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霽回房后不久，沈庭華打來了電話。是打來關心中秋節過得怎麼樣的。

盛槿書怕吵到孟晚霽，踱回臺，抿了口酒，回：“好的，來了兩個學生，一起吃了頓飯。”

“就你們三個人？”

“沒，還有我室友。”

“噢……”沈庭華拉長音，語氣帶著打趣。

盛槿書沒在意，拇指在易拉罐上挲，和沈庭華分析：“我發覺好像真的很介意我和近距離接。”

沈庭華好笑，就知道盛槿書又要和說孟晚霽了。

從住到現在，從一開始的室友有點高冷難相，到后來的孟老師有點別扭和可，們打的電話里，十通有八通盛槿書會和提到這個難搞又漂亮的室友。

沈庭華調侃：“你又在琢磨人家。”

盛槿書著天上飄來飄去忽忽現的云，漫不經心：“無聊嘛，琢磨一下有趣的。”

“那琢磨出什麼了嗎？”

“沒有啊，所以這不是在讓沈醫生你幫我分析分析。”

沈庭華說不過，笑了聲，認命地和一起琢磨：“可能人家的格就是不喜歡和別人太靠近。“

盛槿書覺得不是：“我看過幾次早上大課間去場督，每次都會有老師和一起走，不是同一個，但每次對方都會挽著，也都是很自然的樣子。”

沈庭華猜測：“那可能就是單純地不喜歡和你近距離接。”

盛槿書不解：“為什麼呀？”

沈庭華答得隨意：“哪有什麼為什麼呀，可能是還不夠，也可能是眼緣不對，氣場不合，不喜歡你。再不然就是……”忽然想到了什麼，顧自笑了起來。

盛槿書追問：“什麼？”

沈庭華笑得曖昧，清了兩下嗓子，才正經了點答：“喜歡你。”

盛槿書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沈庭華的這個“喜歡”是哪個“喜歡”。

“……”想了想孟晚霽從來嚴謹端方的襯衫，循規蹈矩的言行，嗤笑出聲：“師姐，你好敢想。”雖然邊彎的朋友很多，但直人畢竟還是這個世界的大多數。

沈庭華逗：“你可以對自己有信心點。“從高中到現在，盛槿書從來不乏追求者，就知道的，男甚至都能對半開了。

盛槿書篤定：“不可能。”

這次到沈庭華問為什麼了。

盛槿書說：“就算全世界都彎了，大概也會是最后一個直。”

沈庭華哈哈大笑。想了想，說：“那喜不喜歡你我不知道了，不過，小槿，你再這樣關注，我要懷疑你喜歡了。”

盛槿書挲易拉罐的指頭頓了一下，隨即哂笑：“師姐，困迷糊了嗎？洗洗睡吧。”

把電話掛掉了。

沈庭華聽著忙音失笑，連忙回撥了電話，轉了話題，和正經地商量國慶和幾個朋友一起出游的事項。

夜半洗了澡回了臥室，盛槿書吹著頭發，不自覺地想起沈庭華剛剛的話，也覺得自己有點無聊。但關上電吹風，眼前浮起剛剛孟晚霽驚慌失措的臉紅模樣，仔細想想，心里又有點像被什麼撓著。

覺得更有趣了。

*

幾米之外，兩門之隔的主臥里，孟晚霽又夢見盛槿書了。

這一次，是在們夜里剛剛待過的臺。盛槿書噙著笑，親吻的鼻梁，的，細白的指，一顆一顆解開的扣子。攀著的肩，幾乎要站不穩子。

孟初驚訝的喚聲忽然炸在耳邊：”姐，你在干什麼？“

慌地推開盛槿書，扭頭看去，便看見孟初左手牽著李元淑，右手挽著孟士培，一家三口正站在客廳中間著們。

孟初一臉迷茫，李元淑捂住了的眼睛，滿臉厭惡，看的眼神像在看什麼臟東西。

孟晚霽心臟痛起來，抖著呼吸去尋找孟士培的眼睛。

孟士培不愿多看一眼，轉離開，神態中是孟晚霽從未見過的失。

孟晚霽驚醒了過來，一頭冷汗。

夜正濃，滿室除了空的黑暗，什麼都沒有。孟晚霽坐起子，一不了好久，從床頭柜里索出一包煙，咬了一，下床坐到書桌旁，拉開屜，取出了里面的打火機。

拇指輕抬，一簇明亮溫暖的火照亮了黑夜。就像那一晚盛槿書指尖的星火。

孟晚霽屈抱著，怔怔地看著這簇，沒有點煙，也沒有熄滅。

發現，低估了盛槿書對的吸引力。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明白了什麼界限，什麼分別心，什麼東西是屬于你的，什麼東西，是你注定無法擁有、不該覬覦的。這麼多年，包括當年，都看得很明白，也踐行得很好。

