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向來很可以的》第158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捉蟲】

當徐徒然離開的神國, 重返現實時,楊不棄和可憎的對峙仍在繼續。

嚴格來說,那已經不算是“對峙”了——隨著育者投影的消逝, 祂所施加的控制也不攻自破。那些被祂召喚而來的可憎們都陷了一種清醒又茫然的狀態, 仿佛宿醉初醒。

一方面,它們已經沒了必須要攻域中的理由與意愿。另一方面,楊不棄的等階制也足夠讓它們膽寒。所以這個時候,它們中想要逃跑的實際占大多數。

反倒是楊不棄,一直在不依不饒,想要盡可能地將它們留下——雖然獲得生命的星輝后, 他的自我認知和世界觀也有了相當大的改變, 但無論如何,“可憎會害人”這個基本認知他還是留著的。

它們對現在的他來說不是問題。但對其他普通人類來說,依舊是巨大的問題。因此, 他說什麼都不會再放它們回去的。

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徐徒然打著呵欠走上前來, 抬眸的瞬間, 一巨大的月在可憎后懸起, 原本還在掙扎的怪們, 瞬間陷了相似的呆滯。

跟著又見徐徒然下影子竄, 探出一細長的手, 將域外的可憎挨個兒卷起,往里一拽,那些可憎們便一個個搖頭晃腦、魂不守舍,乖乖地被拽進了域中。

楊不棄得到了額外的豁免, 即使是在月之下, 也保持著清醒的意志。然而另外三個被解封的道就沒那麼好運了——徐徒然似是忘記了它們的存在, 直到看到它們仨上所帶的穢霧標記,才認出來這是自己剛解封的三個道……現在或許應該手下。然而這會兒這三只也已經跟著渾渾噩噩,徐徒然又懶得單獨給開一次豁免,索便讓楊不棄把它們三個帶上了。

楊不棄雖然只有兩只手,但勝在樹枝多。一枝丫一個拎起來,還有余力幫著另一些徐徒然顧不上的低階可憎。就這樣左手一只狐右手一只蝶地跟著徐徒然回到香樟林,沒走多遠,就迎面看到了木頭人那龐大的影。

此刻香樟林的戰斗,顯然也已收尾。大黑熊們正拖著被制服的可憎往行刑場走,木頭人矮著巨大的軀,手上亦是抓著好幾個型的可憎,那坨糜正在它的肩頭,十分捧場地喊加油。

察覺到徐徒然二人進來的靜,木頭人立刻僵直地轉過腦袋,朝他們看了過去,目對上同樣手拎好幾個的楊不棄,不由顯出了一呆滯。

楊不棄也覺得有些微妙。好好的打怪收尾,愣是搞出了一種搬磚的氣勢。關鍵旁邊還有個包工頭,擱那兒一本正經地指揮——

“行,那接下去的我不管了啊,別給逃出去就行……爟級以下你們的看著辦,剩下的能放行刑場的都放行刑場,不能的就放蟲子館。總之別放我祭壇。我吃不下了,還臟我地盤……”

徐徒然咕噥著,將手串串的可憎給旁邊的大黑熊,自顧自地朝著距離最近的樹館走去。在木頭人肩頭的糜團兩聲,只當聽不見,待走遠了,方轉過頭來,目卻是看向正不住朝的楊不棄。

“愣著干什麼?”微抬下,“過來啊。”

楊不棄見狀,似是松了口氣,立刻調整起形,在糜團譴責的目中一路小跑過去。追上之后,徐徒然卻又不說話了,只帶著他,安靜地走進了樹館。

,上次被匠臨打開的地下口還保留著。徐徒然將虛掩在上面的地毯揭開,出下方深水底的階梯,似是笑了一下。

“你還記得這地方嗎?”

