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了將近四十分鍾，等到闕以凝和顧山雪離開餐廳的時候，已經離九點不遠了。

闕以凝拎著包面對著顧山雪，面上帶著笑：“謝謝顧小姐今晚的款待，還有你的禮，我很喜歡。”

顧山雪：“這是作為闕小姐幫忙的答謝，不用如此客氣。”

闕以凝聲音上揚：“真不用客氣？你一直喊我闕小姐就很客氣了。”

像是撒似的抱怨：“上次不就已經和你說過了可以我以凝嗎，你還那麼客氣的我。”

顧山雪一時之間有些無措，在開口婉拒這個想法之前，闕以凝又笑著開口。

“開玩笑的，顧小姐別往心裡去，你想怎麼稱呼我就怎麼稱呼我，現在也不早啦，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進退有度才能遊刃有余，這是闕以凝一貫的手段。

想讓顧山雪覺得和親近但又不想讓對方覺得是在套近乎，所以先主的給對方可以親的稱呼的權利，而不擅自去親熱的顧山雪的名字，這樣會讓別人覺得特殊卻又不被冒犯。

顧山雪的話咽在嚨裡，看見對方巧笑倩兮的識趣模樣，反倒是有些說不上來的覺。

顧山雪：“闕小姐開車了嗎，我可以先送你回去。”

闕以凝搖頭，角的笑容別有深意：“不用了，晚上還有一個局。”

恰好此時闕以凝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喬雨初’。

闕以凝晃了晃手機：“我朋友在催我了，那我就先走了。”

闕以凝接通了電話，站在路邊準備攔車。

喬雨初那邊背景有些嘈雜：“你什麼時候來啊，等著你呢，王睿源來了。”

闕以凝：“很快，你們先開始吧。”

闕以凝電話掛斷，給聯系人列表發了一條短信。

顧山雪看見準備自己車前去赴約，還是再次開口：“闕小姐要去哪兒，我送你吧。”

現在天不早，雖然顧山雪對國的治安有信心，但是還是不免有些擔心，畢竟好看的人在夜晚孤一人，總是可能遇到危險。

闕以凝自然不會再推辭：“去‘春朝’，就是我和你第一次遇見的地方，顧小姐方便的話，那就麻煩了。”

顧山雪是自己開車來的，看見闕以凝坐上了副駕系好安全帶之後，打開了導航。

窗外夜景如水般平而過，這個點盧蘇並不擁，在九點多一點兒的時候，顧山雪將車停在了春朝門口。

闕以凝解開了安全帶，下車站在車外的時候，對著車的顧山雪擺了擺手。

轉進了富麗堂皇的歡樂場裡，背影窈窕漂亮。

顧山雪收回了視線，發了車子。

闕以凝到的時候，裡面的酒局已經開始了。

卞紀安和王睿源桌前都擺著一排酒，正在玩骰子。

瞧見闕以凝進來，王睿源臉上的笑意淡了些，看著闕以凝出聲譏諷。

“闕以凝你這又是從哪個車裡下來了，還惦記著喝酒呢，看來那人不行啊。”

王睿源也不是一個人來的，旁邊坐了兩個和他一塊兒的狐朋狗友，聞言嬉笑了起來。

房間裡暖氣足，闕以凝了外套，挽起了袖子。

王睿源想起上回腦門被砸的那一下，不由得警惕起來。

闕以凝笑：“沒想到王爺你住院之中也不忘關心我的私事，那我還真是謝謝你對我的關注了。怎麼，剛出院，能不能喝酒啊？”

卞紀安佯怒：“闕大小姐你這話說的，看不起咱們王啊，他肯定能喝啊，這不是還跟我玩骰子來著，誰輸了就乾一杯。”

卞紀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先行給王睿源起哄戴了高帽子，看起來像是為王睿源出頭，但是眼睛咕嚕嚕的轉，對著闕以凝狂眨眼。

喬雨初：“卞紀安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王睿源也不是很能喝吧，也就在顧茜茜面前能撐著點，現在顧茜茜不在，他估計喝不了多就說自己醉了要跑了。”

