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叔早上也來了,他想跟著一起去，他是看著顧朗茳長大的，知道跟他說行不通,直接先去找季斐，“季爺，我想跟你們一起出去玩玩，行嗎？你可別嫌棄我年紀大了。”

季斐抓著個腦袋不好意思地道,“平叔你別這樣說，你是長輩,該我聽你的。”

平叔笑道,“沒關係,那咱們就算說好了,我跟你們一起去。等下我跟爺提的時候，季爺要記得幫我說話。”

平叔跟顧朗茳說的時候果然被一口拒絕了，“你跟著去幹嗎？要玩你自己找人玩去。”平叔不說話了，乾咳了一聲，去看季斐。

季斐連忙道，“讓平叔一起去吧，我沒泡過溫泉，我爸媽還有弟弟他們也是，而且也沒怎麼出過遠門，你一個人照應不過來。”

顧朗茳想了想，也是，他原先的打算是要好好整治季家人一番，到溫泉前邊就把人給扔了，讓他們著屁滿街走。不過現在已經答應季斐不整他們了，也跟他們協商好了從此要好好相，自然要照應他們。一想到要照應他們，顧朗茳就覺得膈應，對平叔道，“你還是一起來吧。”

平叔這回開了輛麪包車，看著沒小汽車高檔，勝在寬敞，沒那麼抑，最重要的是位子多。平叔自然是坐駕駛位，副駕沒人坐，顧朗茳帶著季斐坐第一排，季定國他們四個後面一排，稍稍有點，不過季定國他們平時坐車慣了，這本不算什麼。

季斐往後看了看，問，“爸，嗎？要不讓小弟坐前面來吧。”

顧朗茳這時候也往後面看了眼，小弟連忙道，“不，我就坐這兒！”

季斐想了想，附顧朗茳耳邊道，“不是說好這次讓他們開開心心地玩麼？”

顧朗茳有些不樂意，但還是對季定國道，“叔，你坐副駕去吧。”

季定國乾乾笑了下，從昨天到現在，他差不多也明白，自己在顧朗茳那兒什麼都不是，但顧朗茳聽季斐的，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那蔫頭蔫腦的兒子有什麼好怕的。

季定國對季斐道，“要不我就坐這兒？不。”以前坐班車三個人坐兩個座位是常有的事，要不就是站著，像這種四個人坐三個座位的況還真不算，何況季定國不願跟平叔坐一排，他拘束。

季斐見他這麼說便點了點頭，“那好吧。”

車子一路開過去，後頭一家子顯得興，兩個小的轉著子在後車窗那裡往外看，王桂香也時而左右看看，偶爾見到一幢十幾層高的樓，要嘆半天，只有季定國不怎麼說話，季斐心細，很快就發現了，問，“爸，你暈車？”

季定國笑了笑，“是不太習慣。”

季斐拉了拉顧朗茳，“要不咱們坐後面吧，讓爸他們坐這兒，開個窗子氣。”

顧朗茳這回答應的很爽快，“行”，他想，與其讓季斐這麼著心，不如自己多注意點算了，他這回直接就讓平叔停了車，下了車，道，“叔，你跟姨他們坐前面來吧，讓平叔給你們開點窗就沒那麼悶了，我跟季斐坐後面。”

季定國著手，“這、這怎麼好意思。”

“沒事，我說了，大家都是一家人”，顧朗茳道，“坐前面去吧。”

於是一行人換了位子，顧朗茳跟季斐坐後面，季定國他們坐前面，平叔開了窗，兩個小的一人一邊往外瞧，顯得更興了。

季斐道，“別把腦袋出去，不安全。”

季定國連忙把小弟拽回來，王桂香把二弟拽回來，“聽到沒，安分點！”兩個小的乖了一會兒，又把腦袋出去。顧朗茳把平叔帶來的零食拿出來，遞了一包到前面去，幾個人開始還客氣了一下，後面就開始大吃起來，二弟因爲跟小弟搶薯片被季定國給罵了，二弟不太高興，往後座看了看，顧朗茳剛好把薯片翻出來，問季斐，“這個要吃嗎？”

季斐懶懶地道，“不吃。”

