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第一章
“西顧啊,早知道你要來,叔手續都給你辦好了。”教導主任親切地拍了拍林西顧的肩膀,笑得一臉和藹:“到這兒了有啥事就跟叔說。”
林西顧禮貌道謝:“謝謝尹叔,給您添麻煩了。”
“客氣啥,我跟你爸什麼關系你還跟我瞎客氣。”尹主任一直把林西顧送進高一三班,當時恰好是班主任的課。
“周老師啊,先停一下。我給大家說一下,這是咱們三班新來的同學,等會兒做個自我介紹。”他拍了林西顧一下,林西顧沖班主任周點了點頭,走到講臺上。
尹主任沖周招了下手,把人到走廊里說了幾句話。
當著這麼多人說話林西顧還是有點靦腆,他簡單說了下自己名字就走下來了。尹主任在門口跟他說:“挑個空位置坐吧。”
林西顧悄悄環視了一圈。其實他邊不遠就有個位置,第二排,旁邊是個看起來很文靜的生,再有幾個都是后面了。林西顧慢慢往后走著,最后坐在了倒數第二排靠墻的一個位置。
他的同桌皺著眉,一臉不善。
林西顧看著他,小聲問:“同學這里有人坐嗎?”
前座生回過頭來,向他打手勢,示意他別坐這里。林西顧友好地對笑笑,還是看著邊的男生。
那男生看了他一眼,把頭轉到一邊,沒答他的話。
林西顧問前座的生:“這里有人坐嗎?”
生搖搖頭,小聲回他:“沒有,但是我還是建議你換個位置。”
林西顧道謝,摘下書包,拿出筆盒和一個筆記本。
周進了教師視線先落在中間第二排那個位置,沒見到林西顧還有點驚訝,最后找到他坐在哪里的時候想了下說:“行你先坐那兒吧,回頭再調一下。”
林西顧點頭,心說我就坐這好的。
其實他剛才一進門就看到邊這個男生了,他低著頭坐在那里,看不見他的眼睛,但出來的那半張臉就足夠好看了。剛剛坐下之后看到他的眼睛,林西顧更不想走了。
他喜歡好看的男生。甚至看到他們的時候會有。
這是林西顧的。
邊這個男生頂頂帥,林西顧看他兩眼心跳都要加速了。這麼好的座位簡直就是給他留的,不坐都說不過去。
班主任是教數學的,林西顧績一般,數學倒是還行,一節課下來也都聽懂了。下課之后周招手讓他出來,林西顧一路跟著他去了辦公室。
周簡單了解了下他的況,然后跟他說:“尹主任提前跟我說過,前面那個位置是特意空出來給你留的,你怎麼還坐后面去了?等會兒回去挪過來吧。”
“不用不用,謝謝周老師。”林西顧趕搖頭:“我就坐那吧,我那什麼,我有點遠視,坐太近了看不清黑板。”
“這樣嗎?”周想了想,“后面位置也還有,要不你換到靠窗那行吧。”
“真的不用,不麻煩老師了,我坐哪里都一樣。”
“你不懂況,厙瀟那孩子格不太好,你坐那兒怕時間長了你倆有矛盾。”周還在勸著,但林西顧是個標準的控,格差無所謂。
林西顧笑著說:“沒事老師,我格好的,不會有矛盾的,您放心。”
周都讓他給說笑了,之前尹松特意打過招呼,讓關照一下新來的同學,哪想到新來的同學脾氣這麼犟,鐵了心要坐厙瀟那里。
周有點頭疼。
厙瀟算是他們學校出了名的問題學生了,一年不到的時間,打了三場大架。平時基本聽不到他說話,一雙眼睛從來都是冷冰冰的,也沒見他和哪個同學有接,之前還有個年輕的實習老師開玩笑說不敢跟他對視,因為他的眼神總是惡狠狠的。
但是厙瀟智商很高,這也是學校三番五次妥協的原因。學校舍不得這個升學名額,畢竟這是個狀元苗子,所以他只要不做太出格的事,學校都能睜只眼閉只眼。
林西顧回到教室的時候下節課已經開始了,是節歷史課。他們班是理科班,高一的歷史課就是給同學放松用的,相當于自習課。林西顧禮貌地跟老師問了好,回到自己座位。
他的同桌正趴在桌上睡覺,臉扣在胳膊上,林西顧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一只耳朵。
厙瀟。林西顧剛才從班主任那知道了他同桌的名字,但還不知道是哪兩個字,這個姓還真是見的。
班主任說他格不好,林西顧心說這跟我有什麼關系,我也不招惹他,再說長得帥本來就什麼都可以被原諒啊。
之后兩個人的相間,林西顧心始終充斥著這一條。
有什麼好生氣的,長得帥做什麼都可以被原諒啊。他長這副樣子,你還有什麼好生氣的。
所以每次只要林西顧心里有一點憤怒的時候他都這樣想,然后覺得也對,有什麼好生氣的。
林西顧正低頭整理著上節課的筆記,余看到邊的人站了起來,他仰頭問:“你要出去嗎?”