王睿源冷哼：“你看不起誰呢？”

喬雨初：“這不是事實嘛。”

王睿源輕嗤：“喝就喝，我還怕你們了，今天非得把你們都喝趴下。”

卞紀安鼓掌：“就是，別小看我們爺們的酒量。”

喬雨初和卞紀安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就這麼一唱一和的，王睿源就鬥志昂揚的準備開幹了。

闕以凝用眼神示意卞紀安起，自己坐在了卞紀安的位置上，手按住了骰盅：“乾喝也沒意思，不如我們來玩這個，你輸了你喝，我輸了我喝，說先醉了誰給誰賠禮道歉，怎麼樣？”

王睿源坐直了：“來就來，今天你給我賠定了！”

旁邊的人起哄，酒瓶擺了一桌子。

在玩骰子這方面，闕以凝雖然不敢自認是高手，但也是苦練過的。

沒辦法，有人就喜歡玩這個，為了避免讓自己在際過程中出洋相以及掌握主權，闕以凝練這個練了很久。

掂量了一下手裡件的重量，隨意搖晃了一番。

闕以凝：“直接點，比大還是比小？”

王睿源的朋友起哄：“我們男人嘛，當然要比大。”

王睿源：“那就大。”

第一，闕以凝輸了，對方起勁的讓喝。

闕以凝聳肩，將小杯裡的烈酒一飲而盡。

接下來闕以凝連輸了三把，酒在裡揮發，將面染紅。

王睿源嘲笑：“闕以凝，你行不行啊，真這麼上趕著給我道歉也不用用這麼婉轉的方式啊。”

旁邊的人喝倒彩，喬雨初都有些擔心了，拉了拉闕以凝的服。

闕以凝用眼神示意放心，了手腕：“再來。”

王睿源以為是不服氣，雖然覺得贏的太輕松，但也繼續的搖晃了手裡的骰盅。

喬雨初：“六六六，三個最大！王睿源你這把喝定了！”

王睿源不信邪的看了看，他的點數是三四四，明顯敗了。

王睿源：“行啊，運氣發了啊。”

王睿源喝掉了一杯，把空酒杯丟在桌子上，了下：“再來。”

闕以凝又搖出了三個六，王睿源站了起來，了眼睛。

“不是，你這運氣也太好了吧，你是不是沒搖啊？”

闕以凝秀眉輕挑：“大家可都是看著我搖了的，你玩不起？”

王睿源隻好又喝了一杯。

可下一次闕以凝還是三個六，他就不服氣了。

“你是不是搞了什麼小作？”

喬雨初：“喲，玩不起就玩不起嘛，還誣陷人幹什麼，要是有什麼作，還會連輸你三把啊。”

王睿源：“那我們的換換。”

闕以凝全然不在意的把自己的那個推了出去：“隨你便。”

闕以凝一連讓王睿源輸了十局，倒也不都是三個六，偶爾五六六，偶爾五五六，總之都佔據在上風。

王睿源不可置信又氣悶的喝了十杯罰酒，煩躁的甩了甩腦袋，扯著自己的服扣子，卻又不肯就這麼認輸，眼裡帶著紅，直勾勾的盯著闕以凝的手。

闕以凝也沒想就這麼點到為止，乾脆讓了讓，轉著手腕，讓自己輸了兩局。

王睿源剛剛被碾辱的惡氣一下就吐了出來，催著闕以凝喝。

輸了兩把過後，闕以凝有了新的提議。

“這麼喝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分勝負，不然混著來怎麼樣，我要是輸了，不僅給你道歉，我還去給顧茜茜道歉。”

喬雨初：“以凝，別玩這麼大啊。”

王睿源已經有些酒勁上來了，拍了拍桌子：“好！”