“蠶豆呢？”

季斐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顧朗茳往袋子裡翻了翻，“平叔不會選東西，都不好吃。”說著就扔一邊去了。

前頭平叔道，“不是的，爺，我去了兩個小賣部，沒什麼東西賣，只有這些了。”

季斐朝旁邊袋子看了看，有些留地道，“不是呀，好的，就是早上吃太多了，現在還沒消化。”

“還沒消化？我。”顧朗茳說著就手往季斐肚子上，季斐怕，一就笑個不停。連忙往邊上躲。顧朗茳怕他撞到腦袋，也不去他了，把他抱回來，“坐好。你早上怎麼又吃多了？我看著你吃的，覺得不多所以沒你，你自己怎麼不知道停？”

季斐滿足地嘆道，“好吃呀，吃的時候不覺得撐。”他這麼一說，坐前排幾個人就想起早上平叔帶著阿姨送過來的早餐了，比昨晚更盛，可惜他們只有看的份。

二弟看著季斐，不知怎麼的，心裡十分不舒服，連臉都冷了。

季斐正好也看到他了，一愣，“怎麼了？”

顧朗茳於是也擡起頭，二弟連忙道，“沒事。”顧朗茳想了想，把扔在一旁的零食遞過去，“拿著吧，我們不要。”

路程有些遠，開到中途的時候顧朗茳去駕駛座替平叔開了會兒，季斐於是坐副駕去了，季家一家子也有些累了，便靠著睡覺。等平叔休息足了，又繼續去開車，顧朗茳抱著季斐去後座休息。

到武縣的時候大概是五點多，大家先去找旅館，由於是在五一，房價漲的很快，所幸武縣也不是什麼十分出名的景區，倒也沒漲的離譜。季斐知道顧朗茳跟平叔是不在乎這個的，但他一聽一個雙間要一百八眼睛立即就瞪大了，後季定國他們更是不敢想像，以爲自己聽錯了，要知道村子裡多人一個月都賺不到一百八。季斐蹭蹭蹭跑隔壁去了，那速度快的，顧朗茳差點沒追上。等顧朗茳追上的時候季斐已經從旅館出來找下一家了，道，“這個還要一百六，我馬上找家更便宜的。”說著又蹭蹭蹭跑下一家去了。

顧朗茳在後面追，恨不得喊：季斐，咱不差錢！

事實證明季斐還是很有本事的，他很快找到了一家喊價一百三的，最後被他砍了八十，還提供溫泉優惠訂票，通過這家的老闆訂票，原價九十的溫泉票只要六十八。

顧朗茳在一旁歎爲觀止，著季斐的腦袋，心想，可真賢惠呀！

季斐有些憾地道，“可惜是在五一，老闆說平時二十就能住一晚，溫泉也才二三十。”

大家把東西放到旅館，簡單吃了一頓就準備去泡溫泉。出發之前去買泳，男的還好，選條半長的短就，王桂香就有些麻煩了，得穿泳，那些泳一排看過去，還沒穿，王桂香就覺得臊的慌，小弟跟二弟在一旁呵呵直笑，季定國咳了咳，也不好發表意見。季斐很仔細地一件件看過去，最後指著一條道，“媽，看那條帶花的子，只肩膀，沒事，大家都這樣。”最後一句季斐也不太確定，向顧朗茳，顧朗茳道，“放心吧，一下水就看不清了，別人還在沙灘上穿比基尼了，這有什麼。”

買好泳拿了票，顧朗茳笑著拍拍平叔的肩，“平叔，你帶他們四個，我帶季斐。”

平叔微微挑了挑短眉，心想，不是不讓我跟來嗎？面上卻是非常平和地點了點頭，“爺放心，儘管給我。”

顧朗茳便放心地帶著季斐走了。

先去換服，通道那裡有個阿姨站在那裡發浴巾，顧朗茳停了停，問季斐，“這是公共溫泉池，好多人一起泡，要去單間的嗎？”