厙瀟皺著眉看他,一句話也不說。
林西顧認命地站起,倆人同桌了也有好幾天,他沒聽厙瀟跟他說過一句話。要不是聽見他接過電話,林西顧差點以為這是個啞。
厙瀟從他邊走過的時候,服刮到了他的本子,林西顧的筆記隨著他的作掉到了地上。這人跟沒這回事一樣,頭都沒回就走了。
林西顧看著自己的筆記,彎腰撿了起來,一邊嘟嘟囔囔念叨著:“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他多好看啊,息怒小西顧。”
“好看也不能不道歉啊,他是啞嗎,他很沒有禮貌。”
“可是他好看。”
他自言自語的聲音很小,離他最近的李芭蕾也聽不清。林西顧坐下拍了拍筆記本,拍掉上面的浮灰,長嘆了口氣:“……行吧他好看,林西顧你真是淺。”
林西顧再次妥協給了厙瀟的臉。
不過話說回來,厙瀟也是真的帥,不夸張地說,那是林西顧目前為止見到最他心的男生,只是面相上看起來總覺得有些兇,沉沉的。可能是因為那雙眼睛。
他不是傳統的男子那種濃眉大眼,相反的,厙瀟眼睛不大,有點雙。眼尾闊得很開,而且因為皮太白了,顯得眼尾總是有點發。
那看起來……還真是有點楚楚人的意思。
要是格不這麼差就好了。
林西顧再次嘆了口氣,這人要是稍微開朗那麼一丁點,倆人上課聊個天傳個紙條什麼的,那多啊。
正琢磨著,厙瀟回來了。林西顧自覺地站起來讓位置,厙瀟從他邊面無表地進去了里面。
林西顧鼻子是很靈的,他瞪大了眼睛看著厙瀟:“你……”
厙瀟側過頭挑眉看著他。
那眼神死沉沉的,林西顧也就收了音。
他聞到厙瀟上有煙味,他煙了。
這無疑讓林西顧在心里給他外貌上得的一百二十分又扣了十五。本來這些天斷斷續續地扣,就只剩四十了,扣完這十五厙瀟在林西顧心里只剩二十五分了,再扣兩次該出負數了。
好好的男子,煙干什麼呢。林西顧掏出筆記本,在上面寫上了大大的兩個數字。
“25”。
兩人間第一次說話已經是同桌五天之后了。
這五天林西顧已經適應了厙瀟的沉默,他也不指能聽見厙瀟跟他說話了,他沒事就在心里念叨念叨,偶爾自言自語兩句,這樣好的。
結果厙瀟突然跟他說話的時候林西顧很半天都沒反應過來,直到厙瀟皺著眉又在旁邊重復了一次,林西顧才寵若驚地坐直過去:“你你……你說啥了剛才?”
“我說,換一下。”這已經是他第三次說了,他把自己的書放到了林西顧桌子上。
“哦哦好的!”林西顧其實早就這麼想了,因為厙瀟不跟他說話,所以每次要出去的時候都是在旁邊站著,林西顧又很容易陷自己的思緒中拔不出來,所以偶爾他看到的時候厙瀟已經在旁邊站半天了。
“對不起啊我剛沒聽清,”林西顧把自己屜里的書拿出來,放在厙瀟那邊,“嗯換一下好的,這樣你能方便點。就是……哎就是那個什麼,我要是下課出去的話可能要麻煩你。”
這正正經經是厙瀟第一次跟他說話,林西顧稍微有那麼點小雀躍。剛才厙瀟說話的時候林西顧看到他的小白牙,他牙可真好看啊,那麼白那麼齊。
加五分吧,三十了。
林西顧掏出小本,寫了兩個數字。
“30”。
三十好,再翻個番就六十了,六十就夠及格了。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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