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下來事實在是太多, 薑餅吃飽就開始犯困，窩在沙發裡懶得起來，任江鬱鈞怎麼說也不想, 後來乾脆又變回貓。

“喵嗷！”貓不需要天天洗澡。

他舌頭還是有點發麻, 揣著爪爪就打算窩在這裡睡了, 結果還是被江鬱鈞託著貓屁屁抱進了衛生間。

江鬱鈞把他放在洗手池旁邊的巾上, “你睡吧, 我幫你洗洗爪子刷個牙。”

薑餅於是開始迷糊迷糊地闔上眼睛，意識在睡與醒之間沉沉浮浮，他約覺爪子被人握在手裡, 溫熱的巾敷上來認認真真地把貓山竹的每一瓣都掰開得乾乾淨淨，再然後里進去清涼清涼的小牙刷, 他配合地張開讓江鏟屎完了刷牙作業。

再之後他就徹底睡著了, 江鬱鈞的手法實在是太嫺了, 老貓奴真的很到位。

“叮叮叮叮——”不知道是誰的手機響了。

“嗯……”

下的人睡墊了一下，薑餅差點掉下去, 他不耐煩地抖抖耳朵，埋下貓腦袋打算繼續他的夢。

“薑餅……薑餅，醒醒。”

“咪嗚……”幹嘛啊……才幾點？

他艱難地睜開綠貓瞳，江鬱鈞拿著手機，屏幕上是今天的新聞頭條：五年前滅門案今日被破。

“喵？”薑餅一下子就清醒過來。

“剛纔趙警也發消息過來了,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你先聽哪一個？”江鬱鈞把他在面前賣關子。

他毫不猶豫地賞他一記貓山竹, 然後果不其然又被無*恥鏟屎抓住墊啵了一口。

看江鬱鈞心這麼好, 估著壞消息也不會壞到哪裡去, 他掙開江鬱鈞的手變了人形，問, “好消息是什麼？”

“昨天夜裡趙警他們已經把郭胖子和姓曹的抓到了，五年前那個案子破了。”江鬱鈞一邊說著，接了一壺水電燒上。

“然後呢？”

“李旭和楊婆婆都被救出來了。”江鬱鈞背對著他回答。

薑餅心裡大概猜到了壞消息，試探問，“王醫生死了？”

“嗯。”江鬱鈞回過頭看他，“趙警說趕到的時候王醫生已經死了有幾天了，這件事還在追查，不過五年前那個滅門案連帶著被挖了出來，的還要等會聽李旭說說。”

這已經是比較好的結果了，薑餅原本設想過如果三個人最後都沒有救出來的場景，這會兒聽到這個結局心裡還算能夠接。

他嘆了一口氣，不過關於這件事之前江鬱鈞已經和他探討過很多次，他也很快調整好心態，有點詫異地問，“哎？你怎麼突然和李旭關係那麼好了？你倆第一天見面不是跟仇人一樣嗎？”

“有嗎？”江鬱鈞假裝沒聽懂，一副有也不承認的樣子，遁去衛生間洗漱了。

兩人洗漱完就約了李旭在樓下那間上次他們沒吃的串串火鍋店見面，這兩天江鬱鈞跟貓咖店老闆說了況，請了幾天的假，也正好讓薑餅和他都好好休息一下。

李旭是自己打車來的，沒開那輛矚目的警車，看起來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沒有輕描淡寫的一句案子破了那麼簡單，他上幾都打了繃帶，腦袋上的窩頭也被剃了一大半，包了半個木乃伊，樣子有點好笑，但落在薑餅眼裡又覺得心驚跳。

還好人沒事。

三人落座在火鍋店裡，看看對方的樣子，明明只是隔了幾天不見，卻都是一陣唏噓，因爲李旭了傷暫時不能吃太刺1激的食，就還是點了鴛鴦鍋。

“哎呀，別一直盯著我看啦，這一路上我都快被人看出一朵花了。”李旭率先把一串拌牛下進清湯鍋，打破沉默的氣氛。

薑餅看他活蹦跳的，心裡著的那點過意不去也消了，“所以你那天到底是怎麼會被他們得手的？”

