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妍邊走邊考慮如何保持項目進度，要是做完一區的工作后，再加班做胰島素實驗的話……

那麼問題來了，店誰看？飯誰做？

“……”

推開店門，簾子后的人還在忙碌，蘇妍先招呼：“屹哥，我回來了。”

秦屹應了句：“嗯。”

簾子起，蘇妍摘下圍巾，問秦屹，“晚上想吃什麼？”目的是背上磅礴的線條，看起來像麒麟，張牙舞爪，有點慎人。但不否認，盡管只有線條，可神的兇悍和神圣，已經有了它該有的和藝，前所未有的震撼，蘇妍低低說了句：

“真好看。”

秦屹回頭，一臉冷漠加擰，“小炒，再來碗湯！”

蘇妍嚇得一激靈，悶悶的回：“……好。”

攥包帶，低頭上樓做飯，秦屹瞪眼樓梯口，手上的針走的快了點。

刺青的男人問秦屹，“這妹子是你對象？”

秦屹紋了一下午，手腕有點酸，他停下，轉了轉手腕，回：“我請的晚班店員。”

“晚班的啊，”男人這一聲，別有深意，“漂亮。”

秦屹補了句，“晚上擱這睡的。”

對方嘿嘿笑兩聲，“行啊，我明白了。”

你明白個屁！就是要你誤會，有主的東西不能。

秦屹多了解點他，人野、不靠譜，沒正經工作，在錢窩酒吧那片混，典型的社會人。他要是盯上蘇妍，保準沒好。

小店里，音樂悠悠，刺青針在背上落下集的痛，男人的注意力被神經發出的信號帶走，除了疼痛便是額頭上豆大的汗。

蘇妍做好飯下來喊秦屹，“屹哥，飯好了。”

一眼對上俯臥在床上的男人，他也在看著，男人從牙里出一笑，疼痛讓笑容變得詭異、鷙，看得人心里不舒服，尤其他的目，就跟一雙手了你服似得，太過赤放肆。

蘇妍臉一冷，瞥了眼男人向秦屹，后者說：“知道了。”

轉上樓。

男人說：“還害的。”

秦屹回的自然，“擱床上也是。”

男人一臉別有深意的笑，“那樣的有覺。”

“還。”秦屹心里有譜，他喜歡扭的。

之后男人又聊些有關蘇妍的話題，秦屹只簡單的“嗯”或“是”，他不多談，對方很快識趣，話題中斷，店里再次陷安靜。

這個活兒費工夫，一天紋不完，滿背的麒麟還要求細，鱗片、氣勢、、神韻都要真，沒五十個小時下不來。

秦屹看下時間，人太累，手法上就不好掌控了。

正好男人訂的外賣到了，秦屹說：“你先吃著，我也休息下。”

“好。”

秦屹摘下口罩和手套上樓，走進廚房，見蘇妍要倒酒，說：“不喝。”

蘇妍看他，秦屹走過去，把酒瓶接過來擰上，打開上面的出柜放進去。

“有活兒的時候喝酒手沒撇。”

“哦。”

無話的一秒，倆人都發現，站位有點……嗯哼……親。

蘇妍背靠流理臺，秦屹站對面，他個子高，雙手越過時，輕而易舉的將圍住。

秦屹收回手，輕咳聲轉，坐在對面位置，蘇妍掖下頭發，去給秦屹盛飯，一切反應都被無視，兩人默契的用沉默化解這場尷尬。

吃飯時，安安靜靜，誰也不挑話題，遵循剛才的游戲規則。

秦屹先吃完的，放下筷子，拿出跟煙點上，默默地。

蘇妍隔著桌子，將煙灰缸放在他手邊，秦屹掃眼，心想這娘們懂事還勤快，眼力見也不差，雇真省不心。但有些事，就讓他多心了。

完煙，秦屹著煙屁了，“這里來的人比較復雜，有些人問你話，知道該怎麼說嗎？”

蘇妍腦子還不算愚鈍，但秦屹說的太含蓄，還真沒聽懂。

“0_0？”

一看蘇妍沒個反應，秦屹吸了吸鼻子，挑開了說：“問你跟我什麼關系，問你住哪，懂？”

蘇妍膛目，口型圓圓，“哦……”

哦你妹的哦，秦屹微蹙著眉，有點不耐煩，“來我店里的人這麼雜，你一娘們，擱我店里住，讓他們知道你單，纏不死你！”

明白了，“就說你是我男朋友。”

真他媽聰明。“自己注意點。”

“謝謝屹哥提醒。”

“呵”秦屹笑了聲，肩膀跟著下，準備下去干活。

“等等屹哥。”

秦屹剛轉，又擰回來，蘇妍從流理臺上拿過一保溫杯，“給。”

這是想的懷政策，也糖炮彈。

視線里，保溫杯是沉穩的黑，磨砂質，指腹上時有細致的，比他之前那贈品玻璃杯好多了。他問：“你買的？”

蘇妍眼珠子一轉，打算一點點滲，跟秦屹建立起良好的雇傭關系，然后有些事能好談點。

在心里默念，愿小叮當、阿拉丁神燈、衛大人保佑我……這招管用！

只要能有個地方住，手段、方法，都不重要。

真誠眼神，真摯臉，大言不慚道：“嗯。我看這天不涼了嘛，你那玻璃杯也不保溫，就去超市買了個。”

