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第二十三章
一整個上午厙瀟都沒再開口跟林西顧說過話。林西顧不知道什麼時候惹到他了,他現在能從厙瀟的臉上判斷出他心了,他就是不高興。林西顧總惦記著轉過頭去看看他。
第三節 是語文課,所有人都昏昏睡著。林西顧低下頭,給厙瀟寫了個紙條:“怎麼啦?”
后面還附帶畫了一個賣萌的小人,胖胖的手放在頭上,一臉茫然。
厙瀟看了一眼,抿了抿沒理他。
林西顧又傳了一張過去,這次是一個小人在咧笑著,笑得很傻氣,問的還是相同的容:“怎麼了呀?”
厙瀟還是沒理,但是他神化了一些。
林西顧是看得出來的,他笑了笑,沒玩夠,接著在本子上畫小人,這次畫了個小人瞇眼笑著噘要親的表,寫上“厙瀟哥哥……”
林西顧把紙條遞出去的時候臉就已經紅了。
他真沒跟厙瀟開過這種玩笑,其實他通常也不怎麼敢跟厙瀟開玩笑。畫的時候只想著好玩,遞出去了才覺得害。這是不是有點太那什麼了……
厙瀟盯著本子看了半天,林西顧也不敢看他,沒事人一樣看著前面講課的老師。厙瀟始終盯著那個本子,一點反應也沒給。
林西顧不了了,越來越難為,覺得自己這個玩笑開得有點不太合適。他出手去,小心地想把本子從厙瀟那邊扯回來,結果手剛挨上,厙瀟提筆就在上面寫了個字,然后才讓林西顧把本子扯走。
林西顧扯回來一看,厙瀟在小人的旁邊寫:“嗯?”
又是嗯!又有問號!
林西顧瞬間趴在桌子上,不敢再看本子也不敢看厙瀟,更不敢胡畫畫傳紙條了。
他想起每次他發短信的時候厙瀟都會回過來這個“嗯”,他把平時發短信和現在圖上的場景一結合,整張臉好像要燒著了。
林西顧緩了會兒,臉不那麼紅了才坐起,趕把本子合上不敢再看。一整節課他都沒扭頭看過厙瀟,偶爾用眼睛的余看看他,再馬上控制自己專心聽課。
下課鈴一響,林西顧抬屁就走了。
他不能在座位上坐著了,真是不了。林西顧捂著臉往廁所去,他得出去口氣,再坐厙瀟旁邊他怕自己等會兒再自燃了。
課間的廁所人總是很多,男生通常一節課結束都坐不住,總要出來轉轉的,還有些是集合在廁所煙的。林西顧不太愿意在課間的時候去廁所,他不喜歡聞那些七八糟的煙味。
林西顧剛一進洗手間,一口煙直接噴他臉上了。
林西顧皺著眉抬頭,見是五班的那幾個小混混,也沒多說,側著要過去。
“來一兒啊?”有個人把煙遞到林西顧眼前。
“不用,謝了。”林西顧冷著張臉,推開了。
“別著急走啊,剛下課你急什麼。”那人又把煙朝林西顧臉上噴了一口,“里邊現在都是人,沒你的地兒。”
林西顧不愿意和他們多說,一言不發轉要出去。
他們沒想讓他就這麼走,有人抓住林西顧的胳膊:“你看你走什麼,我們也沒尿呢,等會兒一起啊,咱也比比誰遠?”
林西顧實在不了,一臉鄙夷:“有病。”
“不敢啊?”那人笑了兩聲:“別是沒長鳥兒啊?”
林西顧不想多跟他們說一句話,甩了下胳膊走了。
走的時候紅著臉走的,回來的時候就繃著臉怒氣盎然回來了。厙瀟挑眉看著他,林西顧還是覺得看厙瀟有點難為,忍著不去看。
上課鈴響,厙瀟輕輕他的手背。
林西顧這才轉頭。
厙瀟問他:“怎麼了?”
林西顧搖了搖頭:“沒有,沒怎麼。”
厙瀟眨了下眼睛,又問:“不開心?”