可盛槿書又讓生出妄想心。

眉目沉郁，孟晚霽低頭給煙接上火。

就這一支煙的時間。吐出一口氣，任由白霧吞沒的面容。

*

第二日早上六點鐘，孟晚霽照舊準時起床。沒有在意作息混的不適，換了一運服準備洗漱過后去晨跑。

料想今天還在假日里，盛槿書不可能這麼早起床的。可意外的，剛帶上房門，走兩步，盛槿書的房門“咔噠”一聲也開了。

“孟老師早呀。”盛槿書著凌的長卷發，笑得明。

孟晚霽眉頭蹙了蹙，甚至生出了些在守株待兔的錯覺。

“早。”淡淡地應了一聲，繼續往衛生間走。

“早起晨跑？”盛槿書跟在后。

“嗯。”

“那昨晚睡得好嗎？”

孟晚霽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拿牙刷和牙膏的手頓了一下。

鏡子里，盛槿書似乎已經全然不在意昨晚臺的小曲，了個懶腰。

孟晚霽垂眸：“還好。”

盛槿書走到了旁，自然地也手拿走自己的牙刷和牙膏，似乎要與一同刷牙：“ 那就好。半夜外面好像有醉漢，吵鬧了一陣。”

過分親近的距離，過分親的場景，孟晚霽整個人都不自在了起來。了手中的牙刷柄，把牙刷和牙膏放回牙杯中，轉把位置讓了出來：“你先用吧。”

盛槿書側留：“可以一起呀？我吐馬桶里就好了。”

“不用。”孟晚霽往衛生間外走，頭也不回：“我不急。“

盛槿書有點困又有點好笑。勾了勾，把牙刷放進里咬了一下，一副毫無察覺的模樣，問：“那一會兒洗漱完了，我和你一起去晨跑吧？”

孟晚霽腳步頓了頓，還沒回答，盛槿書補充：“我不太悉路線，想了解一下。”

孟晚霽找不到理由拒絕。

六點十五分，兩人穿好了運鞋出發。

孟晚霽神淡淡地表示：“我跑步的時候不喜歡說話。”

盛槿書挑了挑眉，善解人意地說：“沒關系，我也不喜歡，影響氣息節奏。”

孟晚霽沒再說話，一語不發地戴上了藍牙耳機，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

盛槿書也識趣，一路上并不不和搭話，只是不遠不近地跟在的后。

跑了一小段距離，孟晚霽不放心地把耳機里的音樂停了，降噪關了，據腳步聲了解的向。

假期清晨的校園靜悄悄的，整條大道上，除了們，再無旁人。

盛槿書的腳步聲，在這份安靜中顯得格外分明。

一下一下，輕盈而富有節奏，聽得孟晚霽神思不屬。

為什麼在下定了決心要保持好距離時又湊上來。

心煩意。

不知道跑了多久，孟晚霽忽然反應到后的腳步聲消失了。以為盛槿書是累了停下來休息幾秒，可放慢腳步仔細聽，除了蟲鳴鳥，始終沒有其他聲音了。不安地停下了。

回過頭，盛槿書已經在百米開外了。

捂著小，正坐在一花壇上，形似有痛苦。

孟晚霽心一驚，連忙扯掉了一只耳機快步往回走。“你怎麼了？”擰著眉問。

盛槿書仰頭著，吸著氣說：“突然筋了。”

表很難。

孟晚霽眉頭不自覺地跟著發。“你一。”

“了，還是疼，邦邦的。”盛槿書說得可憐。

孟晚霽往潔的小看去，上面果然是結的一塊，不開的話，之后肯定會烏青。嚨了，蹲下子，說：“你把抬起來，我幫你。”

盛槿書眼眸大亮，立刻抬應好。

孟晚霽低垂著眸，心無旁騖地把手覆在盛槿書的肚子上，輕重有度地推。

盛槿書一眨不眨地盯著。看著孟晚霽頭頂小小的發旋，看著羽般的睫在的眼下不住輕，看著在空氣中的耳朵，一點點地變紅，忽然覺得，孟晚霽真的很可。

靠近了不戴耳機的那一只耳朵，輕緩說：“孟老師，你的手藝好好噢。”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激起的戰栗。孟晚霽猛抬頭看盛槿書，眼眸有點沉。

是故意的嗎？

盛槿書退開了點子，大大方方地與對視，笑盈盈的：“我覺好多了。”

孟晚霽分辨不清，抿了，沒接話。又了兩下，松開的小，站起，說：“好了，回去吧。”

盛槿書自然地拉手，邀請：“都出來了，走吧，我請你吃早餐。”

手心干燥，指節纖長有力。孟晚霽像被什麼燙到了一樣，生地走手，拒絕：“不用。”

“和我客氣？”

“不是。”孟晚霽轉過不看，“我要回趟家，在家里吃。”

“這樣啊。”盛槿書嘆息一聲，蜷起自己被甩開的手，搭在小上，眼底玩味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