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迷第96章 婚姻生活(完)

陳松虞導演的新電影在一年多以后上映。

對于悉松虞的人來說,這速度并不奇怪,向來是個相當高產和勤的創作者。

但在其他人眼里,就很令人吃驚了。

畢竟的上一部電影實在是太功。假如一個青年導演,突然被推上了那樣的位置,那麼隨之而來的當然也是巨大的力。理所當然,對于自己的新作品,就應該更謹慎才對。

否則,有多人期待,就有多人等著看的笑話。

隨著宣傳期將近,的確也有更多的人開始唱衰這部電影。

【很難想象陳導演去拍喜劇片什麼風格啊,會不會自砸招牌?】

【救命,主角還是尤應夢,求不要故意讓神毀容扮蠢啊。】

【呵呵,這一波賺快錢的吃相可別太難看。】

當然也總是有一些評論,會以高高在上的語氣,將這件事上升到別問題:

【又是片,導演拍來拍去都是這些小的,沒意思,沒格局。】

但是這一次,下面并沒太多人附和他。

反而立刻有評論懟了回去。

【讓我看看又是哪個蠢男人家里村通網了?】

【笑死,整天在家指點江山的鍵盤俠,確實很有格局哦。】

……

好在網上的罵戰并沒有持續多久。

因為種種的疑,很快就隨著影片的正式上映而煙消云散。

上映一周前,影片安排了一次小范圍的點映。當時恰好居豪在錄一部生活綜藝,節目組發現他沒有看過正片,就臨時包場了一次特別的觀影活

綜藝的嘉賓里,既有導演、演員、歌手,也有當紅的綜藝演員。

這樣一來,既有人提供專業的評價,還有部人士聊拍攝八卦,還能有人捧哏熱場。

放映前,綜藝演員憲哥采訪居豪:“現在是什麼心?”

居豪說:“很期待,也很想看到陳導演鏡頭里的我,到底會是什麼樣的。”

對方并不知道居豪在說這句話時幽微而復雜的心

他只是笑著拍了拍居豪的肩膀:“放心,肯定把你拍得很帥。”

銀幕亮起的一瞬間,所有人都意識到,這的確是一部陳松虞的作品。

影片風格輕松而明快,高速剪輯凌厲而老練,信息量炸裂。但一種浪漫而復古的氛圍,很自然地從鏡頭里滲出來。

居豪出場的第一個鏡頭,就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一個雷雨夜,小闖進了小說家的家里。

年輕歌手驚嘆地說:“這……這是你嗎?”

憲哥哈哈大笑起來:“這話說的,不是他還能是誰?”

用力地搖了搖頭,很篤定地說:“氣質差太多了。”

生活中的居豪,是個紅齒白的小帥哥。一雙迷人的桃花眼,時刻含脈脈地看著旁人。

但此刻鏡頭里的他——

漉漉的碎發搭在前額。

跳躍的閃電落進他晦暗的眼底。

他很……

也很野

像頭年輕的獵豹,破窗而

這太不同了。

影片的前半段是在眾人的笑聲中度過的。

喜劇片本來就適合朋友一起看,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笑著,觀影氣氛也會更好。

導演時不時會引經據典地給其他人解釋一下,哪里哪里的細節,看似一閃而過,其實是在致敬什麼經典的迷影梗。

居豪和其他人一樣,只是聽得似懂非懂。

憲哥詫異地說:“陳導演在片場沒跟你們說過嗎?”

他搖了搖頭。

陳導演講戲的時候,話說得向來通俗易懂,從來不掉書袋子。他以為只是在拍一部喜劇片,從未想過,在看似淺白的文本里,竟然還加了如此多復雜而深刻的電影懷。

到了那場經典的沙發吻戲的時候,眾人的反應都非常彩。

大多數人都看得臉紅心跳,只覺得滿屏幕的荷爾蒙都要撲面而來。

只有導演一本正經地說:“給普通觀眾解釋一下,這場戲真的拍得很好,從喜劇過渡到.戲,人的狀態非常自然,完全是渾然天。”

另一位話劇演員也在旁邊連連點頭:“小居這場戲演得也好,不像新人,很準,很有層次。”

居豪臉紅了:“……都、都是陳導演教得好。”