“不要，就這裡！”季斐顯得有些興，瞧著那些人裹著條浴巾四走。

顧朗茳把他拉回來，“看哪兒呢？過來。”他拉著季斐去領浴巾，兩個人換上短，浴巾一披，就往溫泉那邊走了。

溫泉這邊的設施走的是古典風，一路的欄桿都是木製的，保留了木的原，樹上掛了彩燈，但都用那種制的罩子罩著，顯得比較唯。一路上有大大小小許多池子，池子邊上立了塊牌子，寫著池子的名字跟水溫。

季斐四看，只見大大小小的池子都是人，男的的全混在一起，男的赤著上，的......季斐有些臉紅了。

顧朗茳敲敲他的腦袋，“想什麼呢？”

“沒、沒什麼”，季斐道，“我以爲男分開泡。”

顧朗茳笑了，“沒事，一下池子就看不清了，別看的那子短，裡頭有安全的，下水子浮起來了也沒關係。”

季斐道，“你怎麼這麼清楚？”

顧朗茳一怔，微微有些尷尬，笑道，“我猜的。”

季斐狐疑地看著他，撇了撇，哼了一聲，瞧見就近有個池子，就下去了。顧朗茳連忙跟著下水。

一下池子季斐就瞇了眼睛，暖洋洋的實在是太舒服了，整個人被水託著好像要浮起來一般，他找了塊高點的石頭，一屁坐那兒，任兩隻腳浮起來。

顧朗茳看了看漫在邊的水，皺了皺眉頭，水上面還漂著細細小小的屑，顯然是其它泡的人留下的，他嫌不乾淨。他從池子這邊走到池子那邊找季斐，“我們還是換個單獨的吧。”太髒了。

季斐正著呢，“來都來了，別換了吧。”他讓水把自己浮起來又沉下去，浮起來又沉下去，正玩得不亦樂乎。顧朗茳看他這樣也認了，算了，髒就髒點吧。

季斐見顧朗茳站在那兒不，水纔到腰上一點點，他連忙站起來手去顧朗茳肩膀，“坐下來呀，你不冷呀，坐著很舒服的。”他在水下來去幫顧朗茳找地方，“坐這裡，有塊大石頭。”

兩個人坐了幾分鐘，顧朗茳看季斐還瞇著眼睛，整張臉都紅了，鼻尖上有細細的汗珠，一副很的樣子，問他，“還泡呢，不難呀？”

季斐愣了愣，“怎麼會難？”想了想，又道，“好像......是有點悶。”

顧朗茳把他拉起來，“水溫太高了，先出來氣，喝點水再繼續泡。”兩個人爬上去披上浴巾，去喝了點水，又去尋另一池子。

差不多把所有池子都泡了一遍，季斐指著一道，“就差那兩個沒泡過了。”

顧朗茳帶著他走過去，季斐喜滋滋地道，“一個人都沒有，正好，你不是嫌人多贓嗎？”說著把浴巾往旁邊的木欄桿上一掛就要往下跳，顧朗茳連忙拉住他，“你怎麼都不看牌子？”季斐這纔看牌子，寫的是五十度，他覺得應該還好吧，不過看顧朗茳的樣子......他想了想，先了隻手去，一就回來了，“可以煮蛋！”

“可不是。”顧朗茳不由想到他的原計劃，他的原計劃是先讓季家父子屁在街上走一遭，然後他再以解救者的姿態出現，安一番，接著帶他們來溫泉池，等到了這五十度的池子前，一腳踹下去，看著他們跟水煮蝦似的在裡面跳......真是解恨呀。

其實有時候想想，顧朗茳覺得這種整治人的辦法真是稚的可以，說給過去的自己聽只怕都要笑，但是現在，哎，連這種稚的辦法都不能用了。

季斐突然推了推顧朗茳，顧朗菠回頭就見季斐臉不太好，不由一驚，“怎麼了？”

季斐看他一眼，淡淡道，“別直勾勾地盯著人家孩子看。”

顧朗茳一回頭，就見一年輕孩子滿臉地衝自己笑，他瞬間明白了，對季斐道，“我沒看，我走神了。”

“哦”，季斐看他一眼，又看了那孩一眼，“看的都走神了。”說著就走了。

顧朗茳連忙追上去，想解釋，可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心裡一下子高興起來，他拉住季斐，“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