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嗷。”薑餅被江鬱鈞抱在懷裡, 還是有點不適應地扭了扭脖子，項圈帶著攝像頭的重量框進他的裡面，總覺得被人勒住了命運的後頸。

貓耳朵被江鬱鈞低頭蹭了蹭, 他也擡頭了江鬱鈞的鼻子。

一人一貓就站在十三街的路口的巷子深。

“你去吧, 我就在水吧裡等, 一定一定注意安全。”江鬱鈞再次確認了他的攝像頭在項圈上面卡好了, 親了親他頭頂的, 把他輕輕放在牆頭。

薑餅的長貓尾在他手腕上勾了一下，綠的貓瞳定定地看了看江鬱鈞，然後縱一躍跳上隔壁房子的窗臺踏著優雅的貓步往青年公寓的方向走了。

許多天沒有變回貓, 他一開始還有點不適應四腳走路的覺，差點同手同腳, 跑了一陣子才又回憶起作爲貓的作, 不過畢竟有記憶在, 很快就練地在窗臺和水管之間飛檐走壁了起來。

跑到青年公寓附近，他豎起貓耳往兩邊轉著仔細聽了聽裡面的靜, 察覺到沒有人在一樓，他這才順著通風管道矮鑽了進去。

通風管道里還是之前的樣子，那塊起初被他踩翻的鐵皮還翹在裡面，他小心翼翼地起子避過去，然後輕巧地落在了一樓大廳的地上。

貓墊踩在地上, 一點聲音也沒有, 他再次了貓耳朵確認沒有別人的靜, 後用力一蹬竄到楊婆婆之前的前臺桌子後面。

他要去看樓上的房間就必須要先拿到鑰匙, 之前楊婆婆保管過其他房間的鑰匙, 除了六號房的租給他們了，其他的都好好串在鑰匙圈上面。

楊婆婆的小房間是用原本的一件小廚房改造的, 還有留下來的一扇通風扇沒有拆掉，這時候正好方便他進去，他跳上櫃臺，助跑了幾步又使勁往臨近天花板的通風扇竄過去，前爪剛剛好抓住窗口，貓指甲從爪子裡出來扣在牆壁上，狠狠一用力把自己送了上去。

風扇早就停了，他用爪子開上面厚厚的蜘蛛網，從扇葉的隙溜了進去，落在房間裡的桌子上。

楊婆婆的房間自從那天過去以後就似乎沒人來過，灰塵讓他貓鼻子的，他忍了半天還是打了個小噴嚏，“啾”地一聲整個貓貓頭都一震，他嚇了一跳，等著綠貓瞳靜靜聽了一會兒，好像沒什麼響。

於是他著爪子把楊婆婆桌子的屜拉開，果不其然一串鑰匙在裡面躺著。

他用爪子進去拉幾下，發現底下還有一串一模一樣的，每個房間的鑰匙都有備份，本不是之前說的那樣獨一份。

薑餅愣了一下，現在沒時間給他多想，他抓時間叼起那串完整的鑰匙原路返回躥進了通風管道里。

剛順著管道走到二樓，底下突然傳來腳步聲，他連忙停下腳步一不地趴下，從管道隙往下看。

曹哥趿拉著拖鞋走了過去，徑直下樓了。

他又等了一會兒，一樓的玻璃門打開的聲音響了，曹哥的腳步聲慢慢往外去了。

薑餅的貓瞳在黑黝黝的管道里亮得驚人。

這機會太好了，他還在糾結怎麼避開曹哥開二樓的房間，最大的阻礙就走了。

薑餅叼著鑰匙往二樓地板跳了下去，經過六號房間的時候發現門開著，曹哥竟然還是一直住在這裡面。

他突然覺得他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地方。

曹哥的房間。

曹哥沒日沒夜地在房間裡看直播，聲稱是遊戲直播，他之前也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件事，畢竟看他的樣子就是個沉迷網絡的宅男形象。

遊戲直播真的會讓他那麼興趣，天天從早到晚呆在房間裡嗎？

他腦子裡思路一轉，叼起鑰匙圈就順著房門的隙了進去，貓著牆邊弓著背小心翼翼地往裡走，耳朵豎得老高，往兩邊轉著收集附近的任何靜。

但是房間裡什麼聲音也沒有，空無一人。

機會太難得了，他把鑰匙圈放在門口，爪推了推曹哥的房門，沒上鎖，他直接了進去。

大白天的，整個房間還拉著窗簾，也沒開燈，一片漆黑，只有電腦桌上的屏幕散發出悠悠的亮，曹哥估著是覺得這間公寓裡沒有別人了，直播還在放，耳機隨意地擺在一邊。

他躍上電腦桌，探起貓貓頭去看電腦屏幕上的東西。

翠綠的貓瞳陡然睜大。

屏幕上本不是什麼遊戲，是一雙手正在活剮一隻三花貓！

腥的場景讓薑餅胃裡一陣翻滾，貓的他只覺得那把閃著寒的刀像是一下一下割在他自己上。

三花貓還在微弱地掙扎，貓眼裡滿是絕和痛苦，它似乎不能理解爲什麼它會被人這樣對待。沒能持續多久，小貓就徹底一命嗚呼，被折斷的後爪因爲神經還沒死，隨著那雙手殘忍的作一一。