后面這群人漸漸沉浸在引人勝的影片節里,都不怎麼聊天了。

編導有些著急,沒人說話怎麼出容呢?他想派個AI過去,cue一下流程。

節目組的總導演卻攔住了他。

“就這樣也好的。”他說,“我們要的就是真實反應。”

影片的后半段,兩人的相越來越甜

功地將小說家拐出了家門。

他們在荒蕪的游樂園里盡奔跑,大喊著零點的倒數計時,并且舉起了燦若星辰的電火花。

溜進一座奢華富麗的豪宅里,瘋狂地開起派對,將無數香檳倒進浴缸里,最終在大笑聲中,雙雙跌進白的泡沫里。

看到這里,導演忍不住慨道:“拍得真好啊。很久沒有看到能把犯罪、和喜劇類型結合得這麼好的商業片了。后生可畏,陳導演的確是位可造之材。”

話劇演員也說:“這才是我想要看到的電影啊,像造夢機一樣好,讓人聯想到黃金時代的經典電影……”

其他人繼續屏息著銀幕。

這又是一場荷爾蒙滿溢的戲。

兩人一路打鬧到浴室,渾了,倒在瓷白的浴缸中擁吻。

緒到達沸點。

無人聽到,“滴”的一聲,豪宅的門自開了。

一雙皮靴踩了進來。

每往前走一步,雪白的瓷磚上就多了一……

痕。

這是那個地下幫派。

他們布下天羅地網,始終在追捕小。而在游樂園里,兩人幾次逃出生天后,幕后老大終于親自出馬,找上了門來。

鏡頭始終沒有拍到這個男人的正臉。

他好整以暇地往前走,用槍口輕輕敲著大理石桌面,仿佛在演奏一支輕盈的圓舞曲。

浴室里的水聲淅淅瀝瀝。

而他已經站在玻璃門前。

幽微的廓,在斑駁的玻璃面上,留下了一團霧影。

但浴室里的人卻無知無覺。

握槍的手,骨節分明,輕輕地擰了門把手。

門終于開了一道

男人的窺探視角,鏡頭對準了滿室的白蒸汽。一男一還在忘乎所以地擁吻。

他輕笑一聲。

黑漆漆的槍口從門里塞進來。

“砰。”

就在此時,鏡頭突然為之一變——

視角切換。

浴缸里,小中了槍的影漸漸地化為了泡沫。

頃刻間消失。

銀幕前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導演不再是懶洋洋的姿勢,著椅背坐直了起來,目炯炯地著銀幕。

接下來是一組更快、更炸裂的蒙太奇。

時間開始倒退,像被撥反的鐘表。

背景音也突然變了毫無起伏的、冷冰冰的白噪音。

街頭的年輕小消失了。無人牽著小說家的手,獨自行走在晨霧彌漫的街頭。

游樂園里的他也消失了。他手中的電火花無聲地跌進塵土里,變了碎裂的煙灰。

……

最終,鏡頭回到悉的地下室里。小曾幫忙修好的臥室臺燈,忽閃忽閃,又暗了下去。

一切都化為黑暗。

的雨聲回到鏡頭。

閃電劈開這個夜晚。最初的夜晚。

短暫的白里,小說家坐在電腦上,敲下的一行字,也慢慢地變回了空白。

虛擬鍵盤的聲音時快時慢,像紊的心跳。

一滴淚落在鍵盤上。像被暈開的雨。

那行消失的字是:

【竊賊】

這正是影片的片名。

*

《竊賊》上映當天,口碑就立刻引了全網。

盡管限于檔期、題材和其他種種因素,新電影未能打破松虞自己創下的首日票房記錄,但還是一個相當優秀的績。

但與此同時,網上也迎來哭嚎一片。

【這是喜劇???陳導演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跟我說一遍,這是喜劇???】

【謝邀,人被刀就會死。】

【看哭了。】

【LS+1,第一次在影院嚎啕大哭,周圍的人都把我當神經病。】

【+2,但我旁邊的人比我哭得還慘。】

【不愧是陳導演。我就知道的野心絕不僅僅只是一部輕喜劇。】

……

影片是周五上映。到了周末夜晚,《竊賊》的口碑發酵到極致時,綜藝節目組適時地放出了居豪和其他人的rea視頻。

影片看到尾聲,當鏡頭在拍到其他人的時候,人人都是一臉震撼和驚艷,歌手甚至看得熱淚盈眶。

但當鏡頭對準了居豪時,他卻是……

無比震驚。

“這……這跟我演的劇本不一樣啊?”居豪瞠目結舌地大喊道,“不是,我怎麼不知道我演的是個假人?!”

