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全師門為我追悔莫及》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置好伽嵐君的命魂之后, 沈黛一行人又即刻,馬不停蹄地趕往北宗魔域。
其實如今仔細想想,伽嵐君以一人之力所布下的局著實是環環相扣。
他逆轉了時空重頭再來, 先要利用玉髓棋儲存魔氣,為修為盡廢的自己積蓄實力, 再要拖著不良于行的雙四招兵買馬, 拉攏北宗魔域這些互有不臣之心的魔君。
如果沒有他們意外闖神仙塚,摧毀了空桑佛塔,如果沒有去常山昭覺寺, 毀掉伽嵐君積攢起來的無數冤魂之力,如果沒有去武庫界,一路追查申屠止到九城——
缺了任何一環,他們今日之戰,都不會贏得這樣順利。
沈黛甚至都在猜測,伽嵐君當初將宋月桃安排到純陵十三宗,其目的只是毀掉藏書閣,還是為了時刻監視藏匿其中的這一顆雩澤珠呢?
不過如今一切已定局, 這些都不重要了。
“北宗魔域到了。”
穿過重巒疊嶂的群山, 撥開濃霧重重, 位于十洲最偏遠荒蕪的北宗魔域便展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此地靈氣匱乏,寸草不生,連泥土也是鐵銹的, 空氣中塵土飛揚, 風吹來滾滾熱浪,和四季分明水土宜人的十洲修真界比起來, 是實打實的蠻荒之地。
沈黛見了這北宗魔域之后, 才明白為何這些魔修都對十洲修真界虎視眈眈。
“難怪重霄君不開, 原來是這邊也戰況激烈啊。”
謝無歧看著地面無數如蟻群出巢般蜂擁而上的魔族大軍,再看另一邊,各宗派出的修士相較之下,明顯人數比魔修了將近一半。
這也難怪,魔修靠殺戮提升修為,修士靠自己苦修,愿意走捷徑的人永遠比耐得住清修之苦的人多。
兩方對峙之間,只見其他宗門長老做先鋒制魔族大軍,而重霄君則正一力與兩位離識期魔君抗衡!
謝無歧當機立斷:“我去助重霄君。”
蕭尋與方應許也頷首同往,而沈黛看著那些以戰多的修士,道:
“那我帶著仙盟弟子去助其他長老。”
況危急,幾人倒也十分有默契,三言兩語商定便分頭行,而連續與洪水相抗一夜的蘭越本還跟著沈黛同去,卻被沈黛態度強地按了下來。
“師尊不許去。”沈黛滿臉嚴肅,將蘭越摁在一塊大石頭上,還在四周設下護衛結界,“您就在這里好好調息,等什麼時候恢復好了再來幫忙——不許逞強,這是您教我的。”
蘭越難得有被徒弟教訓的時候,略覺新奇地驚訝了一瞬,旋即微微笑道:
“黛黛真是長大了。”
第一次見的時候,還是那樣的瘦小又可憐,哪怕學出一副兇狠模樣,眉宇間也帶著良善溫馴的氣息。
可現在,曾經的小姑娘已經出落得如玉如竹,既彩奪目,又質韌且堅。
蘭越拍了拍頭頂,沈黛也如被順的小貓一樣神稍,順帶著稍顯僭越地拍拍蘭越的肩,強調:
“是的,所以師尊要聽話,不能逞強。”
蘭越忍著笑意:
“知道了,去吧。”
沈黛這才放心離開。
然后眨眼間,影就沒戰場之上。
盛裝華服的姿翩然,一手劍法使得凌厲又颯爽,劍意所到之無論魔修魘族皆橫飛。
原本以戰多的各宗修士正艱難支應,忽覺旁邊仿佛有神兵天降,悍然殺出一條路,還以為是哪路修為深厚的師兄師姐,結果回頭一看——
是個披帛翩然、 小靈巧的小姑娘。
最重要的是,替眾人開出一條路之后,還十分沉著冷靜地回頭對眾人道:
“九宮形意陣威力雖大,但魔修狡詐,恐陣法還未結便被他們打斷,作為先鋒,還是用九曲伏魔陣更快。”
許多年紀比沈黛大的修士微怔幾秒,很快反應過來,如所言和周圍同門改換陣法。
果然如沈黛所言,改換九曲伏魔陣后他們突圍更快,后面的其他修士也能更快與他們匯合。
之前被打散的修士們聚集起來,再與魔軍對戰時,殺敵速度頓時快了數倍。
眾人余瞥見那個帶著眾修士擰一繩一往無前,向重霄君方向靠攏的影,心中不有些嘆——
這麼小的年紀,哪里來的這麼多的殺敵經驗?