楊不棄低低應了一聲:“從這里下去,就是你過去沉睡的地方。”

隨著徐徒然的回歸,作為伴生的他,也已經取回了過去的記憶。只是以現在這個份看,那些過去,遙遠得都幾乎有些模糊了。

徐徒然漫應了一聲,信步沿著階梯走下。一點點沒水中,卻自在得像是走在回家的路。

楊不棄默默跟在后。隨著水底,隨著在水中漫行。不知走了多久,漆黑的水下,終于有明亮的浮現。

階梯一直導向那的中央。他們隨著樓梯踏進去,腳落下的瞬間,踩到的卻是潔的黑石面。

楊不棄舉目向四周去。只見那塊鋪在地上的石片,足有一個足球場大。石片周圍立著龐大的雕花石柱,向上看時,完全看不到那柱子的盡頭。

石面的邊沿,還裝點著不雕像。雕像的形狀大多稀奇古怪,其中最多的,則是一種黑的、生著昆蟲口的兔子頭——這并非是徐徒然過去唯一的形象,卻是在相當一段時間,最為常用和喜歡的形象。

石面的后方,則立著一棟或可稱為“宮殿”的建筑,宏偉華,占地面積比石面還要大上好些,只是那宮殿的屋頂,是見的凹型。這在楊不棄看來,卻沒什麼奇怪的。

他知道得很清楚,那實際只是張床。是徐徒然偶爾想要調整睡姿時,會用到的小床——更多時候,還是更愿意直接趴在地上睡覺。

像現在,徐徒然頗為自得地在自己的“臥室”巡視一圈后,就非常愉快地決定還是留在石面上。打了個響指,喚出一片穢霧,讓它們組椅子的形狀,自己大剌剌地直接坐下,重重呼出口氣。

“還是自己的地盤舒服。”真心實意地說著,手憑空一抓,又抓出一個半明的方盒,拿在手中把玩。

楊不棄小心觀察著的狀態,直到此刻,方問出自己最關心的事:“你現在,還好嗎?”

“還好,可以。就是撐得有點厲害。”徐徒然將信仰盒子打開,放出萬千點,旋即聳了聳肩,“順便告訴你個好消息。雖然我估計你應該猜到了。”

沖楊不棄晃了晃手中已經空下的信仰之盒:“這個世界,目前來看,應該是穩住了。”

楊不棄微微直起:“意思是它能延續下去了?”

“差不多。”徐徒然點頭,向后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別的不說,至這個世界本,應該可以繼續存活很久。”

當然,它首先還是得按照原定的安排,在盒中渡完最后的十年。而當被截取的十年走完的那一刻,這個世界,將會在徐徒然的支持下,完全離盒子,為一個獨立的世界,沿著既有的軌跡,繼續運轉下去。

在那個獨立的世界里,人類或許會欣欣向榮,或許會茍延殘,或許會在某個遙遠的節點,衰敗滅絕,或是發展出更燦爛輝煌的文明。

但這些,就不是徐徒然能確定的事了。也懶得去確定。時間對而言,其實沒什麼意義。

或許在這個世界又一次毀滅后,會再度將它收進自己的盒子里,讓它和現在的新生之城一樣,重新開始生長,又或許,到那時,也厭了,直接拍拍角走人……這些都是不好說的事

楊不棄聽這麼說,卻似是完全不覺得奇怪。他只是同樣用樹枝給自己編了張椅子坐下,然后著徐徒然,認真開口:“那你現在厭倦了嗎?”

“那倒沒有。”徐徒然偏了偏頭,“提前蘇醒是一個意外。但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意外。”

正是這個意外,讓驗了很多有趣的事。起碼就目前來說,現在這個世界,還是喜歡的。

所以基于這種喜歡,覺得,給這個世界再來一點小禮,也無可厚非。

徐徒然了個懶腰,再度坐起來,當著楊不棄的面,輕輕揮起手指,像是樂團中舞音符的指揮——而隨著作,一本本的半明的書籍,逐漸浮現于側。

這些書很多,又都厚。是一摞,壘起來都要比坐著的徐徒然高。更別提徐徒然手邊還要好幾摞,后更是干脆豎起了一道由書籍壘的高墻。

隔著半明的封面,可以看到每本書中,都有大量的字符正在游。楊不棄面詫異,剛要開口詢問,徐徒然已淡淡道出了答案:“命運之書。”

楊不棄:“……什麼?”

“涵蓋了一個人過去軌跡的合集。我管它命運之書。”徐徒然隨手拎起一本翻開,右手輕,手指中憑空出現了一支旋轉著的羽筆,“預知和全知的共星輝,你應該記得它的名字吧?”

