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街的街頭開著一家青年公寓, 公寓裡原本住了一家三口，人很和氣，公寓的價格也很便宜, 就是破舊了一點, 但在這一片城中村裡也還算不錯了。

某天公寓裡來了另外一家子人, 爲首的是個胖男人, 笑瞇瞇地像是個彌勒佛。

除了胖男人之外還有一個很小的小男孩, 據說績特別好，被S市的外國語小學錄取了，還能一路升上中學。那可是S市裡最好的學校了, 旁人看向小男孩的表都不自覺帶了喜，連帶著胖男人臉上也沾染上自豪。

小男孩並不是很親他的爸爸, 相反他更喜歡他的。

男孩的姓楊, 一個看面相應該五六十歲了, 卻還是很打扮自己，頭髮染黑得一不茍, 常年都能在公寓裡聽到那雙小矮跟皮鞋的聲音。

楊也很爲孫子到自豪，逢人就誇孫子好，誇完孫子又誇兒子孝順。

這家人住進公寓裡以後，和原本公寓裡恩恩的一家三口關係很親，經常能看到楊跟房東夫妻倆一起擇菜聊天。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十三街上總是隔一段時間就出現一隻死貓。

起初總是在青年公寓的附近出現, 大概過一兩週就有一隻, 大家都覺得可能是哪家的老鼠藥放太多了把貓也連帶著毒死了。

再後來整條十三街上除了那家王醫生開的寵醫院, 幾乎再也看不到那些流浪貓的影了。

又過了不久, 有人傳言說青年公寓的一家三口惹了不該招惹的人，被人滅了口, 警察來現場封了整條街，查了許久都沒有查到結果。

等事過去以後，街頭的那家青年公寓就換了搬進來的胖男人和楊在經營，他們花了大價錢給青年公寓重新裝修，鋪了漂亮的外牆瓷磚，還定做了一扇電子玻璃門。

翻新的青年公寓在整條十三街裡跟其他建築都格格不，像是一個誤了羣的白鶴。

青年公寓附近住的一家人的小孩子晚上哭著說聽到貓在慘，當天搬出去了許多原本住在這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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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是青年公寓的房東，原本是這裡的租戶，後來的兒子說自己賺了大錢，把整棟樓都買了下來，就了新的房東。

公寓裡的租客大多數都是些窮人家出來打拼的年輕人，比起楊，他們更喜歡楊婆婆或者房東婆婆，覺得無所謂，喜歡什麼就什麼吧。

楊婆婆的樂趣之一就是看這些年輕人朝氣地去上班，又一臉疲憊地回來，人來人往，讓覺很有年輕的活力。

有些人常住，有些人住著住著就不知道去哪了，房租了，行李也在，就是人不回來了。

不過也不怎麼在意，每次兒子都能從房間裡剩下的行李中清出好些東西給，大多數不怎麼值錢，但是誰都不會拒絕白送上門的東西。

在這裡收租一收就是五年，第四個年頭的時候，知道了兒子在做的賺錢生意，因爲無意中撞見了夜裡開車來公寓的有錢客人。

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錢，紅燦燦的鈔票像是在發，閃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這一切都是夢。

但是看了看地上那隻被切碎模糊的小生。

知道這不是夢。

的兒子笑嘻嘻地對說，拿這些小畜生換了這麼多錢，能送孫子讀頂好的學校，將來還能去國外留學，飛黃騰達，給他們楊家宗耀祖呢。

楊婆婆原本想要勸阻兒子的心，這時候沉了下去。

又看了看地上那坨碎。

死了就死了吧，沒的孫子重要。

楊婆婆看著看著，心裡頭對這些事慢慢就沒了覺。

年末的時候，的兒子和來的客戶發生了一場大爭執，在樓下聽得心驚跳，約是聽到年輕客戶沒帶錢。後來那個戴眼鏡的年輕人在這裡住了下來，就是不怎麼經常出現，除了幫兒子丟那些垃圾的時候之外，基本上都只待在房間裡。

一直到第五年，來了個男孩兒，也像是其他的來S市闖的打工仔一樣，滿心歡喜地住了。

楊婆婆原本對這些住的租戶沒什麼太大的興趣了，但是這個男孩長得實在是太俊了，讓不得不印象深刻。更讓覺得特別的還是這個男孩帶了一隻貓，那貓和人一樣也俊得很，通雪白。

頭一回起了點惻之心，不想讓這隻貓也變那年輕人每回拿下樓的黑垃圾袋裡的一部分。

但是也只是想想而已。

男孩跟之前的年輕人沒什麼區別，也是早出晚歸，一臉疲憊。

他慢慢也沒空管那隻白貓了，白貓來了這裡子越來越野，經常能在各家的樓頂上看到它的影。

楊婆婆覺得年輕人要是再不管，這隻貓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沒想到年輕人會跑來找說樓上的聲音，那姓曹的小子也跟著來了，還假模假樣地一臉爲年輕人擔心的樣子，心裡頭覺得有意思，也跟著把年輕人糊弄了過去。