他一時氣悶,抓起旁邊一瓶水咕嚕咕嚕地往下灌。

沒想到竟然就嗆到了。

“咳、咳……”他立刻背過鏡頭,驚天地咳嗽了起來。

憲哥一邊好心地給他拍背遞紙巾,一邊卻意味深長地對歌手說:“我現在知道你剛才為什麼那麼說了。”

“我說什麼了?”對方一臉懵。

憲哥笑著又指了指居豪:“小居在電影里和電影外……的確是兩個人啊。”

眾人都大笑起來。

只有導演繼續正兒八經地說:“這說明了一點。陳導演□□演員的功力確實很高明。”

過了一會兒,等到居豪終于緩過來,他們又開始拉著他聊《竊賊》的劇本。

居豪仍然難掩震驚:“可是,我拿到的就是一個輕喜劇劇本,最后才不是這個開放式結局呢。”

憲哥迫不及待地問道:“那原劇本的結局是怎樣的?”

另一個人也:“他們被幫派的人抓住了嗎?還是又死里逃生了?”

居豪卻沒有上他的套,反而賣了個關子,表示影片還沒正式上映,他是簽過保協議的,可不能說。

“這孩子真不傻。”旁邊又有前輩調侃道,“不過小居啊,導演講戲,當然是有自己的一套方法的,就算瞞著你,也都是為了戲好嘛。”

歌手:“是啊,怎麼你就跟被騙了一樣?”

居豪:“……”痛苦面

他當然不能說,因為他一直深信自己就是小,是陳導演的繆斯,才演得這麼真

結果陳導演現在翻臉不認人,居然把小了一個不存在的假人。

那這樣一來,他豈不就是真的被騙了嗎?!

話雖如此,拍攝后期的時候,居豪已經漸漸認清了這個事實:自己對于陳導演而言,大概的確并沒有那麼特殊。

有一天,拍戲的中途,他恰好到尤應夢在外面煙。

他被住。

“你真的覺得自己就是那個小嗎?”尤應夢直截了當地問。

兩只瘦白手指夾著細長的士香煙。

繚繞的煙霧里,那雙麗的眼睛實在是太過銳利。

居豪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己的心思就這樣被看穿了。

但他還是避重就輕地回答:“我覺得我和這個角……是有一些相似的,否則陳導演不會選擇我。”

“演員和角當然要相似,這是最基本的。”尤應夢嗤笑道。

居豪一時啞然。

接著又意味深長地說:“但別忘了,你也只是個演員。對于導演來說,演員不過是會說話的工罷了。”

居豪神復雜地看著

那時的他當然并不相信,從堂堂影后口中,竟然會說出這種貶低演員價值的話。

但現在居豪卻不得不承認是對的。

盡管他和陳導演朝夕相對了幾個月,但他卻始終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們一起完了這部電影,但真正呈現在銀幕上時,《竊賊》對于他而言卻是如此新奇而陌生。

事到如今,居豪心中也只剩下一個問題。

究竟誰才是小

或者說,這個角,對于陳導演而言,到底意味著什麼?

*

這段視頻播出后,網絡上的列文虎克們也從這番話里嗅到了這個開放式結局的疑云。

大神們紛紛出,逐幀分析影片的正片、料以及各種花絮,又蓋起了一座又一座的高樓:

【深度解析:小到底是幻想還是活人?】

正方認為:結尾明明白白地拍出來了,小只是書中的幻想。而影片的正片部分,也都只是小說家的新書。

反方卻認為:小是真的,結尾的理才是小說家不愿面對小的死亡,而編造的幻想。

雙方各執一詞,眾說紛紜,解釋竟然看起來也都合合理。因為雙方都能在影片中找到大量的細節和證據,來佐證自己的觀點。

這歸結底,還是由于《竊賊》拍得太縝

正如一位影評人所言:“《竊賊》的高明之在于,影片并不只是在結局強行反轉,反而每個看似閑筆之,都留下了大量彩蛋般的線索。環環相扣,令觀眾充滿了解謎的快。”