……命運紡車。

楊不棄心中浮現出這四字。

命運紡車,說得更明確些,就是編織命運的權柄。因此,它實際上還有另一個含義相近的名字——命運書寫者。

“說是可以‘書寫命運’,實際要作起來還是難的。這部分我到現在都沒辦法很好掌握。”徐徒然聳肩,“不過就我目前能力而言,還是能夠對一些特定對象的命運,做出準修改的。”

所謂特定對象,即是與的存在產生關聯的對象。這是目前所能修改的范圍所在。一般來說,這個范圍基本只指向信徒,但因為提前蘇醒這一出,范圍反而擴大了。

不過即使是,修改他人命運軌跡時,也須得小心謹慎,畢竟各人命運纏,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引起全面崩盤。因此仔細且大量的提前閱讀,是非常有必要的。

“……原來如此。”楊不棄恍然大悟地點頭,旋即蹙起了眉,“聽著好像費事的。”

徐徒然:“確實費事的。”

徐徒然:“所以你還站在那里干什麼?”

楊不棄:“……?”

“過來幫我理劇啊。”徐徒然莫名有些想踹他了,“這種麻煩事,難道你指讓我一個人做完嗎?”

不然特意帶他下來干啥?談嗎?

楊不棄:“……”

啊,原來不是嗎。

不過倒也沒有很失。不如說是早有預料。楊不棄抿了下,認命地走過去,幫著徐徒然整理起手邊的大堆書籍,忽又想起一事,略一停頓,有些遲疑地開口:“對了,所以……那件事還算數嗎?”

徐徒然:“?”

“去至純之約會的事。”楊不棄故作冷靜地翻開手里的書冊,同時若無其事地扯掉上按捺不住冒出的小葉子,“嗯,不過現在的話,那里的懲罰機制應該對你沒什麼效果了?”

“我想也是。”徐徒然抿了抿,旋即不太高興地嘆了口氣,“而且我想,我以后可能都不好出去了。”

“……?”楊不棄驀地抬起眼來,“因為什麼?怕力量影響?”

“肯定啊。以我現在的力量,很難再隨意出行了。”徐徒然聳肩,“有些影響,本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

要麼就是借由化或者分……但徐徒然又覺得那樣沒什麼勁。

楊不棄倒還好。一來他只有一個星輝,還是生命傾向上的。出去后造的天然影響最多就是一個植瘋狂繁衍,最多再來一個生尾期提前。雖說也有些麻煩,但不至于為難到無法出行的地步。

“沒關系。其實都差不多。以前我們不也不常出去?夢境中可供逗留的有趣地方也很多。”楊不棄想了想,安道,“不管你要呆在那兒,我都陪你。”

徐徒然悶悶應了聲,瞧著還是興趣缺缺。楊不棄見狀,有意轉開話題,隨口道:“對了,之前你說要去至純之,是因為那里還能拿‘積分’。那個‘積分’指的到底是……?”

其實之前徐徒然也有和他提過兩作死值的事,不過都沒說太細。再加上這個機制實際是糜系統搞出來的,并不存在于楊不棄過去的記憶中,因此直到現在,他還是一知半解。

“哦,那個,‘作死值’。就是在我做出一系列行為,對應‘系統’據我造的影響,給予的一些虛擬數值。”徐徒然淡淡道,“這個虛擬數值沒有別的意義,只是用來標記歸還我能力的節點……哦,也不能完全這麼說。”

徐徒然說著,忽然想起來,作死值系統還提供過一種能力,做“技能加點”。

技能加點,實際是一種“預支未來力量”的變。說是加點,本質則就是用這種虛擬數值,去支取寄存在作死值系統中的尚未取回的力量。

真要打個比方的話,這就像是徐徒然用預知的星輝,制作了一個應急的口袋銀行,并將自己其余的力量都儲存其中。而這個銀行,有自己發行的虛擬幣,徐徒然可以通過消耗這些虛擬幣,將這些力量提前取出來用一會兒,用完再放回去。

因此等級升得越高,這個技能的作用越小,因為銀行儲存的力量基本都被搬了,可支取的容,自然也越來越了。導致現在,徐徒然手上還留著十來萬作死值,實際卻什麼用都沒……

等等。

徐徒然表忽然一頓。

注意到的神,楊不棄小心看了過去:“怎麼了?”

