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第二天秋差點沒能起床，好不容易以吃飯的名頭才把鐵牛打發出去，之后把床單床罩都給下來扔到盆里，在山門口的鍋灶里燒水，然而兩口鍋都是做飯的鍋，水燒開了上面還漂了一層油，秋只能把燒柴后的草木灰抓兩把丟水里。

鐵牛打飯回來看到秋在用草木灰水洗床單，放下碗到放雜的小山里拿了個小石缽和一把皂角，“媳婦兒，先吃飯吧，吃了飯我把皂角搗碎了你再洗”。

秋也沒打算立刻洗，接過飯碗，把碗里大塊的給鐵牛，大早上的吃不進去大葷，“你喊我名字就，喊媳婦兒怪怪的”。

“你就是我媳婦兒，有啥怪的”，鐵牛把素菜捯給秋。

秋想著新婚你會張口閉口就是媳婦兒，以后生氣了吵架了喊的就是秋了，不想以后聽到自己的名字就到生氣或心驚，從始至終就喊名字，免得影響心緒，“怪不好意思的，麻 的，你就喊名字，怎麼？秋不好聽嗎？”

“咋會不好聽，比我名字好聽，吃飯吧，我都快吃完了”。

飯后，秋用鍋里剩下的草木灰水把沾油的碗給洗了，又用被單把搗碎的皂角包在臟的地方，一會兒就干凈了。

***

秋用布把四雙布鞋包好，跟著鐵牛去見家長。

走了近一刻鐘才到公婆的山，這個山一看就知道年數比較長，山上的土已經被風化了，家上落的都是細細的灰。

婆婆剛給倒了一碗水，三個哥哥和嫂嫂就都來了，這里沒有山下跪拜公婆喝茶改口的習俗，就坐一起聊聊天認認人，收到秋送的鞋子意外也不吃驚，在婚前鐵牛來問過他娘和三個嫂嫂的鞋碼們就知道了，意外在于這里沒有新媳婦送東西的禮節，包括三位嫂子都沒送過東西，但知道秋會給們送鞋，也都準備了回禮。

鐵牛他娘是山里的姑娘，為人爽朗，回送秋山里婦人戴慣的一雙皮手套，大嫂也是山里的人，送秋一件兔坎肩，二嫂和三嫂是山下的，分別送秋一個藤編的箱子和一個竹制的背簍。

通過回禮秋覺婆婆和嫂子應該都是懂明理的人，頓時對融進這個大家庭又多了幾分信心。

除了結婚那天，還有兩天不用做飯的狂歡時間，這對常年打獵的人來說是放松流的時間，對剛結婚的新人來說，也是流的時間，都忙著創造娃娃呢，秋這兩天大部分時間都在床上，鐵牛像是上癮了一樣，直到婚后的第二天晚上他才節制的來了一次，因為天明他就要出發打獵去了，秋也要早起為他準備干糧，兩人早早的就歇下了。

……

秋醒的時候外面天還是黑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鐵牛睡的呼嚕震天響，秋從他上過去他都沒覺。

秋索著走出去，前兩天晚上做累了就睡了，聽了兩晚上的呼嚕竟然也習慣了，人的適應可真強。

外面那個山里燃著燈，燈油是油做的，燒著有怪味，但不花錢且量大，山里人都用這個照明。

山里的生活不缺但缺糧食，不能種糧食和長在地面上的蔬菜，會引來野，所以他們的糧食都是從山里撿野生的和從山下買來的。

秋割了一大塊臘野豬，放在鍋里燒熱水泡著，用苞谷面、紅薯面和量的面用水和開，把洗干凈了切片起鍋燒油倒，炒一會兒了加蘿卜塊和兩碗水，把之前和的面按扁在鍋邊，蓋鍋蓋燒中小火燉著。

