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莽》第21章 十四年的功力
一竅不通?
吳清婉愣了下,還以為左凌泉開玩笑,和他對視片刻,確定他表不似作假后,才意外道:
“那你怎麼把姜怡打趴下的?”
左凌泉攤開手來:
“我三歲起開始練劍,每天一千劍,至今練了十四年,武藝還是不錯的。修行中人雖然能借天地之力增強殺力,但經驗、技巧借不來,公主一直閉門造車,打不過我很正常。”
吳清婉目狐疑,顯然不太相信。
靈谷境之下的修士,都屬于煉氣初期,重在溫養經脈竅,確實沒有搬山移海、飛天遁地的通神殺力,但也絕非尋常人能媲的。
姜怡已經在煉氣第五重‘紫宮’站穩了腳跟,即便什麼招式都不用,一跳也有丈余高,隨便一劍劈下去數百斤力道,而且耐力持久能劈小半個時辰。
江湖常言‘一力降十會’,這讓只錘煉魄的尋常武人拿什麼打?
吳清婉蹙眉思索良久,還是不相信左凌泉‘一竅不通’,從石臺上起,站在了瀑布旁的空曠石坪上,開口道:
“你盡全力對我出手,不必藏著掖著,我得先確定你的真實水平,才能給你安排修煉方向,我想你也不愿意,和那些六七歲的小娃兒一樣,從采藥抓蟲子開始吧?”
左凌泉知道吳清婉肯定是高手,對這個自然熱衷,他站起來,提著佩劍站在了十步外,抬手抱拳:
“多謝吳前輩指點,不過晚輩還是提前說一句。我的劍很快,從小到大沒遇見過一合之將,我全力出手可能收不住,吳前輩切勿大意。”
?
吳清婉聽見這包含‘關切’的話語,眨了眨眼睛,是給氣笑了:
“小友,我是棲凰谷五房長老之一,戰力在棲凰谷排第五,整個大丹朝前十,你是在擔憂我的安危?”
“呃……”
左凌泉確實很自傲,但還沒傲到這種地步,稍顯歉意的頷首后,抬手握住了劍柄。
落日西斜。
轟鳴瀑布旁的石坪,在這一瞬忽然安靜下來。
山風撥黑長發,袍隨風獵獵,手握劍柄的左凌泉,紋不。
吳清婉本來雙手疊與腰間,站姿優雅,但瞧見左凌泉的架勢,心中略顯訝異。
方才左凌泉流,只覺左凌泉知書達理,完全沒覺到半點鋒銳。
但此時此刻,面前的左凌泉,卻好似完全變了一個人。
如千年古木立于山巔,任憑狂風侵襲,我自紋不。
眼神銳利如劍,鋒芒畢的劍,甚至讓吳清婉覺得刺眼!
吳清婉沒有覺到左凌泉上的氣息流轉,但這份鋒芒在背的穿力,卻又能實打實的切會。
完全搞不懂,一個年紀這麼小的晚輩,是怎麼在面前展現出這種氣勢。如果是個定力低一點的人,恐怕看到這個眼神,就已經想避其鋒芒了。
相較于吳清婉的驚異,對面的左凌泉,并沒有這麼多想法。
因為他心無雜念!
左凌泉在蹣跚學步時,知道這個世上有飛天遁地的高人后,便立志要去山巔看一看那從未見過的風景。
修行一道無門可,那就自己練。
即便一輩子不了仙,也要憑借手中劍,殺的世上無人敢稱‘仙’。
這種想法或許鉆牛角尖,但世上恐怕沒有人,會在兩世為人后,還甘心趨于平凡。
左凌泉自便抱著這樣的想法,所以他不余力的挖掘著自潛力。
每天一千劍,聽起來很簡單,但左凌泉并非每天簡簡單單的刺一千劍,他只練一手‘中平刺’。
中平刺是劍技中最簡單的劍招,搶中線直刺,劍、手、肩呈一線即可,但簡單并不意味著低級。
相反,簡單意味著破綻,簡單意味著直接。
左凌泉家底殷實,也看過不武學籍,最后自己總結了一個道理——武學是殺人技,無論多繁復妙的招式,目的都是為了殺人。
而殺人一劍就夠了,只需要用最快的速度,把劍刺在最準的地方即可。
那些劍譜上虛虛實實的招數,其實都是為了給這終結戰局的一劍做鋪墊。
所以,左凌泉只練這最后的一劍,每一劍都苛求比上次快一點、準一點,每天這樣練一千劍,日復一日練了十四年。
如今自己的劍有多快,左凌泉其實自己都不知道,因為他出劍的時候,本不關注其他,全心都放在了手中這一劍上。
山風獵獵,瀑布轟鳴。
時間很短,但好像又很長。
吳清婉覺到了左凌泉的不同,把自己當師長,想做出考校的姿態,并不想做出正面應敵的模樣,但本能還是讓下意識松開的疊的手掌,換了適合發力的站姿。
而就在吳清婉姿勢轉變的一瞬間!
颯——
未曾看到劍如何出鞘,銳利劍鋒便已經到了前。
劍鳴如龍,似乎過了背后的轟鳴瀑布,讓天地都為之寂靜。
吳清婉瞳孔猛然收,心中雜念也在這一刻然無存。
左凌泉隨劍走,袖袍幾乎被勁風撕裂,劍刃和目都未曾有毫,直至劍尖刺破吳清婉襟的布料。
吳清婉是修行中人,但不是得道高人,同樣凡胎,被這一劍刺穿口,即便不死也是重傷。
但左凌泉會停手嗎?
不會。
因為他自己都反應不過來,只是拼盡全力一展所學,出劍的本能早已經快過了思緒,哪有機會收劍。
如果吳清婉擋不住,等左凌泉察覺,恐怕已經是一劍穿心之后了。
不過,吳清婉修煉幾十年,為棲凰谷五大掌房,也不可能死的這麼隨便。確實有些輕敵大意,但十步距離,足夠做出應對。
就在左凌泉悍然發難,劍尖刺襟的剎那,吳清婉雙手已經合十,準確無誤夾在了劍刃之上。
方才還勢不可擋的長劍,在雙掌之間驟然凝滯,就好似全力刺在了鐵板上,再難寸進半分。
前刺的力道太大,劍尖難以寸進,導致細長劍刃瞬間彎折,繃出一個圓弧。
吳清婉輕描淡寫旋側移,右如同一條鋼鞭,向左凌泉側臉,長帶擺,在半空撒開,如同一道青水簾,最前方的白靴,直接踢出了一響。
啪——
這一若是踢中,左凌泉的腦袋毫不意外會變爛西瓜。
好在左凌泉收不住,吳清婉倒是可以。
石坪之上,悍然發的兩人又同時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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