“……沒什麼。”徐徒然喃喃道,“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想讓一個銀行一直發揮作用,那就不能從里面取錢。也可以往里面存錢。

“而當那些會帶來煩惱的鈔票被存進銀行的時候,它們就不會那麼讓人煩惱了。”

徐徒然驀地轉頭看向楊不棄:“你看我說得對不對。”

楊不棄:“……”

老實說,我其實本就沒聽懂你在說什麼。

不過他眸一轉,還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頭:“對。”

“你說得都對。”

*

于是,大半年后。

A大的大門口,再次拉起“歡迎新生”的橫幅。方醒提著大包小包站在路邊,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屈眠,倒看見一個陌生的學姐,好心迎了上來。

“需要幫忙嗎?”對方干地問道。明明是熱心助人,但那種邦邦的語氣,反倒像是在找事。

方醒打開手機看了眼,這才看到屈眠兩分鐘前發來的消息。憨批男友不僅跑錯了校區,還被堵在路上,看來是指不上了。不好意思地沖著面前生笑笑,點了點頭。

不過方醒很快就后悔了。因為在那生擼起袖子的瞬間,注意到對方手臂上著一大塊紗布。

“那個,要不還是我自己來吧!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學姐你上有傷……”方醒慌忙道。那生卻是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問清宿舍,拎起一個箱子直接走了。

方醒只得跟上。中途聊了兩句,這才知道對方姓徐,是金融系的學姐。和方醒一個宿舍樓。

學姐隨還帶著大把宣傳單,直接給方醒塞了一張。方醒空看了看,下意識念出了聲:“提高安全意識,警惕電信詐騙……”

“這很重要。”對方語重心長,“這年頭的騙子,都毒得很,防不勝防。”

方醒笑了下,開玩笑地說了句學姐你好像很有經驗。沒想學姐下一秒就點頭了:“我當然有經驗。我高中那會兒被一個傻騙得可慘了。損失好多錢。”

提起這事,就忍不住搖頭:“關鍵他還是偽裝我當時的暗對象和我網的。太惡心了。還好,后面人被抓了,損失也都追回了。”

要不是高中畢業時腦袋一熱,跑去找暗對象當面告白,天知道還要被騙多久。

方醒也就隨口一說,怎麼也料不到直接被塞了這麼一口大瓜。差點被噎到。緩了一會兒才再次找回聲音,順便轉開了話題。一來二去,話題就扯到了學姐小臂的傷口上。

“問怎麼傷的?嗯……”學姐停下腳步,半轉過頭看向方醒,“我說是上周在外面撞鬼時傷的,你信不信?”

提到“撞鬼”時,語氣半開玩笑半像認真,人分不清真假。方醒聞言,卻是輕輕笑了一下。

“沒什麼不信的。這世上奇怪的事很多的。”說著,往前趕了幾步,走在學姐旁邊,“對了學姐,我還不知道你完整名字呢。”

“徐徒然。徒勞無功的那個徒然。”學姐隨口道,注意到方醒怔住的表,有些奇怪,“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名字……好的。”方醒回過神來,笑了一下,“而且還怪悉的。”

……

同一時間,A大同城的慈濟院

晗正坐在電腦前,一邊打著呵欠,一邊審閱著其他員工提上來的工作報告。在審到其中某一份時,視線定住,旋即朝著后方大起來:“菲菲!菲菲!你快過來看!有好玩的——”

咔噠一聲,他后房門打開。一個絨玩筆直地飛出,砸在他后腦勺上,跟著才見一個穿著寬松休閑服的生從門后走出來。

“說了多次不要大呼小的。好歹是個辰級……像什麼樣子。”菲菲咕噥著,卻還是坐到了他的旁邊,“你要給我看什麼?”

菲菲著寬松,更顯得人瘦。五年前因為一次任務,像個植人一般躺了很久,直到大半年前才終于蘇醒。晗一直努力給補營養,補到現在,臉頰才總算圓潤了些,不過下還是尖尖的。

晗剛想說話,又聽菲菲手機響了下。打開來掃了一眼,快速回復后關上,抬眼注意到盯著自己的雙眼,忍不住嘆了口氣:“是穆老師發來的。他問晚上要不要一起去擼串,也了你……你用不用每次都盯那麼。”

晗這才轉回眼睛,順口道:“能怪我嗎?我這杯弓蛇影……”