秦屹要是沒看著那狡黠的小眼神，估計也就真信了。可想起“兜比臉干凈”的小錢夾，就怎麼也信不起來了。

握著杯子，心是溫暖的。但，玩花花腸子就該拾掇拾掇了。

秦屹皮子都沒，懶洋洋的問：“多錢？”

“沒多，”笑的機靈又靦腆。

秦屹還不了解？錢夾里就五塊錢，這杯子說也得幾十，哪來的錢？

“你不缺錢了？”秦屹斜睨，順手從牙簽盒里抖出一。

“……”

“這質量說也得百八吧。”

“沒有。”蘇妍立刻擺手，“才幾十。”

“幾十啊？”秦屹歪叼著牙簽，就跟他煙一個派頭，閑閑的看。可那眼就跟審犯人的警察一樣尖利，蘇妍被盯了幾秒就虛了。

抬手撥了撥劉海，掩飾尷尬，腦子里開始轉，到底怎麼說才能說得通。

“說啊，幾十。”秦屹眼睛明明是笑得，可眼里一點笑意都沒有。

蘇妍嘿嘿兩聲，“真沒多，別在意。”

我在意你妹啊！我是懷疑你啊！

秦屹耐心沒了，將里的牙簽吐到垃圾桶里，看到里面一樣東西，眼睛瞇起來。

他最煩的就是沒準話的人，恰恰就屬于這類人。

秦屹歪著頭對上眼睛，笑著說的，“當初雇你，是看你小姑娘老實，本分，也可憐你沒地方住。現在倒好，坑蒙拐騙一樣不，全他媽用我上了！”

狂蒙拐騙？難道看出來了？

吞咽口，大大的眼睛與他對視，“屹哥，怎麼了？我做錯啥事了？”

“裝傻？”行，我讓你心服口服。

秦屹彎腰從垃圾桶里拎出保溫杯的包裝盒，上面著“贈品”倆字。

“還有話說沒？”

包裝盒就在蘇妍眼前晃悠，眼睛一瞇，朝他嘿嘿笑。卻也明白一個道理，這男人不好糊弄啊。

秦屹玩味：“還演不？”

蘇妍賠笑，“嘿嘿，我逗你玩呢。”

“逗你妹！”

“我沒妹妹。”

秦屹瞪眼，蘇妍抿，“你這樣的，我真不敢雇了。”

蘇妍愣了下，臉上有點掛不住，“屹哥，杯子雖然是贈品，可我一次也沒用過，是新的。真的，我保證！”而且，聲放下來，帶著輕哄，“我也是好心給你換的，對不。”

秦屹心里也有數，雖然皮了點，但人機靈，還勤快，出發點是好的，就是歪門邪道太多。

“屹哥，這多大點事啊。”看著他，笑眼彎彎，討好又乖巧，“別說不雇我的話，多傷。”

哎呦這小娘們，誰跟你有了。

不過，人撒就是一把刀，鈦合金的心都能給你劈開了。

秦屹著杯子，用食指狠狠的點點，佯裝發狠，“下次再敢撒謊耍心眼，立馬滾蛋！”

下次，那就是不趕走了？

蘇妍抿，點頭如搗蒜，“嗯，嗯。不敢了，真不敢了！”

小娘們偽裝的還像那麼回事的，也不知道真不敢還是假不敢。

秦屹瞪眼，哼聲走了。

人前腳走，后腳蘇妍看著門口的方向吸了吸鼻子，笑。

你有套路深，我是演技派！咱倆，走著瞧！

昏暗的樓梯間，聲控燈亮起時，照亮他角的笑弧。

這小娘們，不收拾不行！

木質樓梯被他踩得蹬蹬響，不知為什麼，聽他的腳步聲，蘇妍心里莫名覺得踏實。

其實有點怪，他們倆萍水相逢，認識也沒幾天，本算不上了解，而且他脾氣臭，還兇，為什麼會覺得他踏實呢？

彼時，窗外下起雨，雨點拍在玻璃上噼啪響，蘇妍的注意力被拉回，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趕拉兩口飯，吃完還有事要做。

樓上傳來洗機甩干聲，床上的男人眼樓梯，說：“能干的。”

自從見到蘇妍，他已經有意無意的談起七次了。

秦屹按住他，“還行，別。”

男人不了，話題也被止住。

快九點，秦屹只做完全背圖形的三分之一，他和客人訂好時間，第二天繼續，時間他定。

因為滿背這種圖形，是慢工出細活，時間不耗到那，也出不來細的效果。

秦屹坐在店里煙緩口氣，煙霧升騰，熏得他瞇起眼睛。

剛才的客人以前也陪人來紋過幾次，邊的人都是白月類型的，換句話說，他就喜歡那種款的，所以看到蘇妍的時候，秦屹從他眼睛里看到了趣。

紋過程中，他一直在打聽蘇妍，秦屹話里話外也點他了，可他總有點不放心。

突然想起什麼，拿出手機播出個電話，那邊很快接起。

“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