隨著票房的水漲船高,這個開放式結局也為了觀眾最討論的話題。偵探小說家、心理學家……也都從自己的專業范疇,提供了多角度的解讀。

而最后一個下場的則是磕學家們。

最開始,們只是在慨陳導演真的好會拍男人,為什麼鏡頭下的男演員都能那麼帥。直到某天一個資深磕學家留言:

【是我的錯覺嗎?怎麼覺陳導演這兩部電影,男主角都是同一類型啊。】

【!!!】

立刻有人將楊倚川和居豪的生活照和電影劇照擺在一起。他們發現,盡管這兩個人截然不同。

但銀幕形象……卻又如出一轍。

無論是人設:一個是小,一個是小混混,都是走鋼索的法外之徒。

還是氣質:兩人都野難馴,英俊不羈,有某種危險而致命的吸引力。

是怎樣執著的導演,才能把兩個長相氣質完全不同的男演員,都拍同一種風格?

【實不相瞞,我想到了那個誰。】

【姐妹你不是一個人。】

【這不是陳導演的xp我就跟姓。】

【大膽點,什麼xp啊,你怎麼不說其實就是在拍那誰的——年輕版?】

【!!!】

【姐妹過來對一個四字暗號。】

【謝謝,我也想到了。】

【沒錯——】

【創作母題!!!】

而就在一片喜氣洋洋的磕學家過大年氣氛中,另一位路人盲生,又拋下了一顆重磅炸.彈。

【發現一個:影片后半段,兩人溜進去的豪宅,應該就是S星的總督府。】

這個新發現立刻掀起了軒然大波。

【=皿=】

【???】

【不是吧,怎麼可能啊?】

【一個常識:像這類政要辦公地點,通常都是絕的,止參觀,止攝影。】

【第二個常識:能進去的人,全部都要簽保協議。】

【所以樓主是冒著坐牢的風險在跟我們講這些嗎??】

【不是,樓主哪位啊,自證一下啊。】

但搞事的樓主卻并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即使評論區里早已經吵一片腥風雨,這位神人士,始終沒有出現過第二次。

記者們想要找人求證,但也求助無門。因為《竊賊》就沒有安排路演,也拒絕接一切采訪。

從公映以來,導演和主角就是半失蹤的狀態。

居豪倒是還很活躍,但他嚴得很,無論問什麼,答案都只有輕飄飄的一句“簽過保協議”。

直到有一天,某個大膽的記者,竟然直接問到了池晏那里。

一次政治集會后,一大群記者圍著他,正在問一些相當嚴肅的民生問題,突然一個人沖出來大喊道:

“Chase,網傳《竊賊》有在總督府取景過,請問是真的嗎?”

霎時之間,所有人都安靜了。

他們沒想過真有人敢問這個問題。

但站在高臺上的池晏,只是微微一笑。

“剛才是誰提的問?”他漫不經心地問道。

低沉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充滿威懾力。

記者們幸災樂禍地換了一個眼神,心想這個狗膽包天的同行,估計能不能活過今晚。

沒人應答。

但旁邊的保鏢立刻站了出來,看似禮貌卻不由分說地將那位提問的娛記請到了臺下。

著臺上的總督那鋒利的下頜和巨人般的側影,這位娛記再找不到半點方才的勇氣。

他竭力控制自己發,戰戰兢兢地舉著攝影機,只覺得下一秒鐘自己就要跪在地上。

卻聽到對方神愉悅地說:“這個問題問得很好,我很喜歡。”

娛記一怔。

他無意識地抬著頭,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頭頂那張形狀好看的薄,緩緩地吐出三個字:“是真的。”