五年前,菲菲也是這樣,收到一通信息,然后離開。再出現時,就已經躺在床上,像個睡人一樣了。

境卡達斯”,這是他們給五年前那次任務起的代號。“卡達斯”,出自一部知名小說,其所在地,則為“幻夢境”——這正與菲菲他們那次任務的目的不謀而合。

他們需要進夢境,去封印一個在那里活強大可憎。這次任務由慈濟院第一位辰級預知能力者穆老師帶隊,參與人員基本都是各大組織的高階,包括鎮守大槐花中學的上祈——這個文靜卻強大的,在能力者間的評價一直相當高。

不過這次任務耗費的時間出乎意料得久。原定的計劃是五天,而事實卻是,他們在夢境中滯留了整整五年。直到去年九月份,才有人陸續從夢境中蘇醒,而最后一個醒來的,就是帶隊的穆老師。

沒有人記得自己在夢境中經歷了什麼。只知道他們那次任務最終應是功的了。只是不知為何,穆老師在蘇醒后堅決退出了仁心院,主放棄了仁心院提供的一切職位、報酬與資源。

另一方面,他在復健之后,卻依舊積極參與各種救援活,還經常自掏腰包,請包括菲菲在的其他曾陷昏睡的任務者吃飯,他們但凡有任何困難,他也總會在第一時間、不計一切地提供幫助。

菲菲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畢竟那次任務的意外,責任也不在他。曾在一次飯局時故作無意地提起,本意是想趁機開解兩句,話說完了,卻見對方連連搖頭,手中酒杯搖晃,翻來覆去,只有一句話:

“現在這一切,已經恩賜了。”

是誰的恩賜?菲菲不明白。

總覺得上祈應該是知道的,和穆老師經常會私底下說話。仿佛在說什麼只有他倆知道的

思及此,菲菲的思緒不由又有些飄遠,直到被了幾聲,方再次回過神來。一手拍開對方在自己眼前晃的手,再次看向面前的電腦屏幕:“所以你把我出來到底是看什麼?嗯?事件報告?”

“重點是這個名字啦,名字。”晗指給看,“上周A大附近出現一起可憎的事件,A大一名生不幸被卷了進去,還好得救……你看名字。有沒有覺得很眼?”

菲菲湊近看了看,旋即偏了偏頭:“徐徒然……?”

“誒,居然這名字嗎?是有意思。”

……

另一邊。

F市某酒店

趁著假期來找親姐玩的顧晨風,正一面查著F市的必逛景點,一面籌備著不久之后的同學聚會。正和幾個老同學商量地點呢,冷不防后老姐忽然探頭,冒出一句:“誒,難得聚會,要不把徐徒然也上吧?”

顧晨風被嚇了一跳,愣了一下才道:“啊?哪個徐徒然?”

顧筱雅聞言,亦是一怔。

片刻后,方聽理所當然道:“當然是我們初中就認識的那個啊。”

下一秒,又聽補充一句:“不過上次民宿里認識的那個大佬,如果能約的話,也約出來玩吧。正好這次聚會的還是上次民宿那些人,上回被救了,也沒好好。”

顧晨風點了點頭,在手機上翻出兩個徐徒然的聯系方式,各自發了信息過去——還好,兩個徐徒然雖然名字一樣,但網名不同,倒也不至于弄錯。

一個徐徒然是他們的初中同學,高中畢業后曾鬧出一些烏龍,突如其來的告白把顧晨風嚇得幾晚上沒睡好覺。不過還好,后面誤會都說開了。年時朦朧的誼也都尋覓到了正確的出口,濾鏡散去,朱砂痣終變了有事約飯沒事扯皮的友塑料花。

而另一個徐徒然,則是他們去年去民宿玩時,偶爾遇上的路人大佬——之所以尊稱一聲大佬,一方面是因為真的很靠譜,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救命的恩

誰也不會想到,這個世上居然真的有靈異事件存在,而且好死不死,就撞在了他們上。好好的民宿之行變鬼屋冒險,要不是有大佬兜著,天知道他們這會兒都變了什麼了。

也因此,顧晨風在給大佬徐徒然發消息時,別的不說,禮儀是一定到位的。就比如現在——

【徒然大佬,我們下周四打算在A市聚會。我姐請客。如果您有空的話,要不要來一起玩?[抱拳][抱拳][抱拳]】

收到信息的徐徒然:“……”

