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枝》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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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謙麾下的大將雲林攻佔了韶關。
但廣西和福建素來山多路崎,易守難攻。雲林再難進一步,寫信向李謙求助。
李謙讓他暫駐守韶關,讓趙嘯能收拾那些倭寇。
趙嘯這邊最擔心的就是李謙趁機進攻,他被兩麵夾擊。如今李謙在北邊的大軍隻是鎮守沒有出擊,他鬆了一口氣,卻也心複雜。
顧朝過來找來,說已經找好了新皇後的人選。
他沉默著沒有給顧朝一個明確的答覆,心急的顧朝卻沒有注意到趙嘯的異樣。他帶著所謂的「新皇後」直接去見了趙璽。
趙嘯自那天帶給「皇上已經在上繞殯天」的訊息之後,除了送飯的人,趙璽就再也沒有看見第二個人了。顧朝的到來給他帶來了希,但顧朝後的子又讓他看到死亡。
他拒不接顧朝的安排。
顧朝冷笑,道:「皇上若是新立了皇後,皇子還是皇上親生兒子。若是執意不願,那就隻好從別家抱個孩子來承嗣了。皇上還是想清楚了再決定要不要立皇後吧!」
新選的皇後不過是個尋常的富家子,因家中兄妹生育多而被選中的,見此景早已躲在牆角瑟瑟發抖了。
趙璽瞥了一眼眼前的子,緩緩地點了點頭。
顧朝惺惺作態的朝著趙璽揖禮退下。
趙璽卻轉頭就將那子掐死在屋裡。
顧朝然大怒,要去找趙璽算帳,卻被趙嘯攔住,道:「隨他去吧!現在還是戰事要。」
說起這件事,顧朝神微凜,道:「李謙那邊真的那麼老實,一直在幫著我們打倭寇?」
趙嘯點了點頭,道:「不過,這也隻是暫時的。倭寇戰敗之時,就是他出手之時李道長子帶著一幫人駐紮在祟明島,看那樣子,隨時會從海上繞道福建。」
顧朝神有些不自在。
如果李謙真有這本事,他們就算是把個福建守得銅牆鐵臂似的也沒有什麼用。
他不由道:「金大人呢?這些日子在做什麼?」
李謙好像有點顧忌金宵,金宵那樣一個能征善戰之將卻被留在了北方,一直沒有挪位子,這未嘗不是一種態度。
金海濤是以衛軍統領跟過來的,趙嘯對他並不放心,說的是讓他「守護」趙璽,卻把他手中的兵全都調作它用,他手下的,全是靖海侯府的護衛,金海濤本指揮不這些人。
趙嘯聽著神不變,道:「我準備派他去鎮守龍巖。」
若是李謙想直取廣東然後再圖謀福建,龍巖很可能會為李謙進攻福建的第一戰。
就讓他看看金海濤會怎麼辦吧。
顧朝覺得這樣不好,直皺眉頭,想說些什麼,軍事上又非他的長項,他角翕翕,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等到七月進雨季,那些倭寇沒有佔到便宜,退回了老巢。
李謙又新增了五萬大軍,開始攻佔廣東。
閩南的百姓對李謙非常的不滿,覺得他就是個趁虛而壞蛋。
「若不是靖海侯府幾代人的守護,閩南哪來的這些年的太平。我看就是之前說的,那李謙要纂權謀位,我們靖海侯忠心耿耿,為守護皇室正統,隻好護送皇上南下,李謙還誣諂我們侯爺是臣賊子。真想讓蘇浙那邊的人看看李謙的醜惡臉!」
「我們侯爺纔是真正的忠臣。」
「若是讓李謙的大軍攻佔福建,肯定像從前似的加賦加稅,到時候我們還有什麼活路。」
「李謙還在天津衛建了個船塢,那個時候就開始搶我們的生意,要不是靖海侯,他們早就如願以償了。他要是佔領了福建,我們的船不僅賣不出去了,就是這海上的貿易,也會被京城的那些貴人霸佔……」
各種流言在福建飛快地流轉,不管是雲林還是鍾天宇的隊伍都到強烈的抵,很多福建人自發地幫著府衙防李謙的隊伍。
這樣的局麵讓李謙麾下的領將非常棘手。
但李謙在放趙嘯走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
靖海侯府在福建的威信他是知道的,趙嘯沒有跟他在金陵城一爭高低而是悄悄地跑回了福建,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那就先圍著吧!」李謙並不著急,先把到手的地盤穩固了再說。
他重新部署大軍,像鎮守九邊的總兵府似,攻打兩廣東,拖著福建,還可以讓趙嘯幫著抗倭。等到攻下了兩廣,他的水師也可以派上用場。
也就隻能先這樣了。
鄭緘等催著李謙登基:「……這樣就可以早點穩定下來,各地政令才得以暢通,百姓才能安居樂業。」
柳籬等都覺得這是個好機會。
李瑤嘆氣,索寫了一封萬字折,引經據典地說明瞭李謙登基是多麼的名正言順,左以明、姚先知等紛紛上書附合。
李謙還有些猶豫。
薑憲卻來信問他什麼回京,說反正福建一時半會也攻不下來,不如早點歸家。並要求他九月底以前一定要回去,說是有非常重要的事。
李謙愕然。
自他們在一起之後,這還是薑憲第一次催他回去。
按道理,薑憲不是應該問他是否會登基,或者是準備什麼時候登基嗎?
