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是第一次產生了陶又晴長得好看的想法，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會這麼想，陶又晴長得分明和以前一模一樣，鼻子還是那個鼻子，眼睛還是那雙眼睛，毫無出。

難道是因為陶又晴換了個新髮型？但不得不承認，這個髮型很適合陶又晴這張明豔人的臉，仿佛是為量打造出來的。

看見陶又晴的時候，陶又晴正對著對面的座位發呆，並沒有立刻注意的到來，確實不像人關系時候那樣熱切了。

陶又晴一無聊就容易發呆，足足發呆了三分鍾才發現周以正朝自己走過來的。周以仍舊是記憶裡那張冷冰冰的臉，那雙冷冰冰的眼，和分手的那時候完全沒有差別。

這就是周以面對陶又晴時候的態度。

只不過陶又晴已經無所謂了，周總人設不崩，習慣了。而且現在對沒有半點覺，回首那五年，心裡頭只剩下令人窒息的疲憊。

周以這個冰冷的人，果然不值得用一輩子去追求，因為追到死都不會被多看一眼，本就是在浪費，自取其辱。

將思緒一點一點地拉回來，遲緩地調整腦回路，以確保自己能思考，能跟上周以接下來要說的話。

只是不明白，解約有什麼好談的？難不興瀾還想卡的解約流程？亦或者是有什麼新的條件？

那是不會同意的，輕輕松松地來，當然也要輕輕松松地走，為此可不介意跟興瀾對簿公堂。

周以著尾優雅地在對面的位置上坐下，然後開始一言不發地打量著。

剎那間，空氣凝固，氣氛也跟著陷令人尷尬的死寂之中。

陶又晴傻了。

這人怎麼過來一聲不吭的？

不是要談嗎？那倒是先開個頭說話啊？？？

陶又晴不想跟多呆，還等著回去繼續琢磨去哪家公司才好呢。於是先聲提醒道：“一個普普通通的解約，周總還想跟我談什麼？”

周以的眼瞳中倒映出臉龐，那張臉上再也沒有喜歡，沒有熱，只有像一潭死水一樣的平靜。哦，還有一縷不知道為什麼坐下後不說話的迷茫。

周以終於開了口：“你想離開興瀾嗎？”

陶又晴：“想。”

回答得毫不猶豫，還有一種迫不及待的覺——周以莫名地不喜歡這樣的覺，就像是有什麼東西突然就從手裡頭溜走了一樣的讓不快。

但看清對面坐著的人之後，那種覺又立馬隨風飄散了。

會抓不住陶又晴嗎？未必。

陶又晴從前也跟鬧過一次分手，走得時候也是那麼的堅決，但無論過程如何，最後還是乖乖地回到了的邊，為溫順的金雀。

這次會不一樣嗎？這次也是一樣的吧。如此想。

陶又晴不知道在想什麼，警惕地問道：“周總難不想卡我解約？”

周以淡然地說道：“你想多了。”

陶又晴：“那最好是我想多了。”

現在的可不是之前那個一心陷周以的陷阱裡的人了，興瀾敢卡，就敢告，絕不會留一點面，反正他們以前讓退賽的時候也沒給留面。

周以又問：“你想重新進這個圈子？”

陶又晴臉上帶著客氣疏離的笑容：“這是我自己的事，周總就不用過問了吧？”

面對這樣冷漠的態度，周以不習慣地皺了皺眉頭，抿了抿，然後才說道：“如果你還想進這個圈子，我可以給你推薦別的公司，有我的引薦，你會順利很多。”

陶又晴看著對面的人，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了解過，就好比這一刻，本猜不在打什麼主意。

難不是最後的施舍嗎？

陶又晴回絕了：“無論我要不要進這個圈子，我的事我都可以自己理。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您不需要對我這樣。”

要離開周以，所以要離開興瀾，如果再進周以給推薦的娛樂公司，那不是又繞回去了嗎？

而且還沒有弱到沒有周以就走不了的地步，可是各大娛樂公司都想簽下來的紅桃Q啊。

周以沉默了，陶又晴繼續道：“請問周總，我什麼時候可以簽解約合同書？”

