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第40章 040 祝許知恩新春愉快,萬事勝意,……

楊與舟和喬依和好以后就沒許知恩什麼事了。

于是多余的許知恩非常識趣地買了車票回北城, 正好工作室的小伙伴說有新單。

回北城那天是陸征來接的。

北城的氣溫降得非常快,因為兩場強降雨,氣溫直接降到了零下。

陸征穿著和呢子大站在車站出口, 在人群中格外顯眼,看見許知恩后隨意地揮揮手,慵懶又散漫。

隨后許知恩直接讓他把自己送到了工作室, 而他帶著的行李回去。

他們格外有默契,誰都沒提之前發生的事

陸征喊許知恩也還是喊名字, 許知恩亦然。

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在12月初悄然而落。

對于北城這種氣溫早已進冬天, 但還未有大雪落下的城市來說, 氣候令人很不舒服, 空氣太干特容易導致人流鼻, 許知恩給家里買了兩個空氣加,卻還是在某天深夜流了鼻

在衛生間洗鼻的時候, 正遇上陸征起夜。

陸征還以為是得了什麼大病,結果許知恩只說是老病。

從那天起, 家里又多了一臺空氣加,專門放在了許知恩的床頭。

第一場雪落下的時候, 整個朋友圈都在分北城的雪景。

這場大雪是北方城市寒來襲的預警, 有的地方下起了大雪,積雪影響了人們的出行, 而北城只覆了一層薄薄的雪,氣溫卻降了許多。

一到冬天, 許知恩接得都是室的活兒,第四季度是工作室比較忙的時候,許知恩一連接了好幾個單子,忙得暈頭轉向, 而12中旬以后就是經貿大學的考試月,陸征為了復習方便,搬回到他自己那里住,也偶爾住在學校,只有許知恩忙得厲害時會回去喂小草莓和小新。

這一年結束那天,陸征和許知恩同時放假,兩人在家里吃火鍋,看電視,小草莓和小新趴在兩人腳邊,在電視里年演唱會倒計時開始時,他們紛紛放下手機,朝著對方粲然一笑,“新年快樂。”

新的一年,萬事勝意。

電視里在唱歌,整座城市喧鬧不止。

家里門窗閉,客廳昏黃燈散發著溫暖,不知是誰先靠近,他們在新的一年里接吻。

沒誰說話,但他們擁抱、接吻,從客廳輾轉到房間。

這大抵是逐漸培養出來的默契。

一月中旬陸征放了寒假,但許知恩的工作卻越發忙碌。

往年因為傅景深在年底前工作強度很大,應酬增多,為了有更多力照顧傅景深,推了很多單子,但今年幾乎是來者不拒,最快的時候三天就做完了一堵墻,加班都的常態。

不過相應地,銀行賬戶里的錢也越來越多。

許知恩以前對這些錢沒什麼覺,自從租完房子以后,突然對金錢有了概念。

越來越多的錢意味著越來越好的生活品質。

不止的,還有陸征的。

自然而然地將陸征化為了自己人的范疇。

因為工作太忙,連要離婚這件事都忘了。

想起來時通常是某個凌晨或是深夜,不過還不等仔細思考,總會在幾秒后沉沉睡去。

這種疲憊的狀態一直持續到年底。

們工作室的工作模式還比較自由,小年過后基本上大家默認不接單,只有團團手上還有一個需要收尾的單子,而周芙怕遇上春運的浪回不去家,小年當晚跟們聚過餐之后連夜回了老家。

許知恩買的是臘月二十七的票。

往年都是買二十九或是除夕的票,因為除夕當天傅景深才回傅家老宅去過除夕,北城很多人已經放棄了守歲的舊習俗,青宜這邊很早就已經不流行守歲了,年夜飯一吃,春晚都看不到結束便早早睡下。

但傅家一直留著這個傳統。

傅景深的守歲要從除夕夜晚上十點開始到次日早上七點,八點出發去祭祖,等到從郊區的墓園里回來才能補覺。

所以許知恩這幾年通常都會熬通宵。

只有回過傅家老宅,傅景深的緒才會有那麼一點波

他會給許知恩打電話聊天到天亮,聲音要比往常溫些,而當初的許知恩為了貪那一點點溫,會改變自己的生鐘,在睡前泡一杯咖啡,陪他聊到天亮。

今年的許知恩無須守歲,無須熬夜,也無須在北城的別墅里等到除夕當天回青宜,有時為了搶一張除夕當天的票,花高價、徹夜不眠。

這一年,可以痛痛快快地回青宜陪母親過年,陪做年夜飯,兩人坐在堂屋里,就著昏黃的燈吃一頓闔家團圓的飯,而不是讓母親孤獨地等待回來。

在離開北城前問過陸征今年是否在北城過年,因為可能要回青宜很久,為了彌補之前幾年的憾,打算在青宜待到元宵結束后再回北城,如果工作室一直沒活,會待到正月結束再回來。

北城的氣候讓不舒服,在家里還能和母親多待一段時間,而且老家安靜,只是回了老家,小草莓和小新就沒人照顧,喬依今年跟楊與舟必然是要回兩家見家長的,還有可能去國外旅游,必然沒時間和力給養貓,兜兜轉轉繞一圈最后也只能問陸征。

雖然在問陸征時,陸征猶豫了幾秒,不過最后還是點頭:“在。”

“你不用勉強啊。”許知恩也很心地說:“如果你家有外出旅行的計劃,我可以自駕游回青宜。”

就是小草莓和小新一直都待在北方,估計會不適應青宜冬天冷的天氣。

陸征卻抱起小草莓:“沒事,我過年會在這邊。”

見他沒有為難神,許知恩才放心把貓付給他,同時還給他轉了一筆錢,轉賬備注是:一百萬進度:1/10.