沈黛卻無暇顧及眾人對的看法,只一門心思深敵陣,在前面為后面的修士開路。
同時心里還存著一點疑慮。
——江臨淵叛逃北宗魔域,至今還未見他蹤影。
他去做什麼了?
又或者說,他叛逃魔域,究竟是想做什麼?
直到沈黛越來越近重霄君等人所在的戰況最激烈之,濃重的鐵銹霧之中,跌跌撞撞走出了一個人的影,手里似乎拎著一個什麼東西。
仔細一看,是兩顆頭顱。
其中一個,正是本該在九城中暈死過去的申屠止。
隔著化不散的霧,江臨淵幾乎是瞬間就知到了混戰中沈黛的方向。
他朝沈黛走來,將頭顱扔在沈黛腳邊。
“這是三大魔君之一,魑戈魔君,還有……魘族妖主申屠止。”
“也算是,替你報了前世之仇吧。”
大約是申屠止趁著九城之,中途醒了以后又不知怎麼溜回了北宗魔域,本以為逃出生天,卻又被江臨淵抓了個正著。
還未凝固的鮮一滴一滴,沒深褐的泥土里,兩顆頭顱被江臨淵這樣提溜了一路,早已干涸,流的并不是這兩個腦袋,而是——
他斷掉的右臂。
“你的手……”
沈黛愕然看著那空的袖管。
于劍修而言,斷手縱可以再續,也必然不能如傷前那樣,使出一套妙絕倫的劍法。
更何況江臨淵還不只傷了手,從他穿過霧走到沈黛面前,他那雙眼就一直沒有睜開過。
“殺魑戈魔君,總要付出些代價。”
江臨淵又上自己的雙眼,語氣很平靜:
“至于眼,魔焰所燎,應該是瞎了。”
沈黛一怔,耳邊發出一陣嗡鳴聲,有種不太真切的覺。
但沒來得及泛起更多緒,就見不遠大批的魔君殺氣滾滾,直沖江臨淵而來。
魑戈魔君麾下的銳將領發現魔君被這個不久前假意歸順于魔君的修士所殺,各個怒目圓睜,雙眼赤紅,簡直恨不得將江臨淵生吞活剝!
江臨淵雙目雖瞎,但神識依然強大,他回過神去,將左手的龍淵劍隨手.進了泥地里,單手掐了個法訣。
沈黛愕然阻止,一把按住他手腕:
“——你做什麼?”
的指尖溫熱,落在他冰涼手腕上,滾燙得仿佛烙鐵。
然他只是頓了一秒,嗓音依舊平淡:
“碎靈核,燃神魂,我使不了劍,想要殺這群來勢洶洶的惡鬼,這是唯一的辦法。”
為離識期魔修的魑戈魔君沒有那麼好殺。
江臨淵以元嬰期修為越級殺魔君,使了計謀,也掏空了靈力,其實當初他在武庫界中佯裝叛逃之時,就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所以不管是眼盲還是斷手,于他而言都不需在意。
他是死過一次的人,茍延殘地在這個世間多存在了一段時間,已經是上天恩賜。
……然而拉著他的那只手,又像是將一腳踏黃泉的他生生扯住,令他與這人世紅塵又有了一牽絆。
“你可以去死,但話要說清楚,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會報,不需要你替我做這些事。”
沈黛話音落下,一把將江臨淵往后一扔,力氣之大,令本就站立不穩的江臨淵差點跌倒。
等到他站穩之后,放出的神識忽然覺到沈黛上發出了一純正而強大的神力,手持神武靈劍,竟毫不畏懼地直面那些高階魔修,還未等對方有什麼反應,便直沖而上,一劍割斷了他們的腦袋。
流如注,濺落在他側臉。
江臨淵這才如夢初醒。
“你……”
這不是凡人修士的力量,上釋放而出的,是半神之力。
沈黛殺完了魑戈魔君的殘部,又轉頭將一臉愕然的江臨淵帶到一旁稍微安全的地帶。
俯,語氣認真地跟他強調:
“我不欠你的,不要想著施恩于我,這次我救了你,也是最后一次,下一次你還要尋死,我是不會再管你的。”
江臨淵看不清的模樣,只是靠近了,能覺到上散發出的純澈靈力。
從上出的些微靈力浸他的枯涸靈核,只是一星半點,卻也令他在靈力耗盡的痛苦折磨中解一秒。
會這麼說,到底還是太過心。
“你不欠我。”江臨淵嘆息一聲,他看不見,只能用神識描摹的廓,“前世因,今生果,是我欠了你。”
沈黛不想同他說這種沒有意義的話題,轉就要離開:
后傳來江臨淵的追問:
“當日我在長生島叛變,你可曾信過?”
