個大宅子泡水。”
一邊說,還一邊用爪子比劃淺水池什麼樣,四四方方,由漢白玉砌,池壁上雕有栩栩如生的聚靈神。這孽障不懂漢白玉和聚靈神是甚,隻說是白的石頭和長得怪怪的妖。
雖不知那大宅裡究竟是什麼樣,但聽白姝講得這般詳細,沐青不疑有他,不過也沒立馬做決定,而是慎重思慮。
如果白姝真的去過巫山鎮,那此行還是得把人帶上,即使這是有人在暗中安排,故意引們過去。畢竟白姝不去,幕後使者定然不會善罷甘休,還會做出更喪心病狂的事,這次殺了江東堂一眾弟子,下次指不定要屠多人。
可真要去,那就是以試險,要是出了意外……
瞥了眼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玩尾的白團子,沐青難免遲疑不決。白姝不知世事險惡,哪管圈套不圈套,死賴就是要去,半個時辰,又跳到沐青上鬧騰。
最後還是決定帶著孽障走,帶在邊總歸好些,留在浮玉山出了事也顧及不到。
。
翌日天未亮,一行人就通過傳送陣法從浮玉山抵達臨安,為了低調行事沒去江東堂,而是去的巫山鎮的一客棧,江東堂那邊有門徒在此接應,畢恭畢敬地候在陣前。
白姝化形人混在隊伍中,同行的還有江林、清虛、阿良以及兩名實力不俗的弟子,清虛將三火犬,也就是江林曾用來與白姝類比的那隻狗帶上了。
三火犬屬妖,周雪白,額上有一抹鮮紅的神火印記,因此而得名。這狗生得嘟嘟的,型不大,不兇不認生,甚是憨厚可,大概是覺察到白姝同屬妖,它就一直繞著白姝打轉,可勁兒搖尾,還用腦袋拱的。
白姝在昆山上連其它狐貍都不願意接近,不喜歡這樣,更別說被狗親近了,本能地朝三火犬張齜牙示威,想把對方趕走。
這個作狐貍做出來沒什麼,當人就有些不雅觀了。
江林好笑,哂道:“這狗東西倒是親你,平時都不讓的,一就咬人。”
三火犬隨主,清虛生平最厭姓柳的,第二厭的便是江林這個碎玩意兒,生懶散,不願意搭理江林,三火犬就不同了,小家夥兒聽得懂人話,知曉“狗東西”是在拐著彎罵自己,於是朝著江林就惡狠狠地。
“汪!”
“汪汪——”
江林忒賤,長眼一斜,輕描淡寫瞥了下清虛,故意抬腳去逗狗,把三火犬惹急了,撲上來就要咬。
不管一人一狗如何打鬧,沐青們在吳水雲的帶領下分散進客棧,趁天還黑著悄然住。
白姝被分到沐青隔壁,對門就是清虛,斜對面則是江林。
三火犬打不過江林,落敗後回清虛那裡賣可憐嚎,清虛不管它,它傻不拉幾地原地轉了轉,一回瞧見白姝就在對面,隨即屁顛屁顛就跑過去,興地吐舌頭繞圈。
白姝正與沐青說話,不願一個人住,便往沐青的房間走,委屈道:“要跟你住,不去那邊。”
沐青置之不理,不做聲。
不說話就當默許,白姝不管那麼多,寸步不離地跟著。
三火犬則親昵地去挨,不住地晃尾,它還通人,大抵是平素沒怎麼見過別的妖,日久逢同類不容易,就熱得有些討嫌。
白姝是個不講理的,覺得這乎乎的傻狗著實煩人,氣惱地憋了半晌,學著方才江林的口氣,罵道:“狗東西,讓開……”
沐青聞言,眉頭微微蹙起。
這孽障什麼都不會,罵人倒是一點就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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