他一直很好奇，一個從業十來年的刑警竟然會被郭胖子和曹哥給逮住了。

“說這個我就來氣！”李旭把手上的串串一丟，“你們之前住的是六號房對吧？”

“是啊。”薑餅和江鬱鈞異口同聲。

“那間房應該是和那個四眼仔連在一起的，所以是唯一一間沒做手腳的房間，二樓其他房間全都被安了帶錄音的攝像頭。”李旭說完，薑餅就背後一涼，一陣後怕。

他們運氣還算真的好……不然在六號房裡那麼多次由貓變人，人變貓，早就被郭胖子和曹哥想辦法下手弄走賺錢了。

“我看到車那天才發現這件事，當時我估著我的份會暴，也沒打算再回去，就直接趁他們都下樓去的時候了過去。”李旭把那串燙好的牛拎起來沾了醬，送進裡三兩下吞了，接著說，“我也是對自己太自信了，我沒想到那羣人那麼多心眼，就做了個套等著我呢。”

“啊？”這回薑餅也驚了，“那天是故意爲了把你引過去纔開了輛車的？”

“不是，車是他們原本應該就有的，但是……怎麼說呢，我是個麗的意外。”李旭嘿嘿地尷尬笑了笑，剛想捋他的窩頭，手擡了一半突然想起來他頭髮已經沒了，又悻悻地放下來，“就順勢把我也套路進去了唄，我以爲那四眼仔沒什麼力氣，誰曉得他拿鋼管早就躲好了等我上門，直接給我腦袋開了瓢。”

他說得輕輕鬆鬆，薑餅聽著又想起他們那天和郭胖子兩人對打的場景，設想了一下被開瓢的萬一是江鬱鈞，打了個哆嗦。

“我被他們搞去一個不知道什麼鬼地方，你之前跟我說的老婆婆和醫都在，我剛去那天醫就……”他灌了一口茶，“哎不說了，是我太廢了，不然也不至於又多出這麼多事。這件案子破了我就打算辭職了，幹不了。”

薑餅靜靜地聽著，去留與否是自己的選擇，這一行確實風險大，旁人也沒什麼好勸的。

“那滅門案呢？”江鬱鈞似乎對這個更興趣。

“哎喲，你真要聽啊？”李旭咂，“這吃著飯呢，我怕你聽完直接吐出來。”

江鬱鈞揚了揚眉，“你要是想說錄像裡那些東西就算了，我們已經看過一遍了。”

李旭瞪圓眼睛，“真的假的？你們這麼牛批嗎？我看了都差點沒緩過來啊，太他媽不是人了這羣……畜生玩意。”

“辱畜生了。”薑餅沒好氣地話，“他們把貓和滅門案的場景拍下來賣錢，我們兩個已經知道了。”

“知道和看到是兩回事，我就不該一時好奇，現在就是想衆籌一雙沒見過那段視頻的眼鏡。”李旭像是沒了胃口，撐著桌子嘆氣，“後來那家人的就被他們封在三樓那些房間的地板裡，每一間都有一部分，的我也不說了，怕你們做噩夢。”

“哦對了，你們說的那個清潔工也逮住了。真沒想到啊，就在警察眼皮子底下幹這種事。”李旭說，“他自己也招了，還是個常客，隔段時間就拿他那點薪水去買一次貓，我是真的覺得這羣人都他媽有病。”