沈黛一頓,沒什麼好氣地微微側頭答:
“當然不信,我又不傻。”
江臨淵蒼白,靠在嶙峋怪石邊,霜雪般冷凝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極淡的笑意。
“但,我真的搖過。”
……奇怪的問題,奇怪的答案。
沈黛不再浪費時間,飛離去前只丟下一句:
“與我無關。”
很快,純澈的靈力與一強大的魔氣纏繞,那充沛強大的魔氣直沖云霄,卻詭異的不傷修士,只傷魔修。
江臨淵縱眼盲,也能猜到與沈黛并肩作戰之人是誰。
繃的全漸漸被取力氣,江臨淵的背脊硌著堅石壁,抬頭著已什麼都看不見的上空,忽然長長地嘆出一口氣。
耳邊廝殺聲起此彼伏,千上萬道法訣劍意在北宗魔域的戰場上匯撞。
江臨淵知道,這場戰役修真界終究會勝,他已不再是前世的那個臨淵道君,縱他死,十洲修真界也一樣會繁盛安穩地延續下去。
只是——
正因如此,他才會在此刻茍延殘的間隙,想起申屠止曾經向他拋出的餌。
在十方繪卷中,修正他過去所有的錯誤。
過去屬于他。
江臨淵又回想起沈黛方才那一句言之鑿鑿的“當然不信”,一瞬間泛起了五味雜陳的慨。
太高估他了。
即便是他在聽到這種之后,也會搖。
但他也知道,那些都是假的。
他記憶中的那個沈黛,那個曾經亦步亦趨跟著他,用信賴的目追隨著他的沈黛,永遠,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
這場與北宗魔域的決戰僵持了一日,到了第二日晨熹微之時,仙門五首的掌門才合力斬殺三大魔君中最強的奉幽魔君。
而另一位吾魔君則與謝無歧戰況膠著,他似乎對謝無歧十分執著,一定要與之分個高低。
然謝無歧本就是天生墮神,與他幾番手,就仿佛是吾魔君在喂招給他一樣,他的魔核越發強大,魔紋從脖頸間一路攀爬而上,覆了半張臉,襯著冷白的皮,顯出了一種野的邪魔氣息。
“可惜啊,可惜啊,若是你父親還在世,你父子二人合力,十洲必然無人可阻,我魔族早就從北宗魔域這蠻荒之地解,稱霸十洲!可惜——”
吾魔君渾浴,卻依舊不甘心地咬牙切齒道:
“可惜你為魔族主,竟是個被正道修士養大的白眼狼孽種!屠殺同族,認賊為師!你可知你那位師尊,百年前也參與過鎮魔族的大戰?那鎮魔碑前白骨累累的池,有三都是你師尊一人填滿的!”
空中劍影凌厲,沒有毫凝滯,使的正是與沈黛相似,從蘭越一脈相承的劍法。
謝無歧雖也是第一次聽說蘭越曾參與百年前修真界大戰,但聽過也只是淡淡道:
“他填三,我便填四,也算是我出師,你說呢?”
