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餅到了早上又想如法炮製地賴牀請假，但是江鬱鈞沒給他機會，他還在睡夢裡就被抱起來手腳麻利地塞進了貓包，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去貓咖店的地鐵上了。

“薑餅！爲什麼昨天又沒有來？”他一進店裡就迎來幾個飛撲過來的貓奴小姐姐，薑餅自打已經能變人以後就無法直視曾經的自己被人抱在懷裡親親的畫面了，他靈巧地弓起子跳走，躲開了幾個貓奴們試圖抱他的手。

“喵嗚……”他坐在櫃檯上無辜地看著圍過來的人羣，們把手到哪，他就把哪裡的子凹下去躲避，愣是沒讓一個人到他。

貓奴們也不氣餒，接著拿各種各樣的貓玩和零食逗他，平時他爲了給貓咖帶來生意，願意陪這些客人玩，現在心境完全不同了，他就開始恢復自己的高冷貓咪形象，坐在櫃檯上一個眼神都不給別人，專心致志地前爪的。

結果他這幅舉反而讓貓奴們更加興趣了，紛紛比賽看誰先重新贏得薑餅的寵。

他最後實在是迫於無奈，敷衍地陪們玩了一會兒，等到下班回家，他坐在枕頭上看著在他面前肆無忌憚地換服的江鬱鈞，心裡犯了難。

昨天打聽到的消息算是非常重要了，現在的江鬱鈞對於公寓裡幾個人的瞭解程度還停留在到奇怪這個層面，他那天有意引導江鬱鈞知道樓上的怪聲，沒想到樓上的郭胖子會那麼容易妥協，完全沒能再進一步引起江鬱鈞的警覺。

繼續住在這裡是肯定行不通的，但是直接走人也不可能，他已經打定主意要查清楚這個地方到底有什麼見不得的東西。要是接著調查下去，他就得把事告訴江鬱鈞，讓他有點危機意識，可是……

告訴江鬱鈞還要暴他的人。

他想了想人那副貓耳年的畫面。

以他對自己的瞭解程度，把他給研究院倒是不可能，他也不擔心這個，他擔心的是貓耳人的樣子會被這輩子的江鬱鈞吸……

他太瞭解他自己了。

是想想那個畫面，薑餅的貓臉就燙的不行。

他……他還沒做好準備。

再等等吧，等他再找一些線索，至把事再瞭解清楚一些，再來給江鬱鈞攤牌也不遲。

關燈以後，薑餅默默地從江鬱鈞懷裡爬出來，到枕頭邊緣蜷一團，力求每一都不要到江鬱鈞上。

隔了一天，他沒有昨天那麼膈應跟江鬱鈞的接，但是還做不到像以前那樣完全把自己當一隻貓。

他抱著尾，瞇起綠貓瞳看江鬱鈞隨著睡的呼吸一起一伏的膛。

“嗡嗡——”他正出神，樓下忽然有車引擎的聲音由遠及近，薑餅的思緒被打斷，他豎起子，貓耳轉。

車在樓底下停了。

十三街八百年難得一見有小轎車開進來，這麼深更半夜怎麼會突然來車？

他悄無聲息地跳上窗臺往下，貓的夜視能力讓他在昏暗的環境裡也能看得一清二楚，青年公寓的門口竟然停了一輛大奔。

這太不尋常了。

薑餅推開窗子就敏捷地順著水管了下去，落在一樓昏暗的角落爬伏著窺視。

他突然想到楊婆婆，這輛車會不會是上輩子來接楊婆婆的車？是楊婆婆的那個飛黃騰達的兒子？

算算時間還真有可能。

正在這時候，車門開了，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胖男人，梳著一不茍的背頭，一都是考究的高定。他想到了江鬱鈞給他提起過的那個半夜裡吵架的男人。

這兩個人是同一個嗎？

看著打扮很相像，但是他不確定，不過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這個人絕對不住在這裡，兩輩子加起來他都從來沒在這棟公寓裡見過這號人。

薑餅還在貓著腰觀察，男人下了車就直接輕車路地推開門進去了，天全然黑了，他左右看了看沒人注意，也趕順著水管爬上去進了公寓，男人一路走到三樓才停下，他不敢直接跟在後面，只好忍著髒污矮鑽進了通風管道里。

他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在狹窄的管道里避開裡面鬆的鐵皮，唯恐發出任何一點聲響。

管道的排風隙裡能夠清晰地觀察到三樓走道的任何況，一直到現在，薑餅都沒看到楊婆婆出面。這男人不是來接楊婆婆回家的嗎？

可是時間上正好就是今天啊。

三樓走道的還是像上輩子那樣沒有任何燈，西裝革履的男人嫌棄地嘖了一聲，站在樓梯口不走了，他從兜裡掏出手機按了個號碼，管道的隙太小，薑餅沒能看清聯繫人的名字。

電話沒等到接通，走道盡頭的房間門就開了，男人把手機放回去，郭胖子走了過來，滿臉堆笑，“哎呀，您可算來了！”