可不只是有病，這種事剛開始是，最後都會演變殺人，上輩子的他就是最好的證據，人的慾是無窮無盡的。

薑餅沒接話，只在心裡默默梳理著這些事，糾結了兩輩子的案子算是有了個好的結果，他還有點不真實的覺。江鬱鈞也沒打擾他，自顧自地燙著串串吃，這樣的事總是需要時間來接。

“那楊婆婆現在怎麼樣了？”薑餅緩了一陣子，問。

他在楊婆婆的房間裡找到了每間房子的備份鑰匙，雖然心裡很不想承認這件事，但楊婆婆估著和這羣人真的不了干係。

“局裡呆著呢，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李旭緩過勁來接著吃他的牛串，“說白了就是爲了錢，不過沒參與殺人的事，是那姓郭的親媽，連親媽都下手，這錢他拿著不燙手嗎這。”

這羣人裡唯一讓他還有點好，也讓他擔憂了好一陣子的房東婆婆還不至於壞得那麼徹底，薑餅心裡還算是稍微好了點。

三人又聊了許久，薑餅慢慢把他這兩輩子的事都理清楚了。

姓郭的和楊婆婆是一家人，五年前爲了錢把青年公寓的原房東給殺了，然後鳩佔鵲巢一直拿這棟房子幹非法營生，拿貓的和殺人的視頻賣給世界上另外一些瘋子，牟取暴利。

至於曹哥，聽李旭說他也是來這裡貓的客人之一，只是他沒錢，就被留下來了夥。

楊婆婆一心都爲了的小孫子能上最好的學校，能出國留學，也只知道兒子在這裡拿換錢，別的一概不知，更沒想到的兒子早就被金錢燻黑了心，連親媽的命都毫不在乎。

追查那些客戶的事，李旭沒有多說，估計牽扯太多他也不甚瞭解，只是說了會嚴肅理這件事，一個都不會放過。

“你看這間房子怎麼樣，採還好的，離貓咖也近。”吃完飯江鬱鈞和薑餅回了酒店，兩人覺得老住酒店也不是那麼回事，再加上有了貓咖的工作，他們也不必像之前那麼拮據。

江鬱鈞拿著手機在網上找新的房源。

“我覺剛纔那間更好，樓下就是小超市，還離電影院也很近。”薑餅把腦袋靠過來看。

“那就剛纔這間。”江鬱鈞聯繫了房東，約好明天就去看房，偏過頭在薑餅臉上親了親。

兩人收拾好了行李，第二天就直接找房東簽了合同住進了新房子。

新房子是頭一次出租，房東原本想裝修了自己住，但是兒子兒都出國去了也要他跟著去，正好讓他們到了。

裝修和配置都讓薑餅非常滿意，江鬱鈞還下單了新的貓爬架，流飲水，寵烘乾機和各種他在貓咖裡喜歡玩的玩。

唯一讓薑餅不滿的是……

江鬱鈞竟然真的買了一大堆貓咪服和子。

“薑餅，穿一次嘛，就一次！”搬進去的當晚房間裡就一陣飛狗跳。

“喵嗷嗷嗷！”絕對不*穿！

薑餅靈活地逃江鬱鈞的魔掌，唰地一下跳上了冰箱頂上。

他，薑餅，就是死在這，也絕對不可能穿那些恥的小服。

“好吧……”江鬱鈞委屈地把手裡的小西裝收起來，“你下來吧，上面還有灰我沒，等下又髒了。”

薑餅不爲所。

“我不給你穿了，不想穿就算了。”

薑餅依舊一不，綠貓瞳謹慎地盯著江鬱鈞。

江鬱鈞嘆了口氣，把手裡的小服當著他的面丟進垃圾桶，攤開手，“你看，丟了，不給你穿了，真的。”

他的貓耳朵抖了抖，冰箱上面的灰塵飄進他的鼻子裡，確實有點難。

於是他輕巧地跳了下來，剛一落地，就被江鬱鈞正中下懷，掐住前爪抱去了牀上。

“喵喵嗷嗷嗷嗷嗷——”殺貓啊！

江鬱鈞手腳麻利地拿來一套新的小子，眼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