吾魔君被謝無歧這話氣得怒火中燒,殺招更猛,恨不得將他砍碎片。
“混賬!白眼狼!無無義的孽障!北宗魔域的魔修都是你同族!你竟殺你同族來增強修為!”
“魔修殺凡人殺修士,只覺理所當然,今日死于我劍下,也是因果報應。”
謝無歧話音落下時,持昆吾割玉劍而來的沈黛正面牽制住吾魔君,他只是稍一分神,謝無歧鬼魅般的影以閃現至他后。
吾魔君只覺眼前劃過一道天元劍的劍,下一刻已是人首分離。
劍上珠被隨手甩落,玄年睥睨道:
“殺人者就要有被殺的覺悟,伽嵐君如此,你亦然。”
隨著北宗魔域剩下兩名魔君被斬殺,剩下的魔族大軍頓時潰不軍,很快便被仙盟弟子和各宗修士團團圍困。
天大盛之時,這一場百年一遇的正邪大戰才算是正式落下帷幕。
哐當——
天元劍從謝無歧手中落,沈黛回過頭,才見謝無歧已力倒地,連忙扶起他:
“師兄!師兄你怎麼了!?哪里了傷?”
沈黛被謝無歧嚇個半死,然謝無歧卻只是困倦地掀起眼簾,似笑非笑地著不滿道:
“……不是都改口了嗎,怎麼又喊回師兄了?”
沈黛僵著臉,手臂扶著他,仔細查看:
“到底有沒有傷……”
謝無歧與魔修鏖戰整整兩日,修為以一種近乎怪的速度攀升,同時也在這個過程中不斷支力氣。
此刻縱然他想裝作無事發生地說句沒事,也是有心無力。
好在謝無歧從來也不是什麼好面子的人,便干干脆脆地枕在沈黛肩頭,長臂一,便將拉懷中,曲起的恰好將小形圈住。
他像抱著什麼玩偶一樣抱著沈黛,依又貪婪地埋首在脖頸,懶聲道:
“確實傷了,要親一下才能好的那種。”
本只是一句玩笑話,但沈黛聽完之后卻當真捧起他的臉,在邊輕輕落下一吻。
他微微訝然的雙眸,認真問道:
“還疼嗎?”
沈黛平日做任何事都很認真,但做這種事也這樣認真,實在是令他有些意外。
可正是因如此認真,所以當謝無歧真摯純澈的雙眸時,只覺得有無盡的憐惜與意在心底泛起波瀾。
“你呀……”
疲倦至極的他嗓音帶著點啞,著的側臉,慢而輕地蹭了蹭。
“不疼了。”
他頓了頓,又慢條斯理地補充:
“是現在就算照我心口捅一刀,我也能自己拔出刀子原地翻三個跟斗的不疼呢。”
沈黛:……倒也不用這麼拼。
大戰結束,駐守后方的云夢澤派來了許多醫修接應。
誰也沒料到,重霄君與蘭越竟然其中傷得最重的一批,要是支援的隊伍再遲來那麼一會兒,這兩個看似沉穩老練的長輩就要淡定的碎靈核,跟敵人一起同歸于盡了。
所以等傷者都被抬回云夢澤療養時,方應許頭一個惡狠狠地給蘭越掖被子,用恐嚇的語氣道:
“搖仙子說了,要躺三天才能下地,躺一秒,杏姨送來的點心我一口都不給您吃!”
躺在床上的蘭越頓時笑容僵,不敢。
而因為云夢澤屋舍張,被安排在同一間屋子里重霄君也得到了親兒子順帶的親切問候。
站在重霄君床邊的方應許平靜地盯著他。
重霄君也很冷靜地回看他。
之所以這樣看他,是因為方應許從蕭尋的口中得知了當初在界溟涬海那時,申屠止俯在蕭尋耳邊,說重霄君中劇毒,命不久矣,唯有伽嵐君能夠救他。
蕭尋當時不知重霄君早有提防,當真以為重霄君命懸一線,因此一時大意放走了申屠止。
而方應許盯著重霄君左看右看,都覺得這男人無論何時都一副氣定神閑,命得不得了的模樣。
也只有蕭尋會被嚇到,但凡申屠止是對方應許說的這番話,都只會得到方應許面無表地一句傻。
這人怎麼可能會那麼容易死。
兩人對視了足足二十秒,繃不住的方應許才率先開口:
“快死了?”