這時外面有兩聲鳴，聽到鳴意外的，來了這麼多天都沒見過家禽和家畜，這比蔬菜更能吸引野，沒過一會兒，秋聽到左右兩家有推開門的聲音，等秋飯好了才聽到別人家炒菜的聲音。

秋忍了又忍，想著他白天要去打獵，怕覺沒睡好打獵時跑神，才沒把鐵牛錘起來，只能自己坐在灶門口等著什麼信號是催男人們起床的。

外面天漸明，一聲銅鑼聲乍響，驚起無數飛鳥，屋里打呼嚕的人突然坐起，起穿服，路過坐在的秋彎腰大親一口，滿足的出去洗臉漱口，秋抹掉一臉的臭口水，想著傍晚回來再給他算總賬。

鐵牛吃飯的時候總覺秋像是不高興，“秋，你咋不高興”？

臭男人你還有點求生意識，“你看錯了”。

看錯了？他沒看出來啊！

***

鐵牛扛著打獵的工走了，秋有些不放心，擔心他傷，又想著他跟著爹和三個哥哥也不是一次兩次的打獵了，不會那麼點背，一個人在家總容易胡思想，準備去找二嫂學習編藤筐，家里的東西肯定會越來越多，沒有地方收太雜了。

“我想著鐵牛去打獵了你一個人在家心里不好，想約你一起去打板栗呢，你這是要出門”？大嫂來的時候秋正準備鎖門。

“心里是糟糟的，打算去找嫂子們聊聊天，不過我更喜歡打板栗呢，以后還有活大嫂你喊我一聲”。秋把門打開請大嫂進去坐。

“，以后我喊你，都這樣，你二嫂三嫂才過來也這樣，我從小都是跟我娘在家，都習慣了送男人們進山，別擔心，他們都是本事過關了才能進山的”。大嫂揮手拒絕進去，讓秋背上背簍帶上手套再拿個小耙子就能走了。

跟著大嫂一起走下去，看到還有五六個婦人在進山口等著，看到秋好幾個都捂笑，還是大嫂打了圓場才說起打板栗的事，但秋一直臉紅紅的，只聽們說也不搭話。

翻過一座植被稀疏的石頭山，又往東走三四里才到板栗林，這里有二三十棵結果的板栗樹，板栗樹很高，大嫂和其中一個羽嫂的婦人拿起放在里的長竹竿敲板栗樹枝，把的板栗都敲下來，其他人包括秋都流去打板栗。

了一，所有人才開始撿板栗，板栗球比較占地方，走這麼遠背一背簍板栗球回去不劃算，所以都是在板栗林里把板栗從板栗球里剝出來，秋第一次做這事，手速比較慢，其他人都裝滿了才裝了一大半，秋不愿意耽誤大家時間就打算弄這麼多算了，但其他人你一把我一把的不一會就把剝了一堆，把秋的背簍裝的滿滿的，秋一個勁兒的謝們，把們謝的也不太自在，秋就不再提了，暗暗決定明天做板栗糕送給們吃。

……

回去后，秋把板栗倒在簸箕里放外面曬著，活活肩膀，背了三四十斤的板栗，把肩膀勒的有些疼，得虧了在逃命的時候把腳力給練出來了，不然走個一兩里路就累的只氣兒還怎麼在山里生活。

中午一個人不想做麻煩的飯，吃了三天的酒席，葷的都吃膩了，秋用刀給四碗板栗開了花刀，連帶一個紅薯丟進鍋里，上面架個箅子打算蒸碗蛋當做午飯了。

吃了蛋和紅薯后勉強吃了一把板栗就飽了，把剩下的板栗都給開出來 ，打算晚上剁兩只做板栗燒和板栗蒸，多做一些，等鐵牛回來了給公婆和哥哥嫂子各端一碗去，不能人家遞來了好意你不回應，在山里一個人是做不什麼事的，現在男人們打獵都是結對一起去，往往都是父子兄弟們為一組，哪怕獵分不均也是便宜不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