“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支持一下我妻子的新電影。”池晏繼續微笑道。

全場嘩然。

這段視頻在一小時后就引了全網。

【有人告訴我他倆是什麼時候結婚的嗎???】

【反正最高機總督府都借出去拍戲了,不結婚很難收場。】

【不是,我想說,這是個很好的宣傳點吧?這可是總督府啊?!還有哪個劇組能進總督府拍戲嗎???】

【是啊,何況Chase看起來也沒有要遮掩的意思。】

【但陳導演完全沒有拿這個來營銷,真的好低調啊他們。】

【不愧是夫妻。】

【神仙CP,我人真的沒了。】

*

就在所有人都為松虞的新電影,以及故事所瘋狂的時候,仍然顯得異常低調。

將近一年的時間里,松虞從未在公眾面前面過。

但并不意味著在故意玩失蹤。

磕學家們很快發現,假如你就住在S星的話,偶遇丈夫的可能,可以說是十分之高。

最常偶遇的場所,當然是在S星的各大電影院。算下來,平均每個月他們都會去個兩三次——從未見過這麼喜歡在電影院約會的人。

因此,假如在排隊進場的時候,你的后突然出現了一對戴口罩,十指扣,男都很高挑和般配的……

那恭喜你,你多半就是中獎了。

也經常有人在公園跑步的時候到過松虞。

從不化妝,一很隨意的運打扮,看起來健康而勻稱。

偶爾是一個人跑,但大多數時候,Chase都陪在邊。

假如被認出來,眼神對視時,兩個人都會落落大方地微笑。甚至偶爾還會跟路人打個招呼。

但很有人會主湊上前要求合影。

因為他們看起來實在是太幸福,誰都不愿意打破這好得近乎不真實的氛圍。

唯獨有一次,一個短視頻被流傳到了網絡上。

那是在一個恐怖片主題公園里。

NPC們打扮各種經典恐怖片里的鬼怪形象:穿著學生制服的鬼娃娃,舉著電鋸的殺人魔,在地面爬行的、頭戴爬著蛆的皇冠的蛇怪……

冷不丁就會從哪個街角里冒出來。

旅客們都被嚇得連聲尖,抱頭鼠竄。

在這樣慌的氣氛里,一對穿著夾克、手牽手散步的男,顯得異常違和與好笑。

他們不僅毫沒被嚇到,甚至一旦有鬼怪試圖過來恐嚇他們,方還會興致盎然地湊近過去,像在研究對方的化妝技巧。

而男的則一臉百無聊賴地說著風涼話。

盡管鏡頭隔得太遠,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但從鬼怪狼狽逃竄的姿勢來看……多半不是什麼好話。

當然,這個視頻最彩的部分還是在后半段。

兩人逛著逛著,突然就有什麼東西……從Chase的夾克領口里鉆出來。

鏡頭被放大。

那是一只小小的白法斗,一張胖乎乎的、皺的小臉,耳朵高高地豎起來。

狗,和抱著它的高大男人。

這畫面本該極其違和。

但此此景,卻有種難言的溫。池晏那一凌厲的氣息,都隨之而煙消云散。

他懶洋洋地出一只手指,要將它給按下來。

但松虞瞪了他一眼。

于是池晏失笑,轉為小狗的頭。

他就這樣姿態嫻地抱著這只小法斗,繼續和一起逛游樂園。

過了一會兒,池晏冷不丁用松虞的側臉——顯然是索要一路抱狗的獎勵。

而被功的陳導演,反而轉過頭來,抓著他的領,留下一個深吻。

可憐的法斗被夾在中間。

一臉狀況外地探頭探腦著。

養狗。晨跑。逛公園。

看起來都是這個男人絕不會做的事。

但鏡頭里的他,神從未如此溫過。

*

松虞再一次正式地出現在公眾的鏡頭里,是在第二年的星際電影節上。

理所當然地,的新電影《竊賊》又是本屆大熱門,憑借十項提名,領跑頒獎季。

但最讓記者們興的是,當禮賓車的門自開時——

最先走出來的人,竟然是池晏。

紅毯區安靜了一瞬。

接著才發出巨大的尖聲。

這高大的男人,仍然是慣常的西裝革履,前襟一支紅玫瑰。他一如既往地氣定神閑,走到車里的另一邊,親自開門,將妻子迎接過來。

今夜的松虞當然還是一如既往地彩照人。

而池晏盡管甚出現在這樣的娛樂場合,但他的氣勢當然并非等閑男明星可以相比。

兩人站在一起時,不知要謀殺多菲林。鎂燈起起滅滅,所有人都在瘋狂地尖到嗓子發啞。

從未見過如此般配的伴

但他們面對鏡頭時,只是一邊微笑,一邊不知在說些什麼悄悄話。無論記者喊得多麼狂熱,始終沒回答過任何一個問題。

直到突然有個人大喊道:“Chase,今天怎麼沒把狗帶過來?”

他本以為這個問題也會被淹沒在人海里。

但出乎意料,池晏竟然轉過頭,準確地看著那個人的方向:“它膽子太小了,一定會被你們嚇到。”

開玩笑的語氣。

看起來心不錯。

對方心中一喜,又趁熱打鐵地追問道:“怎麼會想到養狗?”

