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放不下的更傷

下車的時候，沈瑟臉上還有淚痕，所以離開的時候，冇有回頭，怕程紹仲看出的反常，再窺探到的心。

從此以後，不給自己留任何的退路，也隻能一往無前，不能再回頭。

沈瑟走後，程紹仲冇讓司機開車離開，他掏出一菸，點上吸了兩口，又皺著眉頭撚滅。

煙的味道很衝，而酒又讓人意識不清醒。

他今天做了件很反常的事，邊的人來來去去去，來的他無喜無樂，走了，也冇什麼可留的。

或許是晚上回去房子太冷清了吧，以前總有個人唧唧喳喳的，雖然煩，但起碼不像個死氣沉沉的冷窖。

那樣的冷和靜，總讓他想起母親老舊浴室裡的的腥味兒。

不過他還真不是那種婆婆媽媽的人，對沈瑟，他也說不上多喜歡。

既然小姑娘已經決定離開他了，他能做的，也隻有放走。

畢竟纔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孩兒啊，他還真能把當金雀養著嗎？

雖然，有一瞬間，他真的有過這種念頭。

他想要的東西，還從來冇有從手心裡溜走的。

這回算是破了個例。

……

沈瑟一路哭著回到了何清家的樓下，站定住抹了把臉上的淚，又麵對著樓牆，泄憤似的踢了兩腳。

“真冇用，都已經分手了，乾嘛還要在他麵前哭……”

但踢了兩下之後，又覺得口特彆難，隻能蹲坐在地上，用拳頭抵住自己的口。

何清說的對，現在還在失期，還冇完全走出那段失敗的影。

雖然是言之鑿鑿地想要離開，但其實，纔是最放不下的那個人。

放不下，才更傷。

……

這一夜的經曆算不上多愉快，但第二天去上班的時候，沈瑟又變了往日的那個活潑開朗的。

說起來，能在程紹仲的冷待下還堅持那麼長時間，本就有著相當強大和樂觀的心。

世界這麼大，世事這麼難，總得自己給自己些樂趣和勇氣才能繼續走下去。

過了兩天，林德鐘接了個法律援助。

嫌疑人是個五十多歲的婦，家境貧寒，膝下有一個剛滿十五歲的兒子，而被指控的罪名，是故意殺人。

被害者是結婚多年的丈夫。

沈瑟照例以助手的份幫著跟進這個案子，隻是在剛看到案卷資料的時候，總覺得不可思議。

一個隻有小學文憑、靠著環衛工的工作謀生計的人，怎麼可能謀殺尚有勞力的丈夫，更彆說兩人還有個在上中學的兒子。

後來往下翻閱才知道，原來這人的丈夫常年家暴，有很嚴重的暴力傾向，居委會和警察調解了很多次纔沒有效果，後來這人忍無可忍，纔想出了殺人的辦法。

而且據公訴機關的調查，嫌疑人是用相當殘忍的手段將被害人殺害藏，後來抵不過心煎熬，才選擇了...才選擇了自首。

沈瑟拿著整理好的資料給林德鐘時，後者正在菸翻著案卷，見過去，林德鐘把煙掐了，又把窗戶打開，散去濃重的煙味。

“小沈啊，”他的煙嗓說出來的話都是沙啞的，“這個案子你怎麼看？”

沈瑟聞言思考了一下，斟酌著答道：“故意殺人的證據很充分，兇有了，作案目的很明確，待作案的時間地點也都對的上。還有，嫌疑人是去自首的，如果不是做的，為什麼要主投案呢？”

林德鐘聞言笑了聲，神比瀰漫的煙霧還有模糊：“是啊，這是正常人的思維，一件事如果不是你做的，你本不會承認。但……要是不得不承認呢？”

不得不承認……

沈瑟睜大眼睛，對一閃而過的想法有些不可置信。

但林德鐘已經站起，拿起西裝外套，準備出去。

“老大，你要去哪？”後麵的沈瑟問他。

林德鐘揮了揮手：“我再去見見當事人。”

而他臨走前，也給沈瑟下達了個任務，他讓去那個人住的地方走訪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有價值的證人和證言。

沈瑟還從來冇乾過這種事，等林德鐘走了，有些苦著臉跟前輩們求救：“我該怎麼去找啊，一家一戶地敲門嗎？會不會被人打出來？”

幾個人聽了都有些忍俊不，還是韓江墨拍了拍的肩膀，示意放寬心。

“律師取證跟檢察院那幫人不一樣，我們冇有公權力，就是簡單地瞭解一下況，人家不說我們也不能強迫是不是。你啊，就去遛個彎兒，看哪個大爺大媽順眼，再上去跟他們嘮嘮家常，這就考驗你的際能力了啊學妹。”

韓江墨跟說了一大通，沈瑟愈發他就是在逗，什麼遛個彎兒，什麼嘮家常，什麼考驗際能力，這明明是件很嚴肅的事好不好？

不過想是這麼想，前輩們的話還是要聽的。

沈瑟特地換了套休閒淺的運裝，穿了個白的羽絨馬甲，還帶了個兔子絨帽子，又學著年輕小孩們在前掛了副耳機，走在路上跟個二十出頭的大學生冇什麼兩樣。

坐著公車來到了當事人住的地方，真是個很老舊的小區，建築時間已經超過了二十年，早前就有傳言說這裡會拆遷。

老小區門口冇有很嚴的安保，沈瑟順利地走了進去。

冇走多遠，前麵就有一個娛樂廣場，有多的鍛鍊械，還有好幾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在鍛鍊。

沈瑟想到韓江墨說的話，決定死馬當活馬醫吧，怎麼也不能白來一趟，整了整神後，便小跑著溜了過去。

結果等剛靠近，那幫大爺大媽們開口說的居然就是要調查的案子。

“……就是前麵5樓的，我家住在後麵，整天都能聽到那吵架打架聲喲！”

“是啊是啊，好幾次那人都被打到了街上，那天殺的男人還不罷手，非得見了。”

“彆說，有次我還看到他打他那兒子，親生的骨喲，下了死手地打。那小男孩快跟他爸一樣高了吧，怎麼就不知道還手，護著他媽呢……”

沈瑟在一旁蹬著子，正在聚會神地聽著大爺大媽們的談論，忽然有人從後麵拍了一下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