陸征:?

許知恩都沒和他說,頗有做好事不留名的架勢。

而陸征看著那筆錢陷了沉思。

他現在沒工作,住許知恩的房子,似乎……真的……很像……

不能再想了。

陸征搖搖頭,盯著屏幕看了會兒,轉頭問江靖:【送生什麼禮比較合適?】

江靖此刻人在國外,但還是秒回消息:【看你有多預算。】

陸征:【?】

江靖:【貴點的就豪車寶石,便宜點的就包包口紅。】

陸征:【……】

他轉頭去網上看了眼最新款保時捷的報價。

三百多萬,但那輛車的和款式很適合許知恩。

十分鐘后,陸征給江靖發:【你手頭有錢嗎?】

江靖:【多?】

陸征截圖把那輛保時捷的報價發給他。

江靖:【你差多?】

陸征:【320w。】

那車報價342萬。

江靖發來一串問號以及省略號,最后給他出主意:【今年回去甜點,你歲錢可以買兩輛。】

陸征:【滾。】

不過陸征把這輛車的型號記了下來。

許知恩回家當青宜當晚,重新進河的喬依終于舍得問候:【出來吃飯啊。】

許知恩:【?】

喬依直接打電話過來,許知恩還沒說話,媽就從廚房里探出頭來喊:“知知,端菜。”

喬依那頭驚了:“我去,你回家了?”

“是啊。”許知恩一邊往廚房走一邊回答:“今天剛回,你可趕得真巧。”

“還不是為了照顧你這個孤寡老人?”喬依毫不留:“往年你都在北城茍延殘到除夕啊。”

“你也說了是往年。”許知恩說:“況不一樣了,不可同日而語。”

喬依:“?”

“阿姨!”喬依忽然扯著大嗓門喊:“過年好!”

這一聲震得許知恩差點把手機掉地上,立刻開了免提拿遠些,“媽,喬依喊你。”

許母笑著打招呼:“依依,過完年到青宜來玩啊。”

“好嘞。”喬依痛快答應:“我到時候再帶個人。”

許知恩嘖了聲:“過分了啊。”

以前的秀恩方式是把狗騙進去殺,現在是帶著男朋友上門來殺狗。

媽很樂意看到這種場景。

大人嘛,總是對下一代的問題比較關心。

許母知道喬依有男朋友,還知道男朋友什麼,但沒見過,聽喬依這麼一說,幾乎是秒懂:“你要帶小楊來啊?”

喬依笑:“是的,年初五以后吧。”

倆就這麼愉快地商議完了時間,并未關注站在一旁的許知恩想什麼。

許知恩發現的這些朋友和媽的關系都很好,因為師傅談辰今天也剛給打完電話,說明天落地北城,先回家繞一圈,年后就來青宜,還說跟媽已經說好了。

許知恩只是個傳話的橋梁。

因為喬依這一通電話,吃晚飯時許母又聊起了許知恩的婚話題,算是變相地催促

許知恩學明了,特認真地保證,遇到合適的肯定談。

許母先說不要太挑,找穩重踏實可靠的就行,但說著說著自己又變卦,覺得寧缺毋濫更好,最后干脆也不說了,許知恩一邊吃飯一邊笑:“您也還是怕我委屈啊。”

許母苦笑:“不然呢?”

給許知恩夾了一筷子菜:“我這一輩子沒什麼大本事,可但凡你要的我就沒不給過,咱們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但你從小就沒過什麼委屈,我也怕啊,嫁過去遇到個不好相的婆婆,或者遇人不淑,現在你們年輕人不是都說喪偶式婚姻嘛,我怕你覺得委屈。”

莫若母。

許母說著說著愈發難,“你從小心思就細膩,又習慣先為別人著想,在外邊了委屈也不會和我說的,一直憋著,萬一出點什麼事呢。我這輩子啊,經不住這種大風浪了。”

許知恩聽得心酸,安道:“我現在好很多了呀。你看我跟著喬依,別的沒學會,怪氣的本事可學了不,我現在出去都是讓別人委屈的份,上次喬依都說了,你把我生這麼好看,那當然是禍害別人的,怎麼可能讓人禍害我?”