“所以我們下周要先去F市……”正在給話鎮組員開小會的朱棠注意到徐徒然看手機的作,咳了一聲,敲了敲桌子,“徐徒然,注意影響。”

徐徒然忙“嗯嗯”地點頭,順便確認了下話鎮下周的安排——他們周一要去F市執行任務。如果能在周三完的話,那麼周四以及后面幾天,就可以去逛漫展……

確認了這點,徐徒然立刻給顧晨風發消息,婉拒了他的聚會邀請,并冷酷地無視了對方發來的憾表包。

這邊剛流完,下一秒,又聽手機鈴聲一下接一下地響起。徐徒然搔了搔臉頰,不好意思地看向朱棠,后者嘆了口氣:“你先回復吧。萬一什麼要事呢。”

徐徒然道了聲謝,順便劃開手機屏幕,只見新的三條信息,分別是來自方醒、晗和菲菲的——

方醒:【大佬,我已經順利辦好學手續了!今天遇到了好心的金融系學姐,居然和你同名同姓,真的好巧!】

晗:【笑死。像你這樣奇葩的名字居然也能撞,我嘆為觀止!】

菲菲:【五分鐘晗那傻缺可能會給你發一些傻缺消息,像以前那樣無視就好!真是不好意思,老是讓你看笑話[嘆氣]】

徐徒然:……

失算了。

默默想到,當初顧著將自己的經歷與原主“徐徒然”的命運軌跡剝離開。卻忘了重名本也會帶來一些問題。

早知道當初修改命運線的時候,就應該順便把自己名字都改張白雪的……

徐徒然尚在懊悔,手機又再次響起來,這次響的卻是姜老頭那邊的員工特供APP——隔了大半年,姜家淘寶店的業務終于升級,部員工不用再只依靠論壇流了。

打開APP,里面已經攢了好幾封私信。之前幾封都是來自徐徒然過去合作過的淘寶店供貨員工,容無外乎就是想請“大姨”出山,再合作幾個高難度任務;最后一封,則是來自姜思雨本人。

【姐姐打擾。請問你下周有空嗎?我下周五有家長會。可我媽帶著爸爸出去玩了,下個月才回。爺爺也不知去哪兒搞事了,估計也回不來。姐姐你能來幫我充充場子嗎?報酬另算。】

徐徒然:……

怎麼一個兩個的,都撞上下周?不過周五還好,那個時候應該已經逛完漫展了……

徐徒然思索著,回復了一句“可,不用報酬”,跟著便飛快地收好手機,迎著朱棠略顯怨念的目,一本正經地端正坐姿,再度投話鎮部的小會當中。

小會開完,差不多也是晚飯的時間。朱棠們打算就近去食堂吃,徐徒然卻整理起東西:“時間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

“哦對。你還有楊不棄。”朱棠沖擺手,“那你路上小心。替我向楊隊帶好,祝他早日康復!”

徐徒然面不改地應了,轉往外走。從大樓走出沒多遠,迎面撞上個蒼白、穿著簡單的高個男人——正是菲菲所說的“穆老師”。

穆老師正在與旁人說話,似是在代什麼的樣子。見徐徒然過來,立刻“啊”了一聲,找了個借口將人支開,轉頭看向徐徒然,旋即深深埋下了頭,做出如同行禮般的作。

徐徒然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加快幾步,走出了慈濟院。離慈濟院范圍的瞬間,毫不猶豫地氪了幾大百的作死值,蔽的濁河當即出現,卷起徐徒然,轉瞬就將轉移到了兩條街之外。

這里的店鋪里,有很不錯的雙皮賣。徐徒然點了單,一面等待,一面趁機給楊不棄打了個電話。

楊不棄這會兒還在香樟林。為了方便流,徐徒然特意將香樟林的域給調整了一下,現在那里不僅有信號,還裝上了無線網,可以說是相當齊全了。

當然,比起手機,直接用能力與楊不棄通自然更快。但為了能夠自由在大地上行走,將所有炬級以上的能力又都存回了作死值系統中,每次取用都需要耗費相當的作死值。專門為了聊天氪金,總讓人覺得怪不值當的。

手機那頭很快便傳來楊不棄的聲音。背景音里則是各種奇奇怪怪的嚎。徐徒然皺了皺眉,奇怪道:“你那里現在很忙啊?”