只是萬萬沒想到，第二回上樓的時候會撞見……的兒子對一個人做那些原本對貓做的事。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尖都還沒來得及發出來，就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曾經落在那些小生上的刀子落到上時，回想起了第一眼看到的那團碎，那隻貓模糊的臉上絕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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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醫生在十三街這裡開了十幾年的寵醫院了，自從S市發展起來以後，這一片地方就越來越沒人顧，生意慢慢做不下來了，一家人還等著靠他養。

他急得不行，想著去哪裡找個新的店鋪，換一個地段好點的地方重新開店。

但是他去別的地方問了以後就放棄了。

現在S市裡的門面竟然不知不覺已經這麼貴了，還都要天價的轉讓金，他本付不起這樣的價格，稍微便宜一點的又都是他看不上的地段，還都小的不得了。

就在王醫生著急上火的時候，街頭那邊青年公寓的郭胖子找來了，帶著一大包現金。

王醫生眼睛都看直了，口水直咽。

郭胖子嘿嘿笑了笑，把那包錢丟到地上，說讓他按時上幾隻貓，這些錢就全都歸他了。

對於寵醫院的人來說，幾隻貓這件事可太容易了。

王醫生想也沒想就滿口答應了。

來店裡治療的貓雖然不多，但是勝在客源穩定，基本上每週都會有，郭胖子給他的期限也不是很急。

每次到了約定的時間，他就會提著那些從顧客手裡留下來的貓裝到箱子裡給郭胖子。

他也不想打聽郭胖子拿那些貓做什麼，錢到了手裡，生活都變得有了起，每天回家不用面對妻子的愁眉苦臉和哭訴，他覺得這件事就這樣下去吧，解決了他的人生大事。

後來街頭有人報了警，說是家門口發現了一袋子被切碎的死貓。

王醫生自此整天都心神不寧，夜裡一閉上眼睛就全是那些曾經被他給郭胖子的貓，慘著朝他索命的樣子。

又過了一年，街上來了個白貓，據說是青年公寓裡新住進去的年輕人帶來的。

白貓樣子好看得不得了。

隔天郭胖子就來找他，說要一隻純白的貓，不能有任何雜，這件事做了會給他一筆大錢。

王醫生夜裡又被那些噩夢驚醒，到臺菸，正好對上了跑出來的白貓那對綠幽幽的貓瞳。

你自己撞上門來，也不能怪我了。

他按滅了菸頭，拿了一罐子貓零食出來哄對面房頂的白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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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升出生在十三街街角的一戶人家裡，很小的時候他就經常看到他的爸爸打媽媽，媽媽捱了打以後總是臉猙獰地再把那些痛苦施加到他上。

原來指甲殼撓進他的裡是那樣的覺。

曹升從一開始疼得天翻地覆，到後來慢慢就麻木了。

上新傷疊舊傷，一直到某一天，他的媽媽不見了。

聽人說是跟一個野男人跑了。

難過嗎？

他說不上來，可能還有點高興，因爲不用忍那樣尖銳的指甲了和辱罵了。

可他沒想到逗一隻貓也會被撓出幾道印子，那個人給他上留下傷痕，可是這隻畜生憑什麼？

他恨極了，抓住那隻貓，拿石頭一下一下地砸。

一隻砸到手裡的那團皮徹底沒了靜，他清醒過來。

洗乾淨滿手的，他坐在牀上回味剛纔的覺，原來傷害別人可以讓人這麼愉悅。

曹升對這種事著了迷，但他發現同樣著迷的遠遠不止他一個。

街頭那家青年公寓裡藏著一個大，他抓貓的時候遠遠地看到王醫生也跑過來，先他一步把那隻貓裝進了袋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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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醫生沒看到他。

他跟著王醫生，發現了青年公寓裡的。

他像是找到了真正的家人一樣，興地徹夜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隔天，他就租了一套行頭，假扮顧客聯繫上了青年公寓的郭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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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在S城一個小派出所混日子的清潔工，但是他心裡頭一直有個見不得的。

他喜歡生命一點點在他手裡流逝的覺。

派出所基本上都是理很小的案子，蒜皮的事讓他覺很無聊。

直到他無意中點進了一個網站。

裡面有各種各樣他喜歡的視頻，偶爾還有直播。

看了一段時間以後，網站的管理員找上他，說可以提供視頻裡那樣的服務。

他如約拿他積攢下來的所有薪水買了一次服務。

結束的時候，他著迷地看著地上那一團失去生命的碎，了滿是腥的手。

他太這種覺了。

但是這也實在是太貴了，他積攢一年也只能來發泄一次。

慢慢地，這樣的一隻小小的貓已經不能滿足他了，它們太脆弱了，本不能讓他盡興。

網站上偶爾會有人被掛上去，但是太貴了，他付不起那個價格。

他一連許久都沒有再去那裡。

心裡的慾越來越沸騰，幾乎要把他垮，他看向派出所裡來來往往的人，心裡都帶著。

直到他實在是忍不住了，再一次打開了網站。

他看到一個特價商品，是他可以支付的價格，急售，時間是當晚。

他立馬就付了款。

目標人實在是太缺乏警惕了，他輕輕鬆鬆一刀就從背後結束了這個年輕人的命。

結果他沒想到下手輕了一點，年輕人捂著鮮狂飆的脖子還能回過頭來瞪著他。

那個眼神讓他心澎湃。

他又補了兩下，年輕人倒在地上，溫熱的濺得他滿手都是。

原來是這樣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