李謙一下子坐不住了,草草地應付了李瑤等人幾句,就連夜騎馬回了京城。
那是個霜雪滿天的早上,京城的城門剛剛開啟,就迎來了一群風塵僕僕的騎手,沒等守值的衛士看清楚那些騎手的模樣,這群人就直接衝進了大門。
京城的防衛是曹宣在管,早不是當初趙璽在時的模樣,見這群人不講規矩,領頭兵冷笑,一聲令下,一排駑弓就對準了在大道上縱馬狂奔的騎手。
兩邊的百姓驚呼著紛紛讓道。
那群騎手最後麵的幾個人這才驚覺不對,回頭一看,嚇了一的冷汗,忙揚了手中的令牌,道:「臨潼王府八百裡加急。」
守城的軍士並不相信。
拿著領牌的人勒馬回頭,拿手中的令牌和通關文書拿給對方驗證。
東西不像是假的,守城的兵還是裡裡外外的又仔細檢查了一遍,並隨口問道:「為何不下城接檢查?領頭的是誰?」
騎手神有些不好,低聲道:「是,是雲林大人,王爺那邊有急事找郡主……」
「難怪!」檢查的兵流出瞭然的笑意,對他的態度都好了幾分,道,「國公爺管得嚴,你們這一路上隻怕是還會被人攔下來。」
騎士不安地「嗯」了一聲。
好不容易回到家的李謙看著著個圓滾滾的肚子在給蘭花澆水的薑憲,手中的馬鞭「啪」的一聲落在了青石磚上……
他又錯過了嗎?
「沒有!」薑憲抿著笑,像看穿了他心思似的,輕輕地握住了他因為騎馬冰冷的手,低聲道,「你這時候能趕回來,還不算晚!」
「沒有!」薑憲抿著笑,像看穿了他心思似的,輕輕地握住了他因為騎馬麵冰冷的手,低聲道,「你這時候能趕回來,還不算晚!」
李謙小心翼翼地抱住了薑憲,眼中水閃現。
這是他心尖上的人。
不管他做過什麼,不管他去了哪裡,總在他轉的地方耐心地等候著。
從來不曾覺得他到得太晚,總是願意給他寬容,總是願意給他機會改正。
「不,我回來晚了!」他嘶啞著嗓子道,「是你總在等我……」
就像很多年前,他在慈寧宮的宮門口第一次見到他的保寧一樣,靜靜地站在那時看著他,溫暖的落在白皙的麵孔上,彷彿給鍍上了一層金邊。
看他的目那樣的鎮定,舉止那樣的從容,神那樣的靜謐。
現在想起來,他的心中是那樣的安寧,初次進宮的慌張和害怕都不翼而飛,他甚至有心打量的容貌,挑剔的外表。
那一刻,是不是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薑憲那模樣,就像在等一個人的到來,而這個人,隻能是自己,越過千山萬水,重重阻礙,尋到了今生的歸宿。
不離不棄!
李謙微微地笑,再次道:「我回來晚了,讓你苦了!」
晚了嗎?
沒有吧!
薑憲聞著李謙上風霜之氣,不由地攥住了他的手臂。
沒有晚!
相比前世,他沒有晚。
出現的正正好!
不早,不晚!
(正文完)
親們,正文完了。
我非常不捨……稿子一拖再拖……
接下來是番外了。
大家想看什麼的,可以在評論區裡留言。
我還有些話想寫的,也會陸陸續續的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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