要是他能讓闕以凝去給茜茜認錯，茜茜肯定會高興。

卞紀安他們將幾種烈酒混在了一起，一杯杯的放到桌子上，所有人的緒被這個加碼推到高點。

混在一起的酒如同炸彈，在裡漾著水波。

闕以凝再一次搖出了三個六，把酒杯朝著王睿源的方向推：“喝吧。”

包廂裡的其他人拍著手：“喝！喝！”

王睿源梗著脖子：“喝就喝！”

他灌了下去，被後勁弄得不停皺眉。

在闕以凝再一次準備搖的時候，他停。

“換，現在比小。”

喬雨初噓他，他也無所謂。

闕以凝總共才喝了五小杯，原主的酒量並不算很好，有些暈眩但依舊是清醒著的。

“好啊，那就比小。”

闕以凝抬手搖，有別於王睿源的反覆搖，只是隨意的搖了兩下，放在了桌上。

骰盅打開，三個一。

喬雨初：“厲害！王睿源，喝！”

喬雨初覺得自己姐妹今晚真是人品發，剛開始要玩的時候，還替了把汗呢。

王睿源喝了三杯混合的酒，臉已經漲得通紅，腦子一片嗡嗡嗡，卻還抓著骰盅不放。

他說話都含糊不清了：“再來！”

闕以凝：“來。”

闕以凝沒有太明顯的搖到三個一，而是搖出了一個二，卻沒想到王睿源居然搖出了最小的點數。

闕以凝毫不猶豫的喝了，酒混合的味道在味蕾炸開，流進胃裡帶來些許灼燒，那後勁幾乎是一下上來了，讓腦子有些發蒙。

闕以凝不打算繼續吊著王睿源玩了，打算速戰速決。

王睿源又連輸三次，他的腦子已經不允許他做出震驚或者是惱怒的反應了，再喝到第二杯的時候，他就喝不下去吐了出來。

喬雨初在旁邊湊熱鬧和王睿源的朋友劃拳也喝了不，見狀嘟囔著王睿源耍賴。

卞紀安：“差不多就這樣吧，再喝下去得進醫院了。”

王睿源已經爛醉如泥的倒在了沙發上，他帶來的朋友也被喬雨初喝倒了兩個，另一個磕了藥，正在搖頭晃腦。

闕以凝按著自己太，找到手機聯系人發了短信，看著王睿源冷笑。

“今晚的正片，才開始呢。”

門外推門進來了幾個男人，闕以凝昂了昂下，讓他們按照約定好的去做。

卞紀安看見他們解王睿源服的時候，人都要嚇傻了：“哎哎哎，不是，你這沒必要吧，你要讓他今晚花開啊？”

闕以凝哼笑：“我可沒付這個錢，安心坐著吧。”

闕以凝讓他們拉著王睿源拍姿勢，沒把幾個人的臉出來，拿出手機來了個三連拍，示意那幾個人可以走了。

卞紀安咽了咽口水：“真狠啊。”

闕以凝坐在沙發上扶著頭擺手，看著衫不整倒在那兒的傻，想要拿手機發朋友圈。

但腦子一陣一陣的暈的太厲害，不控制，連手機上的圖標都點不對。

世界變得怪陸離，線在眼裡被拉長，模糊不清。

喬雨初把扶了起來：“我讓你司機來接你回家？”

闕以凝：“不，我要去天心別院。”

喬雨初發蒙：“那是哪兒啊？”

闕以凝頓了頓，遲鈍的想起來那是上輩子的事了，這輩子要去哪兒呢？

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住的小區什麼名字了，想不起來自己要去哪兒了，甚至都忘記自己站在哪裡了。

喬雨初：“哎呀就該攔著不讓你喝，你酒量本來就不怎麼樣，你看你這都傻了，你別啊，我用你手機給你司機打電話。”

闕以凝搖頭：“不要。”

好像還記得什麼……

喬雨初：“行行行，那我給你拎回我家吧。”

闕以凝閉著眼睛靠在上喃喃：“顧山雪……”

喬雨初：“……，見忘友啊？”

喬雨初：“行，給你打給你打，給你的顧山雪打電話，嘖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