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絝和的盲眼姑娘》第11章

這是很平凡的一天,平凡又刺激。

外來的公子哥當街挑戰蘇璵,且不是比別的,是比投壺。

三年前蘇璵蒙著眼睛隨手一拋,連中十籌,妙絕倫的技藝折服所有驕傲跋扈的紈絝,也徹底讓邊城男男見識了何為真正的玩。玩得僅僅是投壺嗎?不,是心跳。

要說蘇紈絝最擅長也最令人拍案絕的,是總能自信挑戰各種高難度的玩法,從無敗績。整日頂著致的臉龐走街串巷,舉手投足勾著慵慵懶懶的風韻,這韻味旁人學不來,很獨特,很有魅力。

子熱慕敢在懸崖邊秋千的膽魄,男兒垂涎嫉妒厚資本。無論長相,亦或才能。

就是這樣一位千金散盡消遣度日的紈絝,被不知天高地厚的外來人攔路挑戰,圍觀者激不言而喻。

然而到底沒比。為了一句‘小瞎子’,蘇璵一拳打得金爺眼冒金星,大庭廣眾之下放言威喝,鐵了心要護在以實力為尊的邊城站穩腳跟。

更有人撞見驚奇的一幕:蘇紈絝好脾氣地著帕子為汗。傳言如風飄遠,傳得多了,各種說法冒出來。

將軍府的是最初‘紈絝與小姑娘當街卿卿我我’的版本,寧晞寒著臉聽完,氣得摔碎茶杯。茶水濺了一地,下人們噤若寒蟬。

“多大的事,值當阿姐大發雷霆?”清朗的年音突兀響起,將軍府唯一的嫡子笑著進門:“阿璵喜歡就讓玩,不就是一個盲眼姑娘,難不真能娶了?阿姐何時這般不穩重了。”

語畢他朝長姐規規矩矩見禮,寧晞優雅端莊地用錦帕拭指節,頭也不抬:“這次不一樣,阿璵玩什麼我不管,可除了我們這些自一起長大的,你見過和哪個這般親近?”連都沒得到的待遇,憑何被一個盲搶了?

“哦,小弟懂了,阿姐這是醋了。”

孩子的寧晝甚為興趣,他沉道:“阿璵的子你我都曉得,玩膩了才會丟開,不要玩反而割舍不下。

“再過兩月便是生辰,十九歲,該是對興趣的時候了。”寧晝頗為風流意氣地揚了揚眉:“這麼說,小姑娘是位絕人?”

說到這寧晞口鬱氣漸深,不滿地橫了胞弟一眼:“你是要你阿姐承認敵長得好?”

“不敢不敢。”他笑嘻嘻道:“阿姐眼挑剔說得我都想親眼看看了。”

“你可以去看看。”

姐弟倆默契地換眼,寧晝驚疑發問:“你是說小姑娘和阿璵住在一起?”

“不錯。”

“這……咱們那麼多人,打小盯著阿璵妄想把拐回家或者被拐回家,竟、竟然輸給了一個小姑娘?”他斂容正道:“阿姐堅持,弟弟絕對看好你。”

想著心裡那人,寧晞眉眼愈發溫和:“我會教小姑娘知難而退的。”

“阿姐可別辣.手摧花,起碼在阿璵膩了之前,千萬不要。”

他說得極其鄭重,寧晞輕點下,腦海閃過四年前一怒之下鞭笞歌姬的畫面。

那扇門近幾年的噩夢,門被魯推開,阿璵闖了進來,短短幾個呼吸看的目變得無比複雜。

歎了口氣:“蠢事做一次就夠了。”

再有下次,依舊會揚起鞭子。所有覬覦阿璵的,一個都不想放過。

只是再不會自負地以為提前將人支開就能做到天.永遠都不要阿璵再來直面狠辣絕心。

阿璵比雲朵還比花還的小可憐,寧晞癡長兩歲,自認一些事看得徹。

“大小姐,蘇小姐來了。”

“阿璵來了?”寧晝迅速看向他的長姐。

寧晞輕聲吩咐:“去吧,從後門走,別被阿璵撞見。”

整斂,蓮步款款。目送長姐離去,寧晝不怎舌:人啊,有了喜歡的人真就容易百變無常。

慨一番,他不敢耽延,急著見識見識能被蘇璵領進家門的小累贅。

如松堂,接過寧大小姐親手沏的香茶,蘇璵笑著道謝。

寧晞嗔:“幾天不見怎麼這麼客氣?那晚夜市沒來得及和你暢聊,今日來,是想我了?”