薑餅偏過腦袋，上輩子死前的滿口鼻味又如水般從他的記憶深涌了過來。

他齜了齜牙，用力甩了甩貓頭，總算是從那種窒息中清醒過來。他把脖子上的攝像頭對準屏幕讓它錄下來，然後慢慢往後退，直到整個房間的場景都逐漸被攝像頭收納進去。

錄了還沒一會兒，薑餅貓耳一。

樓下的門響了，曹哥那雙拖鞋打在地上的聲音正在往樓上傳來，他不敢多待，急忙跳下桌子跑到門口叼起鑰匙串飛一樣往通風管道里鑽，兩隻後用力地往上蹬，指甲都了出來，好險纔在曹哥走到二樓的時候把貓和尾都藏了進去。

曹哥沒察覺到他的存在，打了個哈欠就進了房間，房門輕輕了一下，竟然沒關上。

他看著房門那點隙，心裡有點急。

沒關上門就徹底沒有隔音效果，他但凡發出一點什麼聲響都會馬上被聽到。

薑餅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膽子再在二樓試探，只能接著往樓上爬過去。他想試試看再去三樓之前關楊婆婆的房間找一下能不能看到什麼的東西。

他叼著鑰匙串，下有點酸。對於一隻小貓咪來說，叼著這副純金屬的鑰匙走這麼遠的路實在是難爲他了。

薑餅從管道的隙裡看了一眼三樓，還是和離開之前一樣暗無燈，只有走廊兩頭的日進來讓這裡稍微亮堂一點。

不知道李旭住在哪間房？他突然想到。

估計是在二樓，原本他以爲會住他們之前空出來的房間，結果竟然不在裡面。

他又趴在管道里靜靜地聽了一下靜，三樓還是一片寂靜，十二號房的門閉著。他的目在上面徘徊了許久，但始終是沒能有膽子去試探一下郭胖子在不在房間裡。

只能去走道盡頭的那間運氣了。

薑餅輕輕巧巧地落在三樓地板，幾步一回頭確認十二號房門還關著，膽戰心驚地總算是走到盡頭房間門口，卻發現自己夠不著房門上的把手，房門上了鎖，他貓沒辦法把鑰匙進去開門。

猶豫了一會兒，他低頭蹭了蹭脖子上的項圈。

沒想到這玩意得日拋了，是他考慮不周。

雪白的貓在走廊裡型猛地膨脹起來，不消片刻就了一個青年模樣，脖子上的項圈被他崩裂開，攝像頭也掉到地上“啪”地一響。

薑餅趕把他們撿起來，項圈揣進兜裡，攝像頭得拿著，等下收集證據全靠這玩意了。

他又回頭掃了一眼十二號房，門還是閉著。

薑餅心裡鬆了一口氣，開鎖推門進去，然後輕輕把門合上，沒有關嚴實。房間裡的窗戶都被封死了，他等下還得原路返回。

讓他很失的是，房間還是那天警察來搜查的時候的模樣，什麼也沒變化，他了手上，剛纔開門的時候還蹭了一手的灰，看樣子連這房間都是從那以後就沒被過了。

但是既然來了，薑餅還是舉著攝像頭圍著房間裡仔仔細細地掃了一圈，說不準有什麼現在被他的東西回去以後看錄像能被發現。

他剛把整個房間都錄完，外面就傳來一聲“吱呀”的開門靜。

糟了。

郭胖子真的好巧不巧就在房裡。

“咦？”他聽到郭胖子疑的聲音，腳步漸漸朝他在的房間靠近過來。眼睛真尖，他把房門上以後和鎖了基本沒有特別大的區別，沒想到郭胖子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寒意順著腳底朝薑餅全爬上來，他趕把攝像頭和鑰匙串一起叼在裡，化貓形，開房門飛也似的往臺的方向狂奔。

“死畜生！”郭胖子看到他，大罵一聲也追過來。

他撒開不要命地往前衝，鑰匙和攝像頭卡在牙齒裡讓他牙牀生疼，但他沒工夫管這個，後的腳步越來越近，地板都在郭胖子的奔走下微微震，他總算是跑到臺，回頭往後一瞥，郭胖子就要飛撲過來抓他。

他想也不想就往樓下跳了下去，急速墜落的失重讓他恐慌地閉上了貓瞳，四肢僵。

“喵嗚？”

預想中摔在地上的劇痛沒有到來。

他掙開眼睛一看，自己正被江鬱鈞抱在懷裡往巷口跑，風從兩邊吹起他的白打在他貓鼻子上，讓他忍不住又“啾”地一聲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原來江鬱鈞一直在看著錄像，早就跑到樓下等著接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