沉默的周以被這句話勾，遲緩地抬起頭來看向，一副言又止的模樣。

現在的陶又晴可沒興趣去揣測的表，一心隻想著發展自己的事業，於是又重複了一遍：“什麼時候？”

周以涼涼地吐出兩個字：“隨時。”

陶又晴發自心地笑了起來：“那可太好了，現在怎麼樣？”

周以：“……”

可真急！

周以被這迫不及待的樣子刺激到了，面沉地說出一句：“陶又晴，你是不是又想引起我的注意？”

就像以前那一次分手一樣，企圖通過“放下”來吸引的注意力。有過那一次的經歷之後，很難不往那方面想。

陶又晴喜歡喜歡了五年，是真的能輕易放下嗎？真的不是在演狼來了，又想引起注意？

陶又晴揚了揚眉頭，笑道：“那周總真是冤枉我了，我現在對您是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

周以眉頭皺得更深，“不信”兩個大字明晃晃地寫在臉上：“我勸你放棄這些七八糟的想法，我說過你沒有資格被我喜歡。”

陶又晴沒想到分手之後還能聽見公眾號百合推書姬“沒有資格”這四個字，頓時覺得無比好笑，竟從來都沒發現周以這麼自信。

是，從前是很喜歡，喜歡到把當全世界。現在的已經幡然醒悟，離苦海了，結果卻莫名執著地認為還喜歡，放不下，並又一次拋出這蔑視人尊嚴的四個字。

選擇放手就是為了保全自己所剩的那一點尊嚴，結果對方依舊不把當一回事，態度高高在上地輕蔑。

憑什麼？

難道這一輩子就只能喜歡周以，永遠都沒有放下的那一天嗎？

難道就不會喜歡別人嗎，真當這輩子非不可了？？？

陶又晴不服氣，嗆了回去：“周總未免太自信，我從前喜歡您是事實，我現在不喜歡您也是事實，而且世上的人千千萬，我也不是非您不可。”

周以用一種“你繼續說，反正我不信”的眼神看著。

陶又晴覺得這樣不行，必須要拉一個人出來挫挫周以的銳氣，讓明白陶又晴沒有傻到非不可。

就在這時，一個名字在腦海裡靈一現，乾脆用來做了個擋箭牌：“抱歉，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周以的眼神那高高在上的姿態終於有了一的搖。

陶又晴繼續道：“袁初蕊。”

袁初蕊這三個字拋出來後，周以顯而易見地愣住了。

陶又晴客客氣氣地微笑著，表誠摯得沒有一錯，讓周以無法辨別說的是真是假。

說實在話，對袁初蕊一點了解都沒有，就連長相都是關琳昨天給看了照片之後才知道的。

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袁初蕊能打。可比周以漂亮多了，還是袁氏的小袁董，怎麼不比周以這個總裁強？拿出來當擋箭牌那可有面子了。

陶又晴在心裡頭想，天高皇帝遠，袁初蕊應該不會知道，而且像袁初蕊這樣出的人，肯定很多人喜歡，只是暫時當一下其中之一罷了！

陶又晴看周以還在發愣，起道：“我看周總今天應該不方便，那我們就約明天再解約吧。辛苦周總今天特地跑一趟，我還有事，先走了。”

隨意地挽了挽長發，大大方方地從周以的邊走過，卻在肩而過時被突然抓住了手腕，下意識低頭看去，黑白分明的眼中倒映出周以的模樣，那雙一向冷淡的眼睛裡，終於多了一別的。

周以有些許不解地看著，好像想問什麼，又不知道自己該問什麼。

陶又晴從一而終都保持著客氣：“周總還有什麼事嗎？”

周以抓著的手沉默片刻後才說道：“明天我沒空，後天。”

陶又晴淡淡地“哦”了一聲，然後毫不留地回了自己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背影是說不出來的瀟灑。

周以坐在原地，看著空的掌心，眼神十分複雜。

不知道為什麼，在陶又晴手離去的那一瞬間，的心裡頭倏然冒出了一空落落的覺，讓無所適從。

為什麼……會這樣？

……

“噢？”袁初蕊拿著手機，饒有興趣地說，“陶又晴說喜歡我？”