重霄君:“死不了。”
門邊的蕭尋面含微笑,對這對父子奇異的流方式滿頭霧水。
“還有。”方應許抿了抿,“我用師妹的鱗片凈化了母親的尸,除去魔氣之后,不會再有化人被人利用的風險……”
重霄君也從沈黛口中聽說了此事,答道:
“我會將移回太玄都的宗陵,替我謝謝你師妹。”
宿璇璣的尸因為被魔氣污染的緣故,二十年間一直無法進十洲修真界的結界,只能留在鎮魔碑附近,因此才被伽嵐君利用。
而如今魔氣除盡,也總算是能太玄都的宗陵安葬了。
“嗯。”
說完這個,兩人的對話便立刻結束。
方應許抬腳就走,毫不拖沓,重霄君也沒有毫的挽留之意。
床榻上的蘭越道:
“難得這樣心平氣和,不多說幾句?”
重霄君卻搖搖頭:
“能這樣說話,已經不錯了,再奢求更多,反而不,順其自然吧。”
閬風巔的師徒四人在云夢澤養了小半個月的傷,不僅傷養得七七八八,八卦也是聽了一耳朵。
“……聽說重霄君傷好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問了純陵十三宗的掌門和弟子們,與之商議重建純陵之事,不過大約是此事對九玄仙尊的打擊太大,他對重建純陵似乎并不熱衷,反而將這事丟給了衡虛仙尊。”
“可衡虛仙尊也是自難保,聽云夢澤的醫修說,衡虛仙尊此次了重傷,但傷不在,而是道心,于修行一途,只怕是大有妨礙,搞不好這位天之驕子,畢生修為就要停滯在元嬰期,難有什麼大作為了……”
“至于江臨淵,更算是半廢,眼瞎手斷,斷的還是用劍的手,修為再高,也得折損大半,可能也是因為這個,才沒臉再在純陵做他的大師兄,重霄君念及他斬殺魔君妖主的功勞,本來都打算赦免他之前的罪行,但他卻拜別同門,說是愧對宗門栽培,今后要云游十洲,做個散修……”
散修啊……
昔日的純陵大師兄,前世的臨淵道君,如今竟甘愿世做個散修。
人生當真無常。
沈黛聽了這些,說不上是喜是憂,頓了頓,又問:
“那純陵的弟子們呢?宮觀被毀,他們離開云夢澤之后暫時再何落腳?”
謝無歧笑著瞥一眼:
“你猜猜?”
沈黛疑問:“我怎麼知道。”
“說起來,跟你可是大有關系。”方應許的眼神意味深長,顯然是得到了一點部消息,“現在唯一能夠暫時接管純陵弟子的,唯有昆吾道宮,也就是說,今后這些純陵弟子就要寄你籬下,就連純陵長老,也免不了多看你一點臉的。”
沈黛大驚:“什麼寄我籬下?”
頓了頓,這才反應過來。
“你是說那塊仙盟令牌?我沒答應做仙盟首領,那塊令牌,重霄君也只是暫時給我,我們離開云夢澤之前我就會還給他的。”
謝無歧卻道:“恐怕沒那麼容易還回去。”
經過九城和北宗魔域一戰,沈黛在十洲修真界可以說是名聲大噪,在修士們的口耳相傳之中,有著“神轉世”“救世英雄”的頭銜。
雖年紀尚輕,開宗立派還差點火候,但執掌昆吾道宮卻完全夠格。
果然,真的就讓謝無歧說中了,臨走那日沈黛想要將令牌還給重霄君,他卻對沈黛道:
“拿著吧,這令牌非你莫屬,選個良辰吉日,便可以辦繼任儀式了。”
沈黛自然是連連推辭。
大約是從前在純陵做小師姐的記憶涌了上來,沈黛對于任何需要管著別人的職務都敬謝不敏,哪怕是仙盟首領這種位高權重的存在,對而言也是一樣。
“伏滄仙尊代掌昆吾道宮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生死門還有許多事務等他理,總不能讓他一直代管仙盟。”
重霄君循循善,也退了一步。
“你若實在有所顧慮,我也不你現在就正式接任,只是如今北宗魔域還有些事沒理完,需有人帶著仙盟弟子前去收拾殘局,伏滄仙尊還要回生死門執掌大局,你來暫替一段時間,不知為不為難?”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沈黛只能同意。
等出了重霄君的院門,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
好像,是來拒絕當仙盟首領的吧。
怎麼說來說去,只是個推遲繼任,就把說服了呢?