這一次,池晏又轉回來。

他看著松虞的眼睛,輕描淡寫地說:“噢,那是我送給的生日禮。”

兩人相視一笑。

松虞推了他一把:“別聊了,快走吧。”

的眼睛也閃閃發亮,寫滿了最真實的快樂。

松虞并沒有告訴過池晏,這是年以后收到的第一份,真正意義上的生日禮

并非是沒有朋友。只是在此之前的每一年,都拒絕以任何形式來慶祝這一天。這對松虞而言,亦是一種沉默的反抗。

但現在,終于不必再去反抗。

能夠心安理得地做一個更快樂的人。

因為他。

期待和他一起度過的未來。期待未來的每一個節日,甚至于每一天。

他們都將生活在一個更好的時代。

*

到了頒獎環節,《竊賊》果然不負眾,拿獎拿到手

尤應夢也憑借這部電影,重登影后寶座。

但奇怪的是,并沒有來到現場,反而是委托一個年輕男人替自己領的獎。

那人臉上有一道深深的傷疤,面無表地接過獎杯。目相對時,頒獎的上屆影帝嚇得手一抖,險些將獎杯甩了出去,好在傅奇還是穩穩地接住了。

他一句話不說地,打開了尤應夢事先錄好的視頻投影。

原來影后又不知道是瀟灑到了哪個偏遠星系,暫時趕不回來了。

視頻播完,傅奇單手拎著獎杯,匆匆走下臺。

他向松虞和池晏點了點頭,就毫不遲疑地從最近的出口離開——他請了半個月的假期。而這個假期會如何度過,似乎已經昭然若揭。

當然,本次電影節最大的懸念,還是在于最佳影片究竟會花落誰家。

松虞的上一部影片,就與這個最高獎項失之臂。

因此,今年無論結果如何,注定也會將戲劇拉滿。

人人也在焦急地等著最終的結果。

頒獎嘉賓仍然是本屆的評審團主席。

對方的風格相當簡單直接。他握著手卡,沒有賣任何關子,言簡意賅地宣布——

“最佳影片,《竊賊》。”

鏡頭對準了松虞的臉。

很奇怪,那一瞬的神仍是如此沉靜。

沒有毫的狂喜。像一泓清水,波瀾不驚。

直到邊的男人,微微偏頭過來,對說了什麼。

終于笑了出來。

這真是一個很的笑容。

以這樣的神,松虞轉過,深深地著池晏的眼睛。

四目相對。

一個適合接吻的距離。

全世界都在見證他們的繾綣。

最后的喧鬧都化寂靜。

但松虞最終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向池晏出了一只手。

池晏握住的手,站起來。

鏡頭對準那雙握的手。

無名指上的婚戒是如此耀眼。

他很有風度地替松虞牽著擺,一直站在后,目送著站上舞臺。

松虞將劇組的所有人都請上了舞臺。

最后說:“嗯?怎麼有一個人還不上來?”

鏡頭順著的目,落下臺下。原來池晏并未回到座位,只是站在臺下的影里,凝視著自己的妻子。

他微笑著對坐了個口型:“我不是劇組的人。”

松虞也笑。

知道他想要聽自己說些什麼——比如他是“劇組的家屬”,當然也該跟著上來。

卻皺了皺眉,故意對著麥克風說:“你不是免費提供了拍攝場地嗎?”

臺下頓時響起一片歡呼與笑聲。

畢竟現在人人都已知道影片曾在總督府取景拍攝的逸事。

池晏只好一臉無奈地走上臺來,站到了松虞邊。

兩人耐心地站在一旁,看著所有人都興到無可復加,在臺上語無倫次,共著彼此的喜悅。

直到最后,話筒才終于遞到了導演的手里。

軸的時刻到了。

松虞仍然用力地握著池晏的手,將他拉到舞臺中央,微笑著看了他一眼,才重新面向觀眾席。

謝了許多人,也再一次地謝了邊的男人。

臺下不人開始起哄,讓他們“接個吻”。

當然沒有同意。

池晏也在一旁很有默契地將手指抵著,示意其他人安靜。

但在恍惚中,松虞卻產生了一種錯覺:這好像也是一場盛大的婚禮。在全世界的注目中,他們再一次站在了人生的至高點。

最后,在這個萬眾矚目的時刻,也第一次聊到了《竊賊》那個引起無數爭議和猜測的結局。

并沒有給出一個標準答案。

松虞說:“其實到最后,小究竟真實與否,取決于小說家如何看待自己的生活。”