“還好,有件事和你說。”

都是從小手拉手往護城河邊著腳丫子跑一通的玩伴,蘇璵不想把關系鬧僵,知道自己的脾氣,得趕在寧晞惹之前把醜話說在前頭。

這也是對彼此友誼的尊重。

不喜寧晞對家中那隻小喵的敵意,直白地說出訴求:“阿晞,高抬貴手,別再針對。”

“我就知道,無事阿璵也不會登將軍府的大門。”寧晞細細瞧執杯的指節,思忖著該送何等款式的扳指,上卻不肯妥協。

眼睛看不見,是個累贅,生得招人,留在邊也是麻煩。這難道不好嗎?現下所有人都曉得小姑娘.相卓絕。

想久居邊城,嫁人是最好選擇,名聲打出去,介時百上千慕名而來的適齡男,想找個不介意目盲、肯真心相待的,則容易許多。這也是針對?”

語調溫,話裡的意思聽起來刺耳,蘇璵放下茶杯:“我們有什麼資格妄圖安排別人的人生,就因為我們雙眼看得見,看起來比強?”

將近十九年為數不多的講道理大半都是講給寧大小姐聽。肯講道理,寧晞看的眼神著濃濃寵溺:“阿璵,你和非親非故,養一輩子不合適。”

“合不合適我說了才算,我不希四年前皎月樓慘事再次上演!”

“不會的,我不會傷害。”

很脆弱,也非常敏。寧晞,你不能傷害。”

“不說這個了阿璵,我想為你訂做一枚有意思的扳指。”

從丫鬟手裡拿來尺,固執地著蘇璵:“看在十幾年的份上?要不要是你的事,做不做是我的事。吶,食指。”

蘇璵板著臉:“你總是這樣,小心我們十幾年的被你玩沒了。”

“沒不了。”寧晞哄:“年有年,年老有年老的,我對你的心不會變。”

“可別,這比噩夢還恐怖。”蘇璵別扭地將食指遞給:“你就是做了,我也不會戴,為何要把力花在毫無意義的地方?”

“怎麼沒有意義?你就是我的意義。”

“哦,我知道了,想用一枚扳指.套牢我?”蘇璵哼了聲,話音一轉:“別把我的話不放在心上,這人你不能。我脾氣你知道,了我的東西,斷不是償還十倍就能輕松了結。”

“你的?是你的?”

“是呀,我的,我養的小喵又又可。”

寧晞下沉的心緩緩回到原地,語重心長:“阿璵,玩玩就算了。”

“呵!又在教我做事?”

眼見要翻臉,寧晞急忙轉了話題,徒生無奈:這人哄了十幾年,仍沒達到想要的效果。想要阿璵違逆心志做不想做的事,比登天還難。

這就不難解釋何以蘇相縱橫朝野,獨對親侄無計可施。

暗暗苦笑,蘇相計定山河的權臣都哄不好阿璵,比起蘇相,還是好了太多。起碼阿璵不戴的扳指卻肯配合,也算給了一丟丟面。

“好了沒?”

“就好了。”寧晞收了尺記下尺寸,盈盈一笑:“阿璵,晚飯在府裡用吧,許久不見你,我有好多話同你說。”

……

日頭漸漸西移,靈渺在小丫頭陪伴下帶著買好的水果糕點去了蘇大娘家。

關乎蘇家的事邊城傳得沸沸揚揚,乍然見了正主,蘇大娘眼神起了微妙變化,尤其得知小姑娘果然住進了蘇宅,關心道:“阿璵…怎麼說?”

要說的話在心裡繞了一圈,便是說給人聽也不會對阿璵造無端的困擾,甜甜地笑了:“阿璵要我守的規矩,不然就把我趕出來。”

一笑,蘇大娘所有疑都散了。也是,誰能狠心拒絕這般模樣萬裡挑一還知恩恩的好姑娘?

寒暄三兩句,該盡的心意盡到,得到了蘇大娘充分的好,靈渺起告辭,彎了彎眉:“大娘,有空再來陪您聊天。”

蘇大娘被真誠的笑容染,痛快答應並且表示了同樣真誠的期待。

一刻鍾後,主仆回到蘇宅。春和暖,魚兒在水缸歡快擺尾。

解開蒙在眼前的白紗,微微沮喪,趴在桌子下頜枕著細瘦胳膊,想撒找不到人,看起來無打采的:“阿璵怎麼還沒回來,是不是忘記和我約好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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