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216

一副可憐又痛心疾首的模樣。

還好三殿下果然很吃這套,他待賀顧一向心,這次也不例外,沉默著看了他一會,半晌輕嘆了一聲道:“我有何好生氣?只是擔心你的子吃不消,子環,你……”

賀顧聽他松口,心里的巨石驟然落了地,瞧這樣子,三殿下是有些不痛快,卻并不惱他,那就好,一切都還好說,他有的是辦法哄著三殿下。

鼻子傻笑了一聲,道:“我子好的很,又不像姑娘那麼纖弱,哪就那麼貴了?”

裴昭珩聞言微微一怔,抬起頭看著他,賀顧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見一向喜怒不形于的三殿下,眼下竟然臉皮微微搐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賀顧錯覺,三殿下的臉……似乎有點紅?

裴昭珩低聲道:“子環,你……你真的愿嗎?”

賀顧茫然撓頭。

哈?

什麼愿?

愿把孩子落了?

這有什麼愿不愿的,他也是不得不落啊……不然還能咋辦?

怎麼看三殿下倒一副很的模樣?

……難不他顧全大局,心疼他落了孩子麼?

也是……三殿下一向是這樣又善解人意的人,世上再沒誰比他更好了。

賀顧嘆道:“說實話,我也沒想到天底下竟真會有這等離譜事,而且還落到自己頭上了……不過,殿下不生我的氣,不怨我自作主張就好,我也沒什麼多的話……”

裴昭珩聞言,抬眸深深看了賀顧一會,忽道:“……子環放心,我定會想到辦法。”

言便只盡于此。

畢竟此地人多耳雜,裴昭珩雖然心中有千言萬語想和賀顧說,想告訴他他絕不會委屈了子環,也惱他竟然還想一直瞞著他,若不是征野一時沒忍住,萬一子環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而且這人還縱著馬跑的那樣飛快。

方才聽了征野的話,那種先是驚喜,繼而又從頭皮驚嚇到天靈蓋的覺,至今仍然揮之不去……

賀顧被他方才的話說的有些不著頭腦,正想問三殿下要想什麼辦法,卻聽他道:“你這馬兒……也跑的累了,子環不若還是換車馬吧。”

語罷,后頭便有侍從牽了輛馬車出來。

賀顧:“……”

他先是茫然的看了看那輛十分致、簾子都綴著流蘇的馬車,又低頭看了看自己下的搖頭晃腦甩尾的棗紅馬。

“可……可是它不累啊?”

賀小侯爺撓頭,如是道。

裴昭珩:“……”

……罷了。

裴昭珩勒馬回韁,轉目淡淡掃了承微和周羽飛一眼,那二人立刻心領神會,帶著一干隨從轉頭退了老遠,順道還拉上了不解其意,仍然杵在原地的征野。

見他們都退遠了,裴昭珩才轉頭看著賀顧,低聲道:“我知子環乘不慣車馬,只是……”

“倘若你和孩子有個閃失,我往后如何自?”

賀顧:“……”

??

第98章

錢知縣很憂愁。

他如今也一把年紀了,好容易掏空家底才捐了個小,當初也是想著盡管溪不過只是個小縣城,可卻獨居昆穹山口,因地界太遠的緣故,武靈府那邊便是想管也鞭長莫及,一來一回路上就得耽擱好久,因此溪雖不算多麼富庶,但在此做個父母也算是出人頭地,比得那些雖在一府府臺眼皮子底下臉,卻得謹小慎微、仰人鼻息的缺舒服得多,再適合他養老不過了。

萬沒想到,眼看著他即將到了年紀,風風的回家致仕養老,北邊卻起了戰事,溪明明在中原腹地,卻也能因著這些倒霉的泥牽連,且還好死不死在三王爺途經此地時,讓他給撞見了。

這位三王爺,他先前也早有耳聞,可京里那邊傳出來的卻都是三王爺的好話,說他知書守禮、秉隨和云云,然而今日一見,錢知縣才發現不是那麼回事——

想起方才被拽進驛站代的事,錢知縣便覺得里發苦。

……這樣多的災民,溪這樣的小地方,一時半會的,讓他上哪去借那麼多的糧,足夠賑濟災民整整半個月的?

