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后，就是除夕。

贏驕和景辭老早就跟何粥他們說好一起年，晚上，幾人一起吃了頓椰子，出發去放煙火的廣場。

“聽說這次的煙火是近十年最盛大的，”鄭闕興地都快坐不住了，倒不是因為喜歡煙花，而是被周圍喜氣洋洋的年氣氛染了：“整整持續十分鐘呢。”

“老鄭，淡定點。”何粥抱著一個椰子，一邊喝一邊道：“你妹子又沒約出來，有什麼可高興的。”

鄭闕瞬間萎了，他羨慕地看了一眼旁邊的贏驕和景辭，酸溜溜道：“我當時也就是隨口問問。”

贏驕給景辭把散掉的圍巾重新纏上，憐憫地看了他一眼：“你的樣子真是可憐又讓人心疼。”

鄭闕：“……”

鄭闕氣得鼻子都歪了，沒理他，轉而問何粥：“老何，你說我要不要去學點什麼樂？咱們上次校慶在臺上表演吉他那個男的，聽說后來收到好多書。”

他琢磨著：“什麼樂既能顯示出我的男子氣概、又能吸引妹子的目？”

何粥：“也去學吉他？”

鄭闕搖頭：“這個會的人太多了，都不稀罕了。”

景辭想了想，認真道：“鋼琴？”

鄭闕再次否認：“那個太難了，要速的。”

贏驕嗤笑一聲。

鄭闕登時警惕地看向他。

“上手快、引人注目、還要有男人味……”贏驕一一數著他的要求。

“對！”鄭闕十分滿意他這番總結陳詞：“驕哥，你有好建議？”

贏驕：“嗩吶。”

周圍撲哧撲哧響起幾聲不控制的笑聲，何粥直接倒彭程程上了，差點沒把彭程程的窒息。

連景辭都沒忍住，笑了出來。

鄭闕撲過來想打贏驕，但到了最后，自己也憋不住樂了。

幾個人就這麼一路笑笑鬧鬧地來到了廣場。

廣場上人非常多，埃埃的，都是沖著“十年最盛大的煙花”這個名頭來的，稍不留神就會走散。

贏驕轉頭看向景辭，囑咐道：“跟我。”

景辭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贏驕看到他乖巧的樣子就心，手賤地拽了一下他外套的帽子尖。

景辭也不生氣，好脾氣地自己將帽子重新正了過來。

他們來的有點晚，好位置上全都是人，一隙都沒有。何粥那個戰無不勝的型第一次失利了，幾個人只能站到一旁的地鐵口。

十一點五十九分。

廣場標志的樓上，出現了彩的倒計時數字。

有人控制不住地開始跟著念：“四十一……四十……三十九……”

隨著數字越來越小，人群中數著倒計時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終于，當大樓上的數字變零的時候，第一排煙花帶著淡金的尾劃過夜空，砰砰砰地在頭頂炸開，綻放出絢麗的彩。

人群中頓時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歡呼聲。

“這次沒白來啊！”何粥大聲嗓門沖鄭闕吼道。

鄭闕拼命點頭，平復了一會兒心中的驚嘆，左右看看，忽然道：“驕哥和辭哥呢？”

“嗯？”何粥四下找了一會兒，也沒見著人，納悶：“剛不還在這里嗎？估計是人太多，到別的地方去了。”

“應該是。”

此時此刻的地鐵口里，贏驕正將景辭在墻上，用力親吻。

已經是半夜十二點多，地鐵早就停止運營了，里面本沒人。大家都被煙火吸引了注意力，也不用擔心有人會闖進來。

外面煙火絢爛、熱鬧非凡。里面，則是他們自己安靜的小世界。

贏驕抓住景辭的手跟他十指相扣，額頭抵著他的額頭，輕聲道：“新年快樂。”

兩人在一起，呼吸間都是彼此的氣息。景辭微微仰頭，方便他親吻自己：“新年快樂。”

這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個新年，以后的以后，還會有很多個這樣的新年吧。

景辭想。

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黑手鏈，年的地點會變、形式會變、周圍的場景會變，但他們兩個人永遠都不會變。

“想什麼呢？這麼不專心。”贏驕親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一笑：“是我還不夠努力。”

“沒……”

景辭想說點什麼，尾音卻消失在了舌纏間。

贏驕這個新年過的十分舒適，白天刷題，順便調戲調戲景辭。晚上再在床上釋放一下力，唯一憾的地方，就是還沒做到最后一步。

不是不想，而是缺必要的工。

之前，他怕景辭覺得自己跟他好是為了那麼點破事，就沒準備套和潤劑。

誰知道想用的時候才發現，正好撞上了春節，店家不發貨。

贏驕又不肯去路邊買小牌子產品，怕對景辭不好，只能咬牙憋著火等網發貨。結果這一等，就等到了景辭去集訓隊的日子。

“你專心做你的事，不用惦記我。”火車站里，贏驕將一瓶礦泉水塞到景辭手里，手了他的頭：“我在家等你回來。”

他停了停，又笑著加了一句：“放心吧，會按照你的計劃表來做題，保證不懶。”

還沒分開呢，景辭就已經開始想贏驕了。他點點頭，想要說些什麼，到了邊卻只剩下一句：“那我先走了，我們開學見。”