“也取決于想要選擇怎樣的生活。”

“但我想,這是一個很喻。無論是小,還是這部電影都是如此。他們既是一場幻夢,也可以無限地接近于現實。你相信什麼,就會看到什麼。”

“而我將一切解讀的自由都留給我的觀眾。”

*

池晏大概是全世界第一個看到《竊賊》的觀眾。

就在他們的家,在簌簌的樹影里,以流的瀑布作為幕。

兩人抱在一起,看完了影片的終剪版。

但看到最后一個鏡頭,他卻用相當微妙的眼神看著松虞。

松虞向來對自己的作品都很有自信,唯有在等待池晏意見的時候,反而有一惴惴不安。

看到他是這樣的反應,一怔:“怎麼了?你覺得不好看嗎?”

“不。”池晏一本正經地說,“只是沒想到你竟然在電影里……謀殺親夫。”

松虞更詫異地看著他。

過了三秒鐘才反應過來他究竟在說什麼。

哈哈大笑起來,跳起來將一只抱枕捂住他的臉:“你看好了,這才謀殺親夫。”

池晏任玩鬧了許久,才輕輕松松地將那只抱枕給拎開了。

此刻松虞還坐在他上。

于是將他倒在純白的沙發上,兩人就著這姿勢,換了一個綿長的吻。

一邊輕輕咬他的,一邊說:“沒想到你這麼會自我代啊,池先生。”

池晏很無辜地看著:“明明是你自己說的。”

松虞愕然:“我什麼時候說了?”

晦地向提起了之前某一夜,居豪莫名地跑來的酒店房間里找討論劇本的事

而當時的,又是如何借解釋小與小說家的關系,在暗暗地向自己表白。

松虞:“……”

笑意更深:“我就說嘛,你當時怎麼一點都不生氣了,原來是……”

自我腦補了這麼多。

很不幸,后面這些話都沒說出來。

因為池晏似笑非笑地按住了

手指輕輕瓣。

“難道陳導演想賴賬?”池晏低了聲音。

松虞笑著搖頭:“我哪敢?”

兩人又在沙發上打鬧了一番。

最后松虞終于妥協了,坦誠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好吧,我承認。之所以會拍這部電影,的確是因為我從這個劇本里找到了很多的共鳴。”

池晏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

松虞說:“他們很像我們,但當然并不是我們——不然,你就把這當做一個平行世界的故事吧?”

他斜睨一眼,慢吞吞地說:“平行世界?這種結局?”

笑著環住他的脖子:“所以說是平行世界了。總不能每一個世界的我們,都和現在一樣幸福吧?”

“為什麼不能?”他挑眉。很不滿的語氣。

松虞搖了搖頭。

“看來你對你老公很沒有自信。”池晏又說。

“不是對你沒有自信……”

松虞抬起手,慢慢地著池晏的廓:“只是覺得命運太無常。我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實在很難。”

假如他們當時再固執一點,再自私一點,再剛極易折一點,都會錯過彼此。

又或者………

在他們曾經歷的那些危險里,任何一個人行差踏錯,都會墜萬丈深淵。

在命運的無數個岔口里,他們不可能永遠選擇最正確的一條路。

兜兜轉轉,在每一個分叉點,都曾經有失去彼此的可能。

但好在他們都活了下來。

也愿意去為了彼此而改變。

“我很慶幸,能擁有你,還有現在的生活。”松虞喃喃道。

電影又循環播放起來。

濺落的水花,銀幕的影投在兩人上。

如夢似幻的銀,再次將兩人籠罩。

一如最初。

池晏沉默了片刻,才慢慢地出手臂,用力抱住

“我也是。”

作者有話要說:關于新電影的番外就結束啦,其實到這里番外也基本都要寫完了qwq突然覺得好不舍呀。

接下來就只剩下一個HE(這個得高亮)的平行世界小番外,篇幅應該不長,但是是我自己覺得很好玩的一個腦。大家也可以猜猜是啥嘿嘿,第一個猜對的我來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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