好吧,就算……就算之前溪糧倉里的,他略作挪用了一些……都怪那殺千刀的縣丞,當初分明和他承諾過,此事旁人一定覺察不出什麼,可怎麼如今三王爺一到溪,都沒瞧見糧倉形一眼半眼,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了?

府縣存糧,這事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對旁人來說可能不算什麼,但這節骨眼上倘若真的被三王爺揪住不放,捅到上面,別說回家告老榮養了,怕是得個善終都難,畢竟他可遠不像那些科舉出的,在朝中關系層層疊疊,有人脈、有手段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錢知縣不得不擔著干系了,盡管心不甘不愿,卻也不得不焦頭爛額的依照三王爺的吩咐,安置起這些北地流竄至此的災民來。

左不過實在撐不過,他便拿自己的家當進來先頂著吧……記在縣衙的賬上,回頭等朝廷來了糧再還就是了。

然而事與愿違,錢知縣想的,災民們卻并不買賬。

偏偏那能管事、鎮得住這些刁民的三王爺,方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也不知聽人通秉了什麼,原本還盯著他不依不饒的他布置粥場和災民歇息的棚子,竟忽然就打住了,沒頭沒腦給他要了副車馬,又吩咐里頭必須拿幾層墊子墊過,帶著車馬,扭頭人就跑的沒影了。

錢知縣見他離去,心中本來還暗自松了口氣,卻沒想到這些刁民因著前頭衙衛驅逐他們出城的事,已然對溪縣衙有了抵心理,也并不信任他這個父母,很不聽話,竟還聚眾鬧事,說什麼山中有匪,且人數不,要溪縣衙派人出去剿匪。

簡直可笑!

溪也是中原腹地,又不是他們逃難前的宗山、關外,真有什麼大、擁兵擾國的匪寇,武靈府府臺大人豈會不知?朝廷豈會不管,放任自流?

危言聳聽,信口胡謅,這些鬧事的北地刁民,實在可惡。

然而打不能打、罵不能罵,趕也不能趕,否則倘一個不好三王爺看見,他頭上這頂輕飄飄、卻得來不易的烏紗帽,怕是就要不保了。

只是也不知那三王爺要了那樣一副馬車是去做什麼了,王爺自己似乎并未乘車馬……難不是去接什麼人麼?

錢知縣正焦頭爛額,心中納悶著那位忽然消失的三王爺去向,誰知說曹到,他心里剛念著,那邊城北門便來了人傳話,說是三王爺回來了。

他和災民掰扯了一天,已然是煩不勝煩,聞言立刻就打算朝城北去迎三王爺,想要求他開開恩,寬許一二。

賑濟十日的糧食讓他兩日之借齊,否則就要拿他是問——

這對他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子實在有些太苛責,左不過他親自開口去求,送錢送打點也好,低聲下氣求他也罷,左右只要這位年輕的小王爺肯放他老錢一條生路,讓他怎麼樣都行,也便是了。

錢知縣臨走前,心中已然因著折騰有些恍惚,跟著他的師爺卻不知想到了什麼,住了錢知縣,沒讓他立刻走人。

“怎麼了?”錢知縣問。

“堂尊大人莫怪小人多,先前咱們事不當,堂尊已然是惹了三王爺的眼,若再不謹慎些,回頭更會開罪了他,他將事往上鬧去,屆時堂尊今年的吏部考評定然落不著什麼好,還怎麼致仕榮養?”師爺答道。

“你說這些,本縣都知道,但知道又有什麼用,誰知道這位爺看著和,里卻不好相與,是個不吃的主,之前你也看到了,本縣又能有什麼辦法?”錢知縣嘆了一句,“也只能依他所言,暫且先想辦法,在本地借糧……”

師爺卻搖了搖頭,湊近來低聲道:“這倒未必,先前三王爺要了那副車馬去,小人聽吩咐,這樣一副車馬,想必多半是給子坐的,便不是子,堂尊瞧他去的那樣急,可見乘車的人三王爺肯定看重,想要打點好人,甭管是什麼份來頭,再是天潢貴胄,最重要的便是要投其所好啊,堂尊覺得,小人說的可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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