“……還好。”楊不棄回應道,“你稍等,我現在人在行刑場。這里噪音大。你等我先出來……”

徐徒然:……

香樟林。那本來是木頭人為了迎接徐徒然而布置的域。自從幾個月前,徐徒然修改了一些人的命運,讓木頭人重新變回“穆老師”后,這地方自然就再沒人打理。楊不棄便接手,為了那里的管理員。

依靠權柄修改的命運軌跡,很難做到百分百完。多會存在一些BUG,或稱“悖論”——比如,按照徐徒然修完的軌跡,穆老師應該對一無所知,香樟林已有的設施,也自然不會出現。

然而事實卻是,包括穆老師在的部分能力者,對于原本命運的導向,以及的存在本,或多或都留下了一些印象。而香樟林的設施,則依舊沿用了他定下的那一套。

甚至林子里都還留有一定數量的黑白熊……不過這些熊的變換機制也發生了相應的變化,相對來說,更加穩定。單從表現上來說,更像是木頭人留下的獨立個

有黑白熊的存在,再加上解封的可憎和臍帶輔助,楊不棄雖然是新上任,但也算將香樟林打理得井井有條,也沒有忙到連離開都做不到的程度。

問題是,他出行時會導致的異象問題,到現在都沒有解決……因此直到現在,他在眾人眼中,都還是那個“殘志堅”、“努力康復”的楊不棄,連面都沒法

“早就和你說了。我的法子很有效的。”徐徒然對著手機咕噥,“一個作死值系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我也說了。我不是覺得那辦法不好。”楊不棄無奈,“而是那個什麼作死值系統……聽著就很不適合我。”

徐徒然:“那你說你想要哪種系統?圣父系統?繁衍系統?配藥系統?我都可以試著給你一個嘛。”

“我比較傾向于不要那些什麼奇奇怪怪的系統……”楊不棄嘆了口氣,轉頭掃了眼后正掛在樹干上愉快翻跟頭的小花,“算了,我這邊不急。香樟林這兒一時半會兒離不開人,得有人照顧。”

“臍帶不管事嗎?”徐徒然道,“蠕蟲和小狐貍不聽它的話?”

“倒也沒有,只是臍帶先生稍微有點管不過來……你知道的,它移起來不太方便。”楊不棄道,“哦對,提到那些可憎……”

“神仆。”徐徒然認真糾正,“該給的名分還是要給到位的。”

“……行吧,神仆。”楊不棄順從地改口,“提到那些神仆。你還記得筆仙之筆嗎?”

“?記得。”徐徒然說著,手接過打包好的雙皮,“不是早就修好了嗎?”

“嗯。”楊不棄點頭,順手出一樹枝,將從樹上跌下的小花兜住,“我覺它最近有點憂郁……”

“它又怎麼了?”

徐徒然的聲音再次響起。不同的是,這回它是從楊不棄背后傳來的。

楊不棄詫異轉頭。徐徒然洋洋得意地沖他舉起手中的外賣袋:“雙皮放久了就不好吃了。所以我直接瞬移回來了。”

反正也就氪個千把作死值的事。本來積蓄就多,這陣子跟著朱棠們到跑,再加上刻意調低自己的等級,林林總總,也攢到不

落到地上的小花驚喜地舉高葉子,撒著歡兒朝徐徒然跑去,徐徒然將小花拎起,擱到肩頭,再次開口:“所以筆仙之筆它到底什麼況?又鬧緒了?”

“鬧也是難怪的吧。就剩它一個沒解封了。還是因為工傷。”楊不棄說著,見徐徒然靠過來,自然而然地從手里接過了外賣袋,兩人并肩朝著香樟林深走去。影漸行漸遠。

“你上次不是和它談過了嗎?我以為它想開了。”

“本來想開了。可這兩天狐貍有事沒事在它面前溜達,又給刺激大發了……話說你為什麼就是不給它解封啊?”

“也不是什麼特別的理由。就是覺得會很煩。它話很多你沒發現嗎?”

“啊,這個確實……”

“而且我有預。如果解封了,它和臍帶絕對得吵起來。”

“事實上,它們現在已經在吵了……我今早起來,發現林子里全是臟話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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