說完之后，他頓時怔住了。總覺得這個場景有點悉，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什麼時候經歷過。

正好檢票開始了，他急著跟贏驕告別，也就沒深想。

借著袖的遮掩，贏驕用力握了握他的手：“開學見。”

一直等到景辭的影消失在檢票口，贏驕這才轉回家。

明明只是了一個人，家里卻變得空的。他失神地盯著書房的椅子，往常這個時候，景辭已經安安靜靜地坐在這里看書了，只要他稍一側眸，就能看到他。

贏驕在那把椅子上坐下，輕輕拉開下面的柜子，想要拿本練習冊出來做做轉移下注意力。

贏驕驀地愣住了。

收拾地整整齊齊柜子里，放著好幾盒包裝的糖塊。他矮，輕輕揭開最上面著的那張標簽——

哥，想煙的時候吃。

“你想要什麼嗎？”

“想吃糖，最近戒煙，里總不得勁。”

那是他為了讓景辭高興，隨口編出來的。

他早就忘了。

景辭卻一直記得。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驕哥：我要xxx牌的潤劑。

客服：親親，不好意思，我們春節不發貨呢。

驕哥：？？？那我急著用怎麼辦？？

客服：親親，這邊建議您先憋著呢。

驕哥：你媽的！！

第八十一章

景辭上車后不久, 微信就有新消息進來。他拿起手機一看, 是肖樂悅，問他是不是五點半到站。

【肖樂悅】：你的車次是趙叔告訴我的，他讓我多照顧點你。

【肖樂悅】：你們這次集訓地點是在城大學附屬中學吧？待會兒我去車站接你。

大過年的, 景辭不愿意麻煩他，何況他在家的時候已經查好了地鐵路線, 便打字回復——

【景】：不用了，謝謝肖哥。火車站離我訂的酒店近的, 我自己走就行。

【肖樂悅】：別跟我客氣，反正我在家也沒事，就當是出去散心了。

他都這麼說了, 景辭推辭不過, 只能答應了。

這會兒是大年初三，已經過了春運高峰期。火車站里人不多，景辭出站后給贏驕發了條信息報平安, 一抬頭, 就看到了拼命沖他揮手的肖樂悅。

“肖哥新年快樂。”景辭拎著行李箱走過去，跟他打了聲招呼。

“新年快樂。”肖樂悅將一個裝著烤地瓜的紙袋遞給景辭：“來嘗嘗，我在外面買的，還甜。”

景辭沖他道謝，接過了烤地瓜。

“我跟你講, 我不得出來氣。”肖樂悅帶著他一邊往地鐵口走, 一邊吐槽道：“這幾天家里親戚聚餐，要麼讓我輔導孩子寫作業, 要麼就找我幫忙修電腦修手機，簡直了。”

肖樂悅隨手把地瓜皮扔進垃圾桶，見景辭不吃，忍不住道：“趕吃吧，不然等會兒下地鐵就涼了。”

景辭手里拖著行李，沒辦法一邊走一邊吃，干脆在垃圾桶旁邊站定，打算剝好了皮再走。

“你們家熱鬧的。”

“別提了，吵得腦袋疼。”肖樂悅一口咬掉三分之一個地瓜，一邊嚼，一邊含糊地問他：“上次我發給你的那道題，你做出來了沒？”

景辭點頭，把思路大致跟他說了一下。

肖樂悅越聽眼睛越亮：“對！這樣就對了！我鉆死胡同里了，就說怎麼干做也做不出來。”

他嘖嘖嘆：“老了，腦子沒有你們年輕人好使了。”

說話間，景辭已經剝完了皮，兩人繼續往前走。

肖樂悅忽然想到一個事兒，他覷著景辭的臉，試探著問：“你跟你朋友，現在好的？”

景辭怔了一下，想到自己的“朋友”，不由自主地翹了翹角：“嗯。”

肖樂悅忍不住靠了一聲。

景辭疑：“怎麼了？”

“收到你的禮高興嗎？”

景辭點頭：“高興。”不但高興，還每一本練習冊都保存的好好地，連點折角都沒有。

肖樂悅：“……”

肖樂悅就不明白了，同樣是送書，憑什麼景辭這會兒是笑的，他心里卻苦的想哭。

他們院那個小一開始聽他說送新年禮，還開心。后來知道他要送的是高數十八講，給他留了一連串句號后，就再也沒搭理過他了。

“沒事。”肖樂悅面復雜地看了一眼景辭這個幸運兒，怕他深問，連忙換了話題：“對了，你日用品和零食什麼的，都多準備點。”

他豎著兩沾了地瓜的手指，往紙袋子上抹了抹：“集訓隊訓練強度很高的，每天至要學習十四個小時，到時候你連水都不敢喝多，就怕出去上廁所耽誤時間。”

回想起那段日子，肖樂悅還是忍不住咂舌，他大學畢業寫論文的時候都沒那麼拼過：“心理和力都很大，小景，你得抗住啊，哥看好你。”

景辭給他遞了張紙巾，笑笑：“我盡量。”

集訓隊是初四早上八點準時報到，景辭提前了一天到。把行李放到酒店之后，他請肖樂悅出去吃了頓飯，沒多在外面逛，送走他就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