“看這表,多半是應下了。”
倚在云夢澤外一株桃樹下的謝無歧遙遙著沈黛,出了意料之中的笑容。
他微微直起,朝方應許攤手:
“十顆靈石,愿賭服輸。”
方應許在沈黛去之間就和謝無歧打賭,他賭沈黛的令牌能還回去,謝無歧賭不能。
最后果然還是謝無歧更了解沈黛,見出來時滿臉“我到底是怎麼答應下來”的困表,就知道必然是被重霄君三言兩語就忽悠了。
方應許嘖了一聲,扔給謝無歧一個錢袋,謝無歧食指挑起錢袋的繩子,慢悠悠地在指尖晃,揚笑道:
“走吧,黛黛你想吃餞還是桂花糕——別客氣,大師兄請客呢。”
方應許懶得理他,快步上前與蘭越一道并肩。
天元還跟在沈黛邊,圍著沈黛轉來轉去的看腰間的昆吾割玉劍。
“黛黛,我最近想了想,我倆都是昆吾玄鐵所煉,按你們人類的關系算,應該是我妹妹。”
天元這段時間跟著謝無歧在云夢澤東竄西竄的鬼混,學了不人間的知識。
但時間太短,他只學了個囫圇,所以當他本來是想說“什麼時候才能讓我妹妹化劍靈陪我玩”時,一禿嚕就變了——
“黛黛你什麼時候才能生個妹妹陪我玩啊。”
沈黛:……?
砰——!
還不知道自己說錯話的天元被蘭越一拳送進了地里。
蘭越微笑道:
“小天元,黛黛還不到十七歲,這種話是能隨便說的嗎?”
謝無歧蹲在坑邊幸災樂禍:
“都和你說了不會說話可以不說,又挨揍了吧。”
坑底的天元很不服氣道:
“昆玉要是妹妹,我就是哥哥,那……那黛黛就是娘親,主人您是爹爹,這難道有問題?”
謝無歧:“……沒問題,很會說話,待會兒路過法鋪,獎勵你一個漂亮劍鞘,”
蘭越:“……阿歧,我看你是想也去坑底陪天元一起反省了,是不是?”
沈黛站在后面,著前方的背影有些出神。
從坑里爬出來的天元害怕挨揍,跑去前面想找方應許躲躲,卻被潔癖的方應許杵著腦袋推得老遠。
蘭越笑里藏刀地威脅謝無歧,他要是再敢說什麼爹爹娘親的胡話,就把他在閬風巔門外吊上十天半個月的反省。
謝無歧自然是上答應飛快,然而眼角眉梢卻都藏著狡黠,整個人臉上是大寫的“我下次還敢”。
走著走著忽然發現沈黛腳步放慢,謝無歧微微側頭道:
“怎麼走這麼慢?是舍不得云夢澤的漂亮師姐,還是舍不得你那位廚藝好的宮姐姐和財大氣的宿檀姐姐?”
空氣里都漂浮著顯而易見的醋意。
沈黛忍不住笑了笑:
“沒有。”
快步上前,走到他們前面,回頭著他們四人。
揚,綻開了一個燦爛笑容:
“師徒一心,同去同歸,師尊,師兄,我們回閬風巔吧。”
又是一年暮春。
風中送來無數淡的花絮,黛飛舞,飄滿十洲。
藏在前塵往事里的所有憾,皆隨著清風花絮在天地間消散。
沈黛知道,這一世會過得很好,很好。
并且,再也不會孤一人了。
妖孽鬼夫,死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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