手機那頭的霍明恩問道：“當時的確是這麼說的。接下來您打算怎麼做？”

袁初蕊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看著高懸在夜幕之上的皎月，腦子裡忽然生出一計，笑道：“你幫我約陶又晴明天見面，順便再幫我打印一份東西。”

明的商人不會讓自己的易落空，陶又晴勢在必得。

……

陶又晴和周以見面的時間還不到十分鍾，回家的路上順便去買了點小吃和水果，轉轉悠悠到家的時候已經八點半了。

把東西放在桌上，正要坐下的時候，突然打進來了一個電話，看來電顯示還是本市的，順手接了，裡面傳出一個文雅的男聲，謙和有禮地說道：“陶小姐你好，我是月詠娛樂的書長霍明恩。”

陶又晴頓了一下，反手就把電話掛了。

以多年的經驗來看，這絕對是詐騙電話！

好好的，月詠怎麼會給打電話嘛？？？

任何詐騙電話都休想從這裡坑出去一分錢！

掛掉電話之後，陶又晴準備開始品嘗小吃，另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進來，又順手接通了，這回是一個聽，充滿了魅力的聲。

聲開口道：“陶小姐，我是月詠的——”

陶又晴聽到這裡，沒有再等對方說下去，先聲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用說了，沒有錢，你聲音再好聽我也沒有錢，勿cue，拜拜。”然後又把電話掛了。

被掛斷電話的袁初蕊：“……”

居然……把當詐騙公司？？？

袁初蕊都被氣笑了，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當詐騙公司。決定換個方式，於是找上了關琳的朋友——可靠的報員，遲雪盈。

陶又晴一無所知，坐在家裡慢悠悠地吃著西瓜，想起剛才那兩通電話，心裡頭那吐槽就蹭蹭蹭地往上飆。

現在的詐騙公司真的是泯滅人，膽大妄為，居然敢冒充月詠的人來給打電話，是不怕月詠的法務部鐵拳出擊嗎？

乾脆拿起手機給關琳啪啪打字吐槽這件事。

過了十幾分鍾後，關琳才回復。

[琳]：那個……陶陶啊

[琳]：那不是詐騙電話呀

[琳]：那真的是月詠的書長和……小袁董

陶又晴：“……”

傻了。

覺得手裡的西瓜……突然就不香了。

……

第二天，天氣大好，連風都無比的溫。

陶又晴背上斜挎小包，站在鏡子前細致地整理了一下淺藍的長，然後打量起自己，非常滿意地指著鏡子裡的自己說道：“可以的，今天的你，也是如此過分的迷人！”

每日例行自完畢，才出門打車前往約好的地點，一家環境素雅的茶餐廳。

服務員帶著走向一間雅間，說了聲謝謝後，等服務員走後先敲門示意，再將手放在門把上，輕輕旋，打開門後一抬眼就看見了一個長玉立的人。

人站在日溫的窗邊，黑的連短托襯出完的材曲線，被日暈染過的雪白好似撒上了一層薄薄的金，正散發著淡淡的芒，連背影都好看得人挪不開眼。

陶又晴輕手輕腳地走進來，這才發現人邊還站著一個文質彬彬、西裝革履的男人。

男人看見進來，沉著地推了一下眼鏡框，出聲道：“你好，陶小姐。”

陶又晴禮貌地回了個禮，接著就看見那個人緩緩轉過來，視線在上短暫地停滯了一下後衝微微一笑，接著的耳邊就響起了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聲音，等再一眨眼的時候，人已經站在了的面前，那隻白得像玉一樣的手也到了的面前。

人紅潤水亮的瓣一開一合，嗓音就像昨天在電話裡頭那樣的迷人：“初次見面，我姓袁，陶小姐應該知道我什麼？”

陶又晴握住的手，禮貌地說道：“知道的，小袁董好。”

袁初蕊看著：“恕我冒昧，我能問陶小姐一個問題嗎？”

陶又晴：“小袁董請說。”

袁初蕊出友好的笑容：“陶小姐昨天，為什麼會把我們兩個當詐騙份子？”

霍明恩聽見這個問題後，也目灼灼地看了過來。

陶又晴：“……”

現在跑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