許母瞪了一眼:“沒正經。”

卻也是被逗笑了。

青宜這邊還保留著“年”味,臨近過年菜市場的人了塊,疊著在各個小攤前買菜,有時就是比誰嗓門大,這樣賣菜的就能聽到誰說的話。

許知恩跟著許母去了趟菜市場,差點沒廢了。

回去以后一邊喝水一邊吐槽:“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大媽還是我大媽,這也太了。”

在擁的人當中,毫不夸張地說,那就是一張餅。

許母笑道:“都喊你去超市了,你非想去菜市場看看。”

“我就去見證一下菜市場的魅力。”

許知恩在青宜的時候幾乎就是許母的跟屁蟲,除了許母串門的時候怕尷尬不跟著過去,其余時候都和許母一塊兒待著。

除夕夜,春節聯歡晚會開始的時候,和許母擺上果盤,坐在沙發上一起看。

加的各種群里開始發紅包,也在工作室群里發了紅包。

兩百塊很快搶劫一空,眾人在群里齊齊發:【謝謝知恩姐!】

而許知恩也收到了談辰和喬依發來的紅包。

談辰發了199,喬依發了9.9。

許知恩統一回復:老板大氣.jpg

朋友圈里也是在慶祝春節的態,挨個看了一遍,最后繞回到和陸征的會話框里,他們的聊天還停留在昨天,陸征給發了小草莓和小新“拆家”的視頻,發了個生氣的表包,并發:該打。

陸征說已經教育過了。

當時忙著和媽包餃子,就沒再回 。

這會兒又把小視頻點開看了一遍,確實也該打的。

兩只貓像在磨牙一樣去咬沙發,然后又跳到桌子上,缺了一條的小新也敢跟著小草莓肆無忌憚地調皮。

以前小新本不敢,這會兒跟著小草莓膽子越來越大。

嘗試著打了個新春快樂,又覺得太簡單,正好別人給群發了一段新春祝辭,本來打算復制過來,但又覺得太敷衍,糾結了幾秒干脆放棄。

不發了。

許知恩把手機扔到一邊,和媽專心致志看電視。

十點半,手機響起,看著是一串數字,猶豫要不要接,在猶豫中電話就那樣掛斷了。

但沒過一會兒又響了起來,許母正好又洗了串葡萄出來,“怎麼不接?”

許知恩這才接起來,特別禮貌的語氣:“你好。”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才說:“許知恩。”

許知恩:“……”

守歲無聊了又來找是吧?

“你回青宜了嗎?”傅景深的聲音又是難得的溫,和往年一樣,似乎他們之間今年沒發生變故,關系一如既往,這讓許知恩很是無語,于是沒回答。

“許知恩。”傅景深又說:“新的一年有想要的嗎?”

許知恩:“?”

“誰啊?”許母扶了扶眼鏡:“是談辰嗎?”

許知恩面無表,“不是,一個擾電話。”

直接掛斷。

電視里仍舊熱鬧著,許知恩卻覺得有點悶。

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沒關心過,這會兒開始關心了,很虛偽。

不過許知恩在幾秒后回了他一條短信:【新的一年愿你遠離我的生活,大恩大德,不勝激。】

而在別墅里守歲的傅景深盯著這條短信,眉頭已然皺了一座小山。

許知恩怎麼開始油鹽不進了呢?

他已經一再退了。

許知恩到底想做什麼?難道以為傍上陸家會更好嗎?

攀上了更高的枝頭,就這麼想當凰?可陸家這高枝不是誰都能攀得上的,那天在宴會廳見過陸征以后,他已經查過了陸征的份,不過是個假爺罷了。

真正的豪門在這里,許知恩非跟一個假爺糾纏不清,到底圖什麼?

陸征已經兩年沒回過陸家了,上次在宴會上陸明一直帶著親兒子在應酬,將陸征扔給江家那位帶,差別一目了然。

是不是還以為陸征其實是清風莊園陸家的爺?以為離開他找到了更好的歸宿?

可笑。

傅景深思及此,總算是舒心了一些,給許知恩發短信也輕快些,還刻意留個鉤子。

【你現在看到的陸征并不是你以為的,想知道他的真實份嗎?】

許知恩很快回復:【…… ……】

電視上正在演相聲,那個相聲演員不停抖包袱,用嫌棄又很欠的語氣說:“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好笑?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好笑?最好笑的就是你,這世上沒人比你更好笑,哈哈哈哈,好笑死了。”

許知恩差點就給他鼓掌了,說得可真好啊。

手機震,傅景深發來一條短信,但許知恩沒看直接刪。

永遠不想從另一個人那里去了解一個人,沒有必要。

隨后又把這個號碼拉黑。

沒過多久,收到了陸征發來的消息。

準確來說是紅包。

每一個紅包上都只有一個字,但點開會話窗口,紅包不斷往上頂,從上到下連起來就是:

祝許知恩新春愉快,萬事勝意,平安喜樂。

許知恩一個個領完,每一個都是兩百,但這讓哭笑不得,以前都見別人朋友圈秀恩的時候會這樣,沒想到有朝一日也會收到這種有些稚的東西。

許知恩:【你發這麼多干嘛?笑哭.jpg】

隔了幾秒,陸征回答:【我看別人好像都有。】

所以,你也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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