“哼。多年了也沒見你們花點功夫把這破地方修一修，連個燈都沒有，賺了那麼多錢拿不出這點兒？”西裝胖男人指了指走道里帶著黴味的牆和壞了不知道多久的燈。

郭胖子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但是語氣很殷切，“下次肯定讓您看到一個嶄新的門面，這地方用不長了，我也就沒想著再花功夫折騰。”

他說完又對西裝胖男人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男人這纔要不滿地跟著郭胖子往那扇開了門的房間走。

薑餅距離有些遠了，視角不是很好，他輕輕扭了一下子就要再往房間那邊挪，樓下這時響起了噠噠的腳步聲。

是楊婆婆。

楊婆婆很快就上了三樓，郭胖子還在跟西裝胖男人聊些什麼，腳步聲和距離的影響讓他聽不太清楚，他看到楊婆婆急匆匆地就朝那兩個人走過去。

“啊啊啊！！！”猝不及防地，楊婆婆對著敞開的房門發出一聲尖，捂著呆在原地，郭胖子和西裝胖男人也似乎本沒想到會上來，嚇了一跳。

短暫地呆愣過後，郭胖子馬上起手來，他撲到楊婆婆面前就把的胳膊擰到背後去，整個人把捂著就用力往開了房門的房間裡拖，旁邊傻站著的西裝男人也回過神來，趕上前來幫忙制住楊婆婆掙扎的雙腳，兩人眼看著就要合力把楊婆婆拖進去。

薑餅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貓直豎。

楊婆婆有危險！

他趕從排風管道里往回爬，他得馬上去報警！樓下的街角落裡就有一個公用電話亭，馬上出去變回人應該來得及。

“哐當。”

薑餅一個不察踩到了管道里一塊凸出來的鬆鐵皮，鐵皮凹下去刮到旁邊的管道上發出一聲刺耳的響。

完了。

他瞬間一也不敢，趴在管道里低頭從隙往下看，門口爭執的三個人還在把楊婆婆往房間裡搬，楊婆婆已經只看得到一隻手在門框上，青筋暴起。

還好，那邊靜太大，應該沒人關注到他這裡的聲響。

薑餅轉過視線，剛鬆了一口氣，眼神一晃，卻看到了一個悉的影正在樓梯道。

曹哥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也上樓來了！

他看到空中有兩縷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他上掉下來的兩縷貓，慢慢悠悠地飄到了曹哥面前。

曹哥吸到貓鼻子一，打了個噴嚏，手向鼻頭，下來那兩縷白貓，放在眼鏡前仔仔細細地看了看。

他頓時心如擂鼓，瞳孔劇。

下一秒，曹哥擡頭往他發出聲音的地方看過來，他和曹哥那雙瞇眼對了個正著。

那雙眼裡滿是譏諷，森和嗜的瘋狂，看得他只覺得彷彿冰窖。

薑餅想也不想就急忙使盡渾的力氣往管道外面爬，這時候他完全顧不上發不發出聲響，他只知道這次要是再被逮住，落在這個人的手裡絕對是死路一條。

曹哥最後那個猙獰的笑容在他眼前不斷重現。

通風口管道的出口就在眼前，薑餅回頭看了一眼，人還沒追上來，他大喜過，更加快了速度從窄小的口子了出去。

“別跑！死畜生！”曹哥的厲喝像是催命符一樣從他後響起，他吃的勁兒也用上了，眼看著那隻大手就要朝他上抓過來，他猛地一扭子，以一個怪異的姿勢堪堪躲了過去，飛撲到窗口跳了下去，落到牆頭上，他也顧不得後傷傳來的疼痛，頭也不回地竄走了。

直到跑出老遠，曹哥的喊和影早就被他甩不見了，薑餅才著氣停了下來，他這會兒放鬆下來，只覺得渾都虛一樣地發。

他從牆頭跳到地上，躲在影裡變了人，又靠在牆邊仰起頭了老半天才把氣給順了過來，然後拖著腳步慢慢走到街上。

夜裡的十三街連蟲鳴聲也沒有，四周七八糟的違章建築全都門窗閉，見不到一點兒燈火。不知道用了多個年頭的老路燈滋滋啦啦地不停閃爍，那時有時無的暖黃暈算是這一片唯一的亮。

薑餅跑出來的滿汗水被夜裡的涼風一吹，他一個激靈，清醒了不，晃晃悠悠地往不遠的公用電話亭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