“沒,”林西顧換好下節課要用的書,把厙瀟的也換好了,“沒有。”
厙瀟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林西顧對他笑了下,這才不盯著看了。
林西顧其實并沒有什麼脾氣,通常只要不牽扯上厙瀟的事兒,他就算生氣了也就是幾分鐘的事兒。上課沒多長時間,他就把生那點氣全忘了。
不生氣了就又想起上節課他寫的那句“厙瀟哥哥”,覺得自己真的是腦子了才會那麼寫,這讓厙瀟怎麼想他啊啊啊。
那個本子他別說翻開了,就是看看封面現在都覺得恥。
林西顧自己把上廁所的事兒忘了,但是厙瀟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從那天開始課間只要林西顧去廁所厙瀟就會一起去,有時候會在外間煙。
起初林西顧還放不開的,怕厙瀟連解手都站他旁邊,后來他發現自己多心了,厙瀟本不進來。
還真的到過那幾個人兩回,他們站在外間煙,厙瀟也站那兒煙,他們倒也沒賤先。林西顧其實很怕他們打起來,厙瀟現在手都還沒好利索,他不想讓厙瀟打架,真打起來只有他吃虧。
一周時間一晃而過,自從林西顧喜歡上厙瀟之后這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
周五晚上放學的路上,林西顧問:“明天上午去復查哈?我還在路口等你?”
厙瀟說:“我在小區門口……等你。”
“嗯好的,那我幾點出來?還是你到了再發消息給我?”林西顧想想明天還能看到厙瀟,有點期待。
“九點左右。”
林西顧點頭:“好的。”
終于可以把那個指箍拿下去了,林西顧每天看著它都異常礙眼,他現在看見厙瀟上的每一傷都覺得礙眼。
周六林西顧起了個大早,把自己穿得帥帥的,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等。八點半過點他就坐不住了,琢磨著要不還是穿鞋出去等吧,不過看樣子今天冷的,等半個小時還是有點傻,萬一厙瀟那邊有事耽誤點時間呢?
林西顧還猶豫著,就聽見手機響了。他眨了眨眼看著屏幕上閃的名字,厙瀟竟然沒發短信,而是打了個電話給他?
他頓時呼吸都急了,深吸一口氣才接了起來:“厙瀟?”
厙瀟低低地“嗯”了聲:“我到了。”
“啊好的!我馬上出去!”林西顧心說早知道剛才就不猶豫了,直接下去多好。
厙瀟輕聲說:“不急。”
“急!我馬上出去啊,你要不找個暖和的地方等。”林西顧抓起鑰匙就開門跑了。
厙瀟聽見聲音又跟他重復了一次:“不急。”
“我進電梯沒信號了啊,你等我兩分鐘!”林西顧雖然這麼說了,但還是沒舍得按斷電話,直到電梯下行通話中斷他才不不愿地揣起手機。
這可是他們倆第一次通電話,之前最多也就是發發短信,上回厙瀟沒來上學他打過一個,不過沒有接通。
原來厙瀟的聲音從手機里傳過來是這樣的啊……
低低的,很……很人。
林西顧在小區里跑著,見了厙瀟話還沒說先著氣對人笑。他一直就是這樣的,每天見了厙瀟都很開心地對他笑一下。
“早上好厙瀟!”
厙瀟輕輕皺著眉:“早上好,說了……不著急,你跑什麼。”
林西顧撓了撓頭,嘿嘿笑著。
“你早上吃飯了沒?”林西顧問。
厙瀟點頭:“吃過了。”
“我也吃了,那等會兒查完你還有別的事兒嗎?沒有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吃午飯?”他問完之后又不太敢肯定,小聲又問了一下:“可……以嗎?”
厙瀟又點了點頭:“好啊。”
林西顧開心了,對厙瀟瞇眼笑了下。
厙瀟看著他的眼睛,沒說話。
過了久,林西顧都已經想好話題準備說了,才聽見厙瀟的聲音從旁邊傳過來:“你畫的小孩兒……很像你。”
林西顧下意識抬頭去看他,厙瀟的臉轉向一邊。那一瞬間林西顧腳步一頓,差點忘了怎麼邁步。
他作迅速地從口袋里拿出口罩扣臉上,整張臉只剩眼睛在眨。同時在心里慶幸,幸好兜里揣了口罩,不然像現在這樣整張臉都紅了誰能看不出自己心里有鬼!
對了耳朵!耳朵也熱,肯定也紅了!林西顧馬上把羽絨服后面的帽子扣頭上,這回遮得更嚴了。
等厙瀟回過頭來再看林西顧的時候不由得有點懵了。邊的人明明剛剛還什麼都沒戴,說句話的功夫整個人都包嚴實了。
就剩了一對兒亮亮的大眼睛,